阳光下的橱窗- 第7部分

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刘敏所说的，一七八号房的门外，雨柔吞下口水，用颤抖的手按下了门铃，房内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敏！终於你来了。」

门一开，雨柔看见了最不愿看见的脸庞，那一刹她的心仿佛停止般，仿佛死了，就连视线也变的好模糊了。

而渝晴的惊讶程度也没有比雨柔少，她睁大双眼，停止了任何动作，跟雨柔互相对望。

雨柔手中的水杯，就这麽掉下来摔破了，因为她看见了自己的姊姊，刘敏口中的那个未婚妻，既然是自己的姊姊，她无法相信，她不能接受事实。


「怎麽会是你？为什麽敏所说的未婚妻是你，为什麽要那样隐满我？你说为什麽啊！」

她情绪完全失控，她赏了渝晴一巴掌，而渝晴被赏了之後，倒退几步，渝晴完全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的举动，就只愣在那里，完全不敢相信谎言就这样被拆穿。

雨柔来到房里，一直朝著渝晴逼近，而渝晴也一步一步往後退。雨柔瞬间流下了泪水。


「你好可怕！你真的好可怕，你可怕到我不敢相信你是我姊姊，你知道吗！你竟然可以每次回国，看到我都不会作贼心虚，没想到你却已经默默的成了敏的未婚妻！」


「竟然被你知道，那我无所谓，我会这麽做还不都是因为你逼的，要不是你逼我，我会这麽做吗？爸妈的爱你都夺走，留一份爱情给我难道不行吗！」


渝晴终於出声了，而且口气比雨柔还要差，雨柔没想到自己的姊姊竟然完全不认错，还认为自己是对的，错都在其他人，雨柔擦掉眼泪，平复情绪的说。


「难道爱情真的比亲情重要吗？它真的重要到，你可以编谎骗人吗！你怎麽可以欺骗敏，说我已经死了！难不成你就真的那麽希望我死吗？我死你就会好过吗？为什麽你的观念总是错误的，告诉我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因为我该拥有的亲情，我应该拥有的友情，还不都被你夺走！我只剩下爱情，我捍卫我自己的爱情难道也有错！我不觉得我有错，当年你因为心脏病发，去接受手术，我原本以为你会回天乏术，所以我替你写封遗书给敏，这样也有错吗！」

渝晴越说越大声，说的仿佛都是雨柔的错，说的自己很委屈很可怜，说的自己的爱全都被雨柔夺走。而雨柔心就像撕烈般那麽的疼痛，明明她已经做了些弥补，却还是改变不了姊姊对她的怨恨。


「谁说你的亲情被我夺走，爸妈把爱放在我这，你知不知道我反而还要给你加倍的爱和加倍的关心，难道你都不知道吗？我也试著把敏给你，维持我跟你的姐妹情谊，可是敏根本就不爱你，我做了！我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还要我怎麽办？」


「笑话！你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做吗？你只要离开，彻彻底底离开敏，那麽敏他就会接受我，只是你做不做而已，别把自己说的好像圣人，别把自己说的那麽伟大，你越说我只会越感到恶心罢了！」

「我为甚麽就要为你做到那麽多！我为甚麽非得牺牲我自己，我并没有欠你什麽！我也让敏去做选择，他选了我那是他的决定，我们谁都不能干涉他的决定，既然如此我就告诉敏，告诉这一切的事实！」

雨柔决心要告知刘敏，不想再让敏被渝晴所编织的谎言给欺骗，於是她转过身想要离开房间，渝晴却冲上前去把房门给关上，并且跪在雨柔的面前，苦苦的哀求她，态度大转变。

「我拜托你！不要告诉敏！你这一说，我精心策划的梦想会被你毁了，我这个姊姊哀求你，晚上我会告诉你实情，拜托你先帮我隐瞒！晚上附近的芳心咖啡厅！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面对渝晴的哀求，她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明明姊姊做了那麽坏的事情，自己却因为对方的跪求，却失去了想把事实说清楚的动力。这是渝晴第一次跪在她的面前，而她给了姊姊面子。

「好！晚上我们把话说清楚，我希望你能给我合理的解释。」

说完之後，她就冲出去房外，来到电梯旁的洗手间，雨柔不停的落下泪水，她的心是如此的痛，痛到无法呼吸，她万万没想到，渝晴为了爱情什麽事都可以做，为了爱情竟然可以说妹妹死了。她的手呜住嘴，很难过很难过，渝晴竟然可以可怕到，几次回国见面，脸色正常，完全没做亏心事的感觉，实在令雨柔感到恐惧。




13　姐妹情已尽

雨柔一回到座位上，柳泰就已察觉不太对劲了，因为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任何的气色。看在眼里的柳泰不知觉地开始小担心了。

柳泰头靠近她身边一点，并且问著：「你有吃药吗？怎麽看你气色那麽不好？」雨柔为了帮渝晴隐瞒，理所当然的说自己：「我没事了，只是有点疲惫……」

其实此刻的她，真的很想很想说出实情，尤其她现在看著刘敏的容颜，更是恨不得马上告知对方，自己根本没有死，只是姊姊所编织的谎言而已。可是当脑海想到刚刚渝晴不惜自己的面子，跪在她的面前，想告诉刘敏的想法，就这样的消失了。

雨柔看著刘敏的脸，更是有股想冲上去拥抱他的冲动。现在的她才明白当初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在猜想，原本以为是刘敏变了心，原本以为是刘敏对这感情变淡了，才会离开，没想到一切的一切却是姊姊的阴谋。


「若是你知道我没有死，你会怎麽样？你会有怎麽样的举动，会说出什麽样的话语，而你还会爱我吗？」

她在心里呢喃著这段话，她也不知道经过那麽长久的时间，对方是否依然爱著她，虽然是因为渝晴两个人才会分开，可是感情这东西，最怕的就是时间的磨鍊，时间一久感情就会冷淡。

柳泰看著雨柔心事重重的样子，也露出了忧郁的眼神，只不过对於外人的刘敏在，於是柳泰不方便多说些什麽。


「对不起，我想要休息，我先告辞了。」


实在没有办法，再继续看著刘敏，於是雨柔决定先离开有刘敏的地点，因此她告诉两位，她想休息。然而柳泰原本想跟上去，可是等等还得谈公事，实在走不开啊！

雨柔离开了，刘敏默默的看著她的背影，入神入神的看著她，直到对方的身影已远去才肯罢休。刘敏的这个举动，倒是让柳泰感到疑问。


「你怎麽了？你认识雨柔吗？」


「说老实话，她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女孩，不论姓名，容貌，身材，味道，还有那双眼睛，真的跟我认识的那个女孩非常的相像。」


天下并没有那麽多相像的点，甚至连姓名都跟雨柔一模一样，这倒是把柳泰给弄糊涂了。


「难不成，雨柔真的是你曾认识的吗……」


「我想应该不是！因为她已经死了，我所爱的那个女人，早就已经死了……」

＊＊＊

下午了，雨柔早已待在芳心咖啡厅等著渝晴，而渝晴也确确实实的来赴约，渝晴一坐下，面无表情，雨柔也是沉重如山，两姐妹没有交谈，眼神也没有交集，只是看著桌面上的咖啡。

她实在无法猜到，渝晴既然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於是她先开口了：「告诉我，你是从什麽时候，就开始有了这个计画，什麽时候，编织了这样的谎，来欺骗大家？」

渝晴竟然笑了。

「我并没有计画什麽，只是在你手术那天，我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替你写封遗书，替你转达给敏，我甚至还想过，若是你真的不幸过世，我能替你照顾敏。」

「你的确很细心，凡事都为敏著想，可是我有问题想问你，若是我在手术那天真的如你所说，不幸过世，那麽你会替我难过，你会替我伤心吗？」


雨柔沉默的询问，这问题却也让渝晴无言以对，而雨柔看见渝晴的表情，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她心痛，真的很痛，没想到姐妹情还比不上一份爱情，雨柔她认为做妹妹的自己，做的实在很失败。

她吞下口水，忍住想哭的情绪，继续问渝晴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你只转达敏，说我已经死了，难道敏就真的相信你所说的话吗？难道敏就那麽笨拙陷入你所编织的谎话吗？」

「他当然不会相信，所以我早就已经把你住院资料，都影印一份，还想办法帮你弄一张死亡证明，光是这两样，加上我亲自替你写的遗书，就早已把刘敏骗得团团转，他不相信也很难！」

渝晴不明白，此刻的她每一句每一字都是刀刺，不停的往雨柔内心割了几回，刺的多深。

「你不知道，你这样是犯法的吗？若是事情都拆穿，你不怕你会坐牢吗？你怎麽那麽傻！」


「我已经无路可退！无路可走！只剩下这办法，我才能让我的生命有意义！」


对方已经失狂了，什麽卑鄙的事渝晴似乎都可以做的出来，难道已经把爱情当做生命了吗？这种行为雨柔实在无法想像，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爱到如此夸张，这样疯狂的爱已经不是爱了。

就连犯法的事都可以做出来，雨柔不知该如何解救渝晴，於是她在心里有个决定了。

「你难道就这麽爱敏吗？他有比我们姐妹情还要重要吗？还是说你根本不稀罕我这个妹妹对你的付出，是吗？」

「我说过了，我不想再重复一次，就算姊姊拜托你，就当作是姐姐最後一次的要求，不要承认你就是黄雨柔，把敏让给我，好吗？」

渝晴语气开始温和，眼神开始变得楚楚可怜，她明明知道雨柔的弱点就是心软，她却还是这麽做了。

「我可以不承认我是雨柔，但是不代表他就不知道我是雨柔。从今天起我帮你圆这个谎，我们姐妹情就已尽，我再也没欠你什麽，你也不是我姊姊，我们只是互不相干的人。」

她打算把所有的事再此刻做一个了断，她把话说明了，她可以帮渝晴圆谎，但是这是最後一次了，不再有下例，而渝晴听到「姐妹情已」其实内心还是有点心酸的滋味跑出来，可是渝晴还是一心一意只想著敏。

她站了起来，便心痛的说：「姊姊！这是我最後一次称呼你了，希望你卑鄙的行为所换来的爱情，可以幸福快乐，也希望你能得到敏的心！」

雨柔心如刀割，今天起她就再也没有姐妹，今天起她就只是一个人，她到要看看肮脏的行为所换来的爱情，究竟能否幸福，她到要看看，强求的感情是否会有结果。

就算自己放弃刘敏，并非刘敏就能忘记她。於是雨柔带著泪水不回头看，奔跑离开咖啡厅。而渝晴看著咖啡所照应自己的脸，终於一滴泪水滴落到咖啡里头，

因为泪水而让咖啡产生小小的波浪，就在此时道出一句：「今天起，你不会再有我这个姊姊，我一定要做给你看，我能幸福的！我能比你想像的还要幸福！」




14　隐藏在心中的不舍

雨柔独自地坐在海边，欣赏美艳的月色，吹吹冷飕飕的海风。或许是因为受到渝晴谎言的打击，她面无表情沉醉在月色的美丽。

摸著良心问问自己，真的可以把曾深深爱过的刘敏让给渝晴吗？她也知道往後跟刘敏见面，就得视若路人，这种日子难道她自己真的能承受吗？

明明渝晴的行为实在让人无法想像，编织谎言，是永不间断的，说了一个谎必须说另一个谎来圆曾说过的谎，难道渝晴不明白吗？

曾经以泪洗面，过了将近有三年之久的时间，才可以把刘敏给遗忘，没想到现在因为知道真相，雨柔心再度地被割刀，那麽痛那麽伤，原本以为刘敏变心了，没想到是因为渝晴，两人才会分散，真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在雨柔伤心欲绝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采砂的声音，步步接近。

「你还没睡……」

「是啊，那你怎麽也还没睡？」

刘敏看著雨柔似乎有心事般的表情，为了想了解状况，他坐在雨柔身旁陪她看月亮吹海风。但是心如针扎的雨柔看见他，心情并没有好过，反而更加的难受，只是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两个人一言不语，只是呆呆的，傻傻的，坐在沙滩上，直到一阵冷风吹卷过来，刘敏才提起勇气的说起话，他沉默：「其实你跟我认识的人很像，所以我每次见到你，都会看的入迷，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知道这样很没礼貌，不过希望你了解我思慕那个人的心情。」

雨柔拨著刘海，眼神盯著海上，完全不敢正眼直视对方，深怕这一看，内心隐藏的悲伤会涌出来。

「很抱歉，我有个冒昧的话想问你。若是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个人没有死的话，也或许她死而复生，那你会有怎麽样的举动，我真的很想知道。」

「当然是二话不说的拥抱她，永永远远不离弃她，不过这已经是不可能的……她已经死了七年，若是上天不忍我的痴情，她早就活过来了。」

每一句每一字透露著思念之情，然而雨柔也很直接的明白，对方没有遗忘她，对她的感情始终如一，没有一丝ㄧ毫的对这感情有放弃的念头，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对雨柔而言真的已经足够了。

「那麽，你会爱上别人吗？」

「不会！我的心早在她离开人世间的时刻，就已经跟著死了，更何况她走的时候，我一度有轻生的念头，希望可以陪伴她，至少走黄泉路上我可以陪她。」

听见刘敏为了她，曾有过轻生这个念头，雨柔睁大眼睛看著刘敏。

「你不可以这麽做！若是你死了，爱你的人会伤心的，连那个人也会难过的……」

没想到她会如此激动，刘敏整个傻住了，因为她的眼神如此坚决，於是刘敏笑了，笑她激动个什麽，轻微的扬起笑容。

「我现在不是活生生的跟你聊吗？那时候心情低潮是我好朋友，阳森，陪我走过，所以我才可以不怕伤心，再次回到这个不好回忆的台湾。」

「其实我也曾有一段爱，也曾失恋过，我伤心我想抗拒，可是根本没办法，我以为他连一句分手都不肯说，头也不回的就走，像了失踪的人，那时候我真的好担心，好担心。」


雨柔轻微的哽咽诉说出她曾被爱伤了的心情，只不过话里的「他」就是刘敏，但是刘敏却一点也没知觉。


「你……说的他，是你的另一半吗？若是那个人真的爱你，他不可能连一句再见都没说。」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不是不要我而是因为有苦衷，我得知他因为陷入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