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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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制裁-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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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疑惑看他,答道:“什么女人?我可没看到……”
她话还未说完,范如铮突然举起手枪,对着屏风后面喝道:“谁在哪儿?!”
见屏风后有人影晃动,他心中更是笃定几分,有些咬牙切齿地瞪着卓越道:“你竟敢窝藏乱党!”
“什么乱党,那后面是小爷的人!”
他话还未说完,卓越便面带烦躁地耙了耙头发,大步走过去,一把就将屏风后的人拉了出来。
同样只穿着一件衬衣的青年,被卓越拽出来后,便涨红了一张白皙的脸,有些躲闪地站在卓越身后,眼睛眨了又眨,十分无辜。
“原来如此。”
范如铮对萧敏有些印象,不过神情一怔,很快便了然笑道,“卓二少,你和你的未婚夫,还真是情深意浓。”
他说着便又瞧了一眼垂头不语的青年,那天在饭店里走得仓促,这下仔细一看,这位萧家少爷唇红齿白,其实长得挺不错,也难怪连卓越都上了心。
范如铮目光炯炯,甚至发现了某人的唇,已经微微发肿了,顿时疑心自己是否来的不恰当,打断了卓二少的某种好事。
“贸然打扰了两位,实在抱歉。看来两位好事将近,到时候,还请通知我一声,也让我这孤家寡人喝几杯喜酒,沾点桃花运气。”
卓越则淡淡一笑,旁若无人地朝萧敏深情望去,又握着青年的手轻轻揉捏,眉头舒展,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好说,好说。”
在卓越与范如铮互相调侃之时,萧敏一直垂着眼脸,用含了茫然的眼神,默默去看那面不改色地扯谎的女子。
为什么要帮他?为什么在知道他是复兴党后,还要帮他?
他有时觉得,卓越这个人看起来简单,行事却常毫无原则,不按情理出牌,实在让人摸不清她的心思。
范如铮刚走,卓越立即收回了与萧敏紧握的手,若无其事地走到一旁,利落地穿上了大衣,换了长筒靴,又伸手抚了抚腰间的枪套,定了定神,便预备离开。
经过这一场不请自来的风波,她惬意享乐的情绪少了大半,也不大乐意再继续呆下去。
萧敏凝眉抿唇,沉默看她穿戴整齐,忽的深深弯腰,朝她鞠了一躬:
“卓越,谢谢你。”
她帮他的每一次,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连细节也记忆清晰:“我们之间的交情太浅,可你却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次。卓越,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谢你才好。”
卓越自顾自地整理仪容,听到他这样说,自然也感觉到了其中的沉凝郑重,心中一愣,却是随意摇头说道:“不必谢了。”
“你可别误会——我不过是为了自己。现在整个华京都知道,你萧敏是我的未婚夫。冲着这一点,我也不能让你的事暴露,免得丢了卓家的面子。”
卓越伸手抚着下巴,坦然一笑:“老实说,以现在的情况,我希望‘你是我未婚夫’这件事,能存在得长久一点儿。唔……最好直到我进讲武堂之前,都不要随便中止。”
她思及从前的相亲生涯,一番轻声感叹后,才继续说道:“婚姻这种事,实在太烦人。好不容易碰到你这样懂事的人物,我可没有多余的耐心,再去找一个‘未婚夫’来折腾自己了。”
卓越有意无意地往屏风后瞥了一眼,“当然,如果你能退出复兴党,那么就更好了。”
萧敏微微发怔,突然想起他们在大华看电影时,卓越所说的话:
“萧子捷,我想,也许我们可以作个协议。在结婚前的这段时间里,你我做彼此的挡箭牌,这样的话,你可以继续逍遥自在,而我爸也暂时不会再拿婚事逼我。”
“等我进了讲武堂,天高皇帝远,到时我们再解除婚约,老头子就算再不同意,也管不着我了。”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改变过初衷。
对他们之间的相处,她一直都抱有最初的想法。可是,人心不是血肉组成的么,为什么她就能拥有一颗铁血心肠,而毫不为外界的感情所触动呢?
萧敏心中有些苦涩,但他又知道,在疼惜妹妹的卓大少面前,在华京的程大小姐面前,卓越也是有温情一面的,只不过这温情,是那两人用多年的真心相待,才换来的。
换句话来说,卓越这个人心中并非无情,只是很难被打动罢了。
于是,萧敏很快调整情绪,自然地露出淡淡的笑容,语气平和地说道:“那么,希望你能早日得偿所愿罢!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你,尽管开口。”
萧敏说罢这番话,这才想起,屏风后还藏着何凝玉。他的目光瞥过去,却见那女子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心疼而又歉疚地看着他。
这青年不由微微一笑,回给她一个淡定沉稳的眼神,示意并无大碍。
有的人生来敏感多情,表面上的温和无波、云淡风轻,不过是不愿麻烦旁人而作的伪装,而他真实的内心,却出人意料地柔软,虽然,旁人从来看不出他受伤与否。
萧耘曾对何凝玉说过,他一直不愿萧敏加入复兴党,便是出于这种考量,他最了解自己弟弟的这种性情。只是,萧敏一意孤行,又在国外拼命学了很多本事,一定要伴在萧耘的身边,两兄弟僵持一阵,最后还是萧耘妥协了。
因此,何凝玉从屏风后走出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向卓越道谢,而是轻轻拍了怕萧敏的肩膀,目中犹带了几分怜惜之情。
萧敏低声说道:“凝玉姐,别担心,我什么事也没有。”
他心中想道,凝玉姐她,大概已经知道了罢。二哥在这些事上从不瞒她,大概早就如实相告,让她知道了自己接近卓越的事。
但是,这又怎样呢。
于纷乱思绪之中,萧敏悄然醒悟,他已明白了一件重要的事:卓越现在的心,只在云霄生的身上,或者,根本不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而他与卓越,如果没有那桩意外的婚约,压根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如果他连这点挫折都受不了,又如何有资格,去要求更深一步的“交集”呢?
看着萧敏与何凝玉之间,那涌动脉脉温情的亲密交流,卓越无意识地皱了下眉头,突觉这情形有些碍眼,不由出言打断,冷淡说道:“我最知道范如铮做事的习惯,他这个人,从来都不乏耐心,恐怕会一直守在这儿。”
萧敏一听,便有些紧张地看向卓越,问她道:“那要怎么办?你有解决的法子么?”
卓越扬唇一笑,似乎对于青年的自动求助十分受用,理所当然地说道:“唯今之计,只有立即离开。放心罢,只要跟着我一同出去,就不会有问题的。”
她不知想到什么,又朝何凝玉看去,“只不过,恐怕要稍微委屈一下何小姐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最近忙得很,要准备回家了,啦啦啦~但因为在榜上(我估计你们都看不到那个榜在哪。。)所以还是来更新了,放假第一天就更文,是不是很有诚意?话说,如果有人喜欢范如铮,我会考虑给范少加戏份的~


、弃子

上次在汤山,是卓越有意袒护,才放走了何凝玉,与范如铮本身的能力并无干系。
复兴党向来最痛恨贪官污吏,范如铮便以此为饵,放出某高官将登船离开景陵的消息,而对于复兴党人来说,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此事事态重大,范如铮手握军部严令,连身在景陵的卓越也差遣了来,打乱了某人寻美人的计划。
也正是因这件事,卓越才突然发现,萧敏在复兴党里,并不是一个简单人物,甚至颇有一点地位。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她甚为恼怒。她一直以为,萧敏对复兴党的热衷,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便只不痛不痒的提醒几句,只要不妨碍大局便可。结果是她看走了眼,萧敏还真是挺有能耐的。
卓越追到码头上时,范如铮还在另一边,没有及时赶过来。这就给了卓越一点空余时间,让她得以对萧敏进行“思想教育”:
“萧子捷,你就那么肯定,你现在所做的事,就是对的么?”
“这世界哪来的什么纯粹的白与黑?政府也好,复兴党也罢,不过都是一丘之貉。大家都走在黑白边缘,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邪恶,只有弱肉强食,能者为王……”
萧敏一怔,卓越这番话不无道理,这样一想,他手下的动作也不由带了几分迟疑。
“阿敏,别听她的!军队里的人都是学过心理战术的,最会给对方洗脑了,你要当心啊!”
同伴看他面色变幻不定,不由在一旁急急说道。
卓越好整以暇地环抱手臂,看着萧敏将锋利匕首抵在一名士兵的颈间,神色淡然:
“到底是我胡言乱语以混淆视听、迷惑人心,还是道理本就如此,我相信萧三少这样聪明,自会判断清楚。”
萧敏稍稍低了头,仿佛是在沉思,过了片刻,双目再度回复清明,沉声道:“听我命令,让大家即刻收手,停止行动。”
卓越眉头一挑,目带笑意地看他:“不愧是……”
“先别得意。”
萧敏打断她的话,“卓越,我并未承认你所说的话。”
他面色冷淡,手中匕首未除,仍然浑身警惕地钳制着那个倒霉的新兵,用眼神暗示同伴们赶快撤退。
待所有人都撤离完毕,便只剩下他与卓越二人对峙了。
“萧子捷,道理我都说尽,你还不明白?”
卓越面无表情地持枪对他,“你若还是不肯回头,我大可一枪毙了你!”
萧敏眼中微怔,面上却是温和一笑,左颊上的酒窝,在卓越看来极是碍眼:
“你尽可以试试看,看到底是你枪里的子弹快,还是我手上的刀——更快。”
他话音未落,便蓦地将身前人质往前大力一推,待卓越灵敏闪身,避开这冲撞过来的肉盾,
他已纵身一跃,跳上了码头边前来接应的轮船,一转眼便进了船舱,再也看不见身影。
码头上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激烈枪声,卓越面色难看,扬手朝那轮船连续一串射击,却已无济于事。
她还要再穷追不舍,却听“嘎达”一声,手枪里已没了子弹。
她低声咒骂一句,冷眼看着那迅速远去的轮船,愤愤停住脚步,朝那躲在船中的男人扬声宣战:“萧敏!你便逃罢!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
她这一番话仿佛用尽全力,竟在水面飘荡而过,清晰地传到了萧敏的耳中。
这时有士兵问卓越道:“长官,还要追么?”
卓越面色阴晴不定,朝几个赶来的士兵抬手示意道:“他们已走远,不必追了。”
兵者,诡道也。她在军营混迹的这些年,可不是只学会了打架斗殴,霍四是莽夫,她卓二少却不是。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萧敏逃了,萧公馆却还在景陵城中。
卓越果真在萧公馆住了下来,而她还没开始守株待兔,萧敏却自己回来了。
在卓越的认知里,萧敏虽然外表温和,这个人的身体里却有极强的韧性,很难真正伤心。
但这一次,萧敏却是带着一身颓然与悲伤,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萧子捷,你还敢回来?你是要把范如铮的兵,都引到自己的家里么?”
卓越忍不住出言讥讽,想要看到这青年面上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却遭遇了失败。
无论她如何挑衅逗弄,萧敏都不言不语,直到她长腿一跨,堵住了他的去路,青年才张开眼眸,微微地看了她一眼。
青年的眼眶有些泛红,仿佛曾经痛哭过一场,而卓越实在无法想象,这人若是哭泣,会是如何一副模样。而他那无喜无悲的面孔,也让她心中有些发毛。
她受了那沉沉的一瞥,心中莫名惊愕,下意识地站到一旁,将道路让了出来,然后便有些愣愣地,看着青年步伐缓慢地走进幽深的长廊,仿佛每迈出一步,都举足艰难。
这是怎么了?
萧敏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死气沉沉,宛若失去人生珍爱。他该是那个爱笑的温和青年,即使聒噪地惹人厌烦,也毫无自觉,若是说得起劲了,面上便偶露神采,颊边的一朵酒窝隐约浮现,天真纯良,于世无害。
急性子的卓越,因为萧敏难得的失态,大发慈悲地没有紧追不舍,步步相逼,她按捺住心中的疑问,给了这青年一个晚上,来缓和那低落的情绪。
清晨来临时,卓越起得比往日还要早些,因心中搁着事情而稍显烦躁,草草吃了早餐后,便直接闯入萧敏的房间,将某人从被褥里拖了出来。
“……你干什么?”
萧敏睡眼惺忪,许是睡得晚了,一双眼眨巴了半天,才勉强睁开。
“还睡什么大头觉,跟小爷兜风去!”
卓越牢牢抓住萧敏的手臂,将他拽下床后,见他还是一张神思懵懂的困脸,心头火起,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将那几撮翘起的头发,粗暴地揉了几下,便开始撂狠话:
“再不清醒,冰水伺候!”
啧,一个大男人,还整天睡到太阳晒屁股,也不嫌害臊。
卓越小的时候,其实也和萧敏一样常常赖床,但她却没有萧敏的好运,没有一个放任子女的家长,她的童年里,连温柔善良的母亲也没有,有的只是卓将军的严厉管教。
看着那眯着眼摩挲衣服的青年,卓越心里不得不承认,她对萧敏这样人生舒服的少爷,其实是有一点儿嫉妒心理的。
就好像她压根不喜欢卓公馆的古朴大气,什么小桥流水、幽静宜人,在她眼里都太正经无聊。
她时常去隔壁的程公馆,与程咏薇一同晒太阳,两人毫无形象地躺在草地上,边喝红茶边胡乱扯一些闲话;或是去猎场里骑马狩猎,享受在马背上驰骋的乐趣。这两件事,才是她喜欢的。
她喜欢感受人生里自由的一面,而不是循规蹈矩。
卓越又等了半个钟头,某位少爷才打扮整齐,拿着一块三明治上了车。
因为在国外长久呆过的缘故,萧敏有时也会忽略一些常规礼节,就譬如说此刻,他一手托着三明治,另一只手上是一瓶可乐,毫无不适地坐在卓越的车后,面容坦然地享用着早餐。
哦,对了,还有车座上放着的一小盒蛋糕。
卓越微微皱眉,无语地发动汽车,朝市区外开去。
她手握方向盘,目光若有若无地朝后头瞥去,她几乎觉得,自己是否记忆错乱,车后面享用早餐的青年,真的曾在一夜之前,流露过伤心欲绝的神情么?
某人刚一吃饱喝足,卓越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立刻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必猜,她也知道,无非是复兴党的那些事,但这些事一旦与萧敏挂上关系,她为了自己的福利,总是要记得关心一下的。
她这句问话,仿佛一只有力的钩子,片刻之间,便将青年的伪装之袍拉下,水落而石出,现出一张怔仲的面容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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