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嫡女之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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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嫡女之再嫁-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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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沈莹碧也被杨氏支着向白墨宸那边厢靠拢,她性子沉静,即使知道自己姨娘心中打的什么算盘,也不好太过殷勤,只间或搭上两句无关痛痒的闲话凑凑热闹。

沈元芳性子活络,大家聊了一会儿,倒是能自在地与这位表哥闲话家常了。

不多时沈文重与沈元毅也从前院而来,沈文重是沈家的二少爷,文国公沈凡与谢氏的嫡子,如今已是十七岁的年纪,去年考取了廪生,在一众因世萌祖荫而为官的京城子弟里也算是有才气的,谢氏宠着不说,又是沈老夫人最疼爱的嫡孙,为人难免有些恃才傲物自诩风流。

沈元毅是沈家的三少爷,与五姑娘沈元芳是龙凤双生,皆由安氏所出,性子却不似妹妹这般活泼,反而带着些腼腆,长安虽然也没与他说过几句话,但回府后见过几次,印象还是好的。

沈家又来了两位少爷,沈老夫人便发话了,打发了几个小辈在一旁的碧纱橱里说话,虽然未隔着音,但少了长辈叮嘱关切的眼神,到底是要自在了不少。

或许是生在侯府,自己的祖母又是长公主,见惯了人情往来交际应酬,白墨宸倒是很能掌控全局,照顾表弟妹们无一疏漏,得体周到,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觉着受了冷落,让人感觉很是舒心,即使不爱应酬的沈莹碧也很专注地听着白墨宸的谈话。

白墨宸所讲无非就是他这些年跟着长公主在外的游历见闻,众人听着,眉目间都不由浮出一丝向往。

“可惜了!”

眼看天色不早,临到末了,白墨宸不由感叹一句,“若是大表姐与大表哥也在府中,咱们表兄妹们就能好好聚上一聚!”

幼时的沈长健便是颗习武的好苗子,这么多年未见,白墨宸真想与他好好切磋一番,见惯了世家公子间的文弱造作客套应酬,他倒真是向往驰骋沙场的快意潇洒!

“若是表哥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我倒能让人去将大姐给请回来。”

沈玉环与沈文重分坐在白墨宸身边,倒是将长房次子沈元毅挤在了最末,此刻听白墨宸这般说,她便兴起提议,虽然她心里也觉着自己的大姐颇为无趣,即使来了,怕也勾不起白墨宸什么美好的记忆。

白墨宸本是随意一提,沈玉环接了话,他倒有些诧异,但也只是一笑带过。

“表哥,刚才表姨奶提到你的婚事,可是有哪家中意的姑娘了?”

沈元芳人熟话多,且好奇心颇重,刚才长公主就这样一提便压下了话来,她心里可犯嘀咕了,此刻逮到机会自然要问上一问。

“这话也是你这姑娘家该问的?越发没规矩了!”

沈玉环瞪了沈元芳一眼,“回头我让母亲好好跟安姨娘说说,你这规矩可要重新学学了。”

“二姐……”

沈元芳瘪了瘪嘴,一脸委屈,她不过就是话到嘴边脱口而出罢了,她是生性爽直,可还是扭不过沈玉环天生的跋扈,嫡出与庶出,气势上便矮了一截。

倒是沈元毅看不过去,压低声音劝了一句,“妹妹不是有心的,还请二姐姐莫要同母亲说。”

若是被沈玉环在谢氏那里冲了话头子,安氏得了排头,想来沈元芳又有一顿好果子吃,出于维护妹妹的自觉,沈元毅不由挡在了前面。

“我说你们两兄妹,这性子南辕北辙,若是能综合一番岂不妙哉?”

沈文重还有闲心在一旁打哈哈说笑话,可却是没人捧场,他觉着甚是无趣,便将头转向一旁欣赏起窗外朦胧的夜色。

“小三,你倒是维护五妹妹,可也要时常在一旁提点着,这过不了几年便是要出嫁的姑娘,这般口没遮拦,可当心……”

沈玉环话到最后只是不屑地哼了两哼,那语气中贬低的意味不言而喻,饶是沈元芳性子再爽直,此刻也不由红了眼,咬唇将头撇向了一旁。

“都是自家姐妹,二姐这话可说得有些过了。”

长安淡眉一扫,清亮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如珠落玉盘,伶俐清脆,众人的目光纷纷望了过去。

沈玉环说话从来便是这般,从不给人余地和颜面,以前众姐妹未出嫁时,还有沈明珠能在一旁说她两句,如今还有谁敢与她对着干?

所以长安这话一出,沈文重不由挑起了兴味的眼神,对着沈玉环挤了挤眼,唇角一抹轻笑,显然是在嘲笑自己二姐昔日的威风不在,如今连一个药罐子都敢跟她挑衅了。

沈元芳红着眼看向长安,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不爱说话的三姐竟然会为自己出头。

沈莹碧有些担忧地绞着手绢,也不知道是该劝该和,又怕一说话立时便成了沈玉环的出气筒。

倒是沈元毅向长安投来感激的一瞥,年轻稚嫩的脸庞漾着一抹动容。

从来庶出的子女便在嫡子嫡女面前矮上一截,沈元毅很明白这个道理,一直低调做人,也不敢有任何出彩之处,怕风头盖过沈文重,反倒惹来嫡母谢氏的不快。

可沈元芳却不同,与安氏在一起,难免性子直了些,女孩子娇养,又是最受不得委屈的,被沈玉环当着这一众姐妹兄弟的面教训了,没当场哭了鼻子便是有几分硬气了。

长安虽然没觉着这嫡出庶出有什么不同,但沈玉环一面扬了威风,一面还要将自己的姐妹踩在脚下,这一点,她便很是看不惯。

“我教训自己妹妹,几时轮到你说话了?”

见不得沈文重的轻声嘲笑,沈玉环的火气倏地拔高,也顾不得白墨宸在场,怒气冲冲地指向长安,“你也是做妹妹的人,长幼有序,这个道理你也不懂吗?”

“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这性子天生便是粗鄙!”

话到最后早已经变了性质,沈玉环这刻薄劲一上来,哪里还分得清场合,只管嘴上痛快便了事,看向长安的眸中是一抹轻蔑的笑。

就事说事,可却扯上了已逝的长辈,沈玉环这话说得便有些恶毒了,除了沈文重觉着无谓还是一脸似笑非笑的神色,在场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长安却是扬了扬眉,可眼中却无一丝笑意,那看向沈玉环的目光更是冷冽逼人,“二姐说得对,长安是性子粗鄙,但也知道姐妹和睦爱护亲小,二姐这般盛气凌人,难不成是大伯母平日里的教导所致?”

“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妹妹们名声不好,难道二姐脸上有光?”

“再说了,本朝以孝为先,兄友弟恭才成就这万世基业,长公主身份尊贵,尚且也与祖母情谊深重相携相护,若祖母听到二姐今日所言,又不知会否失望?”

长安话语铿锵,字字珠圆,不轻不缓,却犹如利器直刺心房,三个接连的问句,句句逼人,打得沈玉环措手不及,脸色大变,紧咬的嘴唇颤抖不已,却恁是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沈玉环能说什么?难道说自己不要脸?还是说母亲谢氏教导出了张扬跋扈的女儿?还是说沈老夫人对她的错爱都是看走了眼?

所以说,她怎么回都是错,只能闭口不言,一张脸色憋成了青紫,却只能将愤恨的目光投向长安。

“让表哥见笑了!”

长安起身袅袅一拜,“长安身子不适,就先告辞了!”

白墨宸怔了怔,这才从那铿锵话语中回过神来,看向长安的目光不由闪过一丝赞赏,“来日方长,你且先去吧!”

沈玉环的性子白墨宸还是了解几分,那在沈家可是霸道惯了的,没想到这个从前不怎么露脸的三表妹竟然有与之抗衡的勇气,且看这话语条例倒是清晰分明,让人辨无可辨,白白地吃了这哑巴亏。

沈元毅也借势拉着沈元芳一块走了,沈莹碧紧随其后,长安可点燃了沈玉环这个炮仗,可谁愿意留下来吃这个火气呢?

倒是沈文重不怕死,还不忘记煽风点火地调笑两声,“这三姐可是笑里藏刀,真人不露像,二姐,这次你可遇到对手了!”

白墨宸却是拍了一掌沈文重的肩头,力道用的不小,直打得他晃了晃,‘哎哟’一声抚在肩头,这才正色道:“后宅里的事你这哥儿便少掺和些,她们姐妹间自有论断!”

沈文重有些不服气,却在白墨宸凛然的目光中不甘地低头应了一声,倒是沈玉环的目光始终阴沉,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各自精明*

夜深了,众人纷纷散去,沈老夫人困乏,便有谢氏亲自引了长公主至“琳琅阁”安置,从前长公主夫妻来时也住这处地方,“琳琅阁”里的珍奇古玩画笔屏风都是国公府里最精致的,也最是对了武安侯的脾胃。

长公主与武安侯伉俪情深,一人高兴,另一人自然也就舒坦了。

但有心人也都知道,尚了公主,这辈子便再不能有妾室,武安侯不将多余的精力寄情在这些闲聊杂耍上,还能做些什么呢?

“琳琅阁”里五间正房连着耳房,左右厢房并抱厦,足够他们祖孙三人歇息,再说这里的布置早已经在几天前便在谢氏的安排下焕然一新,采用接待的最高规格,长公主自然是满意的。

“拢翠苑”的正房里,谢氏已经回禀了沈老夫人,便自己回屋安置了。

严妈妈早已经铺好了姜黄色富贵团花的大条褥,便扶着沈老夫人上了榻,刚要放下帐帘,却听老夫人道:“今儿个这事真是蹊跷!”

严妈妈是沈老夫人身边的陪嫁,自然是最了解自己主子心思的,只微微一怔,便明白沈老夫人所说是何事,遂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夫人是说长公主对三小姐这一茬?”

按理说,已经出嫁的小姐再回娘家因称之为姑奶奶,但沈老夫人念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女,不想让她们嫁了人便同娘家生分了,这才让下人保持了原来的称谓,大家都一样,若是长安特殊便显得怪异了。

“可不是。”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蓬松的长发在身后打散了,就着严妈妈递来的软缎靠枕倚在床头,一脸深思道:“我这表姐惯不会做些莫明的事,今儿竟然对三丫头这般看重,连带着世孙都引见了去,必是有打算的。”

关于这一点严妈妈也很是纳闷,摇头道:“三小姐如今虽然看着品貌俱佳,那到底是已经嫁作人妇,长公主自然是不会在这方面花心思,再说世孙的亲事保不准还要求皇上指婚……说来说去,老奴也糊涂了。”

“这才更显得蹊跷。”

沈老夫人眉头皱了皱,若是长公主对其他人留心她还没那么大的反应,可偏偏是长安,看到那张相似的脸,她便会忆起王氏,心中没来由地厌恶。

若不是那个女人,她那二儿子沈平又怎么会至今不续弦,二房子嗣单薄,她真是怕后继无人啊!

“二丫头也是,偏生什么事都要抢个头,如今长公主对她明显是不喜了……”

沈老夫人眼珠子一转,又想到另一个让人头疼的孙女,“你明儿亲自去她屋里走一趟,让她私下里收敛了些,今儿的事断不可再发生!”

两拨人就隔着一扇碧纱橱,小辈们起的争执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听见,只不过涵养在那里管着,就算听见了也只能当没听见,一笑而过罢了,至于私下里怎么管教,那便是自己家里的事了。

长安难得回娘家住,沈老夫人也不好出面让她走,倒是沈玉环也同住下了,还事事与长安作对,她就真搞不清楚了这两姐妹到底是什么时候结了仇?

“是。”

严妈妈恭敬地应了一声,沈玉环的跋扈是家里人都知道的,那还不是沈老夫人与谢氏娇惯出来的,他们这些下人也只能看着,哪能指责主子的不是?

照严妈妈心里想的,今日里长安挫挫沈玉环的锐气也好,在娘家都敢这般口舌无忌,那在婆家会混成个什么样,若不小心收敛着,到头来真说成是沈家女儿不懂规矩缺了教养,这脸可就丢大了。

“长安……”

沈老夫人凝眉深思,这个孙女她一向便没投注过多的关心,从前是个药罐子,也就由得她自生自灭,可如今看来,却是个颇有心机与城府的厉害角色。

能那样不声不响地便引起长公主的关注,还能将自己的二姐抵得没有话说,看来,她从前真是小瞧了这个孙女。

“三丫头那里你也多留意着,我倒要看看,在我的手掌里她还能翻了天去!”

沈老夫人半眯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厉的冷光,长安若是规规矩矩地还好,但要是做出了什么不利于沈家的事,她定不会轻饶!

*遣离*

立秋已经好些时日了,可秋老虎似乎依然凶猛,这恼人的天气让原本被禁足在房中的陈玉清亦加烦燥起来。

那一日是她不慎才会遭了长安的道,以致于在宴席上丑态百出,生生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她已经悔不当初!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仍然在沈家逍遥快活,这口恶气说什么她都吞不下!

大哥怪罪她,二哥埋怨她,唯有母亲体谅她这一片苦心稍稍给了些安慰,不然她定是难过死了。

小雯在一旁打着纨扇,眼见竹帘一动,屋外丫环的禀报声几乎与陈玉涛踏进屋里的步伐一致,她手下一抖,忙低声提醒道:“小姐,老爷来了!”

“什么?”

陈玉清百般无聊地趴在桌上,襟口被她解开了两颗盘扣,半是耸拉着垮向一边,听到小雯这话,她立马一个激零,背过身去扣好了衣衫,这才有些心虚地转过身来,看着脸色深沉如水的陈玉涛,嗫嗫地唤了一声,“大哥!”

陈玉涛应了一声,眼神一飘,对着小雯一个挥手,这丫头便无声地退了出去,陈玉清也不敢问为什么,对这个大哥,她心里到底是有几分敬畏的。

“你收拾料理一下,今儿个就去慈云庵住着去。”

陈玉涛也不多言,双手背在身后,径直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陈玉清在菊宴上丢的脸够大了,不仅成了整个京城贵妇圈里的笑柄,有多少同僚更是在暗地里嘲笑他,一个沈家还不够,如今还要摊上自己的妹妹,他是受够了。

“为什么?”

陈玉清嘴唇抖了抖,却硬是没将陈玉涛这话给听进去,凭什么她要去慈云庵?

她是被人陷害的!

若说谁是该去慈云庵悔过的人,那也应该是沈长安!

“为什么?”

陈玉涛冷笑一声,犀利的眼神扫过陈玉清,“你在沈家丢的人还嫌不够大吗?让你去慈云庵避避风头,过了这一茬,我再给你挑一门合适的夫婿,你这婚事也不能再拖了。”

“我丢人?”

陈玉清失声一笑,仰头望天,眸中不觉滑下一行清泪,再与陈玉涛对视时,已是双眼赤红,嗓音嘶哑,“若论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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