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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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年少-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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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恒冷笑道,“诸位郎君闯我后宅,三杯即倒,不是故意的,谁信啊?诸世伯又齐齐赶来,诬我下毒,此中是何居心,不言而喻吧!”
众人面面相觑,谢莘道,“王爷多心了,我等并无此意!”
众人齐齐附和,齐恒冷哼了一声,杀气半露,森然道,“毒害十数位士族子,诸位杀我之心,令人生惧啊!今儿个幸好有楚先生跟着来了,要不我有口难辩,便成了那冤死鬼了!”
此语一出,众人再也撑不住,纷纷澄清谢罪。齐恒冷笑一声,“诸位各自带了大夫来,验看好了,是醉是毒,下个定断,别回头到了家灌了什么东西再送我这儿来,我可是负不起这个罪!”
那些大夫纷纷禀告是醉酒。那些士族的主子此时不由有点犹疑,齐恒这儿抹得一干二净,要万一不是醉酒,这拉回家去,怎么办?
齐恒却不等他们商议,“诸位世伯既是来接各位世兄,如今夜深了,小王也不久留了,刘管家,送客!”
谢莘忙上前道,“王爷稍候,犬子醉烂如泥,还请赐醒酒汤来。”
齐恒一怔,看了看楚清,却见楚清唇边浮起了一抹笑,神色有点忍俊不禁。
齐恒便奇怪了,这是啥表情啊,里面有啥猫腻不成?
当下便令人道,“拿醒酒汤来!”

不久,醒酒汤至,各由身边的小厮给灌下了,没多时,那些士族子便说起酒话,动手动脚起来。
这一动不要紧,扯了小厮的,按倒大夫的,抱了叔父的,宽衣解带的,亲嘴狂吻的,大呼小叫的,一时乱作一团,滑稽荒唐。
齐恒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谢莘狼狈之下,大呼道,“快点扯走,丢人现眼的!”
齐恒在他们身后道,“今儿当着诸位世伯的面,小王把话放下,我平原王府不欢迎不速之客,谁若再硬闯,休怪我手下人无礼!”

夜已过半,细雪初停,平原王府旁的一条侧巷里,临安王的软轿停在那里。
听人回禀了事情的经过,临安王一淡笑。他是怕当真验出下了药,齐恒和那些人杠起来,不可开交时他去救场子的,谁知,竟多虑了。
不多时齐恒送楚清出了来,楚清的软轿便直接岔进了临安王所在的巷子。
临安王对楚清道,“楚先生,三杯而醉,不曾下药,如何做到的?”
楚清道,“只是煮酒时配了一味药,称作酒螟蛉,能令酒醇香,若单饮酒,不至于醉,巧在那些士族子之前服食过助阳散,两相催发,百倍增其酒力,当时便醉了。醒酒汤灌下去,酒螟蛉又去催发助阳散,令士族子狂性大发,丑态百出。”
临安王道,“酒螟蛉这味药,似未曾听闻过。”
楚清道,“酒螟蛉不是现有的药材,而是配出来的,几种药材互相催发,特定条件下才产生的药力。我刚去看了那些配料,极是寻常,若换做我,一时配不出。”
临安王拧眉道,“先生,配不出?”
楚清道,“依在下所见,陆姑娘若精通药理,传承来历,当十分蹊跷。”说完楚清微微一笑,“在下倒很是想见一面,不想平原王爷护得十分的紧,实在没有机会。”
临安王忍俊,楚清道,“在下有一由衷之请,陆姑娘若为世所不容,在下的药王谷愿为收留。”

齐恒快步钻进书房,见陆雪弃正裹着被子安然熟睡。他脱了外衣便钻进被窝去,冰凉着手脚便往陆雪弃身上凑,陆雪弃悚然往后躲,被他一把搂在怀里。
“是爷回来了,躲啥?”
说完他用凉手冰着她的小脸,笑道,“死丫头用的什么法儿,三杯便将那群人灌醉了,我还以为你下了迷药,正打算来个死不认账反咬一口呢!”
陆雪弃睡眼惺忪,便笑了。
齐恒用力搂着他,贴着她的脸,亲她。
陆雪弃道,“王爷回这么晚,是被责罚了?”
齐恒苦了脸,弓身揉了揉膝盖,说道,“被三哥罚跪,你揉揉,现在还疼。还有后背,被父皇用茶壶砸了一下,骨头差点都砸断了!”
陆雪弃笑,伸手去揉他的膝盖。竟这般温存柔顺,齐恒的心一暖,不由动情,他抱了陆雪弃,贴着她的脸柔声道,“雪奴儿,他们再打再罚,我也绝不负你。”
灯影婆娑,齐恒这轻声柔软的一句话,在这静夜里,如一场出自衷肠山盟海誓的呢喃,将陆雪弃内心的伤口轻轻剥裂,用指尖温柔触摸。
绝不负我么?

第二日一早,陆雪弃还在懒床,齐恒刚起来,刘管家进来禀告道,“王爷,汝阳王爷来了。”
齐恒一怔,刘管家补充道,“身后跟着一群士族子。”

、第二十三章 抢人

汝阳王齐煊的生母为崔氏嫡女,而崔氏嫡系训诫子弟甚严,虽是历代从文,却皆是温文尔雅翩翩君子,所以汝阳王亲近士族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亲近清流也有名正言顺的因由,他又生性豪爽,好饮酒,喜欢骑马狩猎,故而与齐恒也甚是投缘。
齐恒料定他是为了酒而来,当下收拾妥当朝前厅走去,人未进门,先是朗声笑道,“我昨个刚刚回来,今儿个正说要去拜访五哥,却不想五哥先是来了!惭愧惭愧!”
汝阳王齐煊已是起身迎了过来,两兄弟一见面,互相一拳捶在肩上,汝阳王笑道,“边地寒苦,七弟这一路回来,五哥能不为你接风洗尘?怎么着,去我西郊的庄子,好好为七弟设宴,我那个林子年前放了不少獐子鹿子,回头与七弟好好狩猎一番!”
齐恒笑道,“五哥美意,只是这刚回来,还没去各个府上请安,便去狩猎游玩,怕又是得挨三哥呵斥责罚!”
汝阳王哈哈一笑,拍着齐恒的肩道,“什么怕三哥责罚,该是舍不得到手的美人形影不离吧!”说着回头看了眼众士族子,“你看我把人都请了,七弟你不能不给我这面子啊!你若舍不得,带上那美人便是,你知道我就那一个嗜好,听说你家美人煮酒,三杯便倒,我顿时心痒痒的,简直是坐卧不安,天没亮就爬起来,总之这酒不让我喝是不行啊!”
齐恒看了眼众士族子,皆是与汝阳王走的近的,倒没有庾显谢星河那几个人,当下也只是笑,与众人分宾主坐下。
汝阳王四顾,对齐恒道,“唤你那美人出来吧,这没外人,皆是彬彬有礼的君子,绝不会轻薄你那美人一声半句。你也别藏着掖着,唤她出来,咱们去我庄子里,好好喝酒狩猎!你这趟差回来,又赶上过年,三哥还不让你放松放松玩几天,哪能那么拘着你,就说被我劫走了,他要骂找我骂去!”
临安王昨晚上那顿罚,齐恒心里明明白白,无非是逼他放手雪奴儿。他明白三哥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雪奴儿好,这其间的事情他又何尝不懂,雪奴儿被士族子盯上,刁难轻薄,全都是因为他,而他将来若与士族子起冲突,犯错,惹祸,也定是因为雪奴儿。只是,情之一字,岂是说放便能放,雪奴儿是他的,是他捡的,谁也不能抢,他不过就是宠爱一婢子,还能把他怎么着,他还就不信这个邪。
可是三哥那里,他还当真是有点怕。他从小承临安王训诫,自是知道三哥看着温文尔雅的,罚起人来甚是心狠手黑,他此番不肯就范,三哥定不会轻饶,不若,先去五哥那里躲一躲?
马上过年了,三哥事情一向多,若能躲过年前这几天,三哥就算要处置他也得过了正月十五,这期间若能劝动五哥出面为他讲讲情,三哥有所松动也说不定。想至此齐恒对刘管家道,“去请陆姑娘出来。”说完对汝阳王解释道,“五哥,雪奴儿身体有些不舒服,还请稍候。”
汝阳王于是心知肚明地笑了,“定是你初品温柔,只顾着自己,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齐恒道,“五哥说笑。”汝阳王道,“话说,你这当真是艳福不浅啊,这京城一夜之间都传遍了,说你那婢子貌若天仙,又风雅知趣,是难得一见的可心人,怪不得你视若珍宝金屋藏娇,如今京城的士族子,都心思踊跃,欲一睹芳容呢!”
齐恒有些诧异,“五哥所说当真?”
汝阳王道,“你让人打听打听,如今大街小巷,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平原王从东夏带来的婢子貌美非常,煮酒三杯而倒,听说还有人筹划着办一个赌酒大会呢,务必要将你家婢子压下去!”
齐恒忧心了,如此一来,他的雪奴儿被抛到风口浪尖了,大事不妙啊。
汝阳王查看齐恒脸色,宽慰道,“七弟你莫忧心,他们这么折腾,还不是因为你对那美人藏得太深太紧了吗?人还不都是这样,你越是紧张,他们越是起劲折腾,你若是大大方方的,只当她是寻常婢子,该见人时见人,该露面时露面,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京城中会煮酒的美人数不胜数,就唯独你家的万众瞩目?他们新鲜劲一过,再拿个婢子出来说事,也好意思么?”
齐恒的心却是一紧,三哥是让他放手,能保雪奴儿安好,五哥却是让他不珍爱,随人赏析玩弄。宠一个婢子是不算什么,但宠有个度,如同对个小猫小狗多爱抚几下,多赏几块骨头,若是牵心挂肺,就成了异数。
可他绝不能容忍雪奴儿被人轻薄玩弄,恣意侮辱。雪奴儿曾不堪其辱,杀人逃亡,如今跟着他回来,他若护不住,再让她成为男人眼中罕见的玩物,如飘蓬般于男人身下辗转,那不若杀了他,他一息尚存,便绝不允许!
汝阳王道,“我知道你如今情热,难免舍不得。其实女人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你如今放不下,惹不起便躲得起,去了我那庄子里避避风头,反正带着奴婢去我那住几天,区区平常事,也没人能说啥!”
话说着,有人禀告陆姑娘来了。陆雪弃穿着件暗花锦衣,披着齐恒的绛紫斗篷,发未绾,妆未上,捧着个小手炉,神色淡倦慵懒。
众人却都忍不住盯着看。本来这样子出来见客是极无礼的,可正是因其随意散漫,反而愈增其风华。
这女子容色苍白,眉目虽清透,但唇色浅白,难掩惫态,五官称得上很柔美,只风神却有股难言的淡淡疏朗。
她轻垂眼眸,福身见礼,对着一屋子人视若无睹,仿佛眼中只有齐恒。
汝阳王“咦”地笑了一声,“怎么眼里只有自己的主子,把别的主子都晾在一旁的?”
齐恒起身忙拉过陆雪弃来,说道,“过来见过汝阳王爷。”
陆雪弃前来见礼,汝阳王挥挥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这姑娘还当真与这京师的美人韵味不同啊!”
陆雪弃也不抬头,复又和众位士族子见了礼。汝阳王盯着她,狐疑道,“便是你煮的一手好酒么?”
陆雪弃垂首淡淡笑,一时竟让人有种花破云影动的错感。她轻声道,“奴婢技艺拙劣,汝阳王爷见笑了。”
“你不必自谦客气,那庾显乃是京城士族子中有名的海量,让他三杯即倒,委实骇然听闻!”汝阳王说着,倾身含笑道,“本王邀请七弟和你去本王府上煮几壶酒,姑娘可否允准呢?”
汝阳王突然对一个婢子这般和蔼可亲,礼贤下士,倒让士族子有些惊奇,见众人脸上疑惑,汝阳王哈哈一笑道,“看人得分得清主次,这姑娘虽是我七弟的婢子,可一看我七弟便是听她的,若是美人推辞,定是成就不了我痛饮美酒的好事。”
众人也随着笑起来,齐恒拉过她的手,凑在陆雪弃身边低声道,“你愿去么,若身体不舒服我便先推了。”
汝阳王在一旁回顾士族子笑语道,“看看,果然是怜香惜玉的吧?”
众人笑。齐恒与陆雪弃耳语道,“如今京城是非多,五哥的庄子偏,去那里避避也好。”
陆雪弃应了,齐恒道,“到时候雪奴儿还能与我去狩猎骑马。”
这般私语着,惹得众人调侃,事情便也定下了。

太阳刚升起一竿高,这一众人等,骑马的骑马,坐轿的坐轿,浩浩荡荡往城外走。行至咸阳街的时候,突然人流中一阵骚乱,一群带着家仆的士族子一拥而上围住骑马的汝阳王和齐恒,你一言我一语高声乱呼。
“平原王爷!听闻你那东夏婢子极美,胜过王谢贵女!”
“王爷得此美人,岂能独享,让我们见一见呗!”
“听闻此美人极善煮酒,能令庾家三郎三杯而倒,可是真的!”
“平原王爷!我亦有一婢子善煮酒,却不信有酒能令庾三郎三杯而倒,不若唤出你那婢子来一论高下!”
“我等欲召开赌酒大会,遍请世间酿酒煮酒之高手,平原王爷你说,若你家婢子输了该如何!”
这群人将齐恒围住,不待他应对,七嘴八舌顾自高声阔论说个不休,突听后面传来了骚动声,有人高声道,“不好了!抢人了!”
齐恒侧首而望,却见又一群士族子率众家仆从巷道旁涌出,蜂拥而上,围住了陆雪弃的车子,伴随着“美人!美人!”的呼喊声,挑帘的,破门的,踹断车梁的,跃身而上的,尖叫的,起哄的,哗乱的,应有尽有乱作一团!
齐恒顿时急了,当时勒马欲冲过去,可他身旁尽是士族子围聚着,他也顾及不得,只一马鞭重重地凌空挥下,借士族子骇然躲避之机,纵马冲出了重围去。
前方混乱狼籍,却再也不能来冲的,他看见三五个人撕扯了他的雪奴儿,似欲拖抱下车去,当下眼睛也红了,大喝道,“谁敢动她,爷杀了谁!”
  
、第二十四章 对质

齐恒这一声吼,既怒且狂,如一头红了眼的怒狮,杀机凛凛,杀气腾腾。那些士族子虽是轻慢放诞,但毕竟宽衣广袖,涂脂抹粉,徒落一个唇红齿白,却多是手无缚鸡。平日只声色犬马,饮酒服药,高雅一点的不过吟风弄月,诗词曲赋,哪里真见过红眼搏命血性厮杀?把人放进笼子里与猛兽斗,他们看来是娱乐,可把猛兽放出来与他们斗,如何经受得住?
故而一下子都被齐恒镇住了。他们不是没见过齐恒打架,可是这般咬牙切齿不顾一切地架势,委实骇住他们了。
那些人怔住,齐恒也老实不客气,上前抓了人,便开始痛殴。
齐恒发了狠,一脚下去,踹翻了人,一拳下去,溅出了血,一挥肘,将人甩飞在地上,然后将那个扯陆雪弃最凶的人撂倒在地上,一下一下狠踢!
不知谁尖声叫道,“杀人了!”顿时众人大乱,作鸟兽散,也不知怎么便惊了马,那马载着陆雪弃突然发狂地横冲直撞出去,一时之间尖叫连连,东奔西躲乱作一团,连汝阳王也被闯过来的马车弄得人仰马翻!
齐恒也顾不得打人了,嘶吼道,“雪奴儿!”
那马车直奔出了百十丈,才被陆雪弃勒住马首停下来。齐恒疾奔过去,脸都吓白了,“雪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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