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风流多情的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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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风流多情的玩伴-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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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流下去,他今天刚换洗的新警服顿时变得色彩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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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玩伴小胖子气得眼冒金花了。他没有吵她,也没有看她,默默地走到里面把衣服换了,然后就到卫生间把衣服洗了。小胖子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母亲就站在旁边看他劳动,脸上挂着一些夸张的笑容,还不时地夸他我儿子真勤快,衣服脏了知道自己洗。小胖子听着她那些夸奖他的话,欲笑不能,欲哭不能。他想他怎么会揽到这种事情,而且乐意地做了这么多年。
  小胖子家里只有一室一厅,是上海上世纪八十年代典型的民居。母亲住在外面的客厅里,他住在里面。因此,实际上屋里是没有厅的。进门就是母亲的床铺,冰箱,微波炉和几张椅子,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小胖子打扫完毕身子和屋子,就准备上床睡觉了。他睡觉的时候从来不关门,因为母亲不让他关门,她要看着他睡。小胖子刚睡下,母亲又站在过道的门框上唱起歌来。母亲唱的是《好一朵茉莉花》,一首经典的江苏民歌。母亲唱着唱着,就手舞足蹈了。母亲跳舞的样子还真有点艺术家的气质,就是幅度大了一点,象一幅漫画。可那不是母亲的本色。那是病态的。
  小胖子确实是睡不着了。他不知道怎么办了。明天还要上班,还要起早。他不能不睡。他坐起来,对母亲说:“我不要看你跳舞了,你明天再跳好不好?”母亲并不理会他的请求,依然故我地跳着,如痴如迷。小胖子拿她没办法,只好穿衣起床,眼睛瞪着母亲的手脚发愣。他的目光里蓄满了难以忍受的痛苦。
  后来小胖子总算睡着了。看到儿子睡觉了,失去了观众,母亲便不再跳舞了。嘴里只是哼哼。她突然从小胖子的床头上看到脱下来的毛衣。她走过去,拿起看看,自言自语地说:“谁打的毛衣,太难看了!”母亲就在自说自话的同时,心血来潮地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把儿子的毛衣拆下来重新打。她便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查找毛衣的线头,可怎么也没找到。找不到线头不要紧,她拿起剪刀,一刀下去就有了许多头。于是她开始拆卸。把毛线往手臂上环绕成一个大圆圈,并重复着这种机械性的绕圈动作。一个小时后,这件毛衣就变成了一绺一绺的毛线。它们被洗涤后挂在阳台的晾衣架上。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小胖子怎么也找不到毛衣。后来他问母亲,母亲笑眯眯地指了指阳台,得意洋洋地说:“昨晚我给你拆了,妈要重新给你打。”小胖子到阳台上一看,惊呆了,他心爱的毛衣已经变成了一绺绺五光十色的毛线。从逆光看过去,象悬挂着无数细密的兰州拉面。他真想说你疯了,可他没说出来。因为母亲本来就有毛病,说她疯了会刺激她的。小胖子没好气地说:“你织吧,看你又能织出什么样子!”
  母亲没有生气。病中的母亲对于任何喜怒哀乐都是麻木的。看着儿子的不悦,她依然笑容可掬,继续欣赏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小胖子匆忙洗漱完毕,上班去了。他最珍惜别人的劳动,他心里琢磨着,周雪梅刚打的毛衣被母亲毁了,该如何向她交待。
  72、把人家的母亲弄丢了,可是赔不起的
  小胖子在和周雪梅谈恋爱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母亲。她是别人的母亲,把人家的母亲弄丢了,那可是赔不起的。
  小胖子那天晚上从周雪梅那里出走未回之后,周雪梅三天没给他打电话。而小胖子因为忙,也没给她打电话。以前每天都要通一次电话的。这几天虽说两人都忙着各自的事,可暗地里还是都在等待对方的电话,看谁先打。等到第三天还没小胖子的电话,周雪梅开始生气了。她已经向他道歉过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母亲那么凶他都能忍受,为什么就不能原谅自己的恋人呢?
  憋不住的还是小胖子。第三天下午他终于来电话了。接通电话就问周雪梅,问她干什么去了,怎么不给他打电话。周雪梅慢吞吞地说,“没空。”小胖子知道她又耍小孩脾气了,连忙给她赔不是。小胖子嘴甜,几句好说出去,周雪梅心就软了,脸就笑了,两人言归于好。周雪梅说:“毛衣给你织好了。今晚你请我吃饭吧。”小胖子说行。
  于是小胖子就请她吃饭。周雪梅选择地方,听同伴们说那家巴西烤肉不错,就去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周雪梅喜欢巴西风情,可以一边享用美餐,一边无拘无束地尽情热舞。它象火一样点燃人们对生活的激情。这里离小胖子的家不远。从窗口可以看见他们小区的那幢楼。饭后,两人就顺着马路逛世界。周雪梅忽然想到小胖子身上的毛衣,说:“穿了那么长时间没脱,怎么今天不穿了?”
  小胖子一怔。那件毛衣昨晚就被母亲毁掉了,变成了几把千头万绪有毛线。小胖子笑笑说:“再喜欢也不能不脱吧。昨天吃饭时撒了些汤水,污脏了。”
  这么一说,周雪梅也没再问。边走边聊天。周雪梅拉住了小胖子的手,小胖子甩开了。他觉得不合适。周雪梅脸红了,说,“你怎么这样?”
  小胖子说:“我穿着警服,与女孩拉着手,别人看见不好。还以为警察执勤的时候调戏女孩呢。”
  周雪梅说,“照你这样说,警察就不谈恋爱了?”
  小胖子说,“不是这个意思。私下场合最好不穿工作服。可我现在穿着工作服。到了屋子里,你怎么拉我手都行。让你拉个够。”
  周雪梅说,“你以为我就那么贱?没那么贱!我要是想拉男人的手,屋子里就可以堆满手头!”
  看着周雪梅一脸愠色,走到灯光暗淡处,小胖子又主动把她手拉上了。周雪梅说:“怎么又不怕了?”小胖子说:“这里没人看见。”说着走到了阴暗处,小胖子说:“我不仅敢拉你,还敢亲你。”来到树下,小胖子就大胆地抱住她亲了一口。然后又迅即放开了。
  周雪梅咯咯地笑起来,觉得他太可爱了。两个恋人,闪电般地亲了一口,有什么了不起的?周雪梅说:“你没看看那些小青年,在公共汽车上还抱着呢。”小胖子说:“他们?他们十有八九是不良少年!不是将来要去劳教,就是刚从劳教所出来的。”周雪梅说,“那可不一定。”小胖子说:“我从来对他们没有好印象。”周雪梅说:“你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出生的,你的思想也停留在七十年代。太那个了!”
  小胖子明白周雪梅说他太封建,太保守了。小胖子并不认为自己保守,只是有些拘谨。放不开。从中学到大学期间,小胖子的身边就没有女孩,虽说曾经有女孩追求过他,可他认为为时尚早,没理会人家。在同学们热火朝天谈恋爱时,他还是独自一人自得其乐。原因还是很简单,别人有稳定的家庭收入来源作经济保障,他没有。他不能拿着国家给他的救济金来寻欢作乐。如果那样的话,他从良心上是过意不去的。小时候,他是儿童福利院的好孩子;长大了,被称为好青年;工作了又被称为好干部,好干察,好党员。在他的身上,时时充满了严格的道德自律意识和自我约束意识。所以,从小到大,他都是个标兵式的人物。尽管他有时也很孤独,很清苦,甚至还有些淡淡的哀愁和自卑,这些都被一个“好”字冲淡了。他从人们的好评中得到了补偿。
  两人在树荫下站着。旁边是一块巨大的绿地,它被称作浦东的一块都市活肺。他们就站在活肺的边缘上。迷人的夜景给这里增添了几许妩媚和几许浪漫,也给他们提供了近乎幽会的可能性。小胖子不说了,在石凳上坐下了,他破例把周雪梅拉在自己腿上坐着。周雪梅侧过身子,斜对着他。两张面孔挨得很近。小胖子感受到一股逼人的青春气息和芳香。他终于有点克制不住自己了,一把搂住周雪梅的脖子,就亲起来。这回深入了,持久了,互相把舌头伸进了对方嘴里。好象满嘴都是舌头。这种奇妙的感觉把小胖子的欲望引向远方,整个身子都膨胀了,象发酵后的面包。两人共同在面包箱里经受着煎熬,情感变得潮湿起来。小胖子咀嚼出了恋爱的味道。恋爱是什么?恋爱就是征服,先征服心灵,再征服感官。难怪人们才乐此不疲。
  一个夜巡人员不识时务地走了过来。他显得非常警惕。巡逻队员是怕混迹在游客中的那些破釜沉舟的婚外恋者在露天做爱才过来的。一些偷情者们的感情浓度太大,浓得化不开了。干脆就地取材,就地作业,把浦东绿地当成了他们的天然大床,蓝天白云则成了悬在高空的巨型被子。整个儿一个旁若无人的样子。他们把自己不当人,把别人也不当人。以前曾屡次发生过这种野合事件。警方认为,既然是隐私就得隐着做,公开了就亮明了,就会有伤风化,有碍观瞻,有损上海这个国际大都市的形象。开放归开放,但做爱是不能在公众场合下大张旗鼓的。于是,巡逻队除了管理社会治安外,制止露天做爱者放浪形骸,也成了他们一个重要任务。这位巡逻队员伸长脖子看了看他们,当他确认女的是坐在男的腿上,未见异常,便把脑袋缩回去了。就在他缩回头时,小胖子用眼睛的余光发现了有人窥视他们。他把周雪梅推开,瞅了巡逻队员一眼,喘着粗气说:“他在注意我们。”
  巡逻队员确实在注意他们,但是走开了。两个热血膨湃的年青人冷却下来。周雪梅离开小胖子的大腿,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了。小胖子掏出一支烟,周雪梅从他手上夺过打火机,说,“我给你点燃。”周雪梅就给他点烟。打了三次才打着。周雪梅用打火机的样子很笨拙,但姿势很乖巧,很柔顺,象一个如影随形的高级宠物。
  这时,小胖子突然想起今晚出来没跟母亲打招呼的。怕她着急,便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没人接。小胖子急了,说:“对不起,我得马上回去。我妈不在家里。”
  周雪梅说:“你妈妈又不是小孩子,怕什么呀?是不是又犯病了?”
  小胖子说:“这几天情绪一直不稳定。”
  小胖子心里非常着急起来。母亲晚上从来都没离开家过,突然不在家,会不会有什么事?要是把母亲弄丢了,他就不好交待了。更重要的是,她是别人的母亲,把人家的母亲弄丢了,那可是赔不起的。
  73、家里突然来了个李叔叔
  小胖子回家了。家里突然来了个李叔叔,母亲心里阳光灿烂。
  小胖子的车还停泊在巴西烤肉店的门口。他得开车把周雪梅送回家。两人没走多远,就看见了刚才那个巡逻队员。巡逻队员好象认识他,过来给他打招呼,说:“刘科长,怎么是你?散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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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胖子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他说:“散步散步。陪陪女朋友。你是——?”
  巡逻队员说:“你忘了,可我记得。上次公安局召开先进治安工作者表彰大会,我的奖状就是你颁发的。”
  小胖子终于想起来了。这是个英雄式的人物,他在一年时间里抓过三次小偷,与歹徒搏斗时还挨了一刀,杀伤了脾脏,从刀尖上捡了一条性命。小胖子对这样的人是非常敬重的,他不会因为他是巡逻队员而看不起他。他热情地递过一支烟,两人就聊起来。巡逻队员遇到了顶头上司,话就多了,要给他谈工作,同时也不排除争取好感的想法。小胖子听在耳朵里,急在心里。他见对方没完没了往下讲,忙说家里有事,下次再谈,就匆匆离开了。一路走一路想,女朋友第一次坐在大腿上怎么让他给看见了呢?
  坐上车,小胖子进入了两难之中。不知道是该先送周雪梅回家,还是先回家看母亲才好。这两个女人都重要,哪个都得罪不起,哪个都得安顿好。想想还是母亲重要一些,因为母亲有她的特殊性和复杂性。于是,小胖子说:“我得先回家看看,然后再送你回家。”
  这个安排,从情理上讲是可行的,但小胖子很快意识到,执行中会有些问题。先回家看母亲,那么周雪梅往哪儿搁?当他把车开进居民小区时,就感到危机正在一步步逼近。他想带周雪梅回家,可他害怕母亲把她轰走,也怕母亲打他的耳光,母亲太厉害了,防不胜防,比美国都不讲理。他还害怕的是,周雪梅给他打的毛衣被母亲拆了,挂在阳台上,担心周雪梅发现了会不高兴。车开到楼下后,他很艰难地对周雪梅说:“你就别上去了吧。在下面等我一会儿,我上去看看就下一来。然后送你回家。”
  周雪梅一脸肃然,哼了一声,站在那里不走了。扬着眉头说:“刘小巴,你这是什么意思?到你家门口了,即使朋友你也该叫到家里坐坐吧?何况我是你女朋友?你就这么做得出来?你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小胖子咧嘴一笑,心软了,说:“不是这意思。我妈要闹起来,你是抵挡不住的。”
  周雪梅说:“抵挡得住。上次你说你妈身体不好,不是照样没事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胖子百口难辩了。他就只好豁出去了。说:“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别怪我。我是有言在先的。”
  两人就往楼上走,在等电梯的时候,小胖子还给家里打了电话。没人接。他想,但愿母亲不在家里。她不在家,就不存在轰她走或者打他耳光的可能性。那就安全了。
  小胖子提心吊胆地回家时,打开门,发现母亲正在家里吃饭。母亲似乎经过了特意地打扮,一身新装,红绿搭配得当,漂亮着,还带着几分妖娆。与以往不同的是,屋子里居然多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在陪同母亲吃饭。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很亲密。
  看到此情此景,不胖子怔了一下,说:“妈,周雪梅来了。”
  母亲顿时笑逐颜开,起身拉住了周雪梅的手,说:“我女儿来了!越长越漂亮了嘛!”
  母亲今天的表现太出人意外了,她首先笑容可掬地迎起来,连忙招呼周雪梅坐下,又连忙给她从厨房端出一碗饭来让她吃。周雪梅说刚刚吃过了,吃不下。母亲却执意让她吃。母亲的性子小胖子知道,她要干的事是非干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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