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画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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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娘画骨香- 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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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容与连忙弯腰去拾。

方氏嘴唇哆嗦着道:“你再说一次……欠了多少钱?”

“五……五千两。”叶容与支吾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母亲你不如直接给我六千两银子得了,等过几十天我定然还你。”

方氏一巴掌打在了叶容与的肩头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五千两银子……你……你让我哪里去给你弄这么多的钱!”

叶容与哀求道:“您小声点,当心让外人听见了。”

方氏脸色煞白,坐在炕上,“不行……这银子不能给他们,他们这是讹诈!”

叶容与急了,“我不给他们钱,他们便不走,一会李府迎亲的队伍就要进门了,您总不能让外人看儿子的笑话吧?”

方氏气得点指着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问你。你都去做了什么,为何会花去这么多的银子?”

叶容与支支吾吾,“也没干什么,只是不小心走了几次霉运……”

“什么霉运?”方氏越听越糊涂,“你不说清了,今天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两银子!”

叶容与大急。只得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末了又补了一句,“只要母亲再给我些本钱,用不了几天功夫,我就能将钱全都赢回来。”

方氏听了这话,只觉五雷轰顶。

“你这个没出息的……”方氏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你见过谁家是玩这个发家起来的,你竟敢碰这种东西……”

“只不过偶尔玩玩,算不得什么。”叶容与混不在意,“我前阵子还赢了一千两银子呢,就是这几日看走了眼,以后我会小心。”

方氏气得抓起炕头宝瓶里的鸡毛掸子去抽叶容与,“没有以后了,你若是再敢碰这些东西,就算我放过你,你祖父也会打断你的腿……”

叶容与在屋里东躲西闪,不断哀求着,“母亲,就饶了我这次吧,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给我些钱,把那些人打发了再说……儿子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您丢脸。”

打归打,骂归骂,叶容与总归是方氏的宝贝儿子。

方氏将屋里所有钱匣子都找了出来,可是那么大的数目,他们怎么可能一下子凑得齐。

最后方氏只好取出几张票据,对叶容与道:“你到城里金铺,将上面的部分首饰取出来,看看能卖多少钱,余下的首饰仍然存在那金铺里。”

末了又不放心他,找了个心腹管事跟着他,叶容与拿着那票据急急的走了。

叶芷蔚坐在廊下,看着迎亲的队伍进了门。

李甲身穿大红喜袍,站在人群里,分外显眼。

只可惜他脸上的气色差的很,与初到京城时,简直相差的天地之别。

他被礼部尚书刘天烨让人打了一顿,后来又被关进了顺天府大牢,想来这日子也不会过的太舒心,这气色自然也就好不到哪去。

李甲被迎亲的队伍簇拥着,进了府门,一道道闯关要去后宅,人们笑闹着,没人注意到叶芷蔚坐在廊下。

李甲无意中一抬头,只见对面朱红漆廊下坐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年纪不大,却梳着妇人的发髻。

他定晴再一看,这才认出叶芷蔚来。

自从那日镇国公寿宴之后,他就再也没得机会见到这位叶三小姐,现在见她端庄的坐在那里,如同画上出来的仙子一般,李甲一时间竟看得出了神。

周围的人哪容得新郎官出神,上前簇拥着他便往后宅去了。

李甲走出十几步,等他再次回头看向廊下,那里却已然空空如也,再也寻不见叶三小姐的身影。

他甚至觉得刚才一定是他的幻觉。

叶芷蔚先一步出了镇国公府,等在马车上。

李甲带着迎亲的队伍将叶瑶琴接出了府,送上了花轿,这才吹吹打打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在镇国公府的后门处,叶容与将六个汉子也送出了府。

他将五千两银子的银票交给了对方,拿回了他亲手写下的欠条。斤庄叨技。

待他回去后,便将存有金铺首饰的票据重新交给了方氏,方氏正忙着送各府的夫人们出府,也没细看,便将票据收了起来。

叶容与悄悄的离开了,在他的口袋里,正躺着一张票据,与他刚才交给方氏那张,一模一样。

☆、第249章 李宅洞房,寒酸

叶芷蔚在马车里又等了一会功夫,风暮寒才从府里出来。

临上马车前,她隐约听风暮寒吩咐青衣道:“去城西李甲婚房。”

叶芷蔚眨了眨眼睛,“我们现在不回去?”

风暮寒含糊的应了声,“英王在那边。寻我有些事情。”

自打英王与左丞相之女顾秀婷成亲以来,她再鲜少听到有关他的消息,突然间风暮寒提起英王,她不禁有些发愣。

风暮寒觉察到她心里的小小不安,叮嘱道,“一会你若不想进去可以待在车里,为夫会将青衣留下陪你。”

叶芷蔚笑了笑,“既然都到了门口,哪有不进去的道理,不如我去看他们拜天地去。”看到他们过的如此不顺,她也就放心了。

李甲的宅子并不大,门口停了几辆马车,看上去都极为普通,跟镇国公府门前的那些根本无法相比。

不用进门也能猜得到。这边来的那些宾客必然比不过镇国公府的有身份。

所以英王才有意选了这么一个与他不相干的场合与风暮寒私下见面吧。

宅子里的管事见到南王府的马车,又惊又喜,连忙张罗着把其他马车赶开,一直将他们接到大门口。

风暮寒刚下车,门口便过来一名侍从,低声道:“英王殿下恭候多时了。”斤叼以扛。

风暮寒并不急着随那侍从离开,而是先扶着叶芷蔚下了车,又叮嘱了青衣几句,这才面无表情的进了宅院大门。

叶芷蔚带着一堆丫鬟婆子,前呼后拥的进了门,这阵势不管她走在哪里,都引来无数探究的目光。

女眷的席面摆在南院的小花园里,叶芷蔚过去的时候还没席,一位身穿蜜豆色衣裙的女子正陪着李甲的母亲在招呼客人。

看到叶芷蔚过来时,一愣。

有认识叶芷蔚的夫人殷勤的介绍道:“这位是南王世子妃。”

李母四十多岁。脸上保养的还算不错,她带着身边的女子上前见礼。

经过介绍叶芷蔚才知道,李母身边这位女子是李甲的长姐,李媛,由于这是第一次见面,叶芷蔚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李媛生的还算标致,妇人打扮,衣着料子极讲究,但选色并不艳丽,她见叶芷蔚目光落在她身上,于是道:“没想到我们还能有机会见到您这样的妙人,听闻南王世子可是当朝最年轻有为的将军呢。世子妃有福了。”她说话时眼珠来回转,显得精明但却少了些稳重。

叶芷蔚淡淡一笑,“堂姐能嫁给李公子,也是有福之人。”

身边众人立时附和,李媛想再插上几句,但却寻不到了机会。

那些夫人们全都围着叶芷蔚,平时以她们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见到南王世子妃,所以这会功夫全都拼命的往她身边挤。想要抢得一个最佳位置,好与对方套近乎。

李媛脸色微有些尴尬,李母看了她一眼,这里明明是李宅。可是现在叶芷蔚却成了主角,她们瞬间成了陪衬。

叶芷蔚注意到席面上有些冷清,她与风暮寒大婚那日虽然她没有看到外面的景象,不过只是听声音便能感觉得到,今天这边并没有来多少宾客。

那些高门府邸人家不过是看在镇国公府的面子上,派人送来了贺礼便回去了,根本就不肯留下来吃酒。

李府这边请来的宾客都是些商贾之家,行事做派难免有些世俗,李母看不上眼,可是也没办法,李甲与叶瑶琴出了事,他又想留在京城,所以只能借着镇国公府的名头立足了。

吉时一到,迎亲的花轿进了宅子。

新娘子跨了火盆,过马鞍,两人拜堂。

叶芷蔚身边有丫鬟婆子护着,那些想要巴结她的夫人们根本就没办法靠前,特别是青衣面无表情的站在叶芷蔚的身后,腰后悬着长剑,站在那里威风凛凛,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

叶瑶琴入了洞房,李甲掀了盖头,众人发出赞叹之声,都夸着新娘子生的好看,美若天仙似的。

叶瑶琴抬头飞快扫了一眼李甲,李甲的模样她是见过的,可是这一望却让她着实吃了一惊。

李甲面色无光,脸上还隐约带着未愈的伤痕,完全不是以前那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模样了。

叶瑶琴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失落来。

喝了交杯酒,有人开起了玩笑,打趣着李甲,叶瑶琴借机打量着洞房里的众人,忽然瞥见站在门口处的一抹艳丽的身影。

叶芷蔚悠闲的立在那,打量着新房。

叶瑶琴的陪嫁堆在房中,按说正常情况下只摆出来部分就够了,可是叶瑶琴的陪嫁一共才这么多,只好将全部都摆出来充门面。

叶芷蔚的目光从屋里扫过,桌上的官窑茶具显然不是一套,摆在那里显得有些单薄,玉石插屏光泽极差,一看便知是便宜货,床上的被面式样也有些老旧。

叶芷蔚面带微笑。

看来叶瑶琴已经完全的被叶东舟舍弃了。

李氏被休后,叶东舟就迷上了后院新来的姨太太,她肚子里还怀着叶东舟的孩子,叶东舟根本没心思去管她,巴不得快些将她嫁出去。

不知谁低低的说了句:“这新娘子不是镇国公的长孙女么,这陪嫁也太寒酸了吧,就是小门小户也没有这样的……”

有人嘘了一声,那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再也听不见了。

可是屋里众人都已经听到了那话,场面一时尴尬起来。

叶瑶琴身边的丫鬟全都臊得低下头去。

叶瑶琴死死瞪着眼睛,她在看门口的叶芷蔚。

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什么语言,但叶瑶琴知道,叶芷蔚此时心里一定在嘲笑着她。

新房里众人寻了由头,拽着李甲出来喝酒,待他们全都离去后,叶瑶琴才发现,叶芷蔚的身影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姐……”叶瑶琴身边的丫鬟安慰道,“小姐不必气恼,等李公子寻了好差事,以后这日子会好的。”

叶瑶琴紧紧咬着嘴唇,她现在唯一的希望也只有放在李甲身上了。

若是他能进宫谋了好差事,以后她也能跟着风光无限,就算封个几品的夫人也是有可能的。

叶芷蔚离了新房,并不急着回去,而是沿着院子慢慢的走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青衣等人跟在后面,也不急着催她。

叶芷蔚在走过一处回廊的转角后停下了脚步,在回廊尽头的廊柱后面,坐着一个身穿僧袍的女人。

叶芷蔚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向着那个女人走去……

☆、第250章 陈年旧事,当面对峙

叶芷蔚向着对面那个身穿灰色僧袍的女人走过去。

对面那个女人显然也看到了叶芷蔚,目光闪烁着,似乎想要躲开,可是叶芷蔚已然来到她的面前。

叶芷蔚上下打量着她的那身僧袍,唇边扯出不屑的冷笑。“很合身。”

李氏攥紧了手指,死死抓着僧袍的衣襟。

今天是她女儿叶瑶琴大喜的日子,她好不容易才求了自己的父亲,从庙里赶来。

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她又不能露面,她已不是镇国公府的人,所以叶瑶琴已不能再当着众人的面叫她母亲。

以后叶东舟会续弦,到时成为叶瑶琴母亲的人,将会是一个她所不认识的人。

“世子妃身份何其尊贵,何苦来取笑一个走投无路的人呢。”李氏冷冷道。

“走投无路?”叶芷蔚打量着李氏,嗤笑道:“都说佛门净地能够净化人的心灵,不过看起来此法对你没什么大用,看来你还是修行不够。”

“你究竟还有什么不如意的!报应的还不够吗?”李氏的声音又尖又细,几乎是扯着嗓子嚷出来的这句话。

“自然是不够。”叶芷蔚正色道。她站在那里,直视着李氏,乌黑的眸子里闪动着冰冷的光华。

李氏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你还想怎样,我已经没有了活路……”她捂着脸,身体滑落到地上,“瑶琴已经嫁了人,她不可能再为难你,求求你以后就放过她吧。”

叶芷蔚冷笑一声:“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凭什么要放过她?”

“好歹看在你们从小到大,姐妹一场的份上……”

“别说的那么亲,不过是堂姐妹的关系。”

“瑶琴平时只是耍耍小性子,并没有害过你呀。”

“这话说得好生奇怪,在你眼里究竟什么样的作为才称的上是害人呢?”叶芷蔚眸光如刀,刀刀割在李氏的身上,“我告诉你,不是她没有害过我。而是每次都让我躲过去了。”叶芷蔚纠正她道。

“世子妃。”李氏真的有些慌了。现在以叶芷蔚的身份想对付叶瑶琴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被羞辱,心里就像被火烧似的难受,“我求求您,看在一个母亲的份上……”

“你只要回答我两个问题,若是回答的我满意,我便保证不会主动对你女儿出手。”

不会主动出手。却不代表她不会反击。

如果是对方先有了不轨的心思,那便怪不得她了,有道是不作死便不会死。

“你……你想问什么?”李氏紧张的抬起头来,看着叶芷蔚。

叶芷蔚遣散开身边的丫鬟跟婆子,她们全都站得远远的,规规矩矩的低着头,连看也不看这边一眼。

只有青衣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李氏担心的望了一眼青衣,她知道青衣是南王世子的人,她有些不敢相信叶芷蔚竟会当着此人的面问她问题。

“第一个问题,我的生母是怎么死的?”叶芷蔚冷清的声音回响在回廊里,就像寒冬呼啸而过的风刀,割在李氏的身上。生疼。

“她……她是自尽而死的呀。”李氏结结巴巴道,“那年世子妃才四岁,所以没有什么印象吧?”

叶芷蔚冷冷的望着她,眸子深处倒影出李氏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我再问你一次,我的生母究竟是被谁害死的?”

李氏的面孔失了血色,她的腿一软,膝盖便落在了地上,远远看去好像她跪在叶芷蔚的面前一样,“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芷蔚的眼中毫无怜悯之色,“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其他的事与你无关。”

李氏只觉嗓子里干的要命,她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液,“是宫里赏下来的一名宫女,她最先发现了闵氏出了事……”

“后来呢。”宫里赏下来的宫女怎么会是普通人。

“后来……闵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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