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视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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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视三国-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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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童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爬起,那声音又响起道:“小拂,你把松子放回原处去。”
小拂愕然道:“二爷,我没拿松子啊,您老不要冤枉我啊!”双手一摊,表情生动之极,气愤中挟着委屈,连身边的六只手看了,都生出同情之心来,忍不住叫道:“这位先生,他是冤枉的啊,要不我帮他作证?”
那声音一声轻笑道:“可笑!你刚刚鬼鬼祟祟,有路不走走墙边,定又是偷了你师公的点心,你和人动手,那点心定是被你放入怀中,能放入怀中,不能塞入嘴里的,不是松子还能是什么?”
小琴转头冲小拂做了个鬼脸,小拂暗暗冲那声音的方向伸伸拳头,却不料那声音又道:“你又遭我说破,想来定是不服,你手中没有拂尘,这次伸的是右手对不对?”
小拂愕在当场,灰溜溜道:“二爷,我知道错了……”虽是些许小事,那人又未亲见,但三梳两理之下,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整得明白无误,实是个拆谎专家。
那声音又朗笑道:“知道错了就好,既是如此,那松子你也不必归还,来的那客,若是俗人,即送他出谷,若是雅人,叫三爷打理罢,我睡去也!”
六只手急叫道:“我是雅的!雅的!”不想他就是再雅,里面却再无应声,只有微微轻鼾之声,隐隐传来。那人说了个睡字,居然就真个睡去了。
小琴小拂两个自地上捡起拂尘与钢戒,小拂歪头看看六只手,六只手心中顿时发毛,就凭自己身上这些个破洞,能雅到什么地方去?喃喃道:“两位,你们……”
正要说点好听的,小拂挥挥手道:“少来套近乎!按说呢,像你这样儿的,外面一抓一大把,必然是个俗的!”
六只手嘀咕道:“我是雅的啊……”依他性子,本来定要辨白一通,但听那小拂话里,好像还有下文,稍稍表白了一句,也就立即住嘴。
小拂自鼻子里面嗤了一声,上上下下再打量他两眼,失笑道:“就你还敢说雅?上回来一位,胡须理得一分不乱,身上那衣服,看上去都像镶着龙,他都自称俗人,你还敢吹?我看哪……”乜起眼来再看看六只手,拉长了声调卖起关子来。
六只手抹抹头上冷汗,紧张道:“什么什么!”送出谷本来倒是求之不得,但谁知是真送到谷外面,还是往来路上一推了事?外面那群罗喉鬼,凶得让人腿肚子抽筋,万一给送到它们身边去,还不得给活活吞了?
小拂得意道:“知道怕了吧?还说不说自己雅了?”
六只手小鸡啄碎米般点头点个不歇,小拂老气横秋道:“本来你这样了,一定是扔到谷外去,但看在你刚刚替我说了句好话,这样好了……三爷!有雅客到!”
这地方的人还真是怪,叫一个,出来一个。小拂这一喊,花圃里面又有一个人高高的应了一声:“请进来!”这声音与刚刚那声音腔调间极是相似,但却少了那种让人神清气爽的味道,看来这位三爷与刚刚那位二爷,倒像是兄弟两个。
果然是好心有好报,六只手暗暗发誓,回头下线后,再遇到公寓楼门口那要饭的,一定得请他好好吃一顿,堆起一脸笑道:“多谢!多谢!不知刚刚那位二爷,姓字名谁啊?”
小琴在一旁听得不奈,瞪眼道:“你管他叫什么!叫他军爷就是了!”
军爷?六只手在脑中仔细盘算了一气,只是挖空心思,实在是没听过有这号人物。正想得出神,小拂探手在他肩上一推,不耐烦道:“真是多话,走吧走吧,到里面去!”
三人绕过花圃,果然里面一棵大树荫凉下,正端然摆放着一张躺椅,躺椅之上,施施然向内侧卧着一人,一手托腮,发出轻轻鼾声。六只手使劲儿看了他几眼,却总也看不到他相貌,再看一看,忽的脑中闪出一丝错觉来,竟觉这人的卧姿之下,隐含着一种君临天下、睥睨无双的无敌气势!正对着六只手的后颈之上,竟似有鳞片般,光芒一闪!
六只手吓了一跳,揉揉眼睛再看,那颈上分明光滑晶莹,圆润如玉,哪里有半分瑕疵?
真天是不是真见鬼了?大老远给带到这古里古怪的地方来,净遇些古里古怪的人,六只手大摇其头,前面小拂回头瞪了他一眼叫道:“看什么呢,快走!”
六只手连忙赶上,前面现出几间草庐来,当中一间门口步出一个,这人一身儒袍,头束白巾,面容青秀,拱手笑道:“贵客降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快快里面请!”
六只手肚里暗笑,刚刚来时,还是贼啊强盗啊,现在一句雅客到,居然就成贵人了,世事之难料,可见一斑。自然面上装得不动声色,一样拱拱手道:“在下六只手,忝居太傅之职,冒昧来此,见谅见谅!”做了几天的大官,其它的没长进,说起客套话来,倒是熟练了许多。
那人哈哈一笑,延手请入,刚刚分宾主落座,里间草门吱呀一响,转出一个人来。六只手闻声转头一看,一蹦多高,欢叫道:“是你啊,哈哈,还记不记得我?就是怀孕的那个啊!”这话说得搞笑之极,那军爷与二童子一齐愕然向六只手看来,这人也不知什么毛病,净出惊人之语。
六只手不管这些,紧走几步冲上前,忽觉不对,自己明明迈了好多步,可低头一看,居然仍站在椅子旁边,真是中了邪了!
再看出里门的那个,跛了一足,还眇了一目,手中驻着一拐,背上驮着一葫,衣服上那些个洞洞,比之六只手上下的锦袍,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皱着眉头看了六只手两眼,那副眼神,倒与六只手初见罗喉时有几分相像。看了几眼,忽地抬头向天,嘴中喃喃,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三爷陪笑道:“先生认得此人?”神态语气极是谦恭,六只手叫道:“当然当然!怎会不认识!乌角先生左慈左元放啊!”
自里间出来的这人,居然是鬼王嘴中的仙人左慈!
左慈看了会屋顶,不知想起什么来,再瞪了六只手一眼,嘴一歪,冲里间嚷道:“老家伙,算你狠!”怒冲冲又横了六只手一记,嘴里骂骂咧咧,出门而去。
他刚出门,六只手突然发现,自己这下明明没迈步,居然人已到了草门门口!愕了一愕,急跨出门叫道:“老神仙!左神仙!老左!”任他无何乱叫,哪里还有左慈的人影?
三爷自门内紧跟而出,直抢到六只手身前,伸头往四周看了看,见左慈已鸿飞袅袅,不解道:“太傅大人,你认的他?”他倒是老实,六只手说是太傅,他竟也不加分辨,这就叫上了。
小拂小琴相续自门内跑出,小琴不屑道:“什么太傅啊!三爷,你看看他身上这衣服!”小拂接口道:“和叫花子似的,也不知是从哪儿偷来的,三爷,和他顺便说两句,打发他走人吧!”
这话六只手倒是爱听,顿时又忘记了被左慈臭骂的不快,开心道:“好啊,好啊!不走原路回去就行啦!”
三爷回过身来,认真道:“出去是行,不过要等时机的。”
六只手奇道:“时机?难道说出去的路还时通时不通不成?”
身后两小童一齐点头道:“是啊是啊!”
六只手好笑道:“什么鬼路啊,还非得选日子?”
小拂头摇得像泼浪鼓般,没好气道:“日子倒不必选,不过得选时辰,今天小琴本来要出去的,却给你这倒霉的家伙给搅了!”
六只手歪头想了片刻,忽地一拍大腿道:“你是说那石壁就是路?”总算想起来,撞到那棉花般的石壁上,然后撞到一个人,那个人不正是小琴?
小琴扁嘴叫道:“哎呀!你一说我才想起来,完了完了,三爷啊,你和二爷这次来,老爷子本是叫我去买些酒菜回来的,完了完了,强盗!都是你害的!”忽地就抬腿在六只手尊臀上来了一记,六只手咬牙受了,谁叫自己那么倒霉,什么地方不好撞,偏要撞进这鬼地方来的?
三爷忙阻止道:“小琴休要无理!这位可是雅客!”
小拂翻个白眼道:“雅客?我随便说说的你也当真?他哪有雅啊,都俗得发霉了!”
六只手脸上一红,正要分辨几句,门内忽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两个小鬼又在胡闹?平日里也就罢了,今天二爷在,你们还敢乱来!”


第三卷 月有阴晴圆缺 第四十章 水镜先生
第四十章 水镜先生
这声音不仅显得极懒,而且还甚是老迈,六只手愕然道:“内屋还有人?军爷,是不是引见引见?”这方寸之地,居然藏了这么多人,倒是真没想到。但既然左慈都在这儿,这里的人,定也非是常人。
屋内又有另一个雄浑的声音道:“司马老儿,我就说你管教无方,自己养的两个小童,居然不怕你,却怕个外来人,你羞也不羞?愧也不愧?”
这人一说话,三爷立即竖起一只指头来,放在嘴前嘘了一声,六只手知趣住嘴,先前那老迈的声音又道:“老夫老啦,很多事情都不愿管,也管不动,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啦!”
那雄浑的声音又道:“老儿你又在卖老!需知你也只称我为弟而已,你又老到什么地方去了?对了,这事我一想就火大,凭什么你称我为弟,却又称我侄为兄,乱了辈份倒也罢了,却偏就对那家伙那般客气,一会叫他先生,一会叫他二爷!”
那司马老儿哈哈笑道:“好!好!”居然只打哈哈,避而不答。
那雄浑的声音提高嗓门道:“又打哈哈!我问你正事呢,你又耍滑头!”言语之中三分是怒,七分却是无奈。
司马老儿又笑道:“好!好!”除了“好”外,再不说第二个字。
那雄浑的声音叹道:“老毛病又发作!罢!罢!我过天再来会你,就此别过!”
屋内草门一响,转出一个人来,这人身材高大,相貌雄武,头上系着方巾,腰下系着长剑,大踏步冲出。冲至门口,甩头看了六只手一眼,愕然道:“太傅?有趣,也是为那家伙来的?无聊!”
猛一甩袍袖,扬长而去。六只手本倒要赞他两句气宇轩昂、雄威不凡之类,和他套套近乎,指望着他带上自己,一块出去。却没料这人居然如此的不客气,都认出自己身份了,居然还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那些个阿谀之词,一时哪里说得出口?
眼看那人身形就要没入至花丛中去,六只手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来,叫了一声:“我说那位……好汉、英雄,就是你啊,相貌堂堂的这位……”能想到的好称呼,尽数叫出。
那人身形一顿,头也不回道:“你喊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看似一个文人,没想到居然粗得很。
六只手抓头道:“这个嘛,老兄,带我出去行不行啊,帮帮忙嘛……”这出谷可是头等大事,两小童满嘴又是等时辰,又是等日子,干等下去,那年那月才出得去?脸面固然要紧,前途更加重要。
那人怒道:“老兄?你才多点大?敢叫我为兄?老家伙不懂辈份,你这当朝太傅也不懂?要出去,你找他!”胡乱伸手往花圃中一指,气恨恨走个无影无踪,六只手尽管瞪大眼睛眨也不眨的来看,居然就没看出这人走的哪条道!
愣了一愣,这人嘴中的什么“那家伙”也不知是个什么人物,听他那意思,刚刚那点火,倒全是被“那家伙”引起来的,而所谓的火气,也不过是什么辈份问题罢了,有什么不大了的!
转头往花圃中看去,人是暂时没看到,不过先前那微微的鼾声,又隐隐传来。心中一动,“那家伙”难道就是这睡觉的二爷?好像刚刚跑倒的那人与这姓司马的平辈论交,那人有个侄子,里面那司马老儿竟称之为兄,至于外面这位二爷,司马老儿竟是不论辈份,以先生、二爷称之,就这点称呼上,叫那人梗梗于怀!
回来身来,问那三爷道:“军爷是吧,刚刚那人是谁啊?”看那人雄武之相,必是个允文允武的好角色!
三爷笑道:“那位啊,他是襄阳名士,姓……”
刚刚要说到重点,里面司马老儿及时插嘴道:“外面可是当今之太傅六只手?传你大战曹操,想必是个妙人,何不进屋一叙?”
六只手听得胸膛一挺,自己的名头看来还是响的,稍稍有些得意,也就不再去想那三爷说了一半的那人姓名,冲二童子一挑眉毛,得意洋洋的迈步进内屋去。
这内屋中又是一番天地,屋内置满松竹兰诸色盆景,窗前有几,几上有琴,琴旁香炉之中清烟袅袅,熏得屋中宛若仙境!屋中站了一老翁,松形鹤背,须发皆白,身上一件道袍,一尘不染,袖手而立,极是超凡出俗、气宇不凡,两只慧眼微眯,其中满是看透世情的坦然与宁静。六只手暗暗喝一声采,好一副仙风道骨!
不敢放肆,躬身施了一礼,正经道:“六只手见过道长,还没请教……”他倒是这桩好,该有礼时,他一般倒挺识趣。
老翁盯着他看了两眼,眼中似有一股异色闪过,捊须笑道:“好!好!”
又是这个字,六只手暗暗好笑,忽地想起一个人来,猛的一个激灵,惊叫道:“我知道了,你是司马徽!水镜先生!”复姓司马,满嘴好好不停,岂不正是那著名的好好先生司马徽!
给六只手看出身份,老翁似是毫不意外,哈哈笑道:“太傅果然好眼力,老夫正是颍川司马德操!太傅何不就坐?”
身后不知何时,那军爷与二小童均已跟进,小拂端过一张椅子来,六只手诚惶诚恐的坐了。倒不是别的,这司马徽居然与左慈都有交往了,态度谦逊一点,还怕没有好处?
司马徽笑眯眯地看六只手落座,直看到六只手发起毛来,这才笑吟吟道:“好!好!果然是俊品人物!”倒是说得六只手脸上一红。
两小童这时虽明显乖了许多,但一听这话,均在喉咙深处切了一声,眼中也露出不屑之意来,司马徽笑谓二童道:“我知你两个定是不服,不过以目下之太傅,老儿可称之为弟,将来之太傅,老夫若能称声先生,便是三生有幸喽!”
言下之意,竟是暗喻六只手他日之成就,有不可限量之发展!两小童一齐伸出舌头来,各做了一只鬼脸,对这位主人,果然是不太惧怕。
六只手欢喜道:“真……真的……”说话都说不利索了,水镜先生心如明镜,他说出来的这番话,怎不叫人心花怒放?
司马徽微笑道:“你可知刚刚离去的那人,姓甚名谁啊?”他每说一句话,必要先笑一笑,想来就算是他的仇人,怕在他这副笑容面前,也挥不下刀去。
六只手自然不知,司马徽又笑道:“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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