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翻云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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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翻云覆雨-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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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套。

但是最终,李鸿章还是因为北洋水师被日本打进了海底,马关的时候,又被伊藤博文这个后辈苦苦相逼,对日本的私愤压倒了良知。李鸿章用枯瘦如鸡爪的手在病榻上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批准了这个已经几乎可以被断定要流产的《中俄密约》。

李鸿章的心思太清楚了,拿一根骨头去喂两条狗,狗争骨头早晚要咬起来,这还是秉承了中国古代“二桃杀三士”的权谋,可是李鸿章扔出去的不是一根骨头啊!而是东北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数千万百姓的身家性命!

如果不是五万甘军到处疏散百姓,用洋枪逼着那些故土难离地中国人向关内撤。现在还不知道要有多少老百姓死在日本人和俄国人的炮火里。

“大人,据东京那边地密报。最近这半个月,中立国运往日本的物资急剧下降,听说是日本政府已经拿不出钱买物资了。”孙明祖看着心事满怀的庄虎臣道。

“哦。大人,陈铁丹来电报,说在旅顺地远东舰队司令换人了,斯塔克中将被撤职,马卡洛夫现在当了舰队司令。”王天纵也报告道。

庄虎臣一皱眉,想了想道:“这个马卡洛夫,我好像有点印象。”

巴恩斯忙接话道:“大人。这个马卡洛夫是俄国海军名将,他是国际知名的海军理论家,他在海军建设、海战还有海洋学、造船学、海岸防御的土木工程学上都有很多专著,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哦,知道了。”庄虎臣点了点头,这下俄国来个厉害的人物,东乡平八郎和秋山真之遇见真正的对手了!

而更让庄虎臣关注的消息则是中立国不再卖物资给日本了,也就是说。仗才刚刚开始。日本地经济已经破产了。

日本偷袭旅顺的行动,貌似获得了成功,实际上是根本就没有任何收获,日本十二只驱逐舰打了十八颗鱼雷,而自己毫无伤,看似是场大胜,俄国两艘战列舰、一艘巡洋舰严重受损,可是旅顺当年被李鸿章经营多年,修船工具十分的完备。旅顺的司令官斯特赛尔中将又添置了不少的设备。军舰受的伤两个月就能彻底修复,现在开战已经两个月了。三艘严重受损的军舰已经修复完毕,可以说,现在的远东舰队基本上和开战前没有任何区别。

而日本则被那支小小地巡洋舰舰队给弄地头大如斗,现在俄国又派来了海军名将,而更可怕的是,日本已经没钱了!

那么按照现在的态势,表面上一路凯歌,势如破竹的日本军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庄虎臣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了!

如果按照现在这样的局面展下去,最多一个月后,日本除了投降就没有别的出路了,那么俄国将占领整个东北和朝鲜,台湾、北海道也将是俄国口中的肉,中国地生存环境将会更加恶劣!贪欲永无止境地俄国一定会对中国内地下手的!中国面临地局面将变的比开战前更危急。

这个小日本啊,打仗的时候就不知道先攒点家底吗?上赌桌不带赌本,日本人的赌品也真是够呛!

小日本不会连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都不懂吧?这场战争不会才开始三个月就以日本投降而告终吧?

一连串的问号砸的庄虎臣脑子疼,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小日本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劣势,也不是没有准备,伊藤博文、山县有朋这些人绝对不是傻子,而是自己把美国犹太财团准备借给日本人的两千万美金的巨款给截糊了,弄的日本手足无措,这才陷入了节节胜利却只有投降的命运。

刚才还唧唧喳喳的众将见庄虎臣不吭声了,就都闭了嘴,王天纵点着一支烟递到庄虎臣手里。

庄虎臣闷着头抽了半天,烟头随着他的呼吸,一明一灭。

过了许久,庄虎臣似乎打定了主意,对大家道:“好了,你们都散了吧。”

众将大出意外,都愣愣的看着他。

庄虎臣笑骂道:“都滚蛋,今天老子不管饭,都回家吃去。一群人都哄堂大笑的走了,但是每个人都觉得心里有底了,巡抚大人的心里应该有了成算,作为手下人,听令就是了。

庄虎臣叫过来一个亲兵,嘱咐道:“你去西北铁路公司,把哈里曼先生请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亲兵刚出门,王天纵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庄虎臣笑道:“怎么,还真打算在我这里混晚饭啊?”

王天纵面色沉重的道:“大人,乔家的高大掌柜求见。”

“哦,高珏?他来做什么?”庄虎臣有些意外。

乔家在兰州现在很多生意里都是有股份,兰州制造局、西北铁路公司、兰州机械局、兰州洋灰厂都有他们的股份,他们还自办了兰州呢绒厂、兰州五金厂,生意做的大了,而乔家在祁县的总部又缺不了东家乔映霞,所以就把“乔家三杰”中的高珏高大掌柜留在了兰州,高珏在娘子关办过军供,和庄虎臣很熟悉,和大营众将也都有交情,办事比较方便。

庄虎臣对王天纵道:“请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向气定神闲,做事举重若轻很有几分雅士风度的高大掌柜,跌跌撞撞的冲进中军帅帐,衣服皱皱巴巴,头上的帽子也没了,辫子散开了一般,披散在后背上。

庄虎臣看他那副狼狈相,心里一紧,莫非乔家出事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工人阶级第一次走上舞台

高大掌柜结结巴巴的讲了半天,庄虎臣听的直想笑,原来是工人罢工了,还把厂门给堵了,高珏是从爬后墙跑的。/

“就这事儿?”庄虎臣不屑一顾道。

“日本、俄国在东北大战正酣,列强虎视眈眈,值此国家危亡之际,而这些工人却不知道体会时艰,不但不加班加点保证生产,却要叫歇,这还不算,而且还扬言要游街,威胁我们这些人说,不加工钱就不从此不干活了!大人,这还了得?”高珏说的义正词严。

庄虎臣一摆手,点了根烟叼上,又扔了一根给刚刚过来的小哈里曼。

“得,得,你少扯没用的,工人想加工钱,谈谈就是了,屁大的事情也值得跑我这里来?还国家危亡?少拿大帽子吓唬人,我说高大掌柜,你也太抠门了,你们的几个厂子在兰州一年起码也赚几百万的银子吧?我可没要过你们的钱吧?新来张的生意,三年税收减半,我算对得起你吧?别太亏心了,工人也不容易,加两个工钱又怎么了?”庄虎臣抽着烟不以为然道。

“大人,工钱不低了,大工一个人一个月三两半,小工也二两三啊,一天还管两顿饭,不少了吧?”高珏苦着脸道。

“哦,那是不算少了,养一家人应该是够了。”庄虎臣点了点头,这个工钱应该说不是很低了。

“哈里曼先生,你们美国如果生罢工的事情,你们怎么处理?”庄虎臣看着听高珏诉苦听的津津有味的小哈里曼。

“我们一般先用高压水龙和警棍驱散他们,如果不行,呵呵,就砰”小哈里曼微笑着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高珏感激的看看小哈里曼,庄虎臣瞧着这两个王八看绿豆,心有戚戚焉的家伙,心里暗骂。资本家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走吧,咱们去看看。”庄虎臣站了起来对旁边伺候的卫兵道:“叫上几个人,换了便装,看看热闹去。”

小哈里曼乐呵呵的站了起来,高珏则是一脸地苦相。

庄虎臣带了十几个人换了便装,怀里揣上短枪,步行着出了大营,没走多远就听看见不少人往东边城隍庙的方向跑,其中还有不少的大姑娘、小媳妇。居然还有小脚的老太太。

庄虎臣对亲兵道:“去,问问生什么事儿了?”

亲兵跑过去,拦住一个跑的满头汗的人。嘀咕了几句,抱拳道谢回来了。

“大人,说是咱兰州的工人叫歇,现在凑了好几百人正游街呢,说是快到城隍庙了。”

“叫歇”是罢工的俗称,庄虎臣听着有点不习惯,突然。他眉头一皱,城隍庙那里紧挨着陕甘总督府,真要是工人游行到了总督府门前,长庚这个家伙不会派兵镇压吧?这些家伙打洋人和土匪的胆子是没有地,但是杀老百姓个个都是行家里手啊!

庄虎臣这些人加快了脚步,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口号声,似乎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就又传出齐声的叫好。

难道有人在街上耍龙灯、唱大戏?

越来越近了,影影绰绰看见一大群地人打着横幅过来,吆喝的口号声也渐渐清晰了。

“早六时上工。晚六时下

“干一个月歇一天!”

“受了工伤的人,东家不能辞伙计!”

口号喊的不齐,乱七八糟的的,打的横幅也是五颜六色,工人几乎个个都是衣衫褴褛,脸色乌青,似乎是严重地休息不足,而且打头的人中很有几个是缺胳膊断腿的。

庄虎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这些工人要求的是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每个月歇一天。不能辞退受了工伤的工人,这些条件不但不能算是过分。而是对资本家太过于宽松了,看样子,他们平常的工作时间和工作环境是极端恶劣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有一些闲汉扯着嗓子吆喝:“爷们,别光干叫唤,也唱上一段!”

“对,唱一段,我锣鼓家什都准备好了,你们一唱,我就给你们伴着。”

庄虎臣越看越觉得心里难过,这些工人已经够惨了,可是这些围观的人居然没有半点同情心,反而是当看大戏,拿别人地痛苦当乐趣。

麻木的人民啊!国家真的有难的时候,这样的人民怎么能指望的上呢?

教育还是要办,而且是大办,辜鸿铭搞的教育比自己搞的练兵、办洋务的意义高了千万倍!

口号声越来越响,游行地人也越来越多,看得出来,很多人地衣服不是一样的服色,这些人穿地都是工厂的制服,虽然已经很破旧,但是还勉强可以看出样式,同式样的应该是一个工厂的,而现在逐渐又有穿不同式样衣服的人参加了进来。

人流越汇聚越大,尽管这些人破衣烂衫,脸色都是睡眠不足的乌青,眼睛里堆满了血丝,但是目光都是沉着而坚毅。上千人排着整齐的队伍喊着口号向前走,看样子他们的目的地是总督府旁边不远的山西会馆。

山西会馆是西帮商人在兰州的大本营,平常没事儿的时候,是他们消遣的所在,有大事的时候就在这里商量着解决。

庄虎臣他们也被看热闹的人群给拥挤着向山西会馆的方向推去,时不时的这些人中间还爆出一阵阵的哄笑和怒骂,大部分都是些地痞、无赖趁着人群拥挤,占女人的便宜。

“啾啾”,尖利的铜哨声响起。

前面的人群炸了窝,纷纷往后面挤,差点把庄虎臣给推倒了,几个亲兵护着庄虎臣、高珏和小哈里曼,路边一些店铺一看情况不妙,就赶紧的关门上板。

一群端着洋枪的士兵分开人群,冲了过来。后面是一大群穿着皂衣的衙役。看热闹的百姓一见当兵的洋枪上雪亮地刺刀,都吓的往后闪。

游行的工人也是一惊,但是没有慌乱,而是停下脚步,静悄悄的站住了。

一个留着老鼠胡子的矮子,从人缝里钻了出来,他穿着熊罴补子,应该是个六品的武职。现在甘军已经换了新式军装,穿这样衣服的。应该是总督府的护兵。

“谁是领头的?给老子出来!”老鼠胡子撇着嘴,蛮横地道。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平静的道:“大人,我们没有领头地。我们是去山西会馆,和东家商量事情。”

老鼠胡子对着男人就是狠狠的一鞭子,脸上立刻就凸起一道红色的鞭痕。

“大人,你凭什么打我?”男人的眼睛里满是怒火,但是还是强自压抑着。

“混账东西!打你?老子还要砍了你!”老鼠胡子回头对总督府的那些护兵叫道:“来人,把这些反贼都给我抓起来!”

一群穿着号褂子的兵端着洋枪,如狼似虎的冲进游行地工人群里。把前面的几个人往外面就拖,而这些工人则死命的拽住自己的同伴。

“还反了你们了!公然抗拒官府?”老鼠胡子大怒,从腰里抽出六子转轮枪,对准了那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庄虎臣看看旁边,小哈里曼和高珏都是一副洋洋得意的笑容。

“砰”的一声枪响,人群出齐声地惊叫。

老鼠胡子的枪没有打中那个男人,而是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托着朝天放了空枪。一个甘军地亲兵在庄虎臣眼神的暗示下。立刻就明白了意思,上去一把将老鼠胡子的手托高了,然后手腕一转。把他的枪给下了。

“混蛋,你敢抢官兵的枪?反了,反了!”老鼠胡子又羞又怒。

总督府的护兵都把枪口掉转,指着那个亲兵,刷拉拉的拉枪栓声响个不听。

庄虎臣微笑着走了出来,对着老鼠胡子问道:“敢问这位大人,这些工人犯了什么王法,他们只不过是去和东家商量一下每天干活的时间而已,值得动刀动枪的?”

老鼠胡子见庄虎臣器宇轩昂。而且衣着华贵。后面还站着一群如狼似虎地年轻人,看着应该是个贵人。身边带地应该是家奴了。兰州城里衙门众多,总督、巡抚同城,更别说藩司、臬台、学政、知府,林林总总的大小衙门几十个,谁晓得这位爷是哪家大人地公子?老鼠胡子能给总督府干护兵头目的,眼睛那自然不差。

老鼠胡子也不敢过于造次,一本正经的道:“这些人聚众闹事,按照《大清律》,聚众抗粮、罢工、罢市的,人数过四十人,为斩立决,胁从斩监候,本官是依律而行。”

庄虎臣对于《大清律》还不是太熟悉,没想到,罢工、罢市就要全部斩尽杀绝!这也太夸张了!

庄虎臣冷笑道:“这里是甘肃,现在甘肃行的新政,巡抚衙门早就颁了新律条,拿三年前已经废除了的律条杀人,你这算是哪家的王法?”

老鼠胡子也有些恼怒了:“我这是奉了总督大人的令,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们这些读书人,就喜欢乱掺和朝廷的事情!”

庄虎臣依然平静的道:“这位大人,路不平众人踩,理不平众人摆,总督府出来的人,更应该知道讲道理,难得是长庚让你草菅人命的吗?”

“混账王八蛋,总督大人的官讳也是你能叫的吗?”老鼠胡子恼羞成怒了。

庄虎臣脸色一沉,冷冷的盯着老鼠胡子看,眼光冷的结冰。

两个亲兵冲出人群,抓住老鼠胡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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