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画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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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娘画骨香- 第3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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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阴沉着脸坐在上首位置上,大夫人李氏手里拎着块帕子,不住的擦着眼睛。

一旁的叶东舟皱着眉道:“好了,一切都有父亲给你做主,又没人责怪你,等父亲将那丫头罚了,以后她就不敢再不听你这伯母的话了。”

李氏听了哭得更凶。“父亲是不知道,这三小姐性子倔得很,妾身又不是她的生身母亲,平日说的话,她连听都不听,今天竟闹出官司来,还被顺天府的人给带走了,你们说……这要是传出去了,名声可就全毁了,虽说她与英王殿下有婚约在身,但妾身听说前阵子英王府已经派人去了左丞相府,说是要求娶他们府上的嫡女顾秀婷……看来咱们三小姐的婚事是没指望了……”

李氏的话叶芷蔚听得真真切切,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三小姐已经进了门。

李氏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蔚儿……你总算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伯母可要担心死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叶芷蔚被她这话肉麻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还不知道伯母对我当真情深意切,就连死都想与我一起呢。”叶芷蔚幽幽道。

李氏打了个寒战,不想心里的想法竟被她猜中了。

对,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这死丫头垫背!

叶芷蔚泰然自若来到镇国公面前,盈盈施礼:“不知祖父唤我来有何事?”

镇国公这时脑子里全是李氏刚才说的那些话,不由得沉声道:“都是我平日见你是个没依靠的,便过于纵着你,现在竟闹出这种事来,还不跪下!”

叶芷蔚仰着小脸,认真的看着镇国公。

“祖父为何要让我跪?”

“看看,看看这丫头倔的……”李氏在一旁连连摇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现在就连祖父的话都不听了,我看这家里是再装不下你了,自打得了皇封后就猖狂得不可一世,你想连累我们府上一同遭殃不成!”

叶芷蔚转头看着李氏:“伯母在说什么,为何我一句也听不懂?”

“今天你是不是因着官司被带去了顺天府尹府?”

“是。”

“我还听说你当街与明珠公主发生争执,气得公主当场要打你!”

叶芷蔚噗哧一笑,“伯母,你这都是打哪听来的呀。”

镇国公沉着脸,“到底怎么回事?”状每阵巴。

叶芷蔚不慌不忙道:“原本是有官司找上我,可是现在已经证实都不过是场误会,明珠公主当时不过是与我斗了几句嘴,当时英王殿下与顺天府的人都在,现在他们师爷还在我们府上,祖父要是不信,可是请他进来说个清楚。”

镇国公当即点头,吩咐金冥阳道:“请顺天府尹府的师爷进来说话。”

金冥阳出去了,不一会便带师爷带进来。

李氏在一旁小声嘀咕道:“在家坐着也会有官司缠身?还说是误会,有道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怎么不见那官司找到别人头上……”

叶芷蔚听了这话并不气恼,对李氏道:“伯母此言甚是有理,我刚想跟祖父提起,没想到伯母竟自己先说了。”她突然微微一笑,乌黑的眸子弯弯,就像两道月牙。

“我……我说什么了……”李氏被她这笑渗得心里发慌。

“官司,真就落到伯母头上了。”叶芷蔚无轻声笑。

就在这时,听师爷对镇国公道:“那案子已然查清了,三小姐只不过是被人骗了,有人背着她将她的铺子转手卖给了他人,现在那人已经重新写了状子,状告你们府上的夫人李氏,还请她明日一早派人到顺天府尹去,我们大人也好开庭审理此案。”

此一句,便让大夫人李氏有种屎从天降之感,就像头上顶了个屎盔子,臭不可闻。

虽然她早有防范,备下了种种说辞,甚至还找了个替死鬼准备应付事情的败露,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事竟闹到了顺天府尹那去。

那人好死不死,现在竟把她给告了?

☆、第150章 当面交涉,贼心不死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在李氏身上。

二房的夫人掩口小声道:“之前闵氏的嫁妆不都是大嫂在管么,怎么会闹出这种事来?”

叶东舟也是故作诧异状,斥道:“那些铺子和地契不是都在你的手上么。为何会突然就卖给了别人?”

李氏在袖子里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的红了眼圈,“妾身不知啊,这些帐目平时都是那些掌柜在管着,妾身不过是每年查看下帐目。”

镇国公冷声道:“将闵氏的东西让你管着,你就是这么尽心打理的?”

李氏一副饱受委屈的模样,“妾身平日主持着府里的中馈,又要管着自己那边的帐目还要理着闵氏的铺子……”

“大伯母太累了。”叶芷蔚突然插言道,“祖父,平日里我便看着大伯母一人主持府里的事务着实辛苦,我母亲的那些个铺子不如就交由我自己打理好了,我最近可是请了几个相当能干的掌柜呢。”

镇国公沉吟着。

李氏着了慌。“不累不累。这些都是妾身份内之事,怎么会累。”

“听说伯母最近还想操持着堂姐的婚事,可是现在堂姐又伤成这个样子,伯母更是要费心了。”

不提这个还好,镇国公一想起那日叶瑶琴出的那件事便气不打一出来,一股子怨气全都向着李氏去了。

“既然这样,以后闵氏的铺子就全都交给蔚儿自己打理好了。”

“这怎么成,她年纪尚小……”

“凡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找金管事帮忙。”临了。镇国公又对李氏说了一句,“现在你就去将所有铺子的地契和房契拿过来吧。”

李氏只觉浑身血都凉了,立时僵在了当场。

“还不快去!”镇国公不悦道,“明日别忘了派人去顺天府,将那案子结了,别让人以为咱们镇国公府是好欺负的,什么样的人都敢告……”镇国公怒冲冲道。

金管事客气的送走了顺天府的师爷。

镇国公坐在那儿面沉似水,众人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叶芷蔚脸上带了笑,上前倒了茶水,双手端到镇国公面前,“祖父,消消火,想来这中间定是有什么原由。总不会是伯母背着我将铺子卖了就是……”

李氏正吩咐管事妈妈去取她的大库钥匙,听了这话险些咬断了自己的舌头,管事妈妈离去的脚步又快了几分。

不一会功夫,管事妈妈取来了一只木匣子。

“这些便是当初闵氏留下来的一些商铺以及庄子的地契与房契。”李氏几乎是咬着牙根,一字一顿道。

叶芷蔚笑嘻嘻的上前接过匣子,李氏的手死死抠住匣子的底部。

叶芷蔚挣了一下,但是李氏没有松手。

“大伯母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叶芷蔚眯起眼睛。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因着她背向众人,所以只有李氏看到了她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恶意。

吓的她手一松,匣子便轻松到了叶芷蔚的手里。

原来以为她是温顺的羊,没想到竟是只白眼狼!李氏心里恨恨骂道。

镇国公见东西交到叶芷蔚的手上便打算让众人散了,可是叶芷蔚却道:“还是当着众人的面,点清楚些的好,免得到时出了差错伯母和我两面都难做。”

镇国公觉得她此言有理,于是重新坐下。

叶芷蔚让米嬷嬷取来了当初闵氏嫁妆的清单,清点了半天,诧异道:“不对啊……这铺子怎么少了这么多,难不成这些年经营不善全都关了不成?”

李氏的脸色就好像白纸一般,就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她强自撑着道,“怎么可能,定是你看错了。”

“怎么会看错。”叶芷蔚一摊手,“若说一间两间少了我还不会说什么,全当成是这些年对伯母的酬劳,可是现在少的却是十几间,不知是何缘故?”

她这一句话说的可是让人挑不出一点理来,让人听着只会觉得这孩子懂礼,知道感恩。

就连镇国公也忍不住道,“把单子拿来我看。”

李氏一见镇国公要看单子,不由得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前阵有些铺子要对帐,我便将那些地契和房契分出来放着,等过几天帐目核对清楚了我再一并交给咱们三小姐好了。”

镇国公被这些乱事吵的脑子痛,也没有再深究下去,于是点头道,“那就给你五日时间,你将帐目全部核对清楚,不要再出岔子。”

“是……”

镇国公带着金管事离开了,叶芷蔚也随后走出前厅,米嬷嬷跟随在侧,手里捧着沉甸甸的匣子。状坑匠扛。

叶芷蔚在走过李氏身边时,侧过头来,向她微微一笑,似好心提醒道:“伯母,你可不要忘了明天派人到顺天府去……”

李氏望着她款款离去的背影,险些扯碎了手里的帕子。

刚回到院里她便再也忍不住了,抬手便掀翻了罗汉床上的桌案。

管事妈妈将屋里的下人全都清了出去,又让人将门关了,生怕被外人听到。

“夫人,您最近身子不好,气坏了不值当……”管事妈妈劝道。

“这个贱人!她就是只白眼狼!供她在府里好吃好喝好穿,她竟然还敢算计我!”

“小声些,当心让外人听去……”管事妈妈一边哄着一边摩挲着李氏的后背,帮她顺气。

“不行,我不能容她再猖狂下去了。”李氏腾地站起来,眼睛里闪着狰狞的明火。

“明天顺天府的案子怎么办?”

“先将我的首饰当了,现在卖铺子是来不及了,明天就要去将那两间糖果铺子盘回来。”

“……好像还有三百两的违约金……”管事妈妈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折腾了快半个月,她什么事都没办成,还白白赔进去六百两银子。

她把心一横,“先不管这些,把铺子盘回来再说,堵住这丫头的嘴。”

“可是其他的那些铺子……您准备怎么办?”

那些铺子早就让李氏给卖了,钱全都用来补贴李府的家用,以及做生意了,就算给她半年时间,她也没办法将这些铺子盘回来。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叶芷蔚竟然活着从南边回来,而且还在府里挺直了腰杆。

“国公爷要是知道了,只怕是……”管事妈妈其实也是心急如焚,她是李氏身边的心腹,李氏要是倒了台,第一个倒霉的人就是她。

“当断不断,必留后患。”李氏冷哼一声,吩咐道:“你去,替我找人送信给我爹,就说让他……”管事妈妈将耳朵凑过来,不住的点头。

幽暗的烛光下,两人的面目异常狰狞。

☆、第151章 小狐狸的信,台阳大军围城

叶芷蔚带着米嬷嬷回了聚芳园,细心的将装有房契地契的匣子收好——

虽说这只不过是当初闵氏嫁妆中的一小部分,但这却象征着一个良好的开端。

叶芷蔚洗漱完毕,心满意足的准备上床就寝。忽地听到窗外有细微的响动。

初夏时节,她习惯晚上将花窗半敞着,所以她能清楚的看到窗外的一道黑影,展着一对硕大的翅膀,好似一只鸟。

她腾地跳下床,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窗前。

推开窗,果然,一只全身乌黑的大鸟站在那里,正歪着头看着她。

自从她回到镇国公府便从庄上将这只鸟带来了府中,为了掩人耳目,她为它准备了栖架,可是这只鸟不论是从体形上看。还是从模样上看。都很难被人当做是家中驯养的鸟儿。

而且她从不锁着它,它高兴便会飞出去,有时几天也不见它回来,她也不急。

“煤球。”她试着叫了它一声,这是她私下给它起的名字,不过貌似这只鸟并不喜欢这个名字,每次她叫它的时候,它都会气愤的张着嘴,那模样总会让她联想起炸了毛的南王世子。

叶芷蔚顺手从一旁的食盒里抓起半块米果。递到那鸟的面前。

煤球用尖尖的嘴碰了碰,不客气的狂啄起来,那模样就好像几天没吃东西似的。

“快老实交待,你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她将煤球放进屋里来。

煤球很快啄完半块米果,然后又毫无风度的直接跳上桌子,奔着盒食而去。

叶芷蔚怕它将整盒的食物全糟蹋了,只好从里面挑出几块来,放在桌面上由它取食。

煤球朝她张了张嘴,似乎对她拿走了食盒的行径非常不满。

叶芷蔚直到现在也说不清它究竟算是一种什么鸟,长的神似乌鸦,但却足有小号鹰隼那么大,而且一般鸟类夜间是不能视物的,可是它却能看得清东西。也难怪风暮寒会利用它传递消息。

煤球吃光了米果,又去啄食米糕,不过这东西可没它想的那么容易对付,又粘又软的米糕很快便粘住了它的鸟嘴,它愤愤地甩着脑袋,想将米糕从它的嘴巴上弄下去。

叶芷蔚站在一边看它的狼狈样,乐不可支。

煤球不满的侧过头去。扬起它的一只脚爪。

叶芷蔚这才发现,它的腿上绑着只小竹桶。

她将竹桶解下来,从里面倒出一条卷得细细的羊皮纸卷,刚刚展开,便从里面掉出一朵早已干枯的玉簪花来。

她一愣,续而露出微笑。

她拾起那朵干枯的玉簪花,放在鼻子下面,静静嗅闻,它仍带有淡淡的香气,打开羊皮卷,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小字:安好,勿念。

她的心里,突然间就像被什么塞满。

就算远隔千里,但此刻他好像就站在自己面前,冷着张脸子,或是不屑地挑着眉。

她好像闻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气味,因为这一世他自幼患有头疾,所以身上的香囊里便配了龙脑香,这种味道总是会让她想起前世他身中奇毒时,周身挥之不去的淡淡药香。

她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等你。

想了想,忽地玩心大起,在后面又加上三个小字:么么哒。

她将墨迹吹干,欢快的笑着将纸卷卷起,塞进了竹桶里,然后从头上拔下一只银发簪,扯去发簪上面多余的垂珠,只余下那酷似玉簪花的银色花瓣,将银簪也一并塞进了竹桶里。

煤球仍在跟它嘴上粘着的米糕奋斗,叶芷蔚伸手从它嘴上将那米糕摘了下来,“看你以后还敢嘴馋,什么都想吃。”

煤球不满的晃了晃头。

“快去吧,去找你的主子去吧。”她将花窗推开,“一定要将我的信带到哦。”

煤球张开翅膀,在桌上灵巧的一跃,跳到了窗台上。

“去吧。”她轻轻摸了摸它脖子上的羽毛,煤球脖子上的毛立时炸开,就像鸡毛掸子似的。

叶芷蔚知道它不喜欢别人摸它,只得无奈收回手来,喃喃道:“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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