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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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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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欢喜,只笑道:“还不离我远些呢,不怕我再吐你一身?”

安亦辰摇了摇头,宠溺地叹息道:“若吐我身上你能好受些,我就一直当了你的唾盂又何妨!”

我嘿嘿笑着,蹭到他怀中,小猫似地慵懒假寐。

只听安亦辰沉吟道:“这几天宫里正忙乱,还是别去热闹得好。等父亲登基后颁了大婚的旨意,你再带了东西去见你未来婆婆吧!那时她就是再不高兴,也得先认下你这个媳妇再说。”

夏侯夫人,大晋的未来皇后,我的未来婆婆。

我无奈地抱了安亦辰的腰,淘气起来,隔了衣衫,用尖尖的牙轻轻啮咬他的肋骨。

安亦辰撑不住,已笑出声来,转头将我放倒在床上,自己也躺着,由我欺负啮咬着,明亮漆黑的瞳仁里,满满是沉醉柔和的笑意。

五月廿六,晋国公安世远称帝,建大晋,定年号始元,册长子安亦渊为太子,次子安亦辰封秦王,三子安亦伦封魏王。同时大封群臣,以何缜为左相,谢洪楚为右相,各统兵将领亦各有封赏。

正如安亦辰所料,始元帝并未因次子蜗居家中便亏待了属于安亦辰一系的文臣武将,甚至封赏比太子安亦渊、魏王安亦伦的还要优渥些。

大事稍定,随即封原大燕衔凤公主皇甫栖情为祥仪郡主,赐配为秦王安亦辰正妃。

我得到这一消息时,夕姑姑已被安亦辰从晋州接来伴我起居。她见我们终于在一起,竟比她自己儿子娶亲还要欢喜,一个劲的和我说道:“我可怎么说呢?那个孩子啊,就是有出息的,配得过公主你啦!”

我嗤笑道:“夕姑姑,到底我是你奶大的,还是安亦辰是你奶大的?我现在听你说话,怎么着处处都替他说话?”

夕姑姑道:“那孩子老实嘛,总是你在欺负他。”

我笑道:“他老实?”

这话若让东燕的兴武帝皇甫君卓和南越的隆吉帝司马昭听到了,只怕会当笑话看。

夕姑姑自然也知道安亦辰外表温雅,实则心思敏锐,聪慧机敏,边为我倒着茶水边道:“嗯,对外人,他是挺聪明的。可遇到公主你,不就老实得很了?你倒说说看,从你十四岁救他起,他吃过你多少亏?”

我不由躺倒在软榻,嫣然而笑。感觉除了那次出宫时给他凌逼得厉害,其他时候,似乎都是我在给他气受?即便被他抓到晋国公府中,最后倒霉的也是他,输了心不算,连他自己都落到囚笼之中,险些性命不保呢。

这时安亦辰已从外面回来,脱了烟灰如意弹花披风交给侍女,笑道:“你们两个,又在编排我什么不是呢?”

我瞪了他,道:“我正要问你呢,给我夕姑姑吃了什么迷心散,让她只会讲你好话?”

安亦辰也不顾夕姑姑在侧,将我抱起坐在自己腿上,笑道:“哪有吃什么迷心散,左不过夕姑姑看我,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罢了!”

我看他臭美的样子不由直翻白眼。

夕姑姑笑着起身回避,还不忘加了一句:“公主,公子没有说错啊。你细瞧瞧公子生的这模样,天下有几个比他更好看的?更别说这身才识武功了。”

看着夕姑姑的背影,我简直是无奈了。

而安亦辰显然给说得颇有些自恋了,摸了我的下巴,对上我的眼睛,微笑道:“栖情,你仔细看我。”

我笑道:“看你什么?”

安亦辰自信道:“我要你看好了,不管哪个方面,你的夫婿,比任何人都强!”

他那么认真地说着,我也就笑了看着他,用纤白的指,轻轻抚他圆润而坚毅的面庞,浓黑的眉,俊挺的鼻,然后是弧线极美的唇,一双眼睛,是我迄今为止见到的最明亮的眼,明亮得近乎睿智,时若清水澄明,时若秋水深沉;而此时,正如春水般迷醉而潋滟,深深注于我,似要将我整个吸入眼中。

 明珠篇:第二章 玉楼金殿隐干戈(三)

我的夫婿,的确是个少有的美男子,我叹口气,忍不住凑上前去,亲吻他的眼睛,然后是嘴唇。

安亦辰一个翻身将我压于榻上,吃吃笑道:“你逗引我!你逗引我!说,怎么补偿我?”

“哦……呵……饶,饶了我……”懒

一时闹得够了,安亦辰拂开我凌乱散于脸颊的黑发,只侧了身子瞧我,神情好生痴迷,许久才轻轻道:“栖情,明天我们去宫中叩谢父皇母后,如果母后单独召见你,不管向你提出什么要求,你都别答应,知道么?”

我诧异道:“她会提什么要求?”

安亦辰将头埋到我的滑顺发丝中,闷闷道:“反正她提什么要求你都不许答应。不然我会很生气,也会很伤心……”

他似乎在很无奈地叹息,叫我再也不忍心拒绝,只是抱住他的头,用我能给予的最大温柔,去融化他的不悦。

但是,是什么样的要求,我答应了,会让他生气伤心?

因安亦辰提了夏侯皇后可能单独召见我,我遂让人备了礼物,一并带入宫中。本就准备见她磕头陪罪的,不如就趁了今日吧!

去武德殿拜见始元帝安世远时,并未见到夏侯皇后,倒是另有两个年轻妃子侍侯在一旁,待一见到我,便笑道:“怪不得二公子神魂颠倒,这许多年也不肯娶亲呢,祥仪郡主果然是倾城绝色,我见犹怜呢。”虫

我初次晋见安世远,也不敢过于招摇或寒素,穿了件淡绯色团蝶百花长衣,绯色烟水细纹曳地长裳,绾个涵烟芙蓉髻,头饰也不多用,不过寥寥数样,但必是极珍贵的,仅那枝点翠嵌珠金步摇,镶于钗头的一颗夜明珠便有拇指大小,以彰显出身尊贵,绝非寻常人家可比。花钿鹅黄,能不用则不用,尽量以本色取胜,如一枝烟笼雾绕的清新睡莲,雅秀脱俗。同去谢恩的原也有安亦渊、安亦伦携来的妃妾,果然全给我比了下去。

安世远也有五旬左右年纪了,有着和安亦辰一样形状的眼睛,但不若安亦辰那般明亮,看来甚是慈和,当下也望着我笑道:“辰儿,眼光不错。果然是个绝色人儿!”

我红了脸,深深磕下头去,道:“谢皇上夸奖!”

安亦辰微笑道:“父皇过奖了,栖情样样都好,就是人太骄傲,吃多少亏也不肯改。父皇若再夸她,越发不得了了。”

安世远立时笑了,道:“都是一家人,不用拘礼了,来,都坐下说话吧!”

他新近称帝,何况性情本就朴实,并不拘礼,当下安亦辰带了我,安亦渊、安亦伦带了各自妃妾,纷纷落座。

一时宫女们上了茶来,安亦渊啜了一口,已笑道:“闻道二弟最近只在闺中调脂弄粉,弹琴画画,正想着二弟什么时候转了性呢,原来是得了个佳人在怀,再不把旁事放在心上了。”

安亦伦也在附和道:“也难怪啊,若是我有这等国色在怀,也懒得理事了。”

这兄弟二人一唱一和,却是在指责安亦辰沉溺女色了,我瞧了安亦渊那和安亦辰颇相像的面容,只是他的棱角似更分明些,不若安亦辰圆润,一双眼睛深邃得近乎阴鸷,显然也是个玩心计的高手。而安亦伦的长相却和两位哥哥相差甚远,甚是粗疏,举止随便,有支持他的人曾用心胸旷达,平易近人来形容,却叫我不敢恭维了。

安亦辰听了一兄一弟的指责,也不着恼,品了茶,淡淡道:“这茶似乎淡了些。”

我也啜了一口,微笑道:“这是日铸山所产的顶尖白毫,要到第二遍才能吃出味道来,入口极甘醇的。”

安亦辰点一点头,才似突然想到安亦渊的话来,放下茶杯,垂了手恭敬向着安亦渊道:“大哥,如今您是太子,若觉亦辰所行所言有不妥的,请尽管教训。若说国事么……大哥才华横溢,自是不用亦辰插手。但若大哥觉得有用得着亦辰之处,但有所命,亦辰无不遵从。”

安亦伦嗤笑道:“二哥这话说得好听,若大哥将二哥将手中兵权尽情交出,二哥也会遵从么?”

安亦辰眸底闪过一抹冷光,却依旧温文有礼地微笑道:“若是太子监国,亦辰自然也是要奉命的。”

我心下暗笑,兵权调动,原只皇帝才有的权力。太子监国,除非是皇帝病重或远征等紧急情况方可施行,如今安世远新近登基,春秋正茂,太子哪里来的机会监国?

三人之间,当了父亲的面,已是明争暗斗,各逞锋芒,互不相让,再不知背地里如何针锋相对,刀光剑影了。

在这样的困境中,安亦辰能平安生存至今,并且建立起让自己的兄长弟弟都极忌惮的势力来,想来也是极不容易。

安世远显然也看得明白,皱眉道:“如今天下三分,便是我们大晋境内,也有颇多战事未靖之处,朕只盼你们兄弟三人齐心,先将境内扫平,再图天下一统,百姓归心。朕有生之年若见到天下归一,也就一生无憾了。”

三兄弟齐声应诺,方才各自闭嘴。

正在此时,已有内侍前来禀道:“皇上,皇后娘娘听说新册封的秦王妃惠质兰心,国色无双,令接至昭阳殿坐坐呢。”

安世远点了点头。

我忙立起身来,恭敬告退,徐徐离开武德殿。

临走,我又看到了安亦辰带了些焦灼的警告眼神,忙在眼角挑起一抹笑意,示意他放心。可不知为什么,他的眼神,居然还是有些忐忑?

 明珠篇:第三章 娥皇女英原痴话(一)

后宫依旧花木繁盛,宫殿巍峨,便是封存几年有所败落的宫墙,近日也给粉饰一新,红墙金扉,攒金宝顶,四处悬着代表吉庆的巨形宫灯,绫纱制就,纹龙绘凤,高高挑起。沿了彩砖白石铺成的宫中路径,我随了太监缓缓前行,已不觉眼眶渐热。懒

这里是皇宫哦,曾经是我的家!

无数的鲜花丛中,依稀还听得到昔日的童言稚语,和父亲母亲的温和笑语。

如今物是人非,一切均已过去哦,一切均已过去!

皇宫已易了安姓,昭阳殿的主人,由我的母亲,换作了安亦辰的母亲。而我,已再不能如昔年一般,自由在皇宫中奔驰欢笑,单纯地以为这里永远是我的家了。

眼前熟悉的昭阳殿已在眼前,我揉着酸涩的鼻子,尽力凝了心神,缓缓踏步时,忽然另一侧小径上传来话语:“公子,我这就回去拿,你等着!

我还没回过神来,已被一旁突然冲出的黑影“砰”然撞上,顿时立足不稳,已摔倒在地。

随行的太监侍女惊呼一声,忙来扶我,那个冒失鬼也惊叫一声,匆匆拿手来扶我。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个半大不小的小厮,竟敢拿手来碰我,不由大怒,忙将手一缩,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太监已喝道:“你是哪个宫里的,怎生这么冒失?不长眼睛么?连郡主都冲撞了。”虫

“他是本公子的小厮,行事的确太过莽撞了,这位郡主,在下在此陪礼了!”

一个面容白皙,长了双极清美桃花眼的少年缓步而出,向我作了一揖。

那随行太监立刻变回了脸,笑道:“原来是夏侯公子,这是要去见皇后娘娘么?”

我听说过夏侯皇后也是出身将门,其兄侄都在军中,随了安氏的不断发展壮大,以及夏侯皇后的刻意栽培,也在渐渐掌握军中重权,成为大晋除了安氏三兄弟之外另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算来夏侯皇后三子虽是各掌重权,但她已年老色衰,安世远身畔,多的是风华正茂的绝色女子,只能在军中努力扩展自己的势力,以确保自己能在安世远心中拥有足够的份量和地位了。

瞧这夏侯公子年纪,应该是夏侯皇后的侄儿夏侯英了。这次大封群臣,他虽只封了个车骑将军,他的父亲夏侯岚却被已是四大将军中的奉国大将军了,未来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我给扶稳了,只得上次轻轻一福,道:“夏侯公子好!”

心下却颇是不屑,别说以往大燕皇宫之中人人敛息静气,行走谨慎,便是我在安亦辰身畔呆了这么久,也不曾见他手下侍仆有如此无礼之人,可见得是出身行伍,不懂规矩了。

夏侯英应了一声,笑道:“下人无礼,必定叫郡主见笑了。”停了片刻,忽讶然道:“郡主是哪位亲王府中的?”

不仅下人无礼,连主子也一样无礼!

我不禁抬起头来看他,已不掩眸中的薄怒和不悦,夏侯英一双桃花眼却正惊艳地盯着我,忽见我薄责眼光,顿时手足无措,尴尬道:“郡主……”

我沉了脸,向太监道:“我们走吧!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太监应了,却不敢怠慢那夏侯英,陪笑道:“祥仪郡主,已被册为秦王妃,皇后正等着召见呢。夏侯公子,老奴先带了郡主离开,呆会再来给公子请安!”

夏侯英呆呆立着,望着老太监带我们离开,喃喃念道:“秦王妃……”

直到走出很远,还能感觉那似失落又似失望的眼神,火一样烧在我的背脊,让我更觉背上不断沁出汗来了。

若是安亦辰在,又要怪我会招惹人了!

熟悉的昭阳殿,殿宇堂皇,石阶依旧,曾有那倾国倾城的佳人,一身素色长衣,浅淡披帛,翩若仙子,缓缓踏步而来,偶尔清婉一笑,如牡丹迸绽,国色无双。

但如今,这里终究再没有了颠倒众生的母亲,只有大晋新册封的夏侯皇后。

物是人非。

美丽的母亲,已是奢华的过去,就如曾经的衔凤公主,不得不接受祥仪郡主那样俗艳的封号,向昔日的臣子低头磕拜。

或者,这便是大燕王朝的运数,也是我皇甫栖情的运数。

遇到安亦辰,我不得不认命。

昭阳殿中的花木似乎少了些,如今这时节,荼蘼早谢,银桂、秋海棠俱未展颜,庭院顿时显得寂寥。只有高大的香橼依旧葱绿油润,挂了小小的果子,在殿前投下大片的阴影来。

香橼阴影下,薄素清光里,夏侯皇后正与一宫装少女聚精会神下着棋,恍若不知有人前来。太监见二人正是凝神,也不敢禀报,擦了汗,带了我在树荫里站着。

陪同夏侯皇后下棋的那少女,才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容貌秀雅,眸清若水,神态安宁,十分俏丽,细看下来,与安亦渊、安亦辰颇有几分相像,若论气质,则又与安亦辰更接近些,应该就是新封的永乐公主、安亦辰的小妹安亦柔了。

而围在一旁的众人,除了随侍的宫女太监,还有一个熟脸孔,一身火红衣衫,炫丽夺目,正是安亦辰那个痴心不悔的表妹夏侯明姬。我发现她时,她也正默默地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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