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谱》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纯爱谱- 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长发有情,短发无情,纯情只是乌有
   周瑟瑟
   写《纯爱谱》之前,我生活在武汉、广州,写《纯爱谱》时,我己生活在北京。
   在武汉、广州时,我是长发,在北京时,我是短发。在朋友们眼中,有两个周瑟瑟,一个是长发周瑟瑟,一个是短发周瑟瑟,也有人把我区分为诗人周瑟瑟,企业化周瑟瑟或周老九(还达不到商业化)。在我对自已的人生划分中,我也是基于长发短发的概念,可以划分为长发时代与短发时代。
   我的长发时代,绝对的有情或多情。那是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中后期,长发周瑟瑟是一个活跃的诗人,就像现在的网络诗人一样,那时的我热衷于办民间诗刊诗报,热衷于组织各种诗歌活动,把北京、上海、广州、杭州、长沙的诗人弄到武汉吃饭喝酒,当然也不断的谈情说爱,不断的说话与朗诵诗歌,有时好长时间我的嗓子都沙哑着。一个男人长发飘飘,穿着破皮夹克,满脸冷峻,走在那个时代的校园里,引来女孩们火热的目光是很平常的事。但那个年纪,并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生活混乱、瞎玩女孩,我真的把爱情看得极为神圣,梦想把自己变成《巴黎圣母院》里丑陋的敲钟人──他绝对是一个酷男人,我梦想像他一样与一个高贵成熟的女性来一场生死恋。而我周围的女孩,漂亮、性感,但就是没有我最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在二十一二岁以前,还是一个童男,当然后来不是了,但第一次做爱,我笨拙到不知如何操作,直到从武汉大学一位长发画家的画室里看到一本画册,才恍然顿悟,原来应该那样搞才对。从这个事件上,我认为那时我是纯情的,甚至是单纯的,我的生活没有任何阴影,我的爱情不带任何杂质。
   在武汉,我的双眼清彻,我的长发沾满灰尘,我清瘦,我的身体是干净的。
   离开武汉,我去广州,办杂志,我看见灯红酒绿的城市向我扑来,我没有退让,我拥抱了它,我很饥渴,我需要刺激,我需要物质,我需要爱……美丽的珠江我爱你,二沙岛上的二奶、小姐们,我差点被你们的香气吓倒。而宏福路,我每天上班必经之路,那条马路,有广州市最著名的同性恋酒吧,是男妓出没的地方,我经常看到打扮性感的中年女性或前卫的小姑娘把长得帅气的〃鸭子〃(男妓)带走。有时我的目光会与她们的目光相遇,有时她们也会引诱我,〃小帅哥,想不想爱我?〃她们的声音带着烟草味,好听,我有点喜欢那种味道,啊!不!我不可能,〃是我给你钱,你不必给我钱……我喜欢你纯纯的……〃我有些生气了,〃我纯吗?我为什么要纯?〃我过去的纯情崩溃,我无所适从。
   我很快离开了广州,我觉得我如果在广州长期呆下去,我一定会堕落。一个男人要堕落是很容易的,北京可能比广州更适合我生活,我想。在广州我生活的时间最短,但对我的触动最大,我认识到女性世界的强大,女性对男性的这种方式的挑战让我难堪。广州这个城市只是我一个小小的过渡,但收获非常大,诱发了我写作《纯爱谱》。
   我想写对女性的态度,当然也是我对生活的态度。但在广州的那些日子,我忙于办杂志,忙于后半夜的社交,一夜夜地游荡在水边戏剧吧、不插电酒吧,周末要么去潘禺看野生动物,要么去深圳会朋友,就是没有时间动笔。写长篇小说必须要让自己安静下来,在广州,我的心一直在乱动,我的身体也在乱动。并且,我还留起了山羊胡子,像一个〃媒体教父〃,还喜欢到别的报社去讲课。只有来到北京,我的心一下子安静下来。在好友的安排下,我住进了北大48楼一楼的内部房间,条件如星级宾馆,但贵了一点,每月要近三千元吧。我迅速进入了《纯爱谱》的写作。
   北京的生活真他妈的有意思,开始我与两位文化高人为一位马来西亚华人老兄当起了类似于旧社会的〃师爷〃的角色,那两位朋友冲在前头,而本人只是他们幕后的〃师爷〃,这样我就有时间写这部长篇了。

第60节:这篇写的是谁家的男人
   一动笔,我的感觉非常的好。〃狂乱的青春仿如一阵风,从15岁那骚动不安的月夜吹起,在18岁那张布满青春痘的脸上吹过,在20岁的甜蜜而惊慌的尖叫声中打了一个旋涡,然后在22岁的忧伤、25岁的情欲、28岁的孤独中一路吹过。〃我一下子就抓住了那种我所需要的感觉,十几年流逝的岁月留给我的感觉。
   在北大沙沙跑动的自行车的响声中,在秋冬交替的深夜,我向我曾经走过的岁月回望。我写下这样的句子:〃青春如风,转瞬即逝。那些情感故事就像风中小鸟,踪迹全无。唯有那青春的气息如灰尘一样在阳光里飘荡。〃
   《纯爱谱》的基调由此确定,它是青春的,它是忧伤的,它还必定是残酷的。
   在写作《纯爱谱》的日子里,我剪掉了我留了十多年的长发,当然也刮掉了山羊胡子,那是广州的产物,是一个媒体人的东西。剪掉长发是向一个时代告别,告别我的长发时代。
   只有在写作中,我才会那么仔细地去回忆我的生活,也才会敏锐地感受到生活在发生剧烈的变化。大概写到两万字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有一年夏天,在我的老家的一片树林里,我发现我们的小学同学外号叫〃水泡泡〃的青年,与他的女朋友紧紧抱在一起,下身还交合在一起,还有血迹,但已经死了。他们死前显然疯狂地做过爱,他们是为情而死。那样一种青春,那样一种爱情,我一夜一夜地回想那种场面,事隔十多年,我反而相当震惊,他们何以会一边做爱一边喝下农药?而我能有〃水泡泡〃那样勇敢么?我会为一个女孩去死吗?
   《纯爱谱》写得并不艰难,后来我们又在北大西门外的畅春园饭店租了房间,再后来,我又住到海淀图书城外文书店的楼上去了。小说每晚都有二千字左右的进展。在写作的过程中,我周围发生了很多事,这些事情都或多或少影响到《纯爱谱》的写作。有一天我在王府井认识了一个女孩,她长得甜甜的,胸部很厚,特别的诱人,特别的可爱纯情,后来我们熟悉了,成了朋友了,她的故事也同样令我震惊。别看她的胸脯那么大,其实她也就二十一二岁。但她与一个从香港来北京打工的厨师同居了,这个厨师我至今没有见过。女孩告诉我,厨师有五十多岁了,比她父亲还要大,在香港还有妻儿。他们俩在一家香港影视名人投资的快餐馆里打工,在劳动中产生了〃奇异恋情〃,我不知他们为何恋爱,但据说他们夜夜狂搞,女孩的叫床声嘶声裂肺,把她的女同学,一个纯粹的处女吓晕了,我是听她那个女同学说的。有一段时间,他们三人同居一个两居室。我这才明白他们为何能在一起,性爱的欢乐可能是一个非常大的原因。后来,我见过那个女孩在王府井大街失声痛哭,因为香港厨师的前任女友从四川老家回京了,女孩必须让位了,她只是暂时填一个空档。我理解女孩的痛哭只是失去性的痛哭。性爱太具有吸引力了!〃我不能没有男人!〃我不至一次听到女孩这样大胆地表达她们对男人的需求了,也就是对性的需求。所以,我在写男人的同时,更是在写女性,我写爱情,当然是在写性。
   一个男人在三十岁左右,对性这东西应该非常有想法。《纯爱谱》就写出了我以一个男性的身份所想到的、所看到的有关性与爱的故事。他是《中国青年报》原《绿地》副刊的主要编辑,八十年代全国知名的诗人,他英俊高大,喜欢他的女孩当然不少。就在我写这部小说的时候,这哥们突然上吊自杀了,我听到他自杀的消息时,确实很震惊。在武汉时我们经常通信,他也给我发过作品。没想到他这样整天发出爽朗笑声的人,会上吊自杀。我知道他离婚后,在性上可能不能适应,不管怎么样他选择了死。男人在性这个环节往往容易出问题,《纯爱谱》中李宝国也选择了自杀,他的空虚,他对性的厌恶,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比比皆是。
   我周围有不少男女朋友,他们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也有不少,但他们几十年都在乐此不疲地谈恋爱,从没有结婚的意思。我认识一个北大的女老师,她应该是64年出生的人,她谈过的男朋友我认识的都有好几位。她为什么有那么高的热情去谈恋爱?就像一架谈恋爱的永动仪,可以肯定他们会一直把〃谈恋爱〃这个事情不断搞下去。
   最近,在广州,又是广州,我害怕过的一个城市,出了一个名人〃木子美〃小姐。她是《城市画报》的专栏写手,原名李丽,在〃博客中国〃网上,木子美把她与南方报业或广州文艺圈内的男人乱搞的事以日记的形式公开了,引起南方文化圈不小的震动。一时间,谈木子美色变,在南方日报大楼的电梯里,在木子美所能出现的聚会,男人们纷纷躲避,害怕木子美把自已写到她的性爱日记里。她的大胆,她的直白,她的忠实于生活的写法,让那些与她乱搞过的男人羞于见人。歌手王磊简直气得不行了,木子美写了她与王磊在酒吧里做爱的细节,还给王磊打分,仅仅只有50分。这事太神了,广州居然出现了这样的文化女性。在此之前,上海出了〃上海宝贝〃卫慧,但卫慧所写的还只是小说,而木子美写的可是日记,写的是有名有姓或有门牌号码的男人们,日记一出来,南方报业那些人一看,这篇写的是谁家的男人,那篇写的又是楼下的那一家,非常搞笑。弄得好些夫妻大打出手,打伤了躺在家里都不能上班。报社非常为难,想把她开掉,又怕她会更疯狂地写到更多人。这个木子美也真是了不得,她为了在别人家洗一个热水澡,就与人家男人上床,并且这家完了又跑到楼下一家,一天之内弄好几家。木子美如同性的瘟神,她是放荡的,她是不要脸的,她甚至是坏的,但我觉得那些男人们更是不要脸的,更是无耻的,想占女孩子的便宜,想就地打一炮提起裤子就忘了,可人家有权利写她的私人日记,也完全有权利把日记在网上公开,如此一搞,我倒觉得,木子美与她搞过的男人们都公平了。过去是男人消费女人,现在,木子美打破了不公平,变成了女人消费男人,从这个意义上看,木子美的搞法并不是坏事。

第61节:这多少显得有点残
   狗男女们,我的短发时代的狗男女们,纯情是什么?纯情只是垃圾,没有人会去坚守纯情。在他们身上,我看到的只是欲望,只是发泄。我没有记住社科院李银河女士的观点,也懒得看人大社会学家周孝正教授对此在说些什么,我只是觉得纯情己经死去,爱情也变成了生活的奢侈品。人们不需要任何感情就可以做爱,而木子美还不需要男人付钱,并且还主动送上门来,被人们命名为〃网妓〃,但她以此为荣,这就是发生在我们身边活生生的事情。
   媒体正在疯狂炒作木子美,这是她想要的,出版商正在策划木子美日记《遗情书》删节本的出版,木子美的商业价值远远超过了当年的卫慧小姐。这也是木子美最想要的。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孩,从中山大学毕业不久,与男友打过一次胎,在小资媒体作着编辑,写着感性前卫的文字,从照片上看,长得还蛮漂亮,她如果是我的女朋友,我会非常痛心,但她却以身体以名誉为代价,去换取她想要的东西,这多少显得有点残酷。
   青春的残酷,爱的残酷,性的残酷,生活的残酷,由此可见。
   《纯情谱》写完后,我如释重负,我写出了十五年来我所经历过,我所体验过,我所看到过的有关青春与爱的故事。我曾经的梦想是写出像《呼啸山庄》、《巴黎圣母院》式的爱与恨,但我置身于〃木子美〃这样的文化圈内,目前我所能写出的只是这样的《纯爱谱》。
   《纯爱谱》只是我周瑟瑟的《纯爱谱》,决不是木子美的《遗情书》,虽然都是三个字的书名,写的都是情事。但我是一个胆小的写作者,我没有木子美小姐那样的勇气,我也没有木子美那样的生活。我是男人,木子美是女人。我三十五岁了,木子美只有二十五岁。我写青春,木子美写性。我写女人,木子美写男人。
   因为我不是女人,所以我不会像木子美那样去生活,那样去写作。但我尊重木子美的生活,也能理解木子美那种方式的出位表现。我可以不同意木子美的观点,但我尊重木子美写作的权利。
   我希望《纯爱谱》同样能得到大家的理解,我更希望我情感的表达能切中要害,让读者与我共同经历一次情感的探险。
   2003年11月15日于北京平西府


//。。  。【十里丹青】整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