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准备动手。
琴儿强忍住疼，“你说什么？得罪了人？除了得罪了皇上，我们可没有得罪什么人？难不成你是收了钱美人的好处，所以才敢对我家美人动手？”
“钱美人？听说她现在正在牢狱里面享受呢，怎么有闲心来这里关照你们呢？你们可真是可怜，连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老婆子自然是忠人之事。我劝你们还是识相点儿，别再打什么歪主意！或许老婆子心软，会下手轻点儿。”嬷嬷摸了一下口袋里的银子。那可是一大笔钱，足够她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赵子儿瞬间明白了，是戚美人！除了她之外，谁还有闲心来关心她的死活？恐怕她是想故意给自己些苦头吃！万一自己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死了，只怕正是戚美人想要的结果吧？她有些怜悯地看了琴儿两眼，让她无辜承受眼前的一切。
可眼下她已经顾不上这些，因为鞭子再度朝她们袭来。火辣辣的疼让她们再顾不上彼此，只能不停地哀号！
“住手！你怎么敢对赵姬动手！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云儿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鞭子随之停了下来。赵子儿皱了皱眉头，她能猜到眼下云儿一定恨她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她，皇后又怎么会被禁足呢？难道她来这里，是为了更好地“照顾”自己？让自己受更多的皮肉之苦？
嬷嬷在看见云儿的瞬间，整个脸色都变了。哆嗦着跪在地上，半天都不敢说话。云儿似乎并不打算理会她，只是冷哼了一声：“早就听说永巷里的嬷嬷是未央宫里最厉害的角色，一旦进到这个地方，就别想安然无恙地走出去。但你还是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赵美人虽然犯了错。可她终究还是皇上的美人，一旦皇上再度宠幸她，你觉得你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不过是奉皇上的旨意，监督她们干活，见她们偷懒，所以才会教训她们几下。大长秋请饶了奴婢这一次。”嬷嬷急忙辩解道。
云儿冷冷道：“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在这里当差。去浣衣坊关些日子吧。”
好不容易替赵子儿和琴儿分别上好了药，云儿这才将琴儿带到一旁问话。
“你不要为难琴儿，她只是我身边的侍女。我知道这一次是我对不住皇后，等过些日子，我一定会亲自向皇后请罪。还请你不要为难……”赵子儿知道云儿的本事，更知道她的格。一旦她发起狠来，谁知道她会对琴儿怎么样？
云儿冷冷道：“我自有分寸。美人眼下可是腹背受敌。看来那个利用你的人，似乎也不想你有好日子过。如果你还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最好想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永巷里死个把后妃，可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如果再有人使坏，或者是在动点儿别的手脚，你想会怎么样？到时候只怕皇上能想起你，都不一定能救得了你的命。”
这些都是事实，赵子儿表情复杂地看了云儿一眼，只得任由她将琴儿带出去。
琴儿一向伶俐，很快就猜透了云儿的用意，忙恭敬道：“姑姑有什么话，让外面的人传话进来就好了。这里实在不是您应该来的地方。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
“好！你很聪明，我喜欢跟聪明的人说话。你应该也听到了一些风声，皇上马上就要出征了，看眼前这架势，赵美人是绝对不可能陪同皇上出宫。你能猜到皇上离开之后，这里会是什么人做主吗？”云儿看了琴儿一眼，她很清楚琴儿的个，更知道她一向懂得趋利避害，如果一旦牵扯到跟她自身利益，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对她有利的一方。
“这还用问吗？不管后宫的事情是什么人作主，大大小小的事情终究还是会由姑姑出面。”琴儿乖巧地回道。
“恩。这就好，看来我真的没有看错人。可惜的是，你跟错了主子。我已经查过你的底细，过去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计较的，可是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学得聪明点儿。今天的状况你应该也看到了，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戚美人怕赵子儿东山再起，所以才会命人对你们下毒手！接下来，你明白该怎么做了？”云儿不动声色地点醒着琴儿。
琴儿的额头渗出了密密的汗珠，眼睛滴溜溜转了一会儿，“恕奴婢太过愚蠢，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奴婢就觉得不正常，按理说，赵美人是绝对不敢对皇后不利的，我想可能还是受制于戚美人，不得不服从她的命令……这些事情想必姑姑也清楚，美人入宫，还是托了戚美人的福，虽说我不知道她们两个从前有什么瓜葛，但想必她们之间应该有什么关系。不过您放心，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美人心里就有数了。”898989
90．布置
90．布置
909090“她是不是心里有数，跟我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应该学会替自己打算。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在什么山头应该唱什么山歌儿，我也不希望到时候你会落得和赵子儿一样的下场。如果不是皇后命我来这里看看，只怕她丧命于此，也是早晚的事情。你是她的贴身侍女，这些事情应该提醒着她点儿。”云儿不动声色地点醒琴儿。不过，通过琴儿这番话，她曾经的怀疑也再度得到了印证。看来，要想完全利用赵子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琴儿几乎对云儿的这番话感激涕零，“多谢姑姑提点！琴儿知道该怎么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您放心好了，从今天开始，琴儿就唯您的命是从。”
送走了云儿后，赵美人一脸紧张道：“她来这里做什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找你问话？难道是为了……”
“自然是奉了皇后的命令。”琴儿一脸担忧道，“要不然还有什么人能让大长秋来这里跑一趟？不过美人放心，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暗示她您受制于戚美人。想必她不会有所怀疑的。只是……美人，您可想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办？看样子，戚美人不仅不打算帮咱们，似乎还打算落井下石！眼下您又得罪了皇后，万一将来皇后得势，美人又该如何自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任人宰割，我还能怎么做？可眼下……我只能听从你的命令，希望能在夹缝中求得生存！至于戚懿那个死女人，眼下我总算明白了！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替她隐瞒？”赵美人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昭阳殿内。戚美人却悠然自得地靠在榻上养神。她心中的得意几乎无法用语言能形容得出来。如果不是皇上还要出征，只怕宫里的女人们都会对她刮目相看！自己只是费了一点儿力气，却不止让赵子儿失了势，就连皇后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这让她的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了声。
“美人……”珍珠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听说今天大长秋去了永巷，将我们收买的那个嬷嬷发配到浣衣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可要继续为难赵美人吗？”
戚懿白了珍珠一眼：“这年头，怎么后宫里还有这么多吃白饭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要嘱咐那些人做得隐蔽一点儿！那个嬷嬷有没有走漏风声？万一这件事情牵扯到我们。你可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美人放心。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只是……眼下椒房殿盯得紧，我看美人还是放了赵美人一把吧？她终究还是不敢出卖美人的。”珍珠努力讨好道。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替她求情了？不会是心软了吧？我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那个女人。你要知道我跟她，利益是相联的，如果不是我的手里握着那张王牌，她怎么肯听命于我？可我也很清楚。现在她一定很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我才解气！如果不借着这个机会除去她，将来她如果背叛了我，你猜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我可不想将来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戚懿轻描淡写地点出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珍珠一脸不解地望着戚美人。戚美人不由得笑了起来：“可是我也不得不顾忌到云儿，那个女人就是条疯狗，一旦被她盯上了。她就会死咬着不放。眼下事情只能做得更隐秘一些才是。不过现在我根本无须担心，皇后是绝对不会再信她的话，就算赵子儿想跟皇后结成同盟也是不能了，女人都是小心眼儿，皇后也不会例外。”
“美人一直都说，您的手里有张王牌，能让赵美人服服帖帖的王牌，到底是什么啊？能说来让奴婢听听吗？”珍珠笑眯眯地凑近了戚美人。
戚美人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啊？……那样的事情，你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时间不早了，伺候我睡觉吧。”
不管戚美人如何精明，她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对话会被人听去。当她和珍珠进入内室的时候，一个人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昭阳殿。径直朝着椒房殿走去。这个人就是皇后派来的月华，目的就是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可万万没想到。她能听到这些几乎是惊心动魄的谈话，因为戚美人一向是与世无争的。但这些话无疑表明，是她策划了中秋宴上的意外，而目的就是为了拉皇后和赵美人同时下马。如果不是蛇蝎心肠，又怎么能想出这么恶毒的招数？
不过月华只是听到了一部分的谈话，她并不太明白戚美人话中所指的是什么。但对雉儿来说又是不同了，联系之前查到的那些线索，她很快就能确定，赵子儿是个重情的人，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养母，只怕她也不会出卖自己！月华的话只不过再度证实了她的猜测，那些都是事实，不过因为她从未留心，所以才会错过了不少线索。她叹息着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那就是动用所有的力量，马上找出赵子儿的继母叶氏！
“就这么办。”雉儿扬起了眉毛，她望着月华，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随后吩咐她明天一早就出宫，把消息传出宫去，她知道那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力量。
云儿第二天一早就看见月华离开了皇宫，直到此时，她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月华已经成了皇后的心腹，甚至可能取代她的位置。她看着雉儿，缓缓道：“皇后派了她去做什么事情？难道皇后就这么信任她？您可别忘了，她入宫的时间也不短，曾经还是薄美人的人。”
“用了之后，才能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值得自己信任，你说对不对？”雉儿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和云儿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她们两个什么时候竟然也有了心结？909090
91．试探
91．试探
919191雉儿将赵美人的事情完全托付给了云儿，她知道依云儿的心思缜密还有威望，绝对没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手脚，。而她要做的，就是尽全力在皇上未出征之前解决自己的难题。
但她没想到椒房殿却异常热闹起来。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不速之客是韩信的夫人。苍白的脸色显示她的身子没有大好。
“听说韩夫人这些日子身子不大爽利，怎么突然出门了？难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其实您只要派人跟哀家说一声就好。”雉儿客套地应付着她，她是韩将军的夫人、朝中要员的官眷，于情于理雉儿都得做足面子上的功夫。
韩夫人这是第一次正眼打量雉儿，“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外面的人都说皇后子柔顺，很少插手朝中大小事务，可万万没想到，皇后喜欢插手别人的家事。我来这里的目的，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对吧？皇后身份高贵，可就算您是一国之母，也不能纵容自己的义妹为非作歹吧？难道皇后就是这样约束自己的家人，任由她抬出皇后的身份来压制我吗？”
她果然还是兴师问罪来了！雉儿忍不住苦笑了两声，她早就该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忙解释道：“韩夫人何出此言呢？韩将军的家事，哀家自然是不好插手的，哀家只不过是觉得事有蹊跷，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罢了。韩夫人……这是特意向哀家问罪来了是吗？还是觉得哀家偏袒了香兰，所以才会让夫人难自处？”
韩夫人一下子愣住了，她眨了几下眼睛，似乎有点儿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是皇后，她难道真的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妇人吗？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失神罢了。她很尖声道：“皇后娘娘可真是说笑了？您要干预韩家的事情，凭的不就是您是皇后的身份？可是您别忘了，夫妇之间也有相处之道。不管她的身份如何高贵，终究不过是韩家的二夫人，作为韩家的管事主母，我自然能管教她。皇后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将军下达那样的指令吧？在朝为官，他是得听从您的命令。可是在韩家，他可是韩家的当家人。”
好端端的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雉儿有点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看她怒火中烧的模样，分明是恨毒了自己，她叹了口气：“不是哀家想插手，只是哀家认为香兰是清白的。韩夫人丧子之痛，哀家也同样难过。相信香兰也是一样。她对韩将军一向仰慕，哀家想她绝对没有理由对夫人下毒手。更何况……据哀家所知，香兰入韩府这么久，对夫人一向恭敬，并没有礼数不周到的情况，正因为如此。哀家更相信她绝对没有理由那么做。夫人以为如何呢？夫人难道不想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吗？或者……”
“除了她，还有什么人能对臣妾恨之入骨？她的唯唯诺诺，只不过是装给别人看的，目的就是为了博得别人的同情。”本来还算安静的韩夫人一下子怒火中烧，她几乎像是疯了一般，狠狠瞪了雉儿两眼，但她很快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尽量压低了声音道：“皇后娘娘。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请您收回成命。将军一向对皇室忠心耿耿，自然不敢违背皇后的命令。眼下我只想请去皇后的手令，由来我自行处理这件事情，不能让将军为难。夫人应该也知道。将军可能不久之后就要随皇上出征，难道皇后忍心让将军不放心地离开吗？”
雉儿一脸无语地望着韩夫人。事情似乎失控了：“哀家想你应该是误会了，这本来就是你们的家事。哀家从未想过要干涉的。韩夫人，您还是请回吧。”
韩夫人怎么肯就此罢休，她似乎还想继续和皇后争执下去，可未等她开口，只见一个侍女打扮的人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在韩夫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本来还算平静的韩夫人猛然抬头，疑惑地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