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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中国农民离现代化商品经济还有相当一段距离，他们还有可能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他们的欲望还没有受到商品经济的大规模污染，他们还可以抱着一种“知足常乐”的生活态度。所以，他们比较低的欲望水平比较容易满足，所以他们自然就比城市居民更加具有幸福感。农民有几个人会想要买小轿车，要出国旅游，要贷款买房，要穿世界名牌，要看明星演唱会？而这正是城市居民必不可少的生活方式，至少是一种生活理想。收入再增加都是可见的，但是欲望是无边的，买了一辆QQ，又想换一辆宝马，你不痛苦才怪！等你收入增加到足够买宝马，你还会看到私人飞机，私家游艇，会员俱乐部……你发现这一辈子挣多少钱都不够全面满足媒体向你灌输的生活方式。
可见现代化的未必就是好的，传统的未必就是落后的。现代化的大企业做广告说它们的奶粉比母乳更有营养，更适合婴儿的全面、健康、均衡成长，无数的母亲听信了这番话，于是很多婴儿吃了奶粉肾结石了，坚持母乳喂养的家庭幸运地逃过一劫。沃尔玛曾在美国被告上法院，原因是它限制员工上厕所的次数和时间，最终美国法院判决员工有自由上厕所的权利，这样的“权利”居然要法院判决才能拥有，这是古人难以想象的吧？他们的生活只被官府影响，现代人还要被企业深深控制。我曾在一家著名文化企业待过，辞职时对人事经理说了一句工资和劳动强度不成正比，就被老板骂道：“你还想搞工会？”80后遭遇公司暴政的肯定不在少数。
又如环保已经成为当今世界的潮流，“落后”国家不丹始终坚持环保传统成为一个榜样。虽然不丹木材丰富，但是砍树必须有政府批准，山区里的人们尽量用牦牛粪做燃料，万不得已才烧柴。今天西方发达国家的不少人都有“返祖”情结，希望过“简朴生活”，中国的儒道佛思想遂成为其重要精神食粮。
这让人忍不住想起刘亮程说过的另一段很有意思的话：“我没骑马奔跑过，我保持着自己的速度。一些年人们一窝蜂朝某个地方飞奔，我远远地落在后面，像是被遗弃。另一些年月人们回过头，朝相反的方向奔跑，我仍旧慢慢悠悠，远远地走在他们前头。”
智者的境界我们也许难以企及，但亡羊补牢犹未晚也，是时候在现代社会的欲望之路上悬崖勒马了，幸福，仍然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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