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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瘾诱-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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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流年缓缓抬起手,抱住他,仿若拥住那段,纯粹而美好的时光。
喧嚣淡去,静静相拥,一切本可以倾泻无挡地流过,却被整整三年绊住了脚步。



骤然想起来到此处的目的,夏流年慌忙地用眼神寻找那个身影。
不用寻,也不用找,此刻的沈浩希正闲闲地站在不远处,表情戏谑地作壁上观。
像是猫看老鼠一般的表情,看得夏流年心惊。
沈浩希觉得自己大概已经站在这里太久,久到连膝盖都泛着浓重的酸涩,久到连眼睛都开始干涩,汹涌澎湃的怒火被愈发沉重的痛感淹没,只剩无言。
这算是个什么女人呢?
他只对她说过所谓的爱。
他为了她放弃了他风流浪荡的自在日子。
他为了她老老实实地天天回家。
只要她稍微表现出一点对他的好感,他就会成倍地奉还。
她把他当成游夜,他随她,她总把他跟游夜比,他任她提要求。
她跑去看演唱会,他忍着怒火让自己不去介意,因为她至少回来了。
他退了又退,她生气,他道歉,她任性,他就哄。
她已经把他的底线压得越来越低,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
而她呢?
她做了什么呢。
看看,她一脸温顺地抱着她的游夜。
是啊,那是她的游夜啊,他怎么会忘了。
她昨晚才跟他缠绵了一夜,今天就这么坦然自若地在大街上跟别的男人拥抱。
呵,亏他还想着早点回去。
亏他还以为,她那么仔细地问他的行程安排是因为她开始在乎他了,他还傻傻地暗自开心,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出来会情人怕他发现,真是,蠢透了。
那么今天若不是这么巧碰见,她是不是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回家。
说到底这个女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毒蛇,他小心翼翼地捧回家养着,她受的伤全部由他治愈,然后她反咬他一口,让他疼得撕心裂肺。


游夜感觉到怀里的女人瞬间全身僵硬,松开她,回头向她望着的方向看去。
两人的目光电光火石间交汇,一个蒙了霜,一个淬了火。
下一秒,沈浩希缓步走过来,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礼貌地伸出手。
“游先生,幸会。”
游夜冷冷地看着他,没有理会他伸出的手,只是不轻不重地说:“你好。”
沈浩希也不觉得尴尬,不动声色地开口:“我太太经常提起你,说你是她大学时最好的朋友。”
不是这样的,夏流年看着对面彬彬有礼的男人,以及男人漆黑无比的眼神,心中软软地发颤,什么都不敢说,只是闷闷地攥着游夜的衣服,心中的酸疼搀杂着惴惴不安,这算是什么情况,像是被捉奸在场一般,明明此刻尴尬的应该是他,怎么一瞬间就完全倒转了局势,上帝真的喜欢捉弄她。
这个微小的动作没有躲过沈浩希的眼睛,呵,真是个讽刺的动作,她也曾这样扯着自己的衣服撒娇不是么。
这个女人,看似单纯无害,实际上才是真正的兵不血刃,真是太厉害了,只要她一个细微的动作,他们就像脑子生锈一般不顾一切地把她挡在身后。
看着沈浩希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游夜暗暗地揪紧心脏。
原来,自己在沈浩希的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最好的朋友,游夜不禁自嘲,仅此而已么。
朋友,呵,原来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原来他自以为是地当成是唯一的爱,她用两个轻飘飘的字就否定了。
是啊,他怎么可以又忘了,她现在可是沈夫人。
游夜晦暗的面色尽收眼底,沈浩希心中隐隐泛起快感,目光温柔地转向夏流年:“不是告诉你不用来接我的么,都这么晚了,你总是让我不放心。”
温柔的语气,自然的神情,好像一切都是真的。
夏流年越看越害怕,这是个怎样的男人,可以如此把莫须有的事情说得如此煞有介事。她终于明白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过他,她唯一清楚的就是,他骗她就像骗三岁孩子一样简单,他可以一边与其他女人私会一边告诉她,他爱她,而现在就这样以退为进地摆了一道难题给她,让她进退失据。
若是跟他回去,他一定会发火,她怕,而游夜好像也误会了什么,无论怎样她都解释不清。
夏流年怯怯地朝他望去,深若寒潭的眸子隐匿了所有情绪,云淡,风轻。
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境况如何糟糕,都泰然自若地面对,寻求反败为胜的契机,这就是沈浩希的作风。
而这样的行为,看在夏流年眼里,格外讽刺,他如此波澜不惊,她忍不住猜测,说不定一切都是他布设好的圈套,全部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他亲手制造如此一场闹剧,不过是,让她的出轨百口莫辩,于是他便可以有正正当当的理由堂而皇之地提出离婚,寻求新欢。
看着一脸敌对表情的夏流年,沈浩希微微垂下眸子,有些无力地放缓了语气:“太晚了,我们回家吧,改天再和游先生叙旧,嗯?”
呵,面对她时,他最终的选择仍然是退步,他什么都不要,只是想要,她跟他回家,仅此而已。
游夜看着躲在他身后的夏流年,心情渐渐缓和,她的表情是如此明显的胆怯和抵触,他不知原因,但唯一一点可以确定,她并不想跟他走,轻轻侧身对身后的夏流年故作轻松地说:“流年,我在海边新买了一套别墅,夜景格外地好,要不要跟我去玩一圈?”
“流年,今天天很冷,你穿这么少小心着凉。”沈浩希没有理会公然跟他对着来的游夜,更加柔声地对夏流年说,体贴至极。
他想伸手去扣紧她敞开的领口,蓦地发现,她离游夜如此近,离自己又是,如此的远。
“我把其中一个房间改成了画廊的形式,要不要去看。”语气仿佛略去了中间的三年,回到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夹带着旧日酝酿的迷人芳香。
右臂隐隐作痛,游夜并不是太在意,这样的痛感,至少提醒他,清醒。
飒飒秋风,徒劳地吹过,凉意晕染开。
她不敢作答,只是往游夜身后更加缩了缩,让他高大的身躯挡住她的瑟缩怯懦。
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让沈浩希的心脏骤然抽紧,她……不再需要他了。
他做了三年的药,终于要退场了,她健健康康地投奔她心心念念的恋人。
眸底压抑的怒气滚滚翻腾,他再费尽心思给她铺好台阶下有什么用?她视而不见,从头到尾,他做了那么多,到底还是抵不过一个游夜!
游夜看着面色不佳的沈浩希,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尖尖的下巴朝一边的银色莲花跑车扬了扬:“上车。”
30
30、空城【修】 。。。
作者有话要说:醒醒最近有些低迷,支持伦家的人越来越少鸟。T T。
伦家是半夜孤军奋战的醒醒。
夏流年瑟懦地垂着头,像是深秋摇晃在寒风中的枯枝。
“过来。”沈浩希被她的态度彻底消磨尽了耐性,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语调抑抑慑人。
游夜斜斜地倚在车旁,清冷地笑:“沈先生何必如此动怒,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夏流年撑圆了眼睛瞪着游夜,不相信这话是他说的,却被白雾缭绕的丝丝冷意朦胧了视线。
沈浩希缓了缓心神,挑眸打量他,继而勾出若往常一般的邪肆笑容:“游先生大概不太清楚,别看这女人平时摆出一副快死的样,在床上可是欢的很呢。”
沈浩希盯着游夜瞬间绷起的面色,带着些讥诮轻飘飘地继续说:“今天晚上我还没上她,等我上够了,早晨你来接她怎样?”
声音很低,但足以让三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像是席卷过落叶的烈韧秋风。
一片沉寂中,夏流年缓缓低下头,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没哭,那么还不算是太狼狈。
寒意由内而外地涔涔渗透着,夏流年忍不住抱起了手臂,还是冷。
他说什么都好,只是别在游夜面前,别在游夜面前啊。
夏流年不敢抬头看游夜,游夜亦并没有看她,只是敛起一瞬间露出的厌恶神色,俊美的轮廓寒意深重,挑了挑眉,优雅地对沈浩希抬手,做出一个“请便”的姿态,然后转身打开车门。
三个人的闹剧临近尾声,夏流年狠狠地攥着拳,目光死盯在沈浩希幸灾乐祸的表情之上。
“真可怜,你的情人又不管你了。”沈浩希勾出晕着怒意的笑,讥诮着缓步靠近:“看你现在的表情,似乎……失望透顶。”
夏流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游夜离去的方向,目光凄凄。
“你怎么这么有力气出来找男人,”沈浩希被这样的举动刺得满心疼痛,狠狠地在她耳边低声说,“昨天晚上我没有喂饱你是不是。”
“你不要把他想得跟你一样龌龊!”夏流年的声音略微有些闷哑,带着狠狠的宣泄。
沈浩希抿起薄唇,眼神锐利地扫过对面阴晦的脸:“跟我回去。”
“我要回家,我要见爸爸。”夏流年的眼眶又开始晕红,她仰了仰头,蓦然映入眼帘的天空一片暗灰,没有星星,一个也没有。
沈浩希没有理会她的话,扣住她的手腕便硬拉着她走。
“你……”夏流年挣了挣,便听前方传来沉稳有力的声音:“如果你想继续在大街上丢人,就继续反抗。”
他总是对的,总是无法被颠覆的,他们之间的对峙,力量太过悬殊。
有些美好太过纯粹,以至于宁可粉身碎骨亦不愿苟延残喘地作行尸走肉,短暂,不可救,不可留,带着某种自毁的绝然,刻入骨髓。
可就是因为这样不惜代价的坚烈,才刻骨铭心不可替代。
瓦解消失,弥留让人沉醉的虚无香意。
夏流年兀自追寻,就这样被一个不可知的男人,带入了一座繁盛的空城。
门在背后沉沉地关上,如同一个又一个临至的暮昏,雾霭演绕。
空寂是风雨将至的前夕,夏流年屏息等待,却被一个松松垮垮的拥抱圈住。
她听到他艰涩疲倦的声音————
“为什么非他不可?”
夏流年默然不语,想要推开他,却被一个更大的力度打横抱起然后不轻不重地摔在沙发上。
“说话。”命令式的口气,他总是用得格外惯常。
“不非他不可,难道是个男人我就爱?别把别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夏流年有些窒闷地躲着他灼灼的目光,小心地与他保持距离。
“你……”沈浩希头一次被呛得不知说什么好,“夏流年!”
夏流年硬生生地被一声怒喝吓的一颤,缩在沙发上不敢出声。
“你不要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然后一语不发,”沈浩希狠狠地板住她的肩胛,“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夏流年被他捏的十分疼,她似乎能感觉到每一丝耀武扬威的裂缝,却仍然不想要吭声。
最遥远的距离,往往是沉默。
“我对你不好么?”沈浩希几乎觉得一败涂地,这个女人完全辜负了他的感情,让他疼得体无完肤,“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他,他哪里值得你这样,我不明白。”
夏流年顿了顿,低着头缓缓地说:“我要去睡觉了。”
沈浩希被这样不屑的回答击得瞬间失力,渐渐松手,转而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语气凌厉尖锐:“今天不说话,别想睡觉。”
“你管我跟谁在一起,我晚上回来陪你上床就是了,你不是要这个?!”夏流年在他的逼迫下抛出这样一句话,直到最后一丝音节湮灭在晦暗的沉默中良久,她才蓦然起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口是心非了?
即使胡编乱造也要摆出最尖锐的姿态,与他对抗,只为抚平心中蠢蠢欲动的酸楚。
“你……怎么这么……贱!?”沈浩希狠狠地咬紧牙,凝神看着这样的夏流年,心中揪痛,她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怎么可能,他捏紧她的下巴,仔细观摩她的眼睛,奋力想要分辨清楚,此刻一脸无所谓地把身体随意出让的女人,到底还是不是他心目中那抹雅致纯净的阳春白雪。


漫长的岁月,究竟是谁突兀而不容分说地闯入,然后颠倒了黑白。


恶心,无法抑制的恶心。
游夜按住翻腾的胃,从床上费力的爬起来,踉跄着走向卫生间,下一秒就停不住地呕了起来。
即便干呕也止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
只要他闭上眼睛,浮现的全是赤身裸体的夏流年在那个男人身下辗转承欢的场景,朦胧的眼色荡漾柔情,白花花的肢体交缠着,紧密交合,他从来不知道做爱的场景能恶心到这种程度,他只觉得那些闪过的情欲纠缠的场景就如同粗重的虫一样蠕动啮噬他的胃。
三年,三年没有改变她的音容笑貌,她依旧如彼时少女芳华,流年,他的流年,却已经此时
非彼时。


那些淡风打过的清浅,经年不变,明晃晃的阳光中,他静静地等她。
他从来不曾等过谁,他的时间比什么都宝贵。
只是那天,他被她的一句话网住了所有动作,只剩停留。
她说,在校门口等我一会儿,有事跟你说。
她很匆忙,说完便离开,他怔忡许久才想咀嚼明白词句的意思。
她没有说具体时间,于是他从中午开始等。
明晃晃的太阳一点一点收敛着温热光线,他安静地等待,日影西斜,人影幢幢,跟她有关的时候,连等待变得美好。
云朵极慢地曳过。
不断有女生来跟他搭讪,格外多,他渐渐开始不耐烦。
夜色吞尽了所有光线的时候,他恍然明白了她的用意。
怒火蹭地窜上来,他带着恼意风风火火地冲向图书馆,果然看到了一片恬淡面容看书的夏流年。
棉白T恤衬着白皙纤细手臂,低垂的隽秀眉睫,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页脚。
下一秒,夏流年无意识地抬头,恰巧就对上了游夜恼怒焚烈的目光,有一瞬就失神。
“夏流年,这是最后一次。”游夜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淡薄。


游夜随手摸了一个玻璃杯漱口,想到这里不禁自嘲,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他每次都告诉自己是最后一次,却仍然犯了毒瘾一般忍不住纵容她,直到他再也没有机会去任她妄为。
胃,仍旧在绞痛。


那个夏天倏忽变得无比燥热,闪动的情节仓猝粗糙。
从小到大,游夜都是被女生暗恋的对象,乱七八糟的小东西都会塞进他的抽屉里,夹在书本里,寄存少女心思的零星物件,他从来不会表现的不屑一顾,礼貌之余心中却是烦躁的。
他不喜欢,一点都不,在他眼中,她们俗气至极,她们像麻雀一般聒噪地唧唧喳喳。
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拙劣到无法入他的眼。
他以一种与世间琐碎相隔甚远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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