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作年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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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作年芳-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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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景山伸手往地上一指,神色嘲讽:“这把断剑,便是最好的证明。”
刘严霸对身侧的兵士撇了撇头,示意他将断剑拿过来。
待他望到那剑柄上的字时,脸色一寒,怒斥到:“你这个畜生,看看你做的好事!”
刘严霸本就是大嗓门,加上常年征战,身上煞气极重,这么一吼,别的营帐中的人都不禁抖了抖。
刘庆天摸了摸腰两侧,脸色慌张的道:“爹,我没有!定是有人偷了我的剑去!”
“你我二人的恩怨是小,如今战事在即,刘中卫竟然还如此不管不顾,是不是太过分了?此乃刘中卫的贴身佩剑,岂会这么容易被人偷了去?”明景山负着手,神情已恢复了淡然。
刘庆天的道行显然是远远比不得明景山,被他三言两句就激的脸色通红,“你。。。你放屁!爹,我一直在这,你也是知道的啊!”
刘严霸丝毫听不进他的辩解:“男子汉顶天立地,做过的事为什么没有胆子承认!”
刘庆天一愣,刘严霸虽说平时严厉,但他如何也没料到刘严霸会向着明景山,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爹,我没有做过!”
刘严霸见他还不知悔改,更是气极,猛拍了桌子,震得一碗清水跌了下去,碎裂一地。
“还敢狡辩!”
明景山扫了他一眼,丝毫没被他的气势给吓到,缓缓的道:“刘将军训子不妨回去再训,此事不知刘将军可否给我一个交代?”
刘庆天噌的站起了身,指向他:“明景山,敢问你可有人证,亲眼看到我偷袭你!”
明景山拍了拍手,随后有明家侍从押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进来,侍从踢了他膝弯处一脚,人便跪了下去。
刘庆天眼角猛跳,“刘永?”
明景山一笑,“相信刘中卫该不会不认得此人吧,据我所知,他可是你的贴身随从,当初软香坊那一架,他可是打伤了我好些家丁。”
刘严霸目光凝住,“刘永,你跟我把此事细细道来,若有虚言,定不轻饶!”
刘永将头低下,怯懦的道:“回禀将军,是,是公子,是公子让小的埋伏在码头,待明公子的船一停,就让小的上前偷袭,以报上次之仇。。。岂料小的失手,这才被明公子擒住。。。此事是公子让小的去做的,还请将军开恩。。。”
不待刘家父子反应过来,明景山便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敢问刘中卫还想抵死不认吗?”
刘严霸目光闪过思索,怒色道:“来人呐!将刘中卫拉下去,军杖重则一百!以儆效尤!”
刘庆天身形一晃,下一刻便被自帐外冲进来的两名侍卫给架住了胳膊:“放开我!你们敢动我,我扒了你们的皮!”
失声道:“爹!”
两名侍卫抵不过他的挣扎,唯恐伤到他,将目光移到坐的笔直的刘严霸身上。
刘严霸目光不变:“都聋了吗!拉出去!”
刘庆天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一百军杖!那能要了一个壮汉的命!他可是刘家的独子啊!
一时间呆住,竟不知作何反应,僵硬的被人拖了出去。
帐外的凉风扑面而来,待到被人按在了长凳之上,刘庆天才意识到此刻的处境,极力的挣扎着,奈何却是无济于事。
重棍落下,一声声嘶声裂肺的喊叫声传进营帐。
明景山呵呵笑着:“久闻刘将军赏罚分明,今日大义灭亲实让小辈佩服,夜色已深,就不奉陪了。”
刘严霸眯着眼睛,掩饰住强烈的不悦,“来人,带明翊卫回帐休息。”
明景山转身出帐,便见正在受刑的刘庆天满眼俱是怒火的瞪着他,不屑的笑了一声,转身离去,不理会身后刘庆天的咒骂,自语道:“若不是刘严霸,只怕他得死了百回了。”
明全回头望了刘庆天一眼:“公子,此事可需告诉老爷,让老爷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刘庆天,成不了大器。”明景山摇头,“如今正值用人之际,皇上绝不敢大办刘家,我们何必白费力气。”
明全应下,点头望向明景山,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道:“少爷,依小的看,少爷确实智勇双全。。。为何就不愿随老爷一同效忠朝廷。。。”
明景山笑的自大:“你应知道,我最不喜的便是无趣之事。”
明全噎了噎,不再多言。
 

第三卷 112:雨色

次日,刘永自尽而亡。

刘严霸听到消息,未置多词,却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氛,因怕刘庆天再逗留下去还会再生出事端,且昨日那一百军杖虽未打完,却已经令他下不了床了,岛上毕竟物质局限,天气渐渐转凉了起来,他思虑了一番,便差人将刘庆天护送回了王城。

允亲王府。

“事情可是办妥了?”

“回王爷,一切都已处理妥当,只是。。。那刘严霸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竟未同明景山争论,反而责罚了刘庆天。”清媚的声音响起,抬头是一副闭月羞花的面貌,一头青丝盘在头顶,没任何装束。

皮肤白皙,鼻梁较一般女子要高,眼眸微微发蓝,竟不似中原人士。

攸允一笑,浑不在意:“你以为刘严霸真的会认为是刘庆天的错吗,不过是怕闹到皇上那里对刘庆天不利罢了——他这几年倒是聪明了。”

女子明白他的意思,只要是能让刘家和明家的隔阂越来越深,就是达到目的了。

攸允眼光一闪,脑海中闪过刘庆天那张纨绔不化的脸,想必依照他的脑子,这次是连刘严霸他都给记恨上了,“给刘庆天身边安排一个聪明的——日后用得上。”

女子猫一样魅惑的眼睛一眨,笑着应下,扭着纤细的腰肢信步走到攸允身侧,柔媚无骨的玉手抚上他的肩膀,端是大胆无比。

“王爷,人家好久可都不曾伺候过您了。。。”声音微微带着沙哑的味道,卷起的长睫未能掩去满眼的爱慕。

“回去吧,别让明尧之起了疑心。”

攸允冷冷的声音响起,像是一盆冰水自头顶泼下,叫她即刻收回了手。

攸允的性子,她可是清楚的很。何时该是一个风情的女人,何时该是一个称职的属下,她一直拿捏的很好。

这样不容置喙的口气,万万不是她还能纠缠的起的。



西宁的气候在诸国之中最为温暖,湿润多雨,是处处有着一股烟雨江南的味道。

西宁国都沁阳相较于卫国的王城,少了一份恢弘,却多了三分雅致。

此时虽已入秋,但西宁的气温似乎还停留在夏末久久徘徊着,此时空中开始洒起了细雨。摊贩也收了摊儿赶回了家去。

雨势渐大,宽阔的平安街两侧的酒楼赌坊渐渐在雨中变的模糊起来,绿瓦红砖被雨水冲洗的发亮。

只有寥寥几个行人经过。不管是撑着油伞或许将手平放在头顶避雨的,脚下的步子皆是极快。

雨幕中现出绰绰人影,步子却是不急不缓,有高壮的青衣仆人撑伞,伞下乃是一名身着华贵衣衫的少年。身着靛蓝色的长袍,袖口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图案,腰间束着一条青色宽边锦带,身材欣长笔直,眉目间略微带了一抹稚气和阴柔,却很快又被那不该存在的淡漠给冲的了无痕迹。

周身似乎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让急冲冲的行人也不免想要多看几眼,却又觉得不敢多看。

穿过长长的平安街,主仆二人在一座气势非凡的府邸前顿下了步子。立刻有仆人迎了出来。

高大的砖筑院墙;墙檐下砌筑斗拱;大门儿正上方悬挂着的匾额刻有规规矩矩的“齐王府”三字。

院中甬道相连,有假山点缀其中,曲折游廊,亭台楼阁,极尽雅致。

几人径直走向正厅。侯在大厅之中的秦连看清自烟雨中而来之人,上前行礼。

“王爷。可要先回房换一件干爽的衣服?”秦连恭敬的立在一旁,见他衣袍略带了湿气,关切地道。

少年微微摇首,“宫中可是已经控制住了?”

秦连面带喜色,“都已妥当,太后让人传过话来,说随时都可宣旨,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不急,再等等看。”

如今万事具备,还需要等什么?

若是他早年有心相争,那皇位也不会让现在那人坐了这些年了!

秦连虽是不解,却还是应下。

“国公岛那边,让他们看紧着一些,每月加派一千水军过去。”少年淡淡的吩咐着,眼中是运筹帷幄的神采,更衬得面如冠玉的一张脸气度逼人。

秦连在心中欣慰的感叹了一声, 是觉得相较于一年前郁郁寡欢,似乎找不到任何活着的迹象的他,好了千万倍不止。

浑身上下时常洋溢着一种勃勃生机,那是一种努力向上攀爬的精神,虽是让人愈加不敢靠近,但却能明确的感觉到,是有着鲜活的灵魂。

想起那个女子临终前的嘱咐——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终于觉得不负所托了。

俊美少年望着厅外一片蒙蒙雨色,细雨像松针似的落到光洁的石板之上,荡起一圈圈水纹,溅起一粒粒玉珠。

右手握着腰间的玉坠,神情正如雨色一般朦胧。

忽而脑海中闪过一串串清灵的声音,竟是让他分不清真假——或喜悦、或精明、或心虚、或愤恨。

“公子,你的手受伤了!”

“开始是挺气恼的,后来想一想,也没什么了,毕竟。。。我是个很大度的人。”

“关键…这不是不知道出山的路么。”

“你…你不知如何出山,为何还要我跟着你!且昨日,你还带着我在这一处打转!足足转了近两个时辰!”

“这般值钱的玉佩,又岂是我这个乞丐受得起的?你不必报答我救过你,因为,我已经后悔了。”

半晌,他眼睛闪现波澜,声音几不可闻:“我也已经后悔了。。。后悔当时没坚持将你带回来。”

哪怕她百般不愿,可也不过是一掌下去的事儿。

想起这样做的后果,定是会换来她的怨怼和愤愤不平,那副炸毛的神情,他似乎都已经能想象的出,嘴角溢出笑意——那样也好,总好过现在只能想一想。

只是,那时他如何能料想的到,不过一场萍水相逢,竟已经深深刻在了心头,让他念念不忘,甚至成了干涸的生命中,唯一的一片绿洲。

派去卫国寻她的人,竟连一个字都没查到。

她,现在如何了?

第三卷 113:出府

苏葵眯着眼睛将信塞到枕头下面,问道:“堆心,我这伤养了有多久了来着?”

“回小姐,一个多月了呢。”

苏葵哦了一声,眼睛转了转,“我觉得我这胳膊已经大好了,你看今天天色这么好,不如我带你去西山走一走,如何啊?”

堆心脸上立刻浮现欣喜的神色,随即丧气的道:“小姐, 您的胳膊还得养上一些时日,不能随便乱出府走动。。。而且您还这般好动,若是伤到怎么办啊,就算不会伤到,万一骨头长不好的话,那也不行啊。。。所以奴婢认为,小姐还是好好在房里休息的好,等胳膊长好了,再出去走也不迟啊,奴婢也知道小姐闲的难受,可是再难受也得忍啊,忍到胳膊长好了,就没问题了。。。”

苏葵愕然,头一回发现堆心跟唐僧有的一拼了。

她自己的胳膊好没好,她难道还不清楚吗,这么多人的悉心照料,用的药又是最好的,且还是太医院总管给治得伤,这伤若还不好,就见鬼了。

今日宿根这封信,彻底了勾起了苏葵出府的欲望,西山的红枫,再不看,就要落光了。

而今日无疑是最好的时机,苏天漠和苏烨早早出了府,听说刘庆天不知为何被刘言霸给打了个半死,送回了王城来,父子二人一听,不管于公于私,急急奔了刘府而去。

苏葵对刘庆天确实没什么好感,不过也还是为刘叔这股狠劲儿而震惊,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能让他下此狠手。

“真的没得商量?”苏葵敛去笑意,企图来硬的。

软弱怕事的堆心这回却像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

“小姐,您还是好好休息吧。”

苏葵心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了——不带你出去玩!自己去!

“那我不出府,就在府里走走。总可以的吧?”

“小姐, 实在不是奴婢不想让小姐走动, 而是老爷今日出门前特意交代的,今日就让您安心在床上养伤,除了去茅房之外,不能离开栖芳院半步。”

苏葵一愣,合着她爹就料着了她今天会趁机出府?

“我要上茅房。”

“小姐,您怎么说上就要上茅房啊。。。 ”堆心狐疑的望向苏葵。

“难道上茅房还有限制吗?”

堆心张了张嘴,觉得无话可说了。

小小花眼神一闪,扑腾站了起来。跟在苏葵身后——可以出去玩啦~

“你也想去茅房?”

“嗷呦嗷呦~”

苏葵想了想, 待会可能还能用得上小小花, 便笑的一脸无害:“可要好好听话。”

“嗷呦 !”

堆心不解。上个茅厕,还有什么听话不听话啊?

“小姐, 奴婢随您一起吧。。。”

上个茅厕也要跟着?苏葵嘴角一抽。

堆心见一路上苏葵都很老实,这才微微放了心,落实了苏葵只是想如厕的想法。

苏葵前脚刚进茅房。关上了门,边换着事先藏好的男装边焦急的喊着堆心的名字。

堆心闻声紧张的敲了敲门,道:“ 小姐。。。 你怎么了?”

“我刚才不小心把草纸都掉进茅坑里了。。。”

“啊?那怎么办呐小姐?”

“你先去给我拿草纸,我在这儿等着你。赶紧去!”

“可是,小姐。。。” 堆心不是不知道自家小姐的鬼点子多,生怕出什么差池。

“可是什么啊。没草纸我怎么出去? 难不成你还担心我跑了? 再说这里离大门那么远, 就算我真的跑了, 你回来发现我不在了。也还是来得及把我追回来的。”

堆心想了想, 还真是这回儿事, 为了以防万一,跑的是比兔子还快。

苏葵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 一束好发带。就打开门走了出去,对小小花挥了挥手便往茅厕后方跑去。

走正门儿显然是不可能的。也来不及,后门锁的严严实实,还有人看守更是不现实。

唯独,苏府的最西边儿的一堵墙,属于苏府的死角,侍卫们隔上一个时辰也不会去巡逻一次,平素更是一个人影儿也没有——翻过去就能出府。

苏葵放轻了步子,确定没人,这才火速的跑了过去,但是,这足足有二三人高的墙,好像,不属于她的轻功所能跨越的范围。

“来,小小花,我们今天能不能出去玩,就看你的了。” 苏葵笑的眼睛弯弯的看着小小花,拍了拍坚固的墙壁。

小小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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