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阙上,浮华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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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阙上,浮华三梦-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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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病了,”周奉触触她额头,“烧了一夜。”
“哦,”灵眉喃喃的,有些恍惚脑中那个人影倒底是噩梦还是真存在过,然则身后这怀抱现下倒是贴贴实实的,她偎在那里,再次陷入昏睡。
第二日清晨,周奉与鹤来园中相遇,鹤来问,“嫂嫂昨儿又病了?”周奉道,“正要去谢你,多亏了李先生,已经好多了。”鹤来含笑,“不值什么,下人们做一些事,原是他们用处。”一边却向周奉辞行,周奉亦知不可久留,约定五日后为其设宴送行。
他心中记挂灵眉之病,当天便没出门,果然下午其时,剪云又来报,说夫人醒了,呼痛得厉害,周奉急忙丢下手中诸事过去。灵眉确清醒了,正咬牙攒眉得忍痛,浑身香汗淋漓,咻咻喘息,那周奉见状急狠,扑过去,“这是怎么一体事?烧退尽了,怎又痛起来?!”一时见她痛的话也说不出来,跌足大叹,“这可要了我的命了,你觉怎样?究竟哪里痛,要不要再请李先生来看?”一边坐到床沿搂她入怀,恨不能自己代她去受。
灵眉绵绵卧在他怀内,虚弱道,“别,不要请他。”周奉问,“你究竟哪里痛?”灵眉抚上胸口,“心里像火烧一般。”
周奉这才看见她只着了一件青纱丝衣,因倚在自己身上,身子从被中滑出,一双妙乳儿纱衣里若隐若现,顶端的粉红煞是惹眼,周奉难得别过眼,一边向帐外怒斥,“这些打滑的奴才,才刚发过烧,就给盖这么薄的被子!”灵眉却拨开他笼上来的薄被,眼睛滴泪得看着他,“我热……”
周奉往她身上一摸,玉一样滑凉,偏她兀自捧心,手按在左乳处呻吟,似有焚心之痛。周奉欲起身唤人去叫大夫,那女孩儿又拽住他,眼神迷离,“哥哥别走,你在这我还好受些。”那周奉暗暗叫苦,亲娘,这可真叫要了我的命了!无法,只得按捺着僵在一边任她在身上辗转磨蹭。
一时被子全被她踢掉,不仅小衣,那亵裤也是青纱棉的,只因周奉以往只图她美色鲜灵,购置的小衣裤们都是透艳的,此刻正显出功效来,湿润的青纱仿若雨雾,里面裹着糯凉的白,脆生生的莲藕,滑而圆的团子,鲜甜生津的红莓山楂果儿,还有嫩嘟嘟浑圆的、像刚饱胀了果实还嘟噜在枝上的葡萄,色se活色生香,招得人馋涎欲滴。那葡萄悄悄儿怯生生地往他怀里蹭,周奉火烧火燎,底下直直胀起,想拨开她又不舍,咬牙切齿得苦笑,“娇娇,你要做什么啊?!”
灵眉不说话,眸光半睁,眼饧目迷,周奉心中交战不已,好的那个说,“她现在病中,做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况那样虚弱,怎再经风雨。若现在弄她,岂不太不是人!”坏的那个想,“怕什么,又不是没弄过,她已经是你的人,怎么样不行呢!”恰那女孩儿小腿亦搭上来,正触到胯间那物,周奉哪还再忍得住,一使力扑上去,含住朱唇,“眉儿,这可都是你使我来弄你的!”灵眉被压得气凑不上一口,周奉忙又直起,可这初春鲜果盘儿已在掌中,彼端小娇人捧心痛楚的表情姿态到他眼里皆化作妖娆的影儿,他踌躇万端,手往下摸一寸,身子滑下一寸,终于半推半就得,也就做了。
螺儿在屋里铰纸,翠儿从外掀帘子进来,这次南下,贞良指了两个丫头、一个婆子随她同来,翠儿便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云儿,以前都是二房下当差的小丫头。
翠儿同螺儿最久,两人交好,一径过来道,“你知二爷哪儿去了?”螺儿道,“不是今日家中休息,没有出去。”翠儿冷哼,“先头没看出来,那一位娇滴滴的,竟是个妖精。”螺儿抬头,“不许胡说。”
翠儿冷笑,“别人都说你心眼实,我却为姑娘不值。你就说说,二爷为什么让你来?”听一下,看她不吱声,往北边一扭继续道,“还不是家里那一位不放心,横竖也要指一个过来的,打发你来,她放了心,姑娘又一向最听他的话,他也遂了心——倒好,他两个倒想到一处去了。”
螺儿抬头笑道,“听听你越说越没大小了,他、她的,小心给人听了传到二爷耳朵里去,到时候,我可不保你的。”
翠儿益发提高了嗓门,吊起眉毛,“怕甚么,横竖这里有谁,也大不过济州家里去,我们虽不好,也是正房奶奶派来的人。”螺儿笑道,“这会子你又记她的名。”
翠儿不语,收起话头,过来到她耳边道,“我是真心替姑娘着急!本来想着,二爷这回接你来,至少有几分情谊,不想竟全把你当幌子掩那小妖精的,”坐到榻上指着西边小声道,“你道他去哪儿了?那妖精口口声声病了让丫头去请他,两个人在屋里闹些鸡鸣狗盗的勾当,晚饭这才让送去!”
螺儿没想到这样,停下剪刀,翠儿见她听进去了,继续道,“你只以为一味顺从,他便喜你,如今你替下掩下这一出,迟早要叨登开的,那一位,再怎么说是他正房太太,就算闹开了,夫妻间能有什么长仇?只是到时候,你怎么办呢?”
……7。23……
俗语说,有不足的,就有那盈余的。次日一早,晨光微透,青纱帐内蔼蔼暗暗,云罗锦帛水一样的欲要流到外去,男子一手环搭在旁边女子身上侧卧,锦被顺着他结实健美的胸膛滑淌到腰腹处,两人发丝在枕上交缠。
灵眉直候到周奉出去才起来梳洗,不料刚挽好发,那厮又冒进来,剪云见状,忙收拾物件出去了,灵眉将那妆台的胭脂罐儿、花棒匣子打开,又一个个合起,周奉笑道,“一次都没用过的东西,摆弄它们做什么?”
灵眉心内烦躁,啪的合上盖子,板着脸道,“你回来做什么?”周奉见她面皮绷紧,眼睛却不敢正视自己,知她经了昨夜,不知如何面对他,遂强在脸上装硬,话锋一转,笑道,“我见今日晴好,妹妹若是好些了,可让剪云她们陪你在园里走走。”
灵眉不做声儿,周奉上来揽住她肩,柔声低语道,“你还是搬回我那里吧,省的我常往这里跑。”岂料那小娘儿听到这话立红了面皮,甩开他手,急急起身,“谁让你来了,谁也没让你来!”
周奉乘兴而来,本想再回味一下昨夜之温柔缱倦,不料她这般扫兴,竟有些翻脸不认人的意思,他一直亦是奉承里过来的,当下公子脾气上来,冷笑道,“好,竟又是我多情了,你日后难受莫要再叫我。”
灵眉道,“我难受,我病,我昨日便死了,都是我自己个儿的事,与你没有干系。我也并没有叫你。”
一句“我也并没有唤你,”周奉黑了脸,从昨夜的春风几度,到今晨突然变成冰棒击头,怎不让人气的肝颤,又无话,自己恨了一声,转身掀帘而去。
当晚灵眉独寝,不了半夜心口又痛醒,她疼得发昏,撑着坐起,头脑中现过前日晚上的噩梦,白天记不清的梦境此刻倒分明起来——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长得她的模样……既如此……你须比她更薄命凄惨一百倍才是……”
“原来那梦是真的吗?……”
“啊!”颅内似是有什么东西“崩”得一下断掉,胸口处像汩汩流出热血来,灵眉低唤一声,捂着心口歪倒。模糊中好像又有人掀开帐子,吃力睁眼,果见一个男子,简衣宽袖,他手一扬,纱帐落下,再一扬,帐内突然生出柔和的光来。
疼痛让她顾不上害怕,心里也隐隐知道他会来似的,光亮中,那人的脸映出来,修眉狭目,淡然无情,清雅恍若谪仙。
见她已痛得牙齿打颤,脸苍白若纸,那仙人一般的男子清笑,自言自语道,“看样子,已经快到第二阶。”
“什么?”完全是下意识呓语。
男子淡然道,“我给你服的,叫做‘牵心’,是用雀胆、鹤顶、藏红、雪莲,合着云南五蛊调制成,制这丹药的人已经死去,全天下也只余三颗,你好造化,竟得一颗。”
那脸庞在灵眉视线里模糊成影,鹤来本不管她,徐徐又道,“这药发作有三个阶段,一曰焚心,心口须经焚烈之痛,二曰摄魂,摄人心魂,忘其本身,”说着深深望进她眼里,瞳仁中自己的影十分模糊,知她已进二阶,“三曰迷情。”
“此物是情蛊中的圣药,能叫痴心者断肠,动情者心碎,无情之人牵挂。于宿主本身,却是一生只牵一人,直至终老。”
他说到此节,声音倒有些苍冷。灵眉却听不见了,她已平复疼痛……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媚光潋滟,眼波如蛛网繁烟,她容色本属清灵,非凌红苕那样的艳丽逼人,此时脸庞隐现珠光,却是灵艳非凡,夺魂摄目。
鹤来亦被那双眸子照的一晃,见那原本苍白的肤色变得半透明,繁光在眸子里一点一点收敛,是恢复神智的征兆,他用一块白绸将它们敷住。
“中牵心之蛊,五日内是引蛊期,需日日经焚心、摄魂、迷情三阶,期间若能与男子交合便可缓解,如若不能,呵,只有自苦。五日之后,你的体ye便是蛊汁,凡吸入或渗入的男子,莫能逃‘牵心’也。”
灵眉听到他说了什么,但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娇躯发热,所有的疼痛都化作渴望,扯掉眼上绸布,蛛网一样的眼波无言对上鹤来,她脉脉无语,可什么都说了,饶是他清心,亦是一呆,从袖中掏出一管玉箫,“我给你吹首曲儿吧。”
灵眉攀住他袖儿,“你不怕外面听到吗?”
“他们中了醉香,一时醒不过来。”鹤来不自禁低头,伸手想去触她青丝,不料那女孩儿突地攀住他,趁他未回过神儿,香扑扑的小嘴已经印上来,紧接着唇上一痛,鹤来怔住,猛一把将她拂开,然那创口已破,甜丝丝的唾液混着香气渗入其中,浅浅酥麻直牵到胸口。
“好贱人,”撮住女子下巴,他声音恢复初时森凉,“你倒真是个尤物,现在就知道勾人。”
灵眉目泛华光,抿抿嘴,“我好渴。”
鹤来哼一声,再甩开她,翻身下床,不去看纱帐里那颗诱人的青梅团子,淡淡道,“本想吹曲帮你缓解一些,现下看,竟不用了。”飘然而去。
第二日晨起,推开门,院内晨风习习,已有花草开放,扫院子的小丫头看见她,笨拙地欠欠身,转过去继续打扫,剪月则放下晾绳上的手帕子,跑过来,“夫人,您好些了。”
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灵眉扶着门框,剪月又问了一遍,她方回过神来,“哦。”
剪月关切地扶住她,小心翼翼,“您没事吧?”
灵眉摇头,“你昨儿晚上,睡的好吗?”
剪月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夫人昨儿叫我们了?奴婢一直睡的实,竟没有听到,剪云姐姐轻些,我去问……”
“算了,”灵眉摇头,转身回屋,“我只是问问。”
剪月垂手站在那里,觉得她今日怪怪的,那灵眉又唤,“剪月,”她忙答应,“等会子你去找四儿,让他空时来一下。”
“他?”剪月还兀愣愣的,不妨背后被人捅一下子,回头一看,剪云笑掩耳道,“去找二爷啦!”
周奉听说了,颇感意外,四儿一旁道,“爷,剪月在外头等话呢?”他哦了一声,淡淡道,“嗯,等我回来再说吧。”那四儿有些意外,抬头望他一眼,想,装啥呢这是,心里头嘀咕,脸上却笑道,“夫人第一次开口,这样好像……那个……”
周奉看他一眼,哼道,“你知道什么,照原话回就是了。”那猢狲无奈,只得出去原话告诉剪月。
剪月一听,“咦,这让我怎么回?”
四儿道,“原话回就是了。”见她挠头,憨憨的,唤道,“回来,我问你,他们是不是拌嘴了?”
剪月想想,“前儿晚上还好好的,昨儿头早上起来,二爷兴冲冲起身出去又回屋,被我们夫人抢白了几句。”
四儿便猜是这样,笑道,“你便原话回去吧。”剪月跺跺脚,“好四儿爷,你问我我都答了,你也指教我几句,让我有个准话儿好回去。”
四儿受用,笑笑道,“没事,你们好生准备着爷的晚饭就是了。”
再说那周奉,虽出门办事,这一日都隐隐想着此事。若倚着他本性,早两条腿一径过去了,但他怎么说也是一风月场走过的风流子儿不是,心道二人相处以来,每每都被她抢白,一时好,一时坏,虽说自己是遂了心、如了愿,但总是他做小伏低,曲意奉承。得她点笑脸儿,自己便像喝了蜜一样,若她不耐烦,就像昨日一样,甩个脸子自己便无趣出来了,倒生一整日闷气。
这样一想,那周奉越发不服,脑子里算盘珠子一扒拉,想,我为得她,付出这许多心力财力,至今却不得回应,岂不太亏,再者,前早上明明是她无理,若今日她一叫我就过去,岂不显得我成了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物儿了?

26。对影 这周奉确忍得,当天里真就没过去。第二天一早醒来,乱七八糟做了一晚上的梦,尽是那小娘,一时哭、一时嗔、一时背了他欲要与什么人逃走的模样。
洗漱时,四儿进来,周奉忙问,“可有甚么事?”
四儿想,能有甚么事,忙回,“无他,只问二爷今儿个是不是先铺子里逛去,小的好备车马。”周奉才想到今日正值月尾,原当盘点整货,脸一沉,斥道,“自然,还问个屁!还不快去。”
四儿一大早吃了排揎,暗地里撇嘴,心说你自找的憋一晚上火,只拿我们撒,但哪里敢吱声,忙不迭应声出去。
一时周奉出来,四儿忙跑上来,“爷,车马都备好了。”见他掸袍子整衣领,一步三顿迟迟疑疑,咬着牙偷笑,不料那周奉猛转回身,四儿收起嘴脸,“我的爷,您就往杜娘子那边望望去吧!”
那周奉面皮也绷不大住,咳一声,抬脚往西角门走去。
不料叶灵眉刚起,周奉往里一望,团凳上仿佛一个身影,先问外面的剪月,“昨儿睡的怎样?”
剪月摇摇头,“没叫我们,只是清早咳了一会子。”
周奉丢开她,掀帘进屋。剪云见他来了,忙收拾了出去。周奉见灵眉,发也没怎太梳,只挽了个堕髻,更无妆饰,只插了只珠簪,清清瘦瘦的,踱上前,想说什么,又觉无话,只好又咳一声。
灵眉早听到他声气,欲要张口,忍住了,侧背过身子。那厮这才凑上来,“妹妹。”
灵眉不答话,只低下头。周奉闻得她衣领处点点幽香,又见些许融融碎发抚在细白颈后,心痒痒的,更凑近些,那白嫩肌肤便熨红一片,一时听她勉强道,“你又来做甚么?”
周奉笑道,“我昨儿晚上便该来的。”
灵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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