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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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为难-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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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一众人冲出门,还没到卫生间,就看到肖佳正抱着大厅的一根罗马柱商议国家大事,她神情沉郁,幽幽地说:“韩爱卿,我大辽素与宋交好,但今强宋不义,趁我国丧之际大举来犯,哀家如之奈何?”大厅里几个服务员看得瞠目结舌,我们强忍着心中阵阵凌乱,呼啦围上去,连撕带拽,肖佳就像块膏药一样糊在柱子上,几个人最后一起七手八脚好不容易才把她从柱子上扒下来。宋虫虫一吐舌头:感情这萧太后和韩德让还真有事儿啊?
一帮人拖泥带水往外面走,七个人两辆车,分手的时候我和大家恋恋不舍,想起刚才的那首歌,更加觉得友情的可贵,人生,谁知道哪一次分手就成了诀别,谁知道哪一次说了再见就真的再也不见,再次热泪盈眶,好朋友们,我舍不得你们啊,呜呜呜。
含着泪,我开始像个小明星一样的和大家挨个拥抱,喋喋不休着:虫虫我爱你、老彭我爱你、肖佳我爱你,肖佳已经不省人事了,小美我爱你、孟白我爱你、林岳我爱你,抱着林岳,他身上有一种气息让我特别踏实,一时懒洋洋地竟赖着不想松开,林岳也抱抱我,拍拍我的后背,在一片嘈杂中像哄一个孩子,他轻声地对我说:“没事,没事。”
没事,没事……
人活着的时光无非就是有事和没事,有事的时候,我替你挡着,没事的时候,你陪我唠着,如此,足矣。
没事,没事……仿佛一道催眠的咒语,倦意在此时席卷而来。凌晨1点的街头,我抬头仿佛看到天空中有一轮太阳灿烂无比,也许就像我出生的那天,那光芒从高空中普照下来,越来越耀眼,越来越温暖,而身体就像是一片羽毛,越来越轻,我睡在一大片云团上慢慢地飘了起来,我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我怕高,怕看到地面上越来越小的房屋、树木还有人,但我想象着他们离我越来越远,渐渐的我已听不到地面上嘈杂的声音,四周一片寂静,我随着云团越来越接近太阳,那光那热将我包裹住,那么温暖,像冬日里柔软的棉被,更像爱人最深情的拥抱。好暖和,好踏实的感觉。
请不要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归属

仿佛睡了几天几夜,甚至更长的时间。
朦朦胧胧中,我醒了过来,微微睁开眼,头昏昏沉沉的,好像挨了一记闷棍。试着回忆时间和地点,继而发现自己已经稳稳当当地躺在自己家里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床上。
外面仍然黑着,离上次清醒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长。床头灯光被调的很暗,窗外怎么那么吵?哦,下雨了,听声音下得还很大,还刮着风,这种疾风骤雨最适合躺在家里睡大觉了。
咦?屋里怎么会有人,却不像段鹏,难道是小偷?我赶紧把眼睛闭上一点,眯起一条缝仔细地辨认。
是林岳。
只见林岳从卫生间出来,手里端着半盆水,轻轻地走向我的床头,我赶忙闭上眼睛,感觉他一只手又端过板凳,轻手轻脚的将水盆放在板凳上,摆放在我的床头边,他大概脸靠近了我,我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一只手帮我掖了掖被子。
被人这么伺候着很享受嘛,我无比惬意地将意识隐藏在一个假装昏睡的躯壳下,用心偷窥着这个平时看起来有些横不讲理的男人,想起他说的:“什么男人女人的。”
我听到林岳拉过电脑椅,坐在我对面,就那么坐了大约有十来分钟,只听到他说:“一个人不会有事吧?”。
我刚想说:“没事。”但一想到自己此时的醉鬼身份,也只好继续歪着脑袋直挺挺地听他说,林岳接过自己刚才的话茬说:“这么大人了,能有什么事啊。”,我心里狂喊:“就是就是,赶紧走。”
我都着急了,心想这位爷赶紧走,我好起来洗个澡换件睡衣,然后四仰八叉用IPAD看个电影,倚着靠着趴着。现在这么躺着肠子都快捋直了,还不敢动。
就见林岳站起身,拿过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在我沸腾的欢送心声中毫不犹豫地转身朝门口走去,我又微微把眼睛启开一条缝,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身材显得高大挺拔,肩背臀的比例恰到好处,强健的三角肌在微透的衬衣下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
走到门口,这个散发着撩人的雄性魅力的背影突然停了下来,我听到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从门口处柔绵绵地飘过来:“啊林岳,下雨天留客天,外面的雨好大呢,路上不安全,我看你还是不要走了。”
谁谁谁!这是什么妖怪?我惊骇
接着是林岳正常的声音:“不太好吧,再说我在这里也打扰你休息。”
那个怪怪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打扰的,你在沙发上靠会儿就行,再说我怕我晚上吐了,没人管我,呛着了再窒息什么的,你就别走了吧。”
“嗯……那就……那就陪你一晚上吧。”林岳犹豫着,声音中略显为难,但终于勉强答应了。
哎妈呀,这……我强忍着内心的山呼海啸,哥,你是我亲哥,您要留就留,快见好收了吧,别这么折磨我了,我这边已经憋出内伤了。
看皮相分明是偶像派的,怎么还整出演技来了。
于是我翻了个身,再不翻翻我浑身都要硬了。脸冲里,为了掩饰内心的颤抖,我死命地狂咳一阵。林岳也不闹妖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伸头看看我睡的挺熟,我清晰地听到他松了一口气。
林岳坐回到沙发上,我又眯起眼睛,看到他正对着一个方向出神,他在看什么呢?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哦,他是在看庙会时送我的那对泥娃娃。我把他们摆在书桌上了,黑暗中,两个小娃娃咧着嘴,冲着他无比甜蜜地笑着。林岳轻轻走过去,拿起那个男宝宝,脸对脸碰着女宝宝,笑了笑,又摆回到原来的位置。他笑得那么天真明朗。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不想长大的小孩。
林岳重又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沙发上,我听到他长舒了一口气。
就这样,我们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各自加着小心,都生怕惊扰了对方。看他坐在沙发上疲倦的样子,觉得挺不忍心,但也只能随他去了。就这么,我居然睡着了。
早上,我在一片朦胧的晨光中幸福地醒来,一看表:“坏了,都六点了!”臭林岳怎么把遮光窗帘给拉上了,害我睡过了。跑步看来是没戏了。
我正烦恼着,忽然听到有琴声传来,于是起身穿了鞋,顺着声音来到书房,又看到林岳宽厚的背影,我靠在门框上呆呆地看着,心里有种莫名的冲动,想从他身后抱着他,并在那宽宽的后背上靠一会,人是不是有时候会有拥抱的需求?不为爱不为欲,只是想深深地抱着,感受那种踏实和温暖,然后在紧紧的拥抱中找到自己存在的真实感。
正想着,忽听林岳开口:“看够了没?”
“没。”
林岳回过头来,冲我展颜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刚用了你的牙刷、毛巾和脸油,牙刷你再换一支吧,我不嫌弃你。”
“好。”
“你来看看我的指法。”
我走过去,看到他正对照着一本书的指法图解,像模像样的练着《沧海一声笑》,我乐了
“哎,很像样啊,这个,小指不要弯,肩膀放松,”我拍拍他的肩膀,顺便揩油:“对,很完美。”我看着他笑,然后把琴拿起来:“这个,琴放倒了,得转过来。”
我把琴搬起来调头,“春雨”林岳眼尖,指着龙池右侧刻着的两个字念道:“春雨是什么意思?”
“春雨是它的名字,它可是我娘子,一时疏忽让你给染指了。”
“这名字有讲头吗?”
“没什么讲头,就是自己随便取的。”
“这么随便?”
“嗯……待得春风化雨时,好叫庸人一诉肠。你觉得怎么样?”
“前面是什么?”
我颇羞臊:“扬州二月好风光,千金换得三尺长。”说完我自己先噗嗤乐了:“我不会啊,你觉得怎么样?”
“真一般。”林岳笑着摇摇头:“还学汉语的呢。”
“确实拿不出手,要不我不就刻琴上了。”我们都笑了
“你这书不少啊。”林岳指指书橱上的书
“我买的多看得少,很多都还没看呢。”
“口味真杂。”林岳看着书橱,顺手抽下一本《上帝之城》翻开:“半台老人藏书,你们老爷子?”
我摇摇头,难为情地笑笑
“不会是你吧?”
“你真逗,在我书橱上还能是谁的书。”我说:“林岳你慢慢看,我去做饭。”
“去吧。”
“少爷你想吃什么?”
“你做啥我吃啥。”
30分钟后,我摆了小米粥、馒头、咸鸭蛋喊林岳来吃饭,林岳正拿着IPAD在看,听到我叫,放下平板搓了搓手就上桌了:“你还打僵尸啊?”
“嗯,常打,打好多年了,我这辈子就指着这游戏过了。”我狼吞虎咽:“你也打吗?”
“有时候吧。”
“男人不是都喜欢打CS和Dota吗?”
“这个你和老陈切磋吧,我没那么大精力。”
“衰啦?”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咧着一嘴的馒头花子,噗嗤都笑了
“你都喜欢用什么植物?”林岳问道
“双子太阳花,玉米投手加地刺,豌豆双发加火炬树桩,坚果墙,这是我的常用装备。”
“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嘛。我比较习惯用冰冻射手和火龙草的,这样速度会慢下来,火龙草可以管三排。”
“好变态啊,你的敌人真可怜,冰火两重天的。”我塞一嘴馒头呵呵地笑,边把鸭蛋剥一半递给林岳。
“我想想觉得你的装备很周密,有防守有攻击,天上飞着的地上趴着的,后方补给也很充分。
“林岳喝着小米粥,接过我给他剥好的鸭蛋。
“脑子多被吃几次,就知道该用什么了。”我摇头笑笑
“我有时候边打边想,孟白就像是我的火龙草,彭洽像我的冰冻射手,肖佳像玉米投手,小美像我的地刺王。”
“那我呢?”
“你是我的太阳花。”
“说的我没啥用似的。”
“太阳花生产能量,并且在最后关头也能顶一下。”
“让我脑补一下僵尸吃太阳花的情景。”我说
林岳看着我笑着将馒头塞到嘴里,然后瞪着眼睛,目光呆滞,机械地嚼着,我赶紧咽下嘴里的东西,然后哈哈大笑。
林岳像什么呢?我很想说林岳你像我的坚果墙,我等着他问,但是他没问,我也终于没说出来。
边吃边偷看林岳吃,这个男人真好看,当林岳不是林总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天真的孩子气,让人喜爱、心疼又留恋。
我说:“僵尸先生,你多吃点。”
心里有时候会不自觉地升出一种期盼与等待,会莫名的烦躁、感伤,但逐渐老去的年华和衰败疲惫的心让我已经不会再去接受任何一份关怀,并且抵触一切深刻的倾诉。
一定不要忘记,曾经答应自己要独自坚强;一定不要忘记,有些得而复失你承受不来。
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深渊,想起时会坐立不安;往下看去时,会觉得头晕目眩。
那种感觉,叫恐惧。
第二天,阳光灿烂,大家上班,各自玉树临风、亭亭玉立。
林岳问肖佳:“柳林小区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OK,放心吧林总。”
“老陈的案子看了吗?”
“烂熟于心。”
“那就收吧。”
“好的!”肖佳真的是训练有素,在感情问题上从来就是拿得起放得下。大概什么事情只要一开始就目标明确,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那就没那么复杂了。
“小美,你跟一下。”林岳交代
“好的。”
后面的情景极其戏剧,戏剧的我真怕被当事人看破。
肖佳挽着精心打扮的小美同学,来到丽晶大酒店和仲轩的妈妈见面。
“来了。”仲轩热情地迎上前来,从肖佳手里接过小美的胳膊,亲亲热热的挽着:“阿姨您好。”
小美无比慈爱地看着仲轩:“好好。哎呦,这孩子长得真周正啊。”
三人来到座前,肖佳冲着田阿姨盈盈一笑,介绍道:“阿姨,这是我妈妈。”
“哎呦,亲家,你好啊。”田阿姨起身相迎。
“老姐姐您好。”小美应承着,崇拜地看着田阿姨:“老姐姐这件衣服真好看,又合身又贵气,我怎么就买不到这么合适的衣服啊。”
田阿姨得意道:“这是仲轩给我买的。我年轻的时候打扮就腐化的很,在家也这么穿。我们老家人都这么穿,不算个啥。”
四个人款款落座,几方各自进入角色,聊得很投机。婆家妈和娘家妈相互交换了各自儿女的生辰八字,觉得真的是天作之合,并以倒序的方式,先聊聊孩子刚工作哪会怎么辛苦,然后是孩子上学哪会怎么好学省心,最后说到孩子小时候怎么淘气。
小美当天一身得体的西装裙,身材苗条,皮肤白皙,略施粉黛,带一金丝眼镜,看到这样的亲家妈,估计仲轩家不会担心返祖500年了。
小美很谦虚地说:“我家佳佳让我惯坏了,以后还得你家仲轩多让着点,但是我这姑娘心眼好,人实在,这个你们放心。”
田阿姨笑容满面:“佳佳这娃娃我一见就喜欢,这耳垂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女子,这手又软又长一看就手巧。”田阿姨说着亲昵地捏捏肖佳的耳垂,再抓过肖佳的纤纤小手摸着。
“傻人傻福气,有亲家你这么好的婆婆就是她最大的福气。唉,我那时候跟老婆婆就处不来,当时我想,等我有了媳妇一定把媳妇伺候的好好的,结果,唉,就是一丈母娘命。”小美兀自叹口气。
“嗨,什么姑娘媳妇的,都是自己家的娃娃。我就稀罕个女子,佳佳来我家,我就当她是自己的女子。”田阿姨乐呵呵地看着肖佳,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聊着聊着,小美突然话锋一转:”亲家,听你的口音像是甘肃的?“老太太闻听连忙说:”对着腻!我是庆阳的。”
“庆阳的怎么来山东了呢?”
“嗨,这辈子就跟着我老汉儿满世界追着油跑,最开始在长庆,75年去了湖北,83年到了胜利。”
“庆阳的?”小美——也就是肖佳她妈一听顿时激动了,在金丝眼镜后面瞪着一双杏眼说:“老姐姐,我冒昧地和您打听个人您看您认不认的。”
老太太腼腆一笑说:“嗨呦可不敢,庆阳那么大,我也未必能知道,再说离开家早,那时候年纪也小着呢。”
“田庄有个拐子田,家里有四个闺女,云字辈的,”田阿姨听到此处眉头紧锁,小美接着说:
“他家60年的时候丢了最小的姑娘。”
“啊!那是我们家啊,我四妹妹60年让人拐走了。”田阿姨一拍双手。
“您对这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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