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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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危情-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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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可待握住陈虎的手。
  “认识你,我很高兴。不过,在这里应该出现的是公安局的刑侦处长,而不是你这个反贪处长吧。”
  陈虎觉得这个人非常机敏,不好对付。
  “何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何可待把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底踩灭。
  “这是我父亲倒下去的地方,我来凭吊他的灵魂。”
  “何先生,你对何副市长的死,有什么看法?我负责处理这件案子,希望能得到你的配合。”
  何可待指着灌木丛说:“看见那排灌木丛了吗,我认为子弹是从那儿射出来的。”
  陈虎心里佩服对方的机敏,但不露声色,“你不认为你父亲是自杀?”
  “陈虎,在这一点上,咱们俩的意见是一样的,是他杀,不是自杀,所以我们是朋友。”
  陈虎诧异起来,“你知道我的看法?”
  “知道。为此我很感谢你,你是敢于坚持真理的人。”


  陈虎正色道:“我并不认为何副市长是他杀。”
  何可待点一支烟,“你在市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我知道。”
  “你消息灵通啊。”
  “陈处,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材料。我父亲从来不带枪,不喜欢枪,他连打开保险也不懂。父亲死前答应和我去一趟哈尔滨,去取他给我买的一枝猎枪,尽管他也不赞成我玩枪。没想到,他会被人杀死。死在他最讨厌的东西上。”
  “何先生,你有持枪证吗?”
  “有啊。”
  “什么枪?”
  “猎枪。”
  “我记得你去首都地平线饭店参加舞会,露出了一把手枪。非法持枪是触犯法律的。”
  何可待嘲弄地说:“那是一把仿真玩具手枪。”
  焦小玉觉得昔日的朋友今天变得非常陌生。
  “你为什么会坚持你父亲不会自杀呢?他留有遗书。”
  何可待悲拗地举起握着拳头的双手说:“因为他没有任何自杀的理由!我是他儿子,这还不够嘛!”
  陈虎话锋一转。
  “听说你从马背上摔下来,住院了?那是怎么发生的?”
  何可待把手一挥。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陈虎,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如果没什么事。我可以和焦小玉单独谈一谈吗?”
  “当然。焦小玉同志,我在车上等你。”
  陈虎带着更多的疑虑转身下山,自己的助手与案件相关人员有这么多复杂的关系,以后的侦查难免会出现泄密呀,如果再出现通风报信,那就更加被动。
  焦小至觉得现在不是与何可待单独谈话的时候,会让陈虎起疑心便说:“我现在有任务,是工作时间,我们单独留下来,陈虎会对我有想法。”
  ‘哦们不期而遇,就是缘分未断。小玉,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我们的缘分早断了,你也已经结了婚。”
  “早离了。不过,我有一个女朋友。你也见过的,蒋大宾的女儿蒋月秀。”
  “又该结婚了吧?”
  “结婚?发昏还发不过来呢。小玉,我说你我缘分不断,不然怎么这么巧又碰到。现在是我最困难的时期,你愿意帮助我吗?”
  焦小玉想起了与何可待的往日情缘,他毕竟是她第一个恋人,初恋总是难忘的……
  夏日滑水场,焦小玉与何可待一前一后从滑梯冲到水里,溅出水花。
  焦东方从上面冲下来,他在最后面。
  焦东方打趣地说:“你们俩真是一对戏水鸳鸯。”
  何可待在水中托起焦小玉。那一刻,焦小玉觉得非常甜蜜,但后来发生的事又过早地中断了这不成熟的少女之恋。


  焦小玉进入何启章家的小楼,上楼梯,敲何可待卧室的门。
  “可待,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门半天才开,何可待衣衫不整,半挡住门,尴尬地说:
  “对不起,有点情况。”
  焦小玉把何可待推开,看见床上有个女人。
  焦小玉扭头冲下楼梯,含泪冲出了何家小楼。
  焦小玉正了正头上的帽子说:“过去的就永远过去了,那时候我们都年轻,不懂事。”
  何可待上前拉住焦小玉的手,“普希金说过,当你失去了,方更觉珍贵。小玉,感情是说断就能断的吗?”
  焦小玉抽回自己的手,“只有老人才留恋过去,不谈这些事了,我们下山吧。”
  何可待坐在他父亲死的地方,靠在树干上,一派失落情绪,怅然道:“我突然想起曹植一句诗,‘高树多悲风,海水扬其波,利剑不在掌,结友何须多。’设身处地一想,曹植说的不对,应该是利剑不在掌,结友哪得多。我爸死了,脏水会一盆接一盆地泼到他身上,谁还会理我?一条丧家犬。你走吧,我要在我爸死的地方,再坐一会儿。”
  焦小玉欲说无语,扭头下山。
  她来到车旁。
  陈虎抽烟,见她下来,转身上车。
  “你怎么认识的何可待?对不起,随便问问。”
  “小时候,我们住在一个大院里,其实并没什么来往,仅仅认识而已。”
  为什么对陈虎隐瞒那一段恋情,焦小玉说不清楚。
  陈虎驾车下坡,他不相信焦小五所说的“仅仅认识”,但也不想追究他人的隐私。
  “我看他很聪明。他今天上这里来,恐怕和我们的目的有一致的地方。你和他熟,对我们办案会有些帮助,检察系统里的侦查和公安有些不同,特别是反贪这一块,侦查对象大多是各级党政官员,还有总经理之类的经商人员,白领阶层,这些人与拦路抢劫、杀人放火的罪犯不同,他们高智商,有文化,有地位,自尊心强,所以我们和他们主要是智力上的较量,用不着拍桌子瞪眼睛,你说呢?”
  “这些高智商犯罪,更难对付。是不是,陈处严
  “从今天史海突然死亡,你有什么想法?”
  焦小玉想了想说:“会不会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我们,他有相当准确和及时的消息来源,才赶在我们到来之前,杀人灭口,剪断了一切对他不利的线索。”
  陈虎满意地点头说:“你目光敏锐呀。”
  “分析呗,可惜还没有证据,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会是谁呢?不会是史海这样一个山区的修车匠吧?”
  陈虎把车提速。
  “你分析的符合逻辑,我估计,史海连外围都够不上,他只是个一两次雇用的;陆时小角色。史海的死和何副市长的死,发生在同一地区,都在野山坡,这会是偶然的巧合吗?”
  汽车停在摩托车修理部门前。
  陈虎看见两名法医抬着史海尸体上车。
  在远离何启章死亡地点的香港,何启章仍然是某些人关注的焦点。
  骏马在马道奔腾,骑手个个奋勇争先。
  何叔六十岁上下,身材精瘦,手持望远镜观看跑马。


  葛萌萌和丘思雨一左一右坐在何叔旁边。
  何叔是马会会员,他的位置最好。葛萌萌与丘思雨正是凭借何叔的照应才成了马会会员,这是地位崇高的象征。
  葛萌萌兴奋地指着一匹马说:“何叔,你的王子跑到第二了!”
  何叔放下望远镜,面带微笑。
  “我对它有信心。”
  丘思雨也异常兴奋,“何叔,今天我们押你的王子要是中了大彩就好啦厂
  何叔拥着两个女人说:“什么事押到我身上,你们都能中大彩。”
  “王于”冲到了最前面,到达了终点。
  丘思雨抱住何叔,亲面颊。
  葛萌萌抱何叔,亲另一面颊。
  葛萌萌提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她应焦东方的要求,设法取得何叔的配合。
  “何叔,大陆的事怎么办?何启章的案子怕是躲不过去。”
  丘思雨也帮腔道:“是呀,何叔,您老在焦鹏远地面上的产业,比我们大几十倍哟!”
  何叔漫不经心地说:“那不过是我的九牛一毛,白给他们就是了。哼,我才不怕他们,不错,我是投了点钱,但我从何启章手里贷的款,比我投的数目大得多。用内地的话来说,拿到款就是爷。我投资不过是鱼饵,贷款才是我钓的大鱼,鱼已经吃到我肚子里,还能让我吐出来?”
  何叔嘿嘿一笑。
  “今天晚宴,你们俩谁做东呀?”
  葛萌萌当仁不让,“我做东。”
  何叔说出了一句让葛萌萌和丘思雨都感到意外的话:“不,还是我给你们饯行。”
  丘思雨不解地问:“给我们饯行?”
  “对,你们俩回去。回大陆去,接着做你们的生意。”
  葛萌萌撒娇说:“反贪局比廉政公署厉害,他们会抓人的。回去,我真有些害怕。”
  何叔站起来,“有我呢,一切都会安排好。”
  北边打雷,东边下雨。
  印刷机滚出一张张报纸。
  第二天,香港各报出现了何叔操纵媒体安排的新闻。
  大陆反腐败,港商投资信心动摇!
  大陆开放政策要变了吗?
  何启章副市长中央委员自杀身亡,反贪局小题大作!
  焦鹏远的手掌拍在这些葛萌萌快递传来的香港报纸上。
  沈石站在旁边不说话,他知道焦书记被报纸激怒了。


  “你告诉周森林,何启章的所有调查到此为止,我们不能再造成恶劣影响了!给自己脸上抹黑,给资产阶级报纸提供炮弹来打我们,这是什么意思嘛!要顾及影响嘛!”
  沈石小心地说:“焦书记,周森林不阴不阳。说话留有三分,像块磨砂玻璃,往里看,什么也看不清楚,他靠得住吗?”
  焦鹏远吃了一粒药丸,“他就是那么一个人。”
  沈石收拾好桌子上的报纸,随口说道:“何副市长中央委员的口子一开,不知道会引出多少麻烦。把关,还是找个自己人啊。”
  焦鹏远这才正眼看看沈石,“你人小鬼大呀,有点郝相寿的风格了嘛,你有什么建议?”
  “派郝相寿到反贪局指导工作,郝主任是三人小组成员,他又代表您下去加强党的领导,顺理成章。”
  焦鹏远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能让郝相寿名正言顺地凌驾周森林之上,赞叹说:“*沈,你很有希望啊。”
  第十章反贪局一奸进驻市长家两派斗智
  周森林与郝相寿谈笑风生。他已被告知,郝相寿进驻反贪局,担任何启章案的一线指挥。
  “焦书记派你来,是对我们反贪局工作最大的支持哟,老郝,以后我有了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你要多批评帮助哟。”
  郝相寿倒是十分客气,“我离开公检法有十多年了,业务生疏嘤,工作还是你主持,我只是代表市委参与意见。”
  “老郝,要不要院里开个欢迎会,你发表一番就职演说?”
  郝相寿摆手说:“形式主义的东西就不要搞噗,我们踏踏实实地给老百姓办几件实事,才是最重要的。嗅,陈虎怎么还没来?”
  “我打过电话了,他马上过来。”
  陈虎敲门进来,见到郝相寿不禁一怔。
  郝相寿笑着迎上说:“怎么,陈虎同志,不认识我了?快,请坐。”
  周森林加重语气说:“市委决定郝相寿同志代表市委指导反贪局的工作,担任一线指挥。这说明市委对反贪工作是下了大决心的,找你来,是让你汇报工作,以后关于何启章的调查,由郝相寿同志亲自抓,你要向郝主任随时汇报。坐吧。”
  陈虎克制心中的慌乱,“汇报现在就开始吗,主任?”
  郝相寿给陈虎让烟。
  “一般事务还是周局长主持工作,我只是具体地办何副市长这件事。陈虎同志是反贪战线上的一把尖刀嘛,让我们上下一股劲,在市委的领导下,把反腐抓到点子上。陈虎同志,你立刻把你手里的关于何副市长死因调查的全部卷宗拿给我,不许有任何保留,这是组织纪律。”
  “我这就去拿。”
  郝相寿示意陈虎坐下。
  “不急,还要兜兜情况,焦小玉同志呢?她怎么没来?”
  陈虎看了看周森林,看到的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只好不情愿地说:“焦小五到何启章家取证去了。”
  几名常委都住在这个大院里,每家一座二层小楼,用雕花铁栅围成一个小院。大门口有警卫和值班室。
  值班室的警卫在大门口拦阻五六名想进人大院的上访群众。警卫大声申斥:“不许在这里闹事!快散开!”
  焦小玉在门口静静地观望。
  一名手持大牛皮纸信封的中年男人站在最前面。
  “我们要见市领导。我们要上访!为什么我们那片危房改造规划十年了,还没点动静!”
  一个老太太流着眼泪哭诉:“你们当大官的住这么好,不管我们老百姓活不活?”


  一个小伙子大声嚷嚷:“你们怎么执行中央安居工程的?是不是钱都进了你们腰包?危房改造的钱哪儿去啦?”
  另一名警卫从值班室出来,他态度比较温和,“同志们!同志们!你们上访去市政府的信访办公室,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见不着大官,我就住在这儿啦!八口人一间房,还快塌了,让我们怎么活呀厂
  焦小玉说了句“对不起,请让个路”,从中年男人身边擦过去来到门口。
  警卫验证后请她进来。走进去很远,她依然还能听到门口的喧哗。
  她来到甲一号的何启章家门外,按住铁栅上的铃。
  小保姆二十来岁,一看就是外地来打工的,出来开门。
  “你找谁?”
  “我是检察院的,何可待在家吗?”
  “你等一等。”
  小保姆进了洋楼。
  很快,何可待出来,张开手臂欢迎。
  “不速之客呀!”
  何可待打开铁栅门,拉住焦小玉的手进来。
  “自当年你一赌气走后,一直没来过。快清。”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我不会再踏进这个门的。”
  “我爸活着时,我不住在这里。送进出出,门口有警卫,朋友们来都不方便。我爸一死,我得多陪陪我妈妈。”
  焦小玉回头看了看,“大门口有上访的,乱成一团。”
  “常事,老乱哄哄的,赶走一拨,又来一拨,谁让中国人太多呢!”
  何可待把焦小玉让到客厅。客厅足有六十平方米以上,意大利真皮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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