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不成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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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不成劫-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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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1) 。。。 
 
 
作者有话要说:恩恩,大家多提意见啊
 
汉皇欲作飞仙子,年年采药东海里。蓬莱无路海无边,方士舟中相就死。招摇在天回白日,甘泉玉树无仙实。九皇真人终不下,空向离宫祠太一。丹田有气凝素华,君能保之升绛霞。

世上的人都想要飞升成仙却始终没人能参详透仙人高处不胜寒的苦楚。我不算是一个正经的神仙,只是在这黄泉地府里任了一个无足轻重研磨的小职。常年守在这漫天风沙里,看惯了黄泉路旁火红的曼珠沙华,听惯了奈何桥,桥上桥下的呻吟低泣,日子总归是无聊的。

只是,这三百年来,这里倒是出了一桩奇事。

三百年前,我正百无聊赖的从冥宫里溜出来坐在孟婆的身旁看着她从望乡亭的苦井舀出一瓢瓢的水倒进锅里炖孟婆汤,这时,奈何桥的那边金光一闪,幽冥世界仿佛被生生撕裂,我掩住微微泛疼的眼睛,低声的问道。

“婆婆,这是怎么了?”

婆婆到底是在这幽冥世界守得久了,不慌不忙的在炉膛里加了一把火,苍老着声音淡淡的说道:“只怕是昆仑镜又被开启了。三万年了??????这回,不知道又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要他们动用了昆仑镜?”

金光减弱,我放下手,眼风瞄着那金光中渐渐清晰的身影,拽着婆婆的衣袖问道:“昆仑镜?那是什么宝贝?”

婆婆放下手中的舀勺,意味深长的看着那金光中的人影叹了口气。

“昆仑镜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打开它能把人带到任意时空。但是因为它的不定性所造成的后果
也是不可预计的,所以,天界几乎是从不动用的。”

“那她等会还有回去喽?”我笑着。没有谁愿意穿梭到这幽冥司里来的,等会见到是黄泉路自然是要返回去的。

婆婆撇了那人一眼。现在已经分辨的出来,那是一个女子了。

“哎,傻丫头,你没瞧见她身上有封印么?那一定是被渠莒上神封印进来的,若是渠莒不再次开启昆仑镜,她是出不去了。罪孽啊,罪孽啊,究竟是犯了多大的罪,要承受这么重的责罚??????”

那时的我自然是不明白婆婆那声叹息是什么意思了,但是时光荏苒三百年,我也终于是渐渐明白了为什么婆婆会说“罪孽啊,罪孽啊,究竟是犯了多大的罪,要承受这么重的责罚??????”

诚然,这样的责罚是让人痛不欲生的。

她,并不是一个魂魄,她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凡人。

黄泉路,奈何桥,孟婆汤,那自然都是为死去的人准备的。可是,她并不是一个死去了的人。她活生生的被封印到了这幽冥地府。带着封印回不去凡间,带着肉体又投不得轮回。婆婆说,黄泉吹起的风沙打在她着肉体凡胎上,会一点一点割去她的血肉,等到她的血肉被殆尽,她便可入轮回之道了。

这一等,便是三百年。对于我们这些鬼差散仙,三百年不过是弹指一挥,但是对于她,三百年却是一次漫长的煎熬。

这三百年,冥王不准许冥界的鬼差幽魂接近她一丝一毫,但是,有关她的讯息还是多多少少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她叫钟吾藜。是大荒四大仙族钟吾族的族长。三百年前,在渠莒与钟吾族一场战役中被渠莒封印到了昆仑镜中。至于当年渠莒为什么要与钟吾族开战,这各中原因倒是不得而知了。但是,在冥界有着这样一种说法,钟吾藜与渠莒是恋人。

这个说法我是不相信的,如果是恋人,渠莒又怎么会忍心把钟吾藜封印在这里,整整三百年?

在我们看来神仙的生活自然是枯燥无趣的很,所以一部分的上神小仙便舍弃了九重瑶华逃到了大荒躲清静。偶尔幻个人形到凡间再去走上一趟,生活倒是好不快哉。这其中,倒是数着白怀仙子,姑射仙子,和天莱老人三位做得最彻底。三人各自占据了方丈,瀛洲,蓬莱三处仙山,将宫殿直接搬了过去算是安居落户了。几个人轮流做东宴请八方散仙,喝上一壶琼浆玉露,品上几只裴桃育的果子,再聊一聊这四海八荒的趣事。生活很是悠闲。

今天又是十五,冥王接了帖子,打点了三皇子处理政事,便匆匆奔往了蓬莱。我依旧是无聊得紧,再次跑到望乡亭找婆婆聊天。没坐多久,我一抬头竟看到了那一袭白衣的钟吾藜竟踏上了奈何桥!

“婆婆!”

经我一喊,婆婆抬起她老态龙钟的脸。看到钟吾藜的一瞬竟是笑了起来。

蓬莱山,仙气缭绕。冥王兜兜转转总算是找到了天籁老人的宫殿。念了一个腾云决飞身上了那株菩提树。殿内各方散仙早已云集,冥王打了个哈哈,因为迟到自罚了三杯这才落了座。这时才发现,右手边竟坐着已是多年不曾出府的渠莒。

想到奈何桥头徘徊了三百年的女子,冥王抖了抖嘴唇,好奇心作祟,他倒是想套出一点实情。刚要开口,却瞧见掌管生死簿的判官匆匆忙忙的奔进了殿内。

那判官匆忙的在冥王身前站定,冷声禀报道:“启禀陛下,奈何桥头徘徊了三百年的那个钟吾藜今日肉体耗尽要进轮回之道了,三皇子请示殿下是不是要问问渠莒上仙,毕竟——”

话还没有说完,那判官只觉手腕一紧,抬起头便对上一副猩红的眸子。

“你说谁?”

那判官被弄得张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只得无辜的望向坐在一旁的冥王。冥王抖了抖衣襟站起身来平视着狂乱的渠莒。

“上神,三百年前不是你把那女子封进了昆仑镜么?怎么?”

渠莒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喃喃道:“你是说,她这三百年一直在黄泉鬼界?”

冥王不明所以,点了点头。然后便觉一阵风刮过,眼前还哪有渠莒的影子?

殿内此时静极了。直到一直淡漠不语的姑射仙子开了口。

“不过是盗走了我的伏羲琴,他竟把一个凡人困在黄泉三百年,看不出来,渠莒竟是如此绝情的人。”

殿内的散仙们顿时恍然大悟。三百年前,渠莒开启昆仑镜的事在仙界影响甚大,几乎是闹得人尽皆知,但是这各中原因倒是没人知道的,今日姑射仙子的一席话倒是解开了大家的疑窦。原来,那小女子竟盗走了姑射仙子的伏羲琴!

殿角,白怀仙子淡淡一笑,为自己斟了一杯琼浆,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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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黄泉三百年,每日风沙割开皮肉,吹干鲜血,痛不欲生。但是,我始终有着一个信念,渠莒他会来的,他会乘着祥云带我离开这个地方。但是我等了三百年,结果依旧苍白的可怕。

我只是一个肉体凡胎,我过不得奈何桥,喝不得孟婆汤。我只是站在这岸,冷眼瞧着无数的魂魄过了桥,领了汤,安详的进入轮回之道。如今三百年已满,我的肉体已经消散,我终于踏上了轮回之路。

我只见过石桥这边白色的曼陀罗花,从未见过石桥那边血红色的曼珠沙华。如今,我每迈一步,脚下白色的曼陀罗变幻成了红色的曼珠沙华。三百年,我的白衣裳布满了黄沙,我抖了一抖,然后蹲□来,折了一枝红色的彼岸戴在发间。

石桥那头,一个老态龙钟的女人朝着我微微笑着。我知道那就是孟婆。

想了三百年,盼了三百年。渠莒,你终是将我的希望耗尽。

血池里,厉鬼的哀号声从耳边飘过,河中腥臭的味道萦绕鼻间。我稳稳的自桥的上层走过,嘴角噙了一抹笑。奈何桥的传说我听过,善者居上,恶者居下,善恶相低者,居中。

此时,我多么想见一见渠莒,我想让他看看,我是从上层走过的,这足以说明,我没有做坏事,这三百年是他一直误解着我。可是,我终究是盼不来他的,回复我的只有这漫天的黄沙。

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她朝着我点点头,从冒着热气的锅里舀了一盅汤递到了我的手上。我释然一笑,举杯欲饮。这时,女人的身后却冒出了一个女孩子的头。

“婆婆,别人都是犹犹豫豫的,她怎么?”

女人继续搅着汤水,也不回答,只是安详的笑着。我也笑了。三百年的风沙煎熬,红尘世事早已看得通透希澈。为今之愿,只是忘了这苦楚的一生。转世轮回,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只盼着来生不再遇见他。

“忘川水,白玉盏,此生难,彼生简。喝了这杯忘川水,在望乡亭看一眼故乡,去三生石回忆三生,然后就去轮回转世吧。”女人苍老着声音说道。

我点点头,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直接走到了转轮台前。望乡亭?三生石?这些对于我都不再具有什么意义,我只想着早入轮回,早些把他遗忘。这时,那个女孩子突然大叫起来。

“呀,是什么人?那袭白衣穿的真叫一个仙风道骨。”

“渠莒上神?”孟婆微微沉默,轻声喊道。我抬起来的脚蓦地顿住了。

我颤抖着转过头,便瞧见河那岸,渠莒猩红着双眼奔上奈何桥,大叫着:“阿藜,你站住!”

我只觉得眼睛里弥漫开一层雾气,原来鬼魂也是可以流眼泪的。渠莒,我等了你三百年,为什么你要在我喝了忘川水,即将把你遗忘的时候才出现?我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话想要和你说!

头微微的有些迷糊,我知道,孟婆汤的功效已经出现,只是我不甘心,我不愿意带着他对我的误会离开。所以我将双手拢在嘴边,朝着逐渐靠近的他拼尽全力地喊道。

“我是走上层过的桥,我没有做过坏事,我没偷伏羲琴,我没杀琴姜,我还是你最初认识的阿藜——”

这句话喊出口,我觉得我便把这三百年的委屈全部诉尽。我不管渠莒他是否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我要他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居心叵测,邪恶可怕的女人。

我想,我还是不要等他到我跟前和我进行生离死别了。如果他信了我,我见不得他痛恨自己悔不当初的难过,如果他不相信我,我只怕是也经受不住再一次撕心裂肺的痛楚。这两种结果都不是我想要的,哭哭啼啼,那不是我钟吾藜的性格。所以,我望着渠莒,伸出手,想象我抚摸着他的眉眼,他的白衣,他的头发,然后仰身坠下了转轮台。

“阿藜——”

“渠莒,我爱你——”

这一句,我说得如同耳语一般。

我和渠莒的爱恨情仇都随着我的转生烟消云散吧,我闭上双眼,耳边是渠莒疾呼的声音。脑子里有关他的记忆渐渐淡去——

我这样深刻的爱过一个男人,以至于我觉得,无论今生还是来世,无论我还能否遭遇爱情,我都已经无憾了……






2

2、第一章(1) 。。。 
 
 
市井传言,在远离中原的某个地域群居着一群介乎于神和人之间的种族,他们虽然不会像神一样长生不老,但是却可活至数百年。神将他们分为四族,并赐予异能,世代相传。人们称他们为大荒仙族。其中数钟吾族最为神奇,传说钟吾族最得神的眷顾,被神赐予了长生不老的秘术,使得他们寿与天齐。因此,钟吾族被冠以了“被神眷顾的一族”的称号。

但是,显然,大荒仙族并没有市井流传的异能,钟吾族更做不到长生不老,寿与天齐。

他们虽然确有异于常人之处,但是他们只是一介凡人,一样的经历生老病死,一样的要步入六道轮回。

四大仙族本非大荒的族群。那时,他们本是久居江南一带的四大世家,有关异术的留言不胫而走后,不断地有人登门拜访,更有甚者举刀相向。一时之间,江湖上纷争四起,一片腥风血雨。于是,在一百七十八年前,四大家族的族长便秘密的带领族人搬离了江南,隐居到大荒各处,一夕之间,江湖之上再寻不得半点有关他们的讯息。

我是钟吾族第三十八代族长的孙女,是钟吾族的少主,但是遍观族群上下,没有人叫我少主,大家都叫我宓儿。

当然,除了归海伤。

他每次见到我都要站直身体,朝我鞠上一躬,恭恭敬敬的喊一嗓子:见过少主。

归海伤是爷爷旧友的孙子,被送到谷中同爷爷学习医术。按照小梅的说法,归海伤古板的很,就像一块不得教化的木头,木讷的可以。

我趴在窗台上,无聊的咬着一支狗尾巴草,挑起眼皮瞥了一眼窗外正在辨析草药的归海伤,剧烈的点了点头。谁知得意的过了火,只听见“咔嚓”一声,我的脖子生生的被自己闪了过去。

我嗷嗷的喊了两嗓子,小梅瞪了我一眼,咂咂嘴起身扭出了屋子。

“真是的,连说都说不得了。”

我干瞪着眼睛,瞧着小梅洋洋自得的扭着水桶腰跑去和隔壁村子的二狗打情骂俏,心下一片凄惨。

我并不是护着归海伤,我是脖子痛……

但是,当我回过头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忽略了脖子上牵着筋的难过,我听到“稀里哗啦”一阵脆响,我的心碎了。

灼热的骄阳下,简暖巧笑如花,她羞涩的拿起水蓝色的手帕,轻手轻脚的俯□为归海伤拭去额头上的汗珠。而归海伤也满眼热切的望着简暖,脸颊微红。

简暖也是爷爷旧友的孙女,同样被他带回谷里习医。她是一个娇羞的女子,平时连和不熟悉的人说上一句话都要脸红半天,不晓得两个人怎么就勾搭到了一起。

我突然特别想找二狗算账。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二狗一脸淡定的告诉我: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是少主,他和你爷爷习医,你们走得近了,自然会有结果。

我觉得二狗很有文化,连“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从此,我对他说的话都深信不移。

但是,现在看来,二狗说的话并不正确,我的确近水楼台了,但是我没得到月亮,我只是在水里堪堪得了个月影,一个石子砸下去,连影子都没了。

篱笆那边,小梅和二狗聊得正欢。我突然怀疑,小梅之所以对二狗如此钟情,是不是也上了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当。

傍晚,太阳的余辉洒在谷里,四处染上金黄。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八仙桌的这边气鼓鼓的瞧着吃得正欢的爷爷。不得不说,我对这个老头很有看法。

他仿佛感受到了我的注视,抬起头望着我,咀嚼着食物的嘴唇带动着长长的胡须一抖一抖,甚是滑稽。

“丫头,你不吃饭盯着我做什么?爷爷虽然长相俊朗,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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