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耀之扉?那是什么?”雷蒙一脸迷糊,下意识看向离他最近的艾莉娅。。
侧目迎着剑士青年的目光,精灵少女耸了耸肩:“不知道。”
“据说是一种传送门。”背着半妖精小女孩的阿罗约插嘴说,“但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确定。”
说完,一知半解的盗贼青年扭头看向前面的圣武士青年和修女小姐,等待专业人士的解答。
“正如阿罗约先生所说,光耀之扉是一种传送门。”苏娅转过身体看着身后的三人讲解道,“在费尔迪亚,为了稳定地控制大陆各地的教俗秩序,教会在一些重要的堂区设置了光耀之扉,这些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光耀之扉又与圣安东尼大教堂的光耀之扉连接。简单来讲,教皇大人所在的圣安东尼大教堂是建立着通往各个重要堂区的捷径,当动乱或战争爆发时,教会的秘银骑士团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战场,无论两地相距有多远。”
“这么厉害?”未来的剑圣有些诧异。
“毕竟光耀之扉本身就是为圣战而设计的。”费恩接过话补充道,“正因为光耀之扉对于教会来说具有重要的军事意义,圣堂不会因小规模的地方冲突而使用它们,并且没有对普通的圣职者公开它们的具体存在,这些传送门的保密情报一般掌握在教皇、大教堂主祭以及秘银骑士团中的少数精英成员的手里。”
说话的同时,他不忘迈步往小广场中央那座连接着圣堂总部的传送门走过去,名为光耀之扉的传送门很快已经安静地立在年轻的圣武士面前,这座门框两边的其中一根门柱上有着和礼堂里那块大理石雕像底座一样的圣徽凹槽。
显而易见,这座藏在提亚马苟斯大教堂地下的光耀之扉还没有被激活,它两根门柱与弧形拱顶之间的空间没有任何特别的视觉效果,只充满了一团久闭在地下室里的沉闷空气。
“费恩先生。”苏娅和其他人也陆续走过来。
“叫我费恩就行了。”费恩回过头看她。
“嗯…费恩。”修女小姐的视线与他对上,“请问,你是想启动这座光耀之扉吗?”
“是的。”年轻的圣武士不假思索地承认道,“就像伯格罗骑士说的,我们必须把让教会总部知道休伦格尔今晚的事件,启动光耀之扉打开提亚马苟斯大教堂和圣安东尼大教堂之间的传送隧道无疑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可我们该怎么启动它?”修女小姐追问,“马绍尔主祭一周前出差去法恩坦帝国了,暂时接过教堂管理权的麦卡斯神官又背叛了教会,我们根本不知道这座的光耀之扉的启动方法啊。”
她担忧地注视眼前的圣武士青年。
然而,一秒钟后,后者一脸镇定地回答她说:“我知道方法。”
“什么?”
“看到门柱上那个圣徽凹槽了吗?把教会给我们的圣徽放进去,先逆时针转动三百六十度,对圣徽施展随意施展一个不具有破坏性的一环神术,接下来顺时针转动一百八十度,施展一个同样性质的二环神术,最后逆时针九十度,同性质的四环神术,取下圣徽。如果没有意外,圣安东尼大教堂会在这之后收到我们向他们发出的信号,这时候稍等一会儿,待那边的祭司也把门打开,两边的传送隧道就连上了。”
修女小姐一下子呆住。
费恩知晓的东西显然已经超出了她的意料,她心里不由生疑,这位站在自己眼前的圣职者同伴究竟是什么人?
首先,他必然不是教皇大人。——她猜想。
至于主祭,他的年纪也太过年轻了,两者根本无从班配。
一路排除下来,他难道是秘银骑士团的精英成员?
这么年轻?
他看上去才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啊。
“苏娅?”见修女小姐似乎在走神,费恩愣了一下,伸出手在前者眼前晃了晃,“苏娅修女?你有在听吗?”
“啊……啊,在听。”苏娅一惊,马上回过神来。
她的表情略显呆滞,费恩以为她心里有什么说不出的困难,顿时赶忙问她:“莫非你不会三环以上的神术?”
费尔迪亚的神术阶级分为低中高三阶,除开超越九环的极少数传奇神术,凡世的神术由一二三环组成低阶,四五六环组成中阶,七八九环组成高阶。
与圣武士的全能发展不同,牧师是专攻神术的施法型职业,即便进阶为偏近战的战争祭司也不能放松对神术的学习。按照前世的经验,费恩估摸像苏娅这样有能力在提亚马苟斯大教堂工作的牧师即便没有完成职业进阶,也至少应该在神术造诣上达到掌握一两个四环神术的水平了——否则,圣堂的考核制度在上,苏娅小姐你是怎么混进拥有光耀之扉级别的教堂里的?
当然,要是苏娅还真不会四环神术,费恩也只好捂着脸自认倒霉。
毕竟,事实证明,这一世的费尔迪亚已经出现过和前世记忆不符的剧情偏差,NPC的思想和玩家又大不相同,谁知道他们内心深处是怎么想的?
“不不不,我会四环的神术。”还好,见费恩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苏娅急忙开口解释,“开门的程序我也记住了。先逆时针三百六十度,一个不惧破坏性的一环神术,然后顺指针一百八十度,同性质的二环神术,最后逆时针九十度,四环神术,取下圣徽……嗯,都记下来了。”
“哦,那就好。”听修女小姐这么回答,费恩心里总算松了口气,“那么,开门的任务,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那你呢?”听出圣武士青年另有意图,心思紧密的修女小姐马上询问。
“找德鲁伯爵算账去。”费恩回答。
他的脸色在这一瞬间恢复往常的镇静,但眼神决然,目光犀利似剑。
第104章献祭仪式
时间在燃烧的城市里渐渐流逝,不知不觉,休伦格尔的夜空已经笼罩起后半夜的云层,迎来一个自然日中最黑暗的时间段。
然而,除开遍布在城市街道中的熊熊火光,伯爵的城堡依旧灯火辉煌,城堡的大厅里人来人往,神经质的牧魔教徒们在麦卡斯神官没好气的大声呵斥下来回搬运紫斑病患者昏睡的躯体。
德鲁伯爵附身蹲在城堡答大厅的一角,用刷子沾染装在水桶里盛满的血在地板上绘制了一副巨大的魔法阵,然后退让到大厅边缘的阴影里注视着忙碌的邪教徒们一切。伯爵的魔法阵画好后,麦卡斯神官又命令众牧魔教徒把紫斑病患者搬进血色的魔法阵里,这帮邪教徒的工作在神官的指挥下进行得井然有序,那些陷入沉睡中的人们不一会儿就被依次扔到魔法阵里积成一个乱糟糟的人堆,看着就像是一块凸出地表的万人坑。
德鲁伯爵脸皮上被伯格罗的银剑划破的地方已经愈合,但如果近距离观察,你会发现那道愈合的伤口带有被针线在短时间内强行缝合的明显痕迹,伤口两边皮层下的肉受了强迫似的地相互绞在一起在伯爵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难看的小瘤。
十来分钟,暂时停下对众邪教徒的指挥,确认这些牧魔教的下层信徒已经好好将他们从提亚马苟斯大教堂带走的紫斑病患者都搬到城堡大厅内的血魔法阵里后,麦卡斯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转身走到德鲁伯爵身边请示问:“大人,病人都搬过去了,我们接下来可以开始献祭了吗?”
德鲁伯爵侧过头看向他,想了想后回问:“那个女孩子呢?”
“您是指?”麦卡斯神官谦卑地低下头。
“那个黑发的人类少女。我不是叮嘱过吗?把她单独分出来,她是特殊的。”
说着,休伦格尔的领主大人抱起手等待神官的回复。他的声音这会儿又变回了往日那年轻但不失成熟和优雅的贵族男声,就好像提亚马苟斯大教堂当时的变化全都是因为伯格罗划破了他的脸皮所引起了的。现在,他脸颊边的伤口被缝合好了,那个可疑的女音被他封回了皮层下面,他又变回了所有人印象里的那个紫罗琳伯爵。
至少,基本的人物形象是变回去了。
“哦,您说她啊。”神官赶忙点头,“请放心,我留意过您要的人。”
话落,他扭过头对一个牧魔教徒指着鼻子比划了一下,那个牧魔教徒马上领会他的意思,随后叫上几名同伴不知从哪抬过来一副担架放在地上,黑发的术士少女莉莉丝正安静地平躺在那副担架上面。
德鲁伯爵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到莉莉丝的睡颜边蹲下身伸手抚摸少女的脸颊,在再度感受到少女体内充盈的魔力之后收回手走到城堡大厅的中央。
“信徒们,靠过来。”他停步,然后转身面向大厅里的大部分邪教徒,“对,都过来……面向我,然后看着我,注视我的眼睛,所有人。”
一边说着,年轻的伯爵凭借自己在人群里的威严让大厅里的牧魔教徒快速聚集在自己的面前,并有序地站成一个整齐的队列。麦卡斯神官清点了一下人数,告诉伯爵除了一个在城堡外站岗的人以外都到齐了之后自觉地侍立到一旁。
中年的神官本以为他的伯爵大人打算在献祭仪式开始前做一点即兴式的训话。
然而几秒钟后,他发现自己错了。
“噗——!”
一道接连重合在一起的几声血响。
溅血的响声犹如一柄匕首的刀尖扎进麦卡斯神官的耳膜,中年的神官震惊地看到德鲁伯爵突然从腰间抽出短剑往面前第一排的邪教徒们挥出一记从右至左的横抹,那些被伯爵抹过脖子的邪教徒齐齐仰头倒下,他们脖子前的咽喉部位被喋血的剑精准地划拉出几条排列整齐的口子。
神官的内心一下子几乎就要抵达失控的边缘。
他张大嘴,差点想要叫出声来。正在这时,他猛然间注意到德鲁伯爵竟一脸平静地目睹面前的一排邪教徒死亡并倒下,而第一排邪教徒后排的的其他邪教徒居然也还保持着和上一秒相同的表情,好像他们眼前什么都没有发生,现实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麦卡斯神官惊呆了。他以为自己临时产幻看花了眼,于是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觉得差不多了后又把手放下来。
他刚一放手,邪教徒的队列里发出第二道整齐的血声,伯爵面前的第二排邪教徒重蹈刚才的覆辙继续倒下。
这一次,中年的神官终于察觉到自己并没有产生什么见鬼的幻觉。
他看得真真切切。德鲁伯爵正在高效率地杀人——但杀的都是他们自己的人。
这太疯狂了!他想。
当然,疯狂的现实并不会因为他的惊诧而暂停。就在麦卡斯神官陷入震惊的呆滞状态时,德鲁伯爵的短剑很快又杀死了队列第三排、第四排……直到最后一排的牧魔教徒。这些前几分钟还被麦卡斯神官呵斥着搬运病人的邪教徒们此时全部变成了一地断气的尸体,德鲁伯爵对他们做出的忏悔和哀悼仅仅只是伸出舌头舔了下短剑上的血污。
一时间,麦卡斯神官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崩坏,他根本无法理解自己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一切——根本无从理喻!
“大…大人。”神官看着从短剑上收回舌头的伯爵,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您…您这是?”
“祭品太完美了,比预想的好一百倍。”德鲁伯爵放下剑,侧过头对他解释,“所以,计划有变。”
那一瞬间,这名年轻的伯爵脸上绽放出一抹邪魅的微笑,仿佛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合情合理无需惊讶,就像人类每日三餐吃饭喝水一样理所当然。
中年的神官倒吸一口冷气,咽喉里感到一阵窒息。
紫斑病患者体内的魔婴之心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成长后会产出一定量的魔力。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将紫斑病散播到休伦格尔城内,为了的就是在今天夜里将教堂里的紫斑病患者当做祭品献祭给德鲁伯爵画的血魔法阵,通过大量的魔力建立一个临时的传送阵。
由于原计划中预算的魔力量有限,他们的计划本来只是想建立一个联通费尔迪亚地底世界的临时传送阵,将牧魔教囤积在的一批恶魔部队传送过来——然而现在,正如德鲁伯爵的原话所说,那个黑发少女体内的魔力太充盈了,德鲁伯爵似乎临时改变了计划,准备建立一个耗魔量更大的传送阵。
打通连接费尔迪亚地底世界的传送隧道已经非常耗魔了,如果他们接下来要建立的传送阵通往一个更加遥远的地方,那么那个地方会是哪里?
比还要遥远,并且与恶魔有关……那个地方只能是了!
恍然间,他这才意识到,他自己对牧魔教的认知还太天真了。
“还站着干嘛?”完成刚才的杀戮工作后,德鲁伯爵俯下身提起一个信徒尸体的衣角,“过来,帮我把这些人的尸体也扔到魔法阵里。”
说着,他拉扯的尸体的衣服将其拖到他先前画的那块血魔法阵边扔进去,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回来准备搬运第二个被他杀死的牧魔教徒。那个被他扔进血魔法阵里的教徒尸体落在地上和患有紫斑病的沉睡市民堆积在一起,显然也被德鲁伯爵放进了献祭名单里。
“怎么了,神官?”回到城堡大厅中央准备搬运第二具尸体时,恐怖的德鲁发现一旁的神官还站在原地没动,脸上顿时掠过一丝不悦,“莫非,你想反抗我?”
“啊…啊不,大人,我的信仰坚定无比!”听到德鲁伯爵的质问,麦卡斯神官吓得连忙回话,“大地终将隐去,汪洋终将干涸,苍穹终将陨落,唯有毁灭永存!”
顺带之余,他脑子一抽还把记得烂熟的教条又背了一遍,声色不太虔诚,语速倒快得像偷了鸡的黄鼠狼。
看着麦卡斯神官因恐惧而颤抖的躯体,德鲁伯爵倒也没有表示出什么不满,只是抬起头径直看着神官的眼睛,然后——
“这就对了。”他笑着对神官说道,“好了,快干活吧。”
“遵命!”
中年的神官大声嚷一嗓子,随即马上动身投入到了搬运邪教徒尸体的新工作中。他的动作在短时间内变得矫健似飞,勤奋的汗水粘着教士帽的边沿滑落到他脸上,仿佛搬运尸体这件事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他毕生向往的事业,他这会儿恨不得自己是个五大三粗的野蛮人。
在麦卡斯神官的帮助下,众邪教徒的尸体搬运进度一下子提高了许多。很快,随着麦卡斯神官挽起衣袖擦干额头上的最后一抹汗水,城堡大厅里的尸体终于被他和德鲁伯爵扔到血绘的魔法阵里和病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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