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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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人家- 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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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成亲太早对她失去了兴趣。

既然都没有爱情了,倪鸡鸣夫妇同房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从第一胎的儿子之后,她的肚子,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所以,倪里正的后代,也变得稀少起来。

没有人才,所以,倪家没有收入,田园荒芜无人打理,连给下人的银子都支付不起。

想到这里,倪重阳把斗笠垂下,遮住了眼睛。

他敲响了倪宅的大门。

嬷嬷们没有一个认出他的,因为在大家的眼中,他已经死了。

“这是之前倪太奶奶欠你们的月钱,如今我一并给你们,如果接下来你们不好好做事,你们休想再拿到一分月钱了。”倪重阳说,把一袋银子,丢在地上。

嬷嬷们连忙去抢。

“他是谁啊。”很多人不解,“为何要给我们送银子呢,难道是朝廷派来的。”

倪重阳没有理会她们,抬脚就走了。

回到客栈之后,他给周星星写了一封信,希望周星星可以屈尊来倪宅一趟,把倪家安排好。

然后,他来到县衙。

冥城璧请他进来。

“最后的解药呢。”冥城璧问,眼中闪过一丝犀利,这个人害的他这么惨,他之前不能对他动手,因为还没拿到全部的解药,今天这个人若是给足了他最后一副解药,冥城璧怎么还会放过他。

倪重阳笑了笑,“解药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就知道。”冥城璧说,“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放了徐春玲。”倪重阳说。

冥城璧一怔,“徐春玲欠债不还,是事实。有倪里正出面告她,还是代表大坟脚村民告她,岂能说放就放。”

“她欠的债,我还。”倪重阳在过来之前,曾向周星星借了一千两银子,此时,他全部放在了桌子上,“这么多,够了吧。”

冥城璧不解,“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帮徐春玲还债。”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倪重阳冷笑,“倪越打了杨府上的奴婢,理应受罚,可是,徐春玲年事已高,经不起牢狱之灾,你还是放了她。”

冥城璧点点头,“既然徐春玲已经归还了债务,当然可以放她走。”

倪重阳说,“等你做到了这件事,我自然会来给你解药。”

看倪重阳扬长而去,冥城璧气的一拳打在桌子上,把书案都打断了。

杨府上,水仙花白如雪,随风摇动,杨端午的水红色罗裙曳过花枝,沾上点点香气。

杨端午刚刚和谢灵散步,走的有点累,就朝周瑜恒的账房走去。

谢灵如今已经怀胎八月了,经常要走走,总是坐着可不行。

账房里窗户都关了,周瑜恒浅红色的短衫外披银色斗篷,脸色苍白,核对账本的时候,不时会咳嗽一声。

喜鹊把一碗汤药放在桌子上,刚走出去就看到端午进来了。

喜鹊正要行礼,端午说免了,然后坐下来。

周瑜恒说,“喜鹊,麻烦去把窗户打开。”

喜鹊一怔,“公子,外面风大,您的风寒……”

“我无碍,端午姑娘来了,不开窗就显得屋内太闷。”周瑜恒说。

“我没有关系。”端午看周瑜恒脸颊浮上来浅红色,那是生病的记好,就说,“横竖我都极少开窗的。”

“端午姑娘何必为了迁就我说这样的谎话呢。”周瑜恒丢给喜鹊一个眼神,“端午姑娘的房间,从来都是开着窗户的,哪怕再寒冷的天,端午姑娘都要让风进来。”

喜鹊得了主人的眼神,马上去开了窗户,顿时,冷飕飕的风夹杂着雪片,刮了进来。

端午都冷的哆嗦了一下,更何况是周瑜恒。

端午知道周瑜恒已经把关心女孩子当成了习惯,便也不反对,只是拢紧了披风的带子。

喜鹊告退,周瑜恒把账本放到一边去,说,“我昨天看到你和芒果,坐上马车,朝大坟脚村的方向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端午说,“果然什么都逃不出你的眼睛。要不是这次,倪越和徐春玲太嚣张,太过于忘恩负义,我也不会给他们厉害瞧瞧。”

周瑜恒说,“可是,今天,冥城璧却把徐春玲释放了,原因是徐春玲已经归还了欠款。”

端午大惊,“这怎么可能呢。”

“徐春玲这样的人,竟然还有人帮她,我也很奇怪。”周瑜恒说。

端午起来,“我去问问冥城璧怎么回事。”

走了几步,端午回头对周瑜恒说:“我让芒果给你送点药草来,保你马上药到病除。你病的这样重,还是休息一下吧,别工作了。”

周瑜恒抬眼笑道:“一定又是从倪重阳写的医书里找的药方子吧。”她关心他,哪怕只有这么一句,他也是欣喜的。

端午笑着点点头。

衙门里,杨端午被领到大厅里。

冥城璧皱着眉头,喝着一种杨端午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酒,酒里散发着羊奶的味道。

“想不到你一个人都敢来。”冥城璧叹了一口气。

“我也想不到,冥大人您竟然放了徐春玲走。”端午冷冷的望着他。

“不是我,我本来以为,是你让他来的。”冥城璧说,“是上回给我下毒的那个人,忽然找上门来,放了一千两银子说是帮徐春玲还债,既然徐春玲能还债,我就不能胡乱抓人。”

原来是倪重阳。

端午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心里忽然堵的慌,垂下眼睫毛,遮住眼中的痛苦。

“看端午姑娘这个神情,似乎你认识他?”冥城璧问。

端午咬了咬唇,摇摇头:“我如何知道他是谁,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冥城璧说:“如果端午姑娘想见他,可以在明日的这个时候来找我。他说了,明天他会来。”

端午抬头看了冥城璧一眼。

冥城璧才不会这么好心,让她见她想见的人呢。

冥城璧告诉她这件事,无非就是想看看端午认识不认识他,刚才端午的反应已经泄露她是认识他的。

冥城璧甚至都已经猜到会是谁,所以,他希望到时候杨端午过来,冥城璧可以抓了端午威胁那个人。

那个人竟敢对冥城璧下毒,冥城璧自然恨不得杀了他,明天怎么会轻易放他走。

如果端午明天也过来凑热闹,那么,倪重阳一定会腹背受敌,最后被冥城璧抓住。

她才不会中冥城璧的计呢。

虽然她是多么的想见倪重阳,可她却不能因为要见他从而害了他。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倪重阳一定可以安全离开的。

想到这里,端午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回到杨府,端午心思繁芜如疯长的仙人球。

倪重阳明天会出现在衙门里,那么她只需要在衙门附近等候,就可以见到他了。

到时候,不管他打扮成什么样子,她都会一眼认出他来。

可是,见了面,她能和他说什么呢。

拉住他,不让他离开吗?死缠烂打吗?

该说的,她早就说过了,可他就是不愿意认她。

就连这次,她想要将徐春玲绳之于法,倪重阳都出面拦阻。

正忧愁,听奴婢说,倪里正过来了。

端午于是来到客厅。

倪里正也很懂礼节,带来村里自己种的竹笋好几袋给谢灵,都是亲戚,没个见面礼也不成的。

然后倪里正说:“端午姑娘,我听说,徐春玲忽然就有了银子,把所有的债,都给还清了。她已经被放出来了。”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端午叹了口气。

倪里正说:“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昨天还发生了很奇怪的事,倪宅里的嬷嬷们,每个人忽然都拿到了我娘拖欠的月钱,今天,嬷嬷们干活可勤快了。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端午苦笑道:“看来,他真的做了不少啊。”

“端午姑娘知道是谁做的?”倪里正心里起了怀疑。

端午回过神来,“不,我不知道。”

可倪里正已经不相信了。

“那么,徐春玲怎么办?”倪里正问。

“既然已经被放出来了,就由她去吧。”端午叹了一口气,眉毛皱的紧紧的,“可我相信,她若是一直做恶下去,迟早有一天,谁都救不了她的。”

对于徐春玲,倪里正并不想多做什么评论。

“我娘都以为是菩萨显灵了,打算多去捐点银子给寺庙。”倪里正说,“如今倪宅上,有这么多嬷嬷服侍我娘了,我也放心搬回自己家里住了。”

“哦,那么倪宅就显得很空了。”端午说,”只不过,下个月的月钱,还是要太奶奶拿出来给嬷嬷们的。要不然嬷嬷们又会偷懒了。“

第三卷 万亩田 第313 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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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会给的,就算我娘暂时拿不出来,我也会给的。”倪里正保证说。

端午点点头。

“倪宅不会空的,端午姑娘可以来住啊。”倪里正故意顺着端午的意思拍马屁,“那可是端午姑娘的家啊。

“我会去的。”

倪里正于是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轻纱裙曳动如蝶,杨端午踏着绣花鞋,走过去关上了门。

她独自对着箩镜,打开梳妆盒,从里面拿出青螺,一点一点的给自己画眉。

她的眉毛天生就长的不浓不淡,刚刚好,衬的眼睛更加清澈,倒好像是两笔墨横扫下的两汪清泉。

明天她要去见倪重阳,虽然见了也不知要说什么,可她却不能死心。

她解下腰带,玄色腰带上绣着鲤鱼戏莲叶,莲叶朵朵葱绿如岁月,可那美好的背面却藏了绵绵的毒针。

那曾经是倪重阳教给她的保护自己的方法——毒针。

若有人不怀好意的靠近,只需从腰带上抽出毒针,就可自救。

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没人能伤害的了她。

她一一给针头上,重新抹了毒,整理好,这才放下心来。

徐春玲是没事了,可是,倪越却还没放出来。

徐春玲以为是倪里正最终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付了银子保她,就亲自找到倪里正家里。

倪里正一家刚刚吃了晚饭,贺丽君洗碗去了。

倪里正冷淡着脸,指了指一张破椅子,“坐吧,嫂嫂。”

徐春玲斜睨了一下倪里正,捂着嘴笑了,“我就说了,我和你们才是一家呢。”

她这个表情,倒好像倪里正是因为暗恋她才帮她似的,倪里正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徐春玲和贺丽君小时候是同村的闺密,所以,倪里正之前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对徐春玲相当的客气,谁知竟让徐春玲想龌龊地方去了。

倪里正想来都要作呕的。

“您有什么事吗?”倪里正往后坐了坐,拿了火石点上了烟斗。

顿时,呛人的烟味直直喷向徐春玲。

徐春玲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倪里正对她没意思了,那可都写在她脸上的。

“那个,既然,你帮我还了债,不如,也去求求县太爷,把我的越儿,也一并给放出了吧。”徐春玲哀求道。

倪里正用力抽了一口烟斗,说,“原来是为了这事。你弄错了,你的债,不是我帮你还的。我更加没有能力,帮你救倪越。”

“什么,不是你,那是谁?”徐春玲尖声叫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倪里正朝边上吐了一口浓烟。

徐春玲说,“他为何不连倪越也一起救。”倒好像她的意思是,那个人既然愿意就徐春玲,就也必须要把倪越也给救了。

倪里正脸上现出不耐烦来,“我不知。”

徐春玲生气了,“哗”的一声站了起来,“你们都心肠狠毒,一定要至越儿于死地,你们都不救他。可是,越儿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不管的。”

声音太响,倒惊动贺丽君也走过来瞧瞧是怎么了。

徐春玲气呼呼的走到门外,气还没消,又回过头来,添加了一句,“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

看着徐春玲的背影,贺丽君看向倪里正,“她干嘛这么骂我们。”

“他儿子犯了事,要我帮忙,我帮不了,她就这样了。”倪里正摇摇头,“你咋就交上这样的儿时朋友?”

贺丽君脸一羞,把毛巾砸在桌子上,“小时候而已,如今都各有各的家,还什么朋友不朋友的……”

过了一晚,端午把一头青丝,都收入了簪花珠帽里。

因为长发被挽起,反而显得更加清爽的一张脸上,峨眉淡扫,如雪肌肤,明眸顾盼生辉,俊逸非凡。

她用完了午膳,就来到衙门前面的面馆子等候了。

正值街上人来人往,端午双目生怕看漏了,紧紧盯住衙门大门看。

大堂里,倪重阳把解药交给了冥城璧。

冥城璧立马服了下去。那解药是一个丸子,入口即化,全身顿时舒畅了很多。

倪重阳把斗笠戴好,就走了出去。

冥城璧连忙拍了拍手。

很快,从衙门四个角,走出几个暗卫。

暗卫不是衙门的官兵,都是华盖镖局的人,个个身手非凡。

“追上他。”冥城璧丢给暗卫们一个眼风。暗卫们如游动的蛇,一眨眼就不见了。

端午看到一个戴斗笠的人,走出了衙门,那身形就是倪重阳。

端午马上把银子丢在桌上上,对小二说结帐,然后就跟了过去。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倪重阳竟然拐进了一条小胡同。

江南的胡同不比北方的,透着秀气小巧,青砖黑瓦堆砌,走进去又有拐弯,弯弯绕绕的,倪重阳走的快,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要把她给甩到后面,不让她跟上。

可端午咬牙跑着,她是非追上不可的。

倪重阳终于在一处断墙前,停下了。

此时,墙头比较矮,几簇梅花从枝头伸了出来,舒展着花瓣儿,落下红色的投影。

倪重阳转过了身。

端午缓缓走近,心跳加快。

“你跟着我做什么。”倪重阳的声音,还是那么冷。

端午停下了脚步,“我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早就不重要了。”倪重阳说,“我已经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了。”

“以前的那个重阳哥哥,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你要抹去他?”端午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回忆袭来,她仿佛还能看到过去的点点滴滴。

“好和不好,都已经过去了。”倪重阳说。

他站的笔直,侧对着她,他的声音没有温度,他的人也没有温度。

端午擦去了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我,很喜欢笑,可现在的我,总是会哭。”

倪重阳没有接话,只是,他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还有人在附近。

可是端午不知道,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怪我为何要让衙门的人,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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