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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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癖-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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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很快您就会获得那笔高额的赔偿金。”

  李元眯着眼睛想了几秒。
  “哦,是这样。”李元面无表情地盯着杨毅,接着拿下了门锁链。
  “请进吧。”李元做了个请的动作。

  杨毅手脚笨拙地脱下皮鞋。穿上李元递给他的拖鞋,非常拘谨地提着包,跟着李元身后。

  “你家收拾得很干净啊,不过老关着房门,空气不太流通的。”杨毅的脑袋四处晃动着。
  “这个和您无关吧,而且,我还有急事要出去。”李元看了看手表。

  “哎呀,真是打扰了,不过我也是上司交代,下午还要去另外一件审查呢。”杨毅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李元觉得很不舒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在皮上被切了几条缝隙的柚子。

  “这是您为妻子买的保险合同的复本,虽然您看过多次了,不过还是希望您再看一遍。”杨毅把合同递了过去。李元接过来后随意翻看了一下,他将纸张翻过来的时候,顺着边缘观察着杨毅的表情。看来这家伙一直保持着令人无法拒绝的灿烂笑容。

  “合同没什么特别的,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李元把合同书扔到一边。

  “是这样的,首先允许我表达一下对您妻子的惋惜,居然在家自杀身亡,还希望您务必节哀,我谨代表公司表示深切的哀悼。”杨毅说完摘下眼镜,作叹息状摇了摇头。

  李元心想,你们当然惋惜,因为要赔偿一大笔钱。
  “很感谢您的吊唁,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希望自己也能走出阴影。不过您此次到底有什么事情?”

  “哦,其实我们只是想核对一下您妻子事发的一些细节。您知道,公司对这种类型的赔偿一向非常慎重。”
  “我明白。”李元点了点头。

  “那好,我想知道当日您妻子死亡的时候,也就是本月四日下午的两点到四点,您在哪里?”

  “你是在盘问我吗?听你的意思,好像我得为我妻子的死亡负责任了。你要知道,警察都已经结束了案件。”李元有些不满地说。

  “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例行公事,您千万不要误会。”杨毅似乎有些慌乱起来,连忙伸出双手摇摆起来。
  “那个,我想上个厕所。”

  “客厅右手过道的第一个房间。”李元随口说道,杨毅站起身朝李元所说的地方走过去。没过多久,李元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事情怎么样了?”接通电话后,那头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去做,警察们最终会草草结案,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办法来证明是我杀的。”李元有点得意。

  “还是小心点好,我马上回来。”
  “对了,有个保险公司的理赔员来了。”李元才想起告诉对方,可惜已经挂断了。

  “哎呀,不愧是有钱人家,连卫生间都这么豪华。”杨毅带着满足的表情走了出来。
  李元端着两杯咖啡,一杯递给杨毅。

  “我们继续吧,先喝一杯吧,我刚刚泡的。”李元坐了下来。杨毅喝了一口,发出一声感叹。
  “外面很冷呢,能喝口热咖啡真不错,不过我们还是继续谈正事吧。”杨毅放下来杯子。

  “嗯,好的。”李元点点头。
  “相信您应该稍微冷静一下了吧,可以继续谈话吗?”杨毅逃出来笔记本,打开后准备记录。

  这家伙能知道些什么。连警察也没办法识破,我要是太过火了。反而容易引起怀疑吧,李元心想。

  “据推断,您妻子的死亡时间是下午两点到三点,我询问过警察,这个时间段您好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是在酒吧和朋友聊天,对吗?”

  “是的,当时整个酒吧有一百多人看到我。我经常去那里,那是个足球主题的酒吧,所以大家都比较熟。”

  “看来光凭这一点,您就完全没有嫌疑了,其实我也只是想要核实一下。也就是说,您是一点半来到酒吧,四点离开酒吧,然后去自己的公司处理业务,直到六点后再也没有离开,一直到警察通知您妻子死亡,对吗?”

  “可以这么说。”李元两边脸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他实在很想笑,虽然强忍住了,但是腮帮子一阵酸痛。看着表情怪异的李雨,杨毅有些奇怪。

  “对不起,又让您再次难过起来。”
  “不,不,没关系的。”
  “可以看看当时的死亡现场吗”杨毅站起来,合上笔记本。李元心想,这家伙事可真多。

  “随便吧。”李元站起来走到门前打开,这是那女人生前的卧室。李元觉得自己应该尽量装作悲伤点儿。

  “根据警察的资料,您妻子的弟弟每个星期都会准时来探望她。那个下午六点,他在打电话和按动门铃未果后,用您妻子为他配的钥匙打开门,

然后发现自己的姐姐在卧室中上吊自尽,身边还留有打印好的遗书。慌乱中,弟弟将姐姐的尸体放下后,做了一番急救无果才报警。接着你接到电话后才赶回家来,我说得对吗?”杨毅很流利地说道。

  “对的,对的。”李元拼命点着头。

  “真是太可惜了。两年前尊夫人在我们这里投保,按理说购买保险后两年内自杀是无法获得赔偿金的。不过没想到,刚好两年后她居然就选择自杀了,真是太凑巧了吧。”杨毅意味深长地说。

  “你是什么意思,虽然说普通人保留自杀的想法只有千分之三,但这两年我夫人的健康每况愈下,她也许也是不愿意拖累我才这么做的吧。

遗书也写得很清楚,她的弟弟和朋友也知道,近几年来她经常哀叹抱怨,自杀这种字眼老出现在嘴边。而且,现场的确没有其他证据证明她是别人谋杀致死,的确是上吊无疑。”李元有些不高兴地说。

  “哦,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这是我的职业习惯,希望不要介意。毕竟是自杀,在理赔方面要小心一些。”杨毅陪笑着说。

  “对了,好像您妻子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她主动为自己投保了高额的保险,受益人也是你?”

  “是的,我本来不愿意,但是来不及反对,她就已经完成投保了。两年前她说买好保险,也让人安心一些。”

  “这是什么东西?”杨毅忽然转过身,指着一张奇怪的床问道。
  “哦,这是我为她买来做拉伸运动的,我妻子生前腰椎间盘一直有问题。”李元解释道。

  “哦?真的?我的腰椎间盘也一直有问题,让我试试吧。”杨毅忽然放下公文包,就要躺上去。

  这家伙,当自己是这房子的主人吗?李元想笑,不过却不敢表露出来,他希望杨毅赶快结束调查,然后离开。
  李元没办法,只好将杨毅的手固定在床的前部,脚也固定好后,慢慢启动拉伸床。

  “哈哈,真的很舒服,就好像有人拽着我的脚往下拉一样。”杨毅哈哈笑了起来,只不过李元的脸色有些尴尬。

  “我说,如果你喜欢,我帮你联系一下商家吧,但是请先忙完关于我妻子的正事吧。”
  “那个,其实您只是着急什么时候能得到那笔保险金吧?”杨毅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变了一种说话腔调。

  “我只是按照正常程序而已,这不也是你的工作吗?”李元忽然有些生气起来。
  “在这之前,让我先讲一下你是如何拿到不在场证明的吧。”杨毅忽然拍了拍床。

  “你什么意思?”

  “大家都知道,被勒死的人和上吊在颈部产生的死后血液淤痕不同,而且死者会有挣扎,因为重力的缘故,重力只是一直向下的。

所以无论如何小心,被人勒死的话,淤痕与上吊自杀的总会有不同。”杨毅将手并拢朝着下比画着,李元没有作声,做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所以,要想伪造受害者是自杀的假象,必须变换力的方向,这张床就很好用。”杨毅再次将手放在床上。

  “将受害者弄晕后,固定在床上,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活扣绳索套在被害人的颈部,一头固定在拉升床的一端,而受害者的身体固定在另一端,启动按钮,不需要太大力量,

而是慢慢向下拉伸。这时候你就可以离开,当你的妻子处在这种缓慢的力道下痛苦的死亡过程中时,你可以在一百多号人的眼皮底下,喝着啤酒看球赛,完成杀人的步骤。

然后你满不在乎地回家,将妻子的尸体取下来,做成她上吊自尽的样子,接着打电话给你妻子的弟弟,找一个“我要加班,你去给她送下饭”之类的借口,迅速离开现场,

回到公司加班。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差,连警察也不会注意,他们还是主要会把心思放在死亡时间上。”

  “真会胡扯,这种狗屁推力,你有证据吗?”李元摊开双手。
  
  “哎呀呀,证据这种东西就像是你不记得放在什么地方的小东西,拼命想找却找不到,但是如果给点儿提示的话,总会弄出来,比如让他们在床上提取DNA分泌物。

要知道,人在被勒死的过程中会有排泄反应或者呕吐,你总不可能解释你妻子以前在做腰部拉伸的过程中,居然小便在上面吧?”杨毅指了指床。

  “如果是像电视剧一样,死者生前买了保险后又死于谋杀,警察必定会从谋杀的现场追查下去。你自然是第一怀疑对象。因为时间长达两年,而且又是伪装成自杀,

他们就先要推翻自杀的结论才行。如果警察连他杀都没办法证明,自然就无法怀疑你,唯一能突破的只有你的作案时间,但这一点已经完全被你应对过去了。而你又充分的时间,换掉或者丢掉这张床。”杨毅继续侃侃而谈。

  李元没有说话。
  “当然,其实我并不是要找你的麻烦,实际上,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揭露出来。”杨毅忽然变了口气,一脸轻松地拍了拍李元的胳膊,像一个兄长似的。

  “实际上,我也遇到了一些经济上的麻烦呢。当然,如果你愿意从那笔巨额的保险金里借一点儿给我的话,我一定会保守秘密。”杨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原来是来敲诈的,李元反倒松了一口气,他无不鄙夷地哼了一声。
  “两千万的保险金,你想要多少?问题是,你真的不会反复敲诈我吗?”李元质问道。

  “你真是太蠢了,我最多只有一次机会。付钱后,你大可以毁掉证据,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所谓的证据都会慢慢消失,我只是自找没趣而已。”

  李元有些局促起来,他有些后悔让这个不起眼的矮个子进屋了。
  “那你打算要多少?”

  “很简单,一半。”杨毅平静地说。
  “什么?你疯了?你不是说只要一点儿吗?”李元有些惊讶地喊道。

  “是一点儿啊,要知道,这一千万如果和你的身家性命相比,不算一点儿是什么呢?你难道以为要和保险赔偿金对比吗?如果事情败露,你就是谋杀,

财产要赔偿给妻子娘家人,自己也免不了成为死囚。我相信,监狱里的死刑犯对于一千万可以换的自由,绝对是一点点代价而已。”杨毅扬起眉毛说。

  “你还真是个浑蛋。”李元冷笑道,“身为保险公司理赔员,一、不为公司尽责,二、知道杀人真想却拿来要挟获利。”

   “哪里的话,和你比起来差的太远了。”杨毅鄙夷地说,“你的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没见过面,但我对你太了解了。两年多前,你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那时候,你大概正为自己的公司忙得焦头烂额,你妻子的病也让你筋疲力尽。而电话里的人宣称可以为你解决烦恼。电话里的陌生人对你说了这样一番话:

‘说服你的妻子买下巨额保险,然后利用保险金帮助自己的公司,这样一举两得。’不过你吓坏了,当时就挂断了电话,毕竟杀人不是玩笑的事,何况是自己的妻子。

立即回绝了那人提议的你却无法忘记,公司债台高筑,自己公司急需一笔资金周转。如果可以得到这两千万的话,那你的下半生将会是另一个局面了。”

  “说得好,继续说下去。”李元拍了拍双手。

  “虽然那陌生人开价四百万作为获取保险金的酬劳,但你还是勉强同意了。毕竟即使付出四百万,也还有一千多万的大笔资金作为周转。于是你说服妻子买下了保险,然后通过那个陌生人提供的杀人方法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

  “这样一来,好像我一定要把这笔钱给你了。”李元无可奈何地说。

  “是啊,比起生命,这点儿钱不算什么,对吧?”杨毅笑道,“你写好一张欠条,签下来吧。”杨毅掏出纸笔。

  “我有一个问题。”李元看着杨毅,冷冷地说。
  “说吧。”

  “为什么你一下子就知道了床的事情?即使是警察那里也没有关于这张拉伸床的记录吧,更不用说保险公司了。”李元看着杨毅说。

  “很简单,这张床,是我建议你妻子买的。”杨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发票,“瞧,发票就在我这里。”
  “你说什么?”李元接过了发票。

  “哦,原来是这样,”李元突然醒悟过来,看着杨毅,“难道说,这女人一开始就打算做同样的事情?”
  “是的,你猜的没错,保险也是我建议她买的。”杨毅笑了笑。

  “实际上,对你说过的话,我对你妻子也说过同样的,不过她可比你答应得快得多。她早就觉得你不可靠了,如果除掉你可以得到赔偿金来医治自己的顽疾,

自然是再好不过,而且不会有人怀疑一个行走不便的女人会谋杀自己的丈夫。”杨毅从公文包里又掏出一份保险合同,李元看到上面有自己的名字。

  “虽然和你妻子说的杀人方法不同,不过也大同小异。”
  “真是恶毒的女人啊!”李元抬起头感叹道。

  “恶毒?不对吧,在我和她交谈的过程中,这个可怜的女人满是愤怒和怨恨。她说,自从得了这该死的病后,你对她日渐疏远,对外装出一副照顾妻子的高大丈夫形象,

其实经常去偷欢,在家则多次辱骂毒打妻子,所以她早就憎恨你到骨子里了。如果你死了,她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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