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前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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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之前叙-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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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儿却是真不知该如何回答,为什么,赵哲怎会如此轻易的就不见了了。她的心像被刀锥一般,心里的血慢慢地渗出,可却没有流干。永远永远的,一种摸不到抚慰不了的伤痛。她后悔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没有给你答案了。
皇帝见欧阳蓉久久不答,抬眼望向了她的后面。含怒道:“欧阳沨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乐儿才发现身后还跪有一人,这人鹤眉长须,眼中虽有胆颤之色,但却依旧没有卑微之态。此人正是三甲之师,欧阳沨。
欧阳沨答道:“皇上恕罪。但老臣之女老臣再清楚不过,她决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望圣上明察秋毫。”
乐儿看着身后这人,这便是欧阳蓉的父亲。原来他就是钱多少与曲中仙的老师。
皇帝怒道:“既然你清楚她不会做出此等事情,那定是有人指使的了。是否就是你?”
此话一出,乐儿大惊。如此便是将罪推至欧阳沨身上。以前电视上看得多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欧阳沨答道:“圣上明查,臣一向对大宋忠心不二。再者臣亦没有这么做的道理啊。”
“好,忠心,没道理。来人将欧阳沨托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看来皇帝是真的被气胡涂了居然连大臣都要重用大刑。
这二十大板下去,就算是精壮的汉子也抵挡不住,更何况是文德修学欧阳沨。不行,他可是欧阳蓉的父亲。乐儿急道:“我不是欧阳蓉。”
皇帝和欧阳沨皆是一惊,唯有那身传灰白道袍的人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
乐儿急道:“这件事不关欧阳大人的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欧阳沨因为那日一事已经称病在家三日了,看着园里的那一株芙蓉花,他叹了口气。那日乐儿在临走之际已经告诉了他欧阳蓉现在很好很安全。他知道乐儿并没有理由骗他,她为了救他,竟将全部的事情都拦在了身上。此刻她已是一名死刑犯了。欧阳沨心里有些抽痛,不知是因为她有和自己女儿一般的面容,还是他对于这名仅一面之缘的女子已有感恩之情。
“老师。”曲中仙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欧阳沨的身后,他有些愧疚道。
欧阳沨看向来人,开玩笑道:“都七年了,你们这两个小子也不懂得回来看看我。”
见欧阳沨如此轻意,曲中仙却更感到了愧疚。“老师,是学生的错。都是学生连累了你。”
欧阳沨道:“这么说,这件事情当真是你做的?”
曲中仙有些意外,道:“老师知道。”
欧阳沨略沉了一下道:“早在狄王爷出事前一日,他便来找过我。在天池国的时候,与花使的交手他猜测白面玉佛是无道神殿所盗。而天灵地灵又调查到那名身穿血色红衣之人被花使所劫,带回了无道神殿。过后具陆轩所查知道这人已不在无道神殿,而那时却突然有人将白面玉佛送回了皇宫。”
听到这,曲中仙已算是明白了七八分了。“可他为何能确定那人便是身穿血色红衣之人了?”
欧阳沨道:“试问有何人能让圣上如此相信长生之道。”
曲中仙一笑道:“当真如此,我还是小看了赵哲。所以他事先告知了您,让您来劝我。”
欧阳沨点了点头,道:“想当年你们三人参加科考也只是为了一较高下。如今多少又当上了他的山大王,虽然为法理不容倒也逍遥自在。询儿了迫于我的原因不得已在朝为官,但总算也如他所愿当个七品小官,远离官场事非。而你却仍被旧年情怨所牵不得自拔。”
欧阳沨看着曲中仙,见他已略有所思。继续道:“艺儿,当年为师之所以帮你隐瞒,也只是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寄挂。到了临老临了不悔前生。如今你寻的是公道,可你可知你所寻的这个公道,又会造成多少人的不公。”
欧阳沨看着那飘飘而落的花瓣,心里不禁想到了那个跟欧阳蓉长得一般模样的人。感叹道:“那还是多么鲜活的生命啊!”
曲中仙看着那飘落的花瓣,心中也是一片默然。是啊,香花再美也有凋零的时刻。纵使讨回了公道,到最后留下的又是什么了。其他人的不公,或者一片空白,这似乎都已不在有任何的意义了。
欧阳沨语重深长道:“放下吧,自己的幸福便是你在这世间得到的最好的公道。”
小径的另一头信步走来一人,碎玉步摇轻曳,红卦锦衣,慈和善面望向这边。欧阳沨脸上喜悦地回望着。突然他转身道:“过几日我便会辞官回乡,到时记得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说完便走向了那名妇人。
高墙迎风分外凉,俯望河山仅独赏。
这便是他的大好河山,如今陪伴在侧的也紧是这大好河山。可此刻他却感到一无所有,他突然很羡慕,是向往那执子之手,相伴于暮的感觉。
昨日文德殿
看着案前跪着的女子,她承认了皇帝所加于的罪行,可皇帝却突然如泼凉水般,冷静了下来。
他问道:“为什么?”
乐儿释然答道:“这已经不重要了,赵哲死了,便需一命抵一命。”
身穿灰白道袍那人惊住了,他不明白为何她们都愿如此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欧阳蓉为了救人如此,圣灵如此,而眼前的这名女子亦是如此。
皇帝也是惊讶,问道:“难道你就不想为自己辩解吗?”
乐儿摇了摇头,她也不明白此刻自己哪来的勇气。辩解,她竟然连一个辩解都觉得是多余。
皇帝问道:“难道你不想为自己多挽留一点生命吗?或许还有生还的机会。”
乐儿答道:“浮尘独往生生世,怎抵桃园一日随。此刻,若我活便会寻找活下去的意义,若我亡,寻得他,便也死而无憾了。”
两行清泪已涟涟,心伤而往情已过。只盼来生可相随,弥足相珍不看天。
一名太监走了上来道:“参见皇上。”
皇帝右手一挥,那人起来道:“启禀皇上,国师已离宫。他留下了一封书信。”
皇帝接过信,展开看道:“长生何为道,尽心则道,无悔则已。天命已述,强求不为。”

无道神殿

青山阔远何处可往,只见一人身穿灰色道袍欲步行而过,却被一人所挡。这人青衫飘逸正是芳远。
那人道:“你便是刘芳远,刘缎青之子,当年的那个小孩。”
芳远道:“正是。”
那人道:“你是来报仇的。”
芳远道:“父仇不共戴天。”
那人不惧反而一笑道:“是该报。可惜你已来晚了,这命已不属于我了。”
芳远突然道:“莫说这些虚言,拿命来。”
便是一剑如风直刺心脏,这一剑如风如电。一闪划过可断雨帘,可劈河流。可却见那人一个急转手不知何时手上已有一颗石子,他使足内劲一掌而发,那石子已如离弦之箭直飞而前。剑未到,石先到,可石子却突然偏转了方向。青衫后面山崩轰塌,瞬间剑已达心。芳远突然飞身而转,只见剑尖划过前胸,鲜血滴落。芳远落地竟有些不稳,以至双膝而跪,尘土扬起。
那人奇怪道:“你不是要报仇吗,为何要收手?”
芳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笑道:“仇自然是要报。可你刚却放了我一命,等我炼好了武功,赢了你这一命,再报也不迟。”
那人心中讶异,但却无不佩服。“好,随时候架。”
芳远转身便走,突然那人喊道:“赵哲在无道神殿。”
赵哲刚一醒来便已闻见了那熟悉浓郁的馨香了,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张香软玉床上,看来待遇还不错。
“你醒了。”来不是如月却是无道神殿宫主,妖艳。
赵哲道:“这里便是无道神殿了。”
妖艳没想到他竟会如此镇定,她道:“你知道是如何来到此地的。”
赵哲道:“自是知道,这方法也是最舒服的了。”
妖艳当真是意外,但她却反笑道:“我当真是小瞧了你了。”她看着赵哲继续说道:“那可有什么你不知道的?”
赵哲答道:“你是谁,为何要这么做?”
妖艳突然大笑道:“我是谁?帝王之家果真个个薄情寡意。”她突然停住了笑声挑衅地问道:“我是谁你不知道,那你总该记得曲艺当年是为何离开官场的吧。”
赵哲有些惊讶,但他却明白了。他道:“原来你没有死。”
妖艳笑道:“我为何要死?该死的是你们。当年我年仅十三,正是豆蔻好年华,家中父母视为掌上宝,心头肉。可却因为那该死的选秀被送进了宫中,这是不得已我且认了。可却在宫里苦苦等代了八年,八年才得见龙颜。你可知我这八年是怎么过来的,为了生存我没有尊严,没有良知。身边仅有一人同我相伴,却不明不白被怨死在了枯井里。而我了,本以为得圣宠,便可过上人过的日子了,却不料因不小心打碎了一套进贡的月光碗杯,被关进了那永不见天日的冷宫。你说如此是谁该死?”
赵哲沉默了,他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名高高在上的女子,却有着如此悲凉的过往。而这份过往却还是自己的父亲所造成的。当真世上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妖艳见他愧疚不语继续说道:“当年若不是无意间遇到了还是太子少傅的曲艺,他设计将我带出了宫,我便是早已受尽了□死在了那悲凉凄苦的地狱。”
赵哲看着她,如此惨烈的亲身经历,自她口中而出却没有丝毫的眼泪。可是她的眼睛却是比流泪而更让人痛心,更让人不忍。“当年曲艺因擅自闯进冷宫,后宫殿失火而被罢官,原来竟是如此。”
妖艳突然恨道:“既然他如此的寡情薄意,相信唯有毁了这天下,才能使他死不冥目。”
赵哲道:“所以你利用那人送回玉佛,趁机让皇兄沉迷长生之道不理政事。”
妖艳得意道:“他换了圣灵的血,所以已有百毒不侵的能力,而那个昏君见了自当深信不疑。”
赵哲道:“你盗白面玉佛是为了何事?想信你之前也并没有预料到花使会将他带回吧。”
妖艳听闻有些佩服地看着赵哲,道:“的确,不过这你并不需要知道。”
妖艳突然转身背向了赵哲,道:“好好休息吧,准备等着当新郎。”
新郎?赵哲苦笑道:“这就是你不杀我的原因?”他当真是艳福不浅啊。
妖艳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她本也只是来想羞辱他的儿子一番,可是她却发现赵哲却没有她预期的慌乱担心。
无道神殿本是一座冰冷的白色大殿,如今挂灯结彩却更显得醒目喜气。吹锣打鼓,喜气洋洋。
两名红衣喜娘抚着一个身穿大红霓裙的女子走到了堂前。堂前正座上妖艳俯视而望,可脸却没有一点喜气,反添了几丝悲凉。哪一个女子不是希望自己的一声能有如此的一日,可是她却再也找不回这一天了。曲中仙坐在了旁边,他的脸上到是满面红光,可依旧看不到心里的喜悦。赵哲被两名喜娘搀了出来,此时他已是一身大红卦衣,俨然就是一个娶妻的新郎,可却依旧一脸的冷然。
乐声停止,曲中仙站了起来高兴道:“新郎新娘拜天地,一拜天地。”
新娘轻轻一拜,赵哲却是被旁边的喜娘压下了头。
“二拜宫主。”
“且慢,如此大喜之日,且容在下讨杯喜酒了。”一人闪身而进,青衫飘逸莫不是芳远又会是谁了。
“放肆。”来人如此嚣张当真不把她放在眼里,妖艳盛怒双手一拍椅把,那座椅已是陷进墙中。人已飞出,挥袖连转如沙暴狂风。芳远急忙稳定身型,连退五步。可却也躲不过一击,撞墙吐血。只妖艳右手一个转袖,长袖收起,倒手一挥却如千万斤重布劈盖而下。落下一路,旁边的石柱早已是裂痕连连。众人大惊,这一挥下去,纵不是被劈成两半,亦已是心脉震碎。而那头,芳远却已无还手之力。
可芳远却突然大笑,笑声狂傲而轻灭。正当众人疑惑之时,袖已盖下。墙裂而尘扬,妖艳收袖而冷视着。可却不见那本应被劈成两半的芳远,而仅是断裂的残垣。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是瞪得大大的,就连那新娘盖头也早已掀开,如月正惊愕地看着这一幕。静,一片无人可以形容的静。
忽然,“登”的一声,望去却见是一滴鲜血落地的声音。而那流血的人,却正坐在妖艳的宝座上苦撑着微笑。而旁边的曲中仙却是依旧安然自若地站在一旁,仿佛还在等着新人行礼。
妖艳娇目怒瞪,道:“好一个痴人颠笑,分了我的心,又弱了我的功力。”
芳远承认地笑了笑,他的脸色已是苍白如纸。那笑甚是难看,刚才也只是侥幸,若然她这次再度攻击,只怕也只能以命相陪了。
妖艳轻笑道:“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她已运气集掌而出,芳远也只有苦笑相迎了。
赵哲眼中已是有了不舍,怒意与悲愤。他恨,恨此刻为什么竟一动也不能动。他愤怒看向了如月道:“你……”
如月看着他已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她道:“你看我也没用,这药无解,还有两个时辰才能解开。”即使有解她也不会解,妖艳是何等角色她启会不知,解了也只是平白多枉送了一条性命,更何况这人还是她想要嫁的人。
赵哲拼命地想要运气逼开,可却始终无能为力。他只有眼看着那座上苍白如纸的人。突然他看到了曲中仙,突然眼里有了一丝亮光道:“惟有赌一把了。”
妖艳运气而出,众人连眼都不敢眨一下。可突然她却闭眼而倒,曲中仙一个箭步已是将她揽在了怀里。
众人皆是捏了一把冷汗,曲中仙在妖艳的耳边轻声道:“你太累了,该好好休息了。”便将妖艳横抱而起飞身而去了。
如月脸上已是没有任何神色了,她看向赵哲,道:“你要走便走吧。反正留不住心也留不住人。”
赵哲听言忽然感到了心里的一阵莫名,他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子,她的脸上不再有盈盈的娇笑。赵哲道:“谢谢。”再怎么说若不是因为她的喜爱,或许此刻他早已赴了皇权。
芳远撑着站了起来扶过赵哲,两人便离开了。
如月始终站在那低着着头不去看,泪终究还是忍不住地掉落了下来。她怎会不痛了,若不是心里刻骨柔肠,她又怎会千方百计地将他带到这里与他成亲了。
喜堂已尽毁,可却红得耀眼。

福如山村

临城小道上,两人策马疾驰。赵哲真恨不得此刻便可飞到她的面前。
卫州府衙。
一个胖嘟嘟的小丫头,红着小脸,两只眼睛努力地瞪大着看着眼前的人。
只见那人,被瞪得羞了脸。偷偷地将手上的一颗黑子放回到棋盘上。笑着讨好道:“爹爹知错了,妞妞不要生气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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