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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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有了-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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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又同宁恒卿卿我我了一番,直至三更他才回了北阁。我对宁恒送我的木簪爱不释手,摸了又摸,最终还是把它搁在了枕边。

翌日醒来后,我连忙唤了如歌为我挽了个堕马髻,而后戴上了这根木簪,我瞅了瞅镜子,对这根木簪的喜爱又加深了一层。我满面春风地在偏阁里用早膳,如歌如画如舞如诗望我的眼神委实怪异,估摸她们如今以为我被沈轻言的婚事刺激过度了,是以她们四人今早再也不敢开口同我说和沈轻言有关的事。

我用完早膳后,常宁来了。

常宁挺着五六个月的肚子来同我请安,她一进来,目光立即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而后笑眯眯地道:“看来是绾绾想通了,如此甚好,甚好。”

我知她言下之意,便接着道:“嗯,还得多谢你当初的一番指点,我方悟得透澈。”

常宁又同我拉了几回家常,而后让我散去了周围的宫人,她坐在我身侧,摸了摸肚子,叹道:“绾绾呀,幸好你悟早,沈相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怔楞住了,常宁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头。我心一紧,问道:“怎么说?”

她又摸了摸肚子,“绾绾你不知,前些日子承英来京城看我,我在府中设了宴替他洗尘,他一时喝多了,发起了酒疯,竟是说我要和我打赌,赌的竟是不久之后会有人造反。”

我心中立即一颤。

常宁又接着道:“翌日承英醒来,我问这个赌约时,他竟是说不记得了。后来我查了下,发现承英最近和沈轻言走得挺近。这事定是有不妥。我已是让承文接手去查了。”顿了下,常宁目光炯炯地看着我,“绾绾,沈轻言有无同你说过什么?”

我垂下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常宁松了口气,“幸好幸好,绾绾,你可千万别给那沈轻言花言巧语骗了去,不然到时候我可不愿在牢里见你。”

我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算是回应了。

第三十三章

常宁离开后,我有些心慌。她说已是让皇帝接手去查了,如此一来,不出数日,皇帝定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来。当务之急,我最该做的便是明哲保身。

倘若皇帝查到了我这儿,我有两条路子可以走,一是抵死不承认,我每回同平宁皇叔还有沈轻言秘密相见时,我皆是单独前去,他们亦然。若是我一口咬定不知道,他们也奈我不何。二是我向皇帝摆明一切,并说我当初只是被迫加入谋反,实际我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细作。只要他们有任何风吹草动,会立即向皇帝禀明。

沈轻言对我无情,我也不需对他留情。

我并无野心,我所求的也不多,只是想平平静静地活下去而已。是以,所有危害我所求的,我定然灭之。

既然如今想好了路子,那么我只需看皇帝究竟知晓了多少,再看看要走哪一条路。

过了几日,我本是做好东窗事发的准备,却不曾料到这几日过得相当平静,皇帝每日都来同我请安,天南地北的也谈了不少,皇帝依旧是笑眯眯的,一点儿也不像知晓了沈轻言要谋反一事。不过我这皇帝儿子向来深沉,他越是笑眯眯背后就越是血淋淋。

是以,我每回同皇帝聊完家常时,皆是不动声色的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便被皇帝套了话。许是我的小心翼翼,又许是皇帝并未查到什么,日子也就如此过去了。

直至沈轻言成婚那一日,风平浪静的京城出了件大事,是关于那位洪太尉千金的。据说,这位洪太尉千金不满此桩婚事,遂逃婚。

如歌绘声绘色地道:“……那位新娘子可厉害了,也不知她如何做到的,竟是让她的阿弟假装成新娘子上了花轿。待沈相与洪家公子拜了堂,掀了喜帕后,方发现了新娘子是个男的。听说呀,当时沈相的脸都青了。”

我捧着手炉取暖,听如歌一说,倒是想看看当时沈轻言的脸色是青到了何种程度。我同他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每回见他都是噙着抹淡笑,折扇一摇,可谓温文儒雅之极。

那位洪太尉千金果真好本事。

晚上我用过晚膳后,我早早便回了寝宫,说是要歇息了,命人不得打扰,且让守在外阁的如舞和如画回了她们的房里。

我对着菱花镜梳妆打扮,将宁恒送我的木簪戴好,并施了些粉黛。虽说宁恒为我面首,但由于皇帝的缘故和为了避人耳目,我和他皆是定在亥时三刻相约,此时夜深人静,正是私会的好时候。

我喝了半壶君山银针后,方施施然走至窗边,不多时只听一声轻响,我便推开了窗子,宁恒一跃而进。他关了窗子,眉眼弯弯地喊了我一声“绾绾”。

我眉笑颜开地投入他的怀里。

依照坊间的说法,我此时和宁恒的作为称作“偷情”。不过这情我偷得甚是满意,我蹭了蹭宁恒的胸膛,又捏了捏他的手掌,再摸了摸他的腰。

这木头的身子摸起来别有一番滋味,说是**二字也不为过。

宁恒抓住了我的手,他道:“怎么手这么冷?”

我道:“许是葵水快来了……”

宁恒一怔。

我即是在身子上与他这么亲密了,说起这些女儿事来,我倒也不会不好意思,宁恒握紧了我的手,“葵水……是指?”

我一愣,抬头望他,“你不知晓?”

他点头。

看来这木头说是不曾上过秦楼楚馆这些事不假,他果真对女人一点也不熟悉,我笑道:“女子在十二、十三的年纪时便会来葵水,一月一次,为期约摸有七天,不过我来的葵水时间较短,四五天便结束。”

“葵水长何样?”

这问题答起来有些难度,我沉吟片刻后,道:“……与血长得差不多。”

他看起来有些震惊,他定定地看了我许久,方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这葵水来之前,你的手会变得冰凉?脸色还会苍白?”

我点点头,似乎我从小就会如此。他忽地捧住我的双手送至他的胸前,暖意袭来,他低低地道:“以后我帮你取暖。”

这木头总是轻而易举地令我感动得一塌糊涂,我踮起脚,去亲他的唇。许是亲多了,宁恒如今已是十分熟练,我刚凑上去,他就低下了头来,微微张开了嘴。待我啃得心满意足后,我们方分了开来。

我瞅了瞅他,他瞅了瞅我,我几乎可以在他的眼里见到我水润的双眸,我轻笑一声,又凑上去啄了一口。而后拉着宁恒在贵妃椅上坐下,我从梳妆台上拿过我的妆匣,抿着笑在宁恒身侧坐下,与他极为亲密地相互靠着。

“你前几日送了木簪给我,我今日送回东西给你。”我打开我的妆匣,又道:“我不知你喜欢什么,但这妆匣里皆是我最为珍贵的东西,你随意挑一个罢。”

我本想别出新裁给宁恒送个心意满满的东西,不过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奉上我最为珍贵的妆匣,让他随意挑,以示我的诚意。

不料宁恒却是在妆匣里挑出了个如意香囊,我一见立即懵住了。我竟是一时忘了把沈轻言送我的东西挑出来,宁恒轻声道:“这个香囊很是别致。”

我嘿笑一声,“是呀。”顿了顿,我佯作不经意地在妆匣里拿出一块通翠明透的羊脂玉佩,道:“这块羊脂玉佩是我阿娘送我的,不如我就送你这块玉佩罢。我阿娘说她请了寺庙里的方丈开了光,可当护身符用的。倘若以后有什么战事,它亦可护着你,我亦能心安。”

宁恒放下了如意香囊,我总算松了口气。他欣喜地接过玉佩,我此时心里有些愧疚,几回想张口跟他说那如意香囊是沈轻言送我的,但话到了嘴边又被我咽了下去。

宁恒高兴得啃了回我的嘴,我最终还是没有说成。



翌日,皇帝来同我请安,顺带说了说沈相的婚事。我问可有找到了洪太尉的千金,皇帝摇头,反而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便道:“若是抓到了那洪家小姐,承文也莫要难为洪家了。”

皇帝道:“我自是不会难为洪家,只不过如此一来,沈卿的婚事倒是要推迟了。”

我讪讪一笑,“没了新娘子,自是要推迟的。”

皇帝又深深地看着我,他忽道:“我似乎不曾见过绾绾戴木簪。”

我又讪讪一笑,“以前偏爱玉簪,如今发觉木簪也有木簪的好。”

皇帝道:“木簪也不错,不过几日后的冬日宴,则不适合饰带木簪了。”皇帝笑眯眯地喝了口茶,道:“平国王君一直想见见你,这些日子以来,我发觉这位平国王君是个有趣的人,冬日宴上,绾绾可多些同她结交。”

我倒是第一次听承文赞人,我笑道:“听闻这位平国王君生得天香国色,美得不可方物,比之常宁,亦是难分秋色。”

皇帝摸摸下巴,“的确是个美人。”

我忽地想起了这话我也同宁恒说过,宁恒当时答我的是,平国王君是个“四有”姑娘。思及此,我不由得忍俊不禁,皇帝此时又道:“阿姊有阿姊的美,平国王君亦有平国王君的美。”顿了下,皇帝望着我,道:“绾绾亦有绾绾的美。”

我被呛了下,这皇帝说起话来委实令人心惊。我呵呵地笑了笑。皇帝又笑眯眯地看着我,眼里的深意让我不由得一而再再而三地猜测他究竟是不是话中有话。

皇帝道:“这回平国王君来访我朝,除去来见识一番我朝风情外,还想来招个夫郎回去。”

我一愣,“她不是已有数个夫郎了么?”

皇帝道:“如我朝男子不嫌妾多,平国女子亦不会嫌夫郎多。”

“哦?那么平国王君可有人选了?”

“她喜欢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男子。”

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宁恒倒是符合条件。我心一紧,生怕这平国王君把宁恒给招去了,一时也口不择言,“承文也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倒是符合那平国王君的条件。不若承文便留下那平国王君,承文至今不曾立后,虽说那平国王君的夫郎多了些,但也无妨,承文你让她休了那些夫郎。娶了平国王君,便是得了个平国。”顿了顿,我又道:“文武百官如今也在催你快些成婚立后,若是娶了平国王君,你也无需烦恼了。不过,要娶异国女子为后,估摸那些大臣不会同意……”

我正思考着要如何让那群顽固的大臣同意皇帝娶异国君王为后时,皇帝腾地站了起来,我抬头一望,皇帝的脸黑了。

“此事朕自有考量,不劳太后烦心。”

第三十四章

我思来想去也不曾想透皇帝为何瞬间黑了脸,不过当皇帝的人脾气自不是一般人可以揣摩的,是以我也没有深想,便就此作罢了。

冬日宴的前一夜,我在寝宫里挑明日宴会的衣裳,我身为一朝太后,自是要穿得隆重些。不过如歌如画给我挑了一套又一套的衣裳,我始终不大满意。亥时三刻,宁恒又来同我私会。

我问他我穿哪件好看,他不假思索地便道:“绾绾穿什么都很好看。”

我瞅了他一眼,发现他将我送他的羊脂玉佩配在了腰带上,我弯了弯眉眼,心里隐隐有股成就感,宛若宁恒从此便被打上了我苏浣的印记。

我放下手里的衣裳,凑前去踮脚圈住他的脖颈,与他耳鬓厮磨了一番后,我颇是感慨地道:“木头,倘若有一日我不当太后,你也不当将军了,我们便去寻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隐居,你觉得如何?”

宁恒道:“好。”

“欸,虽说每夜如此私会挺有趣的,但是日子一久倒是有些难受了。可惜我们的事不能让陛下知晓。”顿了顿,我望着宁恒,我此时心里有些纠结。本来我是不愿告诉宁恒的,但是皇帝喜欢宁恒一事,还是得让宁恒知晓较好。不然哪一日皇帝招了他去,他就傻乎乎地让皇帝给……

我委实无法想象那香艳的场景,我正了正色,道:“木头,我要同你说一事。你可知晓陛下为何迟迟不立后?”

宁恒犹豫了会,道:“陛下年纪尚小,且以国事为重,是以至今不曾立后。”

我道:“非也。陛下有心上人了。”

宁恒一愣。

我严肃地看着他,“你可知是谁?”

宁恒摇头。

我叹了声,“傻木头,就是你呀。”宁恒面色一变,我继续感慨地道:“你不知,每回陛下看你的眼神比之其他人总是多了几分不同,且每回见到你和我亲密一些,他便会不高兴。坊间曾说,你同陛下以坐骑之势……”

他的面色瞬间变青。

“我同陛下仅是君臣之交,且陛下他……”宁恒握紧了我的手,“绾绾,陛下喜欢的是女子,你定是误会了。”

我第一回见宁恒用如此凝重的神情来看我,一时间我也不知该如何同他说。难不成一直以来都是我误会了?可是皇帝真真是每回见到我和宁恒亲密一些,便会脸色发黑。倘若说皇帝心尖尖上的人不是宁恒 ,那么就是……我?

我打了个寒颤。

皇帝定不可能喜欢我的,我是他母后,他是我儿子,即便不是亲生的。不伦之情,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是以,皇帝即使喜欢的不是宁恒,也绝无可能是我。

冬日宴设在暖殿里,前来赴宴的皆是官居三品以上的朝臣,常宁早早便到了,她穿着烟黄色的高腰儒裙,梳着高髻,隆起的肚子也遮不住她的明艳。昨日我挑来挑去,今日来时我总算是挑了件绛红色的云纹深衣,广袖上织有金边,与高髻上的钗头凤相映成辉。

我前脚刚踏进暖殿,众人向我行礼时,身后便听到了内侍的喊声——

陛下至——

平国王君殿下至——

我扭头,正好迎上了皇帝的目光,皇帝含笑看了我一眼,我身后又响起众臣行礼的声音。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平国王君姬安平拜见太后。”

我望了过去。

好一个大美人,不施粉黛已是倾国之姿,这平国王君果真真是同常宁难分秋色。

我含笑道:“安平王君有礼了。”

简短的一番寒暄后,我方入了座。皇帝为首,我坐在皇帝右侧,常宁坐在了皇帝左侧,安平王君坐在了左下方的首位。武将为右,文臣为左,我不经意地扫了眼,沈轻言坐在了安平王君的身侧。

许是瞥见我的目光,沈轻言抬眼对我轻轻一笑。我想起那一夜沈轻言说的那些话,目光立即移开了,我垂眸佯作不曾看到。

宴会也如往常一般,皇帝开口说了几句老套的吉祥话,而后宫人捧着各式各样的佳肴美酒鱼贯而入,一一置于宾客的食案上。待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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