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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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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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容色动人,娇怯不胜,此时含情求恕,更是眸光楚楚,如山间岫烟回萦,宇文昭不觉微微出神,但笑不语。

备注:关于《梦蝶》。

某皎俯首认错:此曲不是《梦蝶》,而是元代马致远的套曲《双调夜行船》,名《秋思》。某皎写不出这么好的词来,所以就把元曲大家的词捉来偷梁换柱了,某皎有罪,给PIA飞……

[下次更新:7月22日]

 故国篇:第六章 红尘梦蝶起聂政(四)

而晚蝶已躬下身来,将酒杯递向宇文昭唇边,呖呖如黄莺宛转:“王爷如能见谅,请满饮此杯,则晚蝶今晚方敢安枕无忧!”

宇文昭哈哈一笑,果然就了晚蝶手中张唇饮酒。

当了一众朝廷命官,堂堂摄政王如此丑态毕露,我也不知该庆幸还是愤恨,只是信手拈了一只腰果入口中,嘎蹦咬碎。

还未得来及吞咽下肚,变故陡生。

一道冰凉寒光乍从晚蝶袖中飞出,仿若游龙,带了铮然颤音,嗖地飞向宇文昭脖颈。

宇文昭正伸脖饮酒,那姿态如将自己脖颈送到锋刃之上。

但下一刻,宇文昭已双拳齐出,一拳将晚蝶持匕左手拍开,一拳击向晚蝶胸口,拳如巨锤,又快又狠。

含着腰果的口中忽然干涸,我瞪大眼睛,吸着气,不由站起身来,盯住眼前一幕。

但见晚蝶左手利匕落空,已衣袂翩飞,如一枚偌大的灰色蝴蝶,凌空而起,本送向宇文昭唇的酒已哗然倾到宇文昭脸上,另有一把利匕飞快从袖中弹出,刺向他的眼睛。

下一刻,厅中已全然乱了套,那乐师也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绚亮如电芒,哗然刺向宇文昭要害。

宇文弘、宇文颉纷纷拔出佩剑,挺身相护,其他文官连连退避,武官各执兵器,或相助,相掠阵,忙乱得不堪。

外面侍卫听到动静正往厅内涌来时,忽又有人忽喝:“走水了!走水了!”

又有人在叫:“刺客有内应,小心!小心!”

珠帘晃动,不时有人打斗的人飞起,摔落阶前;又有鲜血不知从何处溅出,激射到珠帘之上。洁白的珠帘立刻挂上大片红光,火焰般簇烧在跟前。红光中,但见人影幢幢,飞来跃起,凛冽锋芒如流星四散,再也看不清厅中乱成何等模样。

“公主,我们快走。”颜远风已执剑在手,催了夕姑姑和宫女带我从后方偏门离去。

我却不甘心,恨不得撩开那珠帘,瞧一瞧宇文父子是不是给那晚蝶和乐师杀了,便是没给杀死,给生生刺上几剑也是大快我心的。只是对那珠帘上的鲜血很是畏惧,终究不敢去撩,只定定僵立在桌前,睁大眼睛看珠帘外的影影绰绰。

颜远风皱眉道:“公主,别看了,刀剑无眼。”

话犹未了,忽见一物飞来,颜远风将我一拉,正擦着我的衣裳掠过。定睛一瞧,竟是一只手掌,鲜血淋淋,犹在抽搐着慢慢伸展五指。

眼见我粉红衣衫之上已擦着不少鲜血,浓浓血腥直扑鼻端,我不由头皮发炸,大叫了一声。看那那珠帘不断被厅中打斗的劲气激得晃动,再不知又会有什么断手断脚飞进来,我才想着拉住颜远风袖子,急急向外冲去,却觉手脚俱是软软的,几乎挪不开步了。

颜远风再顾不得,一把抱起我,拉了夕姑姑,从侧门冲出了厅子。

他的剑锋闪闪,依然持在手中,一到阳光下便反射出灼目的光芒,映在他紧张的面庞上,连眼眸都显得从未见过的明亮。我心里却宁妥了许多,俯下头在他的胸膛嗅着。

轻微的汗味,和那从小让我熟悉的男子体味,是让我安静下来的最佳良药。

忽然想着,让他这么一直抱着我走下去,便是前方永远是刀枪剑林,都不妨事的。

可惜只不过片刻,待我们来到花园中,颜远风便放下了我,谨慎地四处打量。

[下次更新:7月23日]

 故国篇:第六章 红尘梦蝶起聂政(五)

宇文府是前所未有的凌乱。

这样的大白天,足有四五处一齐冒出青烟,直冲而上,隐见火苗吞吐,人影奔忙,呼喝声一片。又有侍卫不断奔向前厅,又不断退出来,看来竟是打斗得凶狠了,再插不手去。

我舒了口气,渐渐定下神来。忽见四周都是人影来来去去,再也顾不得注意到我们,心念动了一下,转身道:“颜叔叔,你知道宇文弘住在哪吗?”

“长房自然住在上首,不过宇文家府第阔大,具体在哪里就说不准了。”颜远风有些奇怪我怎会在此时问起这个来,不过还是如是回答。

“嗯,那我们去找找吧。”我说着,迈步向前走去。

夕姑姑忙道:“公主,你急着找那里干嘛?先把衣衫换了吧。”

不见了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对着那一碧如洗的晴空,以及那飘往晴空的烟气,我心情大大好转,甚至有种幸灾乐祸的兴奋,快要压倒逃出地狱的惊魂未定。我几乎掩不住嘴角的笑意,随手拿手绢将衣衫上的血擦了擦,说道:“衣衫换下来,就不像帮忙追坏人了。”

夕姑姑惊得忙来抓我的手,叫道:“公主你又想做什么?”

我一把甩脱她,撒腿就跑,道:“我要找杜贵嫔!”

是的,我要找杜贵嫔,那比我大不了多少,一直被父皇捧在手心的杜贵嫔。我只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颜远风先是诧异,然后是无可奈何,跟了我后面走着,倒也不来拦我。

宇文府虽大,地方倒是好辨认,一处处房屋俱是大门大户,气派宏伟,玲珑精巧却是不足。我穿了圆月拱门,径奔向后院,只往上首走着,此刻女眷婢仆大多躲藏起来,侍从则集中在前厅和几处失火处,一路已很少见到人影,倒也称了我的意。

转眼见居然有几棵长得粗粗笨笨的黄杨,扭头道:“颜叔叔,黄杨不是说坟堆子里长得最多么?怎么这里也有许多?”

颜远风不答,夕姑姑气喘吁吁道:“哪里有这话啊?黄杨太过普通,皇宫里不多见罢了。何况这也不是黄杨,是胡杨,西域带过来的树种呢。”

我看不出黄杨和胡杨有什么区别来,但眼光转处,却看到了杜贵嫔。

她正站在一处花木葱笼的角落里,半个身子掩在胡杨粗粗的树干后,鹅黄的裙子飘了一角在外。如果不是听到她那熟悉利索的声音,一时还不能发觉。

“杜姐姐!”我叫唤。她背地里和我处得不错,此刻出了宫,再不宜称她为贵嫔,我便直呼姐姐了。

但我呼唤之后,分明见那身子颤抖一下,却不曾见她探出身来。

莫不是觉得难见故人?可大家不都是一样么?

我眼中酸涩,不觉放慢脚步。

这时,颜远风忽然伸出手,很轻很快地搭上了我的肩,手指间蕴着的蓄势待发的力道,连我都轻易感觉得到。

那是,武者对于危险的天然警惕?

我忙顿住脚,已见杜贵嫔慢慢给推出来,雪白的脖子上赫然架了一把钢刀。

刀的主人,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一身玄色劲装,挺鼻凹眼,眸光凌厉。

“退开!”这男子冷冷喝道,手中钢刀更往前推进了一分。

“啊?”杜贵嫔似觉出痛意,花容惨淡,失声惊呼,与方才那流利迅速说话的女子判若两人。

难道刚才不是杜贵嫔在说话?

[下次更新:7月24日]

 故国篇:第七章 清霜满天逸狂客(一)

我心里犯嘀咕,却也不由吸着气连连后退,撞在颜远风结实的胸膛之上。

颜远风扶住我,慢慢将我护到身后,笑了一笑,退到一侧,道:“公子请!就当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吧。”

他笑得轻松,翼护我的双臂却是紧绷的。

我紧张地看那男子一脸狐疑,而杜贵嫔却挪动着脚步,反倒似在推着那人一般,宝石样晶亮的眼睛点点烁着光芒。也不知我有没有看错,总觉得杜贵嫔似乎并不如她表现得那般惊惧。

那男子并不敢放松,警惕着看着我们,挟住杜贵嫔将她拖出去老远,方才收了刀,一抓杜贵嫔的手,向外冲出去。

我正要跟过去,颜远风已拉住我,沉声道:“公主,这时候咱们就避忌些吧。”

我怔了怔,终于想到问:“颜叔叔,你知道这些刺客是什么人?”

颜远风皱了眉,道:“公主,这些事,你还是少知道些为好。”

我不由愤怒,指着自己鼻子叫道:“颜远风,你能不能不要老把我当小孩?你看好了,我已经长大了。”

生平第一次,我直接叫颜远风的名字,也是生平第一次,我冲颜远风这般大吼。

颜远风眼眸有瞬间的收缩,许久才慢慢舒展开,拍了拍我的肩,温和却有些伤感地答道:“是啊,你都已经那么大了!”

那语中的感慨,似压着流年易逝昨日不再的唏嘘,不胜沉重。可我总觉得一定还有些我读不懂的言外之意,却不知从何追问,便只是郁郁地跟在他后面走着了。

颜远风见我不开心,也有几分不安,想了一想,又回头低声道:“宇文昭的势力,在京畿附近虽大,但别处各方势力也不小,无不对京城虎视眈眈。皇帝地位虽高,目前却是实力最弱的一环,而且几乎完全处于宇文氏钳制之下,天下皆知。旁人要对付宇文氏,不管是谁,于我们都没坏处。……再坏也不能坏到哪里去了,便是退隐山林,一家子清清贫贫却自由自在活着,也比现在强……”

他说至后来,声音越来越低,如游离在空间的叹息一般,微不可闻。我鼻子一酸,再说不出话来,只是耷拉着脑袋,由着夕姑姑携了,跟着颜远风后慢慢向前走。

颜远风带了我们径去找了宇文昭的夫人,宇文夫人忙着叫人为我更衣,又吩咐快去熬安魂汤来,生怕我吓着。

我留心看我这名义上的未来婆婆,见年纪虽大,但眉目很是端正,尤其一双眼睛,有着很漂亮的弧形,料想年轻时必然也是个标致美人。只是此时已万万无法与我母亲相比了。

宇文弘、宇文颉的模样,线条却粗犷许多,感觉更像宇文昭。却不知那个宇文清会长成啥样了,——不过他长成啥样似乎跟我关系不大,再隔几年,他便是没病死,说不准也给他父亲的仇敌刺死了。

我幻想着宇文清给人刺死后宇文昭的痛不欲生,不觉笑咪咪的。

宇文夫人亲手将安魂汤捧给我,微笑道:“你这孩子,果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么着冲出来,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宇文叔叔自然会保护我。何况我自己也有侍卫护着。”

至午间时,外面依旧乱糟糟的,我几次探头出去,都被宇文夫人和夕姑姑拦着,颜远风在院外巡守着,更是不许我出去。

宇文夫人为我备的午餐虽不能说是丰盛,倒也色味俱佳,算是难得一见的精致家常菜了。可惜我却无甚食欲,精神全给宇文府这场出人意料的刺杀事件吸引住了。

宇文昭终于来见我时,面色显然不是太好,他拍了拍我的肩,道:“栖情,今天没让你玩好,改天叔叔再找些好玩意儿让你逗乐子。”

我点点头,歪头问道:“那些坏人全抓着了么?”

宇文昭一笑,很有些诡异:“都在前院校场里,你要去看看么?”

我拍手道:“好,好啊!”

[下次更新:7月25日]

 故国篇:第七章 清霜满天逸狂客(二)

我去了方才知道,宇文昭叫我去看,如果不是恶作剧,就是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他不过是让我看看他的反对者的下场而已。

乐师和晚蝶都给曝在广场之上,衣衫染满了凝固发黑的血,已经死了。

另外还有几个不相识的,多半是二人的内应了,也是遍体的血窟窿,甚至有两人脑袋都给割下来,扔在一边。几只猎犬正围着尸体嗅来嗅去,叫我怀疑过了今天晚上,这些人会不会尸骨无存。

我一阵恶心,转身冲宇文昭叫道:“宇文叔叔,你不想叫我来玩就早说。叫我看这些做什么?以后叫我一想你家府第,先想起这些脏东西来!”

“夕姑姑!”我拉起正强忍呕吐面色苍白的夕姑姑,怒冲冲道:“我们回宫!”

宇文昭见我发怒,倒也陪下笑脸来,道:“你说要看我才带你来看的啊,不过逗逗你而已!别生气了!”

“反正今天也玩不痛快了,回宫再说吧。”我心头稍稍舒服点,抓了抓他的胡子,道:“记好了,下次弄些好玩的把戏让我看,今天可懒得再玩了,胃口倒得连晚饭去不必吃了。”

宇文昭也有些心神不属,笑道:“好,我多多派人送你回宫,我这里还要再清查清查,别再混些叛贼来,惊着了公主凤驾可不好玩。”

我“嗤”地笑了,而颜远风已扭头让人备车回宫。

我最后又看了一眼那些尸体。

曾经那样宛转风流的晚蝶,那样仰面卧于阳光之下,乌发流离闪亮,容貌精致苍白,如同一只折翼的蝴蝶,风干成怵目惊心的绝美风景。

而一众刺客尸体中,居然没有那个挟持杜贵嫔的黑袍男子。

难道他成功逃脱了?

还是潜在宇文昭府第中的哪个角落,伺机给他致命一击?

在皇宫护卫加上司文昭另外派的大队人马保护下,我的马车浩浩荡荡奔回皇宫。

但我坐在舒服宽敞的车厢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颜叔叔,夕姑姑,你闻着什么味儿没有?”我问,不停地嗅来嗅去。

颜远风皱眉道:“没什么味儿啊。夕颜,是不是香炉里换了香料?”

夕姑姑站起来,也嗅着鼻子,道:“没换香啊。不过,是有股子怪味。”

我却想起那是什么味儿了。那是曾在宇文府中闻到过的血腥味,只是此刻在熏香的遮掩下已经淡薄了许多。

这时我那铺了厚厚狐狸皮的坐椅似乎微微震了一下,仿佛里面有甚么活物在动弹一般。

我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坐椅下是中空的,本来是用来放椅垫衣物以及冬天锦被的,此时锦被已被抱出来,放于车厢一侧。

诚然,我来宇文府的路上曾经睡着过,夕姑姑一定会取了锦被让我盖着。可我下车以后,随侍的宫女应该不会忘记将锦被收回原处。

我将锦被捉起,抖开。

一片明显给刮擦上的血迹,赫然沾在粉红的被面上。

随侍的两名宫女已经失声轻呼。

我忙瞪她们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颜远风吸一口气,将我推到一旁的夕姑姑怀里,掀开狐狸皮垫子,猛地拉开坐椅面子。

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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