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男鸟女- 第60部分

卷二　卿本佳鸟　126章　路漫漫其窘迫兮

126章　路漫漫其窘迫兮

小颜大概是对锦晖形成了不可磨灭的惯性认知。潜意识里坚定不移地认为，像锦晖这种没人性的妖孽，不会做出半件好事来，尤其是在没有人的时候，他那嚣张的气焰只会日益高涨，绝对不可能有转性的时候。

“带走南宫宸的人不是素素么？刚好我认识她，你想跟着我回去么？”

“想想想，当然想。”小颜很狗腿地在锦晖的肩头蹭了蹭，表达她的友好之意。

锦晖应该是属于那种油盐不进的人，淡淡地看了小颜一眼，说道：“回南疆路途遥远，我不可能一直把你扛着，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呃？”小颜心一沉，预感到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她下意识地想找个安全的地方龟缩起来，可现在锦晖把她抗在肩上，两人又处于高空飞行的状态，在逃避未果的情况下，她只能心惊胆颤地抬起头很吃力地望着锦晖，“你……你想咱做什么？”

“你不是鸟么？”锦晖微微眯起眼，视线停留在她的胳膊上，“鸟应该能飞。而且你还这么肥。”

小颜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可以用胖来形容吗？咱不喜欢肥这个字。”通常来说，要宰杀的动物，都和肥字有关，比如，肥羊，肥牛，肥猪等等。人人都喜欢吃肉多味美的产品，她也不例外，但当肥这个字运用到自己身上时，她没由来得很排斥。

“都差不多。”锦晖突然将小颜放了下来，按住她的后背，“以后，你就是我的坐骑了。”

小颜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就感觉锦晖的身体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正确的说，是锦晖骑在了她的腰上，由于她的腰很粗，锦晖骑上去后，不得不摆弄了一下大腿，好半天才找到最合适的位置。

小颜吓得哇哇大叫，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下降，再过一会，她就要落到地上去了。

“怕什么？给我飞起来－－”锦晖重重地拍了拍小颜的脑袋，看在她比较迟钝的份上，也为了避免两人同时摔到地面上摔成肉泥，和一只蠢鸟落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下场好像太逊了……他抓住小颜的胳膊，一边往上抬，一边说道：“我已经解开了你的封印，你用你的内力给我飞起来！不然我就把你一个人丢下去！”

威胁的力量十足强大，小颜极其惨烈地大叫了一声，只见她全身被金光包围，她不敢往下看，紧张地闭上了眼，胳膊僵硬地上下晃动，她把她这些年来能想起来的，其他的鸟类怎么飞行的样子都模仿了一遍。隔了很久，她感觉自己并没有落在地上，才慢慢地睁开了眼。

“这……这是哪里？”眼前的画面让她不禁吸了口气，她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如梦似幻的画面，形状各异的云朵被阳光染成了金色，她往下望去，只能看见无边无际的白云，当她穿过几朵白云时，水气迎面扑来，这清新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而身边的白云看上去像是在梦中一样。

“蠢鸟。集中心智，难道你想再掉下去？”锦晖手上一用劲，把小颜的胳膊往上抬了一些。

小颜忍着疼，尽量保持着平衡，其实她早就没有把自己的胳膊当做翅膀用，锦晖把她的胳膊拉到上面一些，不过是想有个东西靠着比较舒服。

小颜还很单纯地以为，锦晖这么做是为了帮她飞的更高，也就没再和锦晖斗气。

没想到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实现的……以前她总觉得，要飞上天对她来说是永远不可能的事，连国师都没有报以任何希望，南宫老爷本来一直想让她载着自己上天，结果提前去了地府，成仙这回事，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实现。

少爷……剩下的只有少爷了……咱一定要努力地飞到大变态说的南疆，把少爷给接回来！

她下意识地想握拳表达自己的决心，锦晖敲了敲她的头，冷声道：“今天之内飞不到南疆，我就把你炖来吃了！”

“咱，咱飞就是嘛，你别这么凶。”小颜不敢再胡思乱想，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

锦晖指挥方向的方式很简单，如果是拉左边的耳朵，就是往左，拉右边的耳朵，就是往右，使劲地锤她的头，就是提醒她要加快速度，如果是拉扯她的胳膊。就是让她飞地高一些。

这种原始的指挥方式经过短暂地磨合之后，小颜表现地训练有素，和那些常年拉马车的老马有的一拼。不过不管怎么说，她好像都是吃亏的那一个，平白无故地被人又打又掐，还得一直负重飞行。

南疆有多远？她没什么概念。

锦晖心里很清楚，让她在一天的时间内飞到南疆，绝对不可能。

南疆地处大晋的最南边，就算是骑千里名驹，也要大半个月才能到达，走水路的话，最快也要一个多月。

锦晖刚开始将小颜扛着离开南宫府，仅仅是想早一点脱身，出殡也就一两个时辰的功夫，等到小裴回来发现了一切，他想毫发无损地带着小颜离开就没那么容易了。

没人有本事不眠不休地在空中飞行，他奴役了小颜一整天，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现在他们距离长安少说也有一千多里的距离，国师和小裴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追上来。

锦晖偶尔也会表现出体贴坐骑的一面，他扯了扯小颜脑袋上的羽毛，小颜紧张地问道：“这个动作是要怎么飞？”

“蠢鸟。先降下去，你不累，我都累了。”锦晖懒洋洋地说道，坐在一只肥鸟身上吹了一整天的冷风，他直后悔没带上几件御寒的衣服，小颜她皮厚，肉多，毛也旺盛，自带御寒工具，根本不用别人操心。

“原来这是降下去的命令……”小颜小声地咕哝了一句，倾斜着身体往下朝一座小山飞去。

不多一会。他们就顺利降落在山头上，在落地之前，锦晖指挥着她绕着这座小山飞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座上看上去像是一座荒山，距离小山大概有好几里的地方，依稀能看见几间矮房。

傍晚时分，远处的民居炊烟袅袅，小颜除了蹲坐在地上，听着自己的肚子欢快地叫着以外，任何想要烧火烤东西吃的念头都被锦晖一口否决。

锦晖象征性地丢给了她几个野果子吃，她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个金光，野果是什么概念？纯粹属于饭后消食物品，现在却要把这些又小又酸的果子当主食对待，对于一个无肉不欢，长期营养过剩的人来说，这是怎样的煎熬……

小颜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刚想摇尾乞怜一番，让锦晖大发善心，再给她几个野果——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像火烧一样地难受，尤其是肚子疼得特别厉害，她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剧烈的疼痛感让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锦晖手里还拿着半个果子，他冷眼看着小颜从毒发到差不多身亡这戏剧性的一幕，等到小颜没有什么动静的时候，他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扯开她厚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看来是中毒了……

他从小就从各种毒虫提炼出精纯的毒素，为了驾驭蛊虫，他常常以身试毒，差不多忘记了自己早已练就了无毒不侵的体质。

他端详着那颗长满野果的大树，当他顺着树干一直看到树根处时，他突然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无垠果？”

卷二　卿本佳鸟　127章　长大了……嗯？

127章　长大了……嗯？

锦晖仅仅在古书上看到过关于无垠果的传说，据说吃下了无垠果，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极大地提升修行能力。这种果子看上去和普通的野果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在接近树根的地方，会长出暗红色的小点，不仔细看很难发觉。

锦晖怎么看都觉得小颜现在的模样很想是中毒后生命垂危的病患，难道古书上的记载有误？

他也吃下了这种果子，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变化。

看在小颜挺老实地做了一整天的坐骑，他本来想把小颜抬到干燥一点的地方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把她弄醒，当他的手指刚一碰到小颜身体时，一道无形的结界将他推开，好在他内力浑厚，没准就会很狼狈地滚下山去。

锦晖没那个耐心继续拯救这只要死不活的蠢鸟，脱下外袍铺在一旁，准备先睡上一觉。

他好不容易才酝酿出一点睡意，小颜断断续续地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他实在忍受不了，一翻身坐了起来，轻斥道：“要死就干脆点去死，叫个不停……”

他突然瞪大了双眼，直直地望着草丛里的那只蠢鸟……现在应该说是蠢人。

一个光溜溜的少女，一个一丝不挂神情妩媚的少女，一个该有的都有，发育无比良好，前凸后翘的赤果果少女。

是个男人，都会产生强烈的反应，何况是一个二十年来都没近过女色的男人。

在短短的时间内，锦晖经历了震惊，激动，矛盾，纠结，郁闷等种种情绪，当他看清楚小颜的脸时，所有的负面情绪烟消云散。

他放缓了语气，将外袍披在了小颜身上，“活过来了？穿上。”

小颜全身烫的吓人，脸上红扑扑的，她眯着眼，看着锦晖将衣服盖在了自己的身上，除了发出呓语般的呢喃声以外，她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无力地靠在了锦晖的怀里。

后半夜，山风阵阵，锦晖神智格外清醒，不但没有任何睡意，精神处于极度亢奋状态。

小颜这一觉睡的无比香甜，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棵大树下，身上还盖着锦晖的衣服。

“咦咦咦？咱又是人了？”她惊呼道，打量着自己的四肢，她似乎又变成了之前的样子……只不过她总感觉现在的身体怪怪的。

手好像变大了一些，腿好像长了一些，最关键的是－－胸口怎么鼓起来了！

她像个色魔一样抓着自己的胸口，捏了半天，确信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之后，她乐滋滋地想着，今后就是个真正的奶娘了！

锦晖神情古怪地从树上跳了下来，看她激动的差不多了，便说道：“蠢鸟，你现在怎么载着我飞？”

“咱想一想……”小颜很痛苦地皱着眉头，她还没高兴多久，这家伙又冒出来找她麻烦了。

“就你那呆脑袋，还能想出什么东西？”锦晖抓着她的手臂，几乎是将她拖着下了山，小颜一路上都埋着头冥思苦想，做不做人是另一回事，关键是做鸟的时候，还有勉强有一个强项，她现在虽然个子长高了一些，但好像已经没办法继续驮着锦晖在天上飞，又变成了一无是处的米虫一只。

“那咱们怎么走？”她可没想过这家伙会大发善心背着她飞，被他这么拉着连滚带爬地走路，她迟早累死在半路上，还拿什么命去营救南宫宸？

锦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看都懒得看身后那个半滚着的呆鸟，“去前面的镇子买匹马，然后赶路。”

“咦咦咦？你这么好，要让咱骑马？”小颜顾不上自己满脸的泥土，露出一个非常灿烂的微笑。

不用驮着人飞，不用在泥地里滚着走，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就在面前。

小颜是个不折不扣的理想派，把什么都想的无比美好，当她看到锦晖付了钱，只买了一匹马以后，她心里小小地纠结了一下，要和这个死变态共乘一骑？好像有那么一点别扭，但为了南宫宸，她本着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这么一点小小的牺牲还是可以勉强忍受的。

锦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丢出一根长长的绳索，“自己系上。”

“呃？这个拿来做什么？”她见过缰绳，见过马鞍，见过马车……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骑马要系个这么长的绳子。

锦晖不由分说地将绳索系在小颜的腰上后，翻身骑到了马背上。小颜窃以为，锦晖如果长得在好看一点，这个动作一定会把玲儿迷得死去活来，这一定是传说中潇洒的侠客们上马的标准动作。

只是小颜不太明白，为什么上马的人只有锦晖，她不但被绳子系住，绳子的另一头还被锦晖紧紧地抓住。

“驾－－”锦晖拉着缰绳的动作不得不说非常地耐看，小颜还没来得及欣赏，感觉自己的腰上一紧，她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后勉强跟着马一路小跑着，她这个时候总算明白了锦晖的险恶用心，她又急又怒地哇哇大叫，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抗议，除了吸进更多的灰尘，锦晖根本都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还好他们走的都是山路，不会遇到多少人，不然别人还会以为锦晖是个暴虐无道的人贩子，拐卖人家姑娘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小颜就这样忍辱负重地跟着高大的骏马狂奔了大半天，途中偶尔有休息的机会，她只能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苟且喘息。

锦晖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丢给她一个水袋，让她喝几口水，心情更好一点的话，会赏几快干粮给她，如果心情不好，不管她怎么摇尾乞怜，只会换来一声冷哼。

还好晚上锦晖不会继续赶路，让她好歹有两个时辰的睡觉时间。

每到晚上，她蜷缩在硬邦邦的草丛里时，总会忍不住去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变态，非得要不停地折磨她才舒坦。

一人骑马，一人狂奔的局面一直持续到他们进入南疆境内。

说是边境，其实就是一条河，据说这就是南疆和大晋的分界线。

这些天，小颜基本上折磨地和路边的乞丐差不多，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她一看到眼前的河，顾不上那是不是分界线，想也没想地就往下跳。

她以前对洗澡的确没什么概念，可大热天地跟着马屁股后面跑了这么久，连她自己都受不了身上的味道。

想法总是很美好的，她刚做了一个鲤鱼跃龙门的标准姿势，就被锦晖给拉了回来，锦晖收起了绳子，将她的双手给绑住，牵牛一样地牵着她往南边走去。

小颜反抗未果，最后只能眼巴巴地跟在锦晖身后，她打量着四周，周围的人大多穿着深蓝色的布衣，房屋看上去也很奇怪，都是用竹子拼成的。

“咱们要去哪……少爷在哪？”

“闭嘴，想让我继续用五音蛊么？”

小颜悻悻地闭上嘴，周围的一切看上去是那样的陌生，她根本没有把握能顺利救出南宫宸，早知道她死活也不要跟着这个变态回他的老巢，一路上又是当坐骑，又是当牲口使唤，还不如继续待在南宫府里欲郁郁寡欢。

小颜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