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枯骨.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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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枯骨.连城-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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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上这种感觉,在浑浑噩噩的生活中,突然看到了光明。怀沙是他头上的太阳,令他终日焦渴,渴望不可及。而他是只可怜的飞蛾,除了疯狂的接近,从没想过离开!
在南阳,在天都,范梁知道再也不可能有人能给他这样的感觉。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希望把怀沙抱在怀里,狠狠的爱,把自己完全笼罩在那片光明里,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然而,当这个机会终于来临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最先想到的,竟是除掉身边那个侮辱怀沙的人!媚姐还在得意着。范梁却阴沉了脸,低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媚姐哆嗦了一下,嘴里也小心了几分:“这是丫头捡的,逃荒出来,我看还不错,就留给范爷品鉴。”
范梁眼皮也不抬,看着水面说道:“你给她用什么药了?”
媚姐嘿嘿一笑,“范大人,您别急。我保证这丫头绝对合您的胃口。只是,能遇上她也是我们的缘分,我和小红的后半生都指着她呢!”
范梁道:“还有谁看见了?”
媚姐愣了一下,还是答道:“没有什么人看见,人是醇杏刚带回来的。”然后,带着讨好的笑容道:“范爷,这丫头刚泡了贵妃醉,正是好时候啊!”
范梁冷冷一笑,顺手带上院门,低声说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啊?这……这位是——”
范梁点点头,声音愈发温柔:“媚姐,你这么漂亮聪明的女人,为什么要这么贪呢?好好的住在这里不好么?”手指凉滑如蛇,缠上媚姐的脖颈:“她就是千乘候长公主易怀沙。我的——女神!”
媚姐越发的恐怖,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范梁眼睛泛红,声音嘶哑,手上青筋绽露:“她永远不属于任何人!”
咯——,一声脆响,媚姐的脖子软软的耷拉下来,竟被范梁生生拧断。怀沙似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向这个方向招了招手,又软软的趴下。
范梁深吸一口气,快速走到外面,把醇杏叫了进来,生生掐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烧了红袖客馆,带着怀沙趁乱离开。怀沙在药力的作用下昏昏沉沉,服帖的躺在范梁的怀里。
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最近的距离了。
低低的泄了口气,范梁终于瘫软的趴在床上。一甩手,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从身下飘飞出去。
送怀沙回府后,自己跌跌撞撞的跑回府邸,怀沙的样子不停的冲撞着他的大脑和身体,让他近似疯狂一般的自虐着。
一场大火,把红袖客馆烧得干干净净,得月楼和它的主人也在那场大火中焚化。但是范梁的心已经填的满满的。那个真实的血肉丰满的怀沙不仅靠在他的肩头,也充斥了他的心房,再也容不下任何替代品的艰涩和虚浮。纵然是回忆吧,也也胜过赝品。
更何况,他还有一张张丹青传神,长伴身侧……
范梁抱着锦被,翻了个身,光裸的长腿伸出被子外面,想象着怀沙的样子盯着自己的脚看。突然呵呵的笑开了。这是他和怀沙共同的秘密呵,世都墨鲛都不知道。
墨鲛是未婚夫又如何?范梁看着轩窗外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滴眼泪慢慢滑出。
“怀沙……”范梁轻轻的呢喃着这个名字,唇舌间缠绵不绝。
你是我的,我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番外-缘浅情深事事空

——“怀沙,你也是蛟人?”吃惊的女人,睁着大大的美眸看着眼前沉默早熟的小女孩。
——“怀沙,我们蛟人,根本就不应该离开海啊!你看,这珍珠海口据说有个海眼,我们的祖先就是从那里来的,却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女人看着宽阔平静的护城河,似乎看见了什么久远的圣物。宽宽的衣袖迎风猎猎作响,双脚却牢牢的固定在地上。在飞与不飞之间,是无可奈何的悲哀。
——“怀沙,”丑陋的蛟口散发出浓烈的臭气,“墨蛟就拜托你了。”
——“怀沙,蛟人只属于大海,却不得不为这里的人洒尽最后一滴血。不要爱啊……”颤抖的尾音消散在风里。
落红
怀沙从怀里掏出一串晶莹的珍珠,在手心摩挲着。此刻的千乘候府,酒香弥漫,堆叠的蜡油仿佛努力覆盖最后一抹微光。怀沙的身旁放着七八个东倒西歪的坛子,辛辣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今日清晨,南阳皇后被虏,国主宣布封闭城门,秘而不宣,仅由老臣万俟延带着一队精骑秘密搜寻,此事对南阳来说是一件奇耻大辱,国主震怒,怀沙等人原本计划的退婚也便搁置下来。
但今日墨鲛在殿中的失态已使国主起了疑心,万俟延更是借机百般盘问,现下之计,为了不使墨鲛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最好的法子也就是让他赶快离开南阳。
一口饮尽杯中残酒,怀沙靠着桌沿痴痴地笑,世事总是这样,非让你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做出最不该做的事。此时退婚会有什么后果?怀沙仿佛已经看到那高高扬起的屠刀,一切都是命数!
“没想到声名赫赫的千乘侯也是一个酒鬼!”敞开的窗户里蹦进来一个人,却是左世都。软银袍子,腰间的束带稍微有些凌乱,看得出,来的匆忙。
易怀沙打量了他一会儿,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地问道:“有事?”
左世都上下看了她一眼,“哧”了一声,“你挺好的啊!我还以为要给你收尸呢?”
怀沙的声音波澜不兴:“明天吧,明天给我收尸。”
怀沙垂下眼睑,看着手中的酒杯微微上扯嘴角,令人压抑的沉闷游离在夜室中,溶于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好久,左世都才低低出声,“你明天真的要去?怎么解释?”
易怀沙道:“就说我是冒充的。王妃生产的时候,婴儿已经死了。为了安慰王妃,嬷嬷才想出这个李代桃僵之计。连侯爷都瞒过去了。”这样说,责任或许只在她一个人身上,何况这些人都死了,万俟延就算想追究也无从说起。
“那你呢?”左世都冷森森地问,“他们会怎么处置你呢?就算墨蛟是护国太子,你算什么呢?蛟人到现在除了墨蛟和他的墨骑,蛟女已经都没有了。”
怀沙不说话,她想起国主曾经提到过,至少应该让墨骑延续下去。
或者,她也许不会死,而会成为一种生产工具,将功赎罪吧!
怀沙不语,隔窗望去,窗外是一树淡紫,一树婆娑;一树沧桑,一袭落寞……
左世都气急败坏的走到她的面前,怀沙的沉默和可能的结果让他莫名其妙地心烦意乱,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难道你真的那么喜欢墨蛟?愿意为他牺牲?”
易怀沙站起来,立在他的面前,默默的打量他。这个男子一直和她作对,却是第一个想到她可能面临的危险的人!一股暖流缓缓在心底划过,明天会死吗?那今天呢?
蜡烛明灭摇动,昏暗的烛影中,怀沙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左世都被她看心慌意乱,忍不住想逃跑,却一步也迈不动!
怀沙露出浅浅的笑意,伸手摸索前襟的盘扣,华衣件件落地,露出白如凝脂的肌肤,不到片刻,便□裸的站在目瞪口呆的左世都面前!
“我不想留下遗憾,告诉我男女之间的事情!”
易怀沙的眼里没有了平时的沉稳和自信,她象一个小孩子,微带惶恐和不安的看着左世都,稍稍有些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恳求,仿佛也只是一个简单的恳求。
左世都艰难的咽了口吐沫,下腹涌动的欲望让他不得不承认怀沙的美和自己对她的渴望!
“这会对不起墨蛟的!”
怀沙向前迈了一步,贴进左世都的怀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不会。我不是他在乎的那个人!”
双臂攀上他的肩,花瓣般的红唇为他绽放。怀沙微闭着眼帘吻上左世都的嘴角,带着羞涩的轻颤,少女的馨香让左世都心神迷乱,他昏昏沉沉地回应着,由浅吻到舌尖热烈纠缠,怀沙轻吟著,半眯著眼,羞红了脸颊,承迎世都越发炽热的吻,粗糙的指掌在玉背游移,怀沙被用力按进左世都怀里,感受着他为她而起的坚硬欲望。
左世都也不是青头小子,男女之事早已尝过滋味,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一碰上易怀沙自己就把持不住,冲动地像是初识□的青涩少年?
他吮咬着怀沙嫩红的唇瓣不放,一步步欺身向前;而怀沙一步步后退,直退墙边,世都抓起她的双腕按在墙上,冰凉的墙面带给她阵阵轻颤,雪嫩的胸乳上骤然起了密密的寒意,丰乳顶端,艳红的莓果微微挺翘,诱惑着热情的吻,和重重地吸吮。
“嗯……”无助的呻吟声逸出,更是催发了埋首胸乳间男人的□。
左世都忍强着自己的亢奋和火热欲望,一面尽可能地放轻对怀沙的爱抚,一面迫不及待撕扯着自己的衣衫。
嘶!布帛撕裂声响起,急躁的男人甩开了自己月银的长袍,露出蜜色的肌理健美的背肌,喘息越来越粗急,他猛地抱起怀沙翻滚至地下,“哗啦啦”推倒一地的酒坛,酒香浓郁,衬着怀沙水汪汪的美眸,越发的令人沉醉。
“怀沙……”沙哑的嗓音传来,怀沙不置信地瞪大双眼,第一次听世都叫自己的名字,怀沙望去,月光下亮如星辰的眸子迷乱地看着她,那一声低唤似有万般柔情又隐含压抑的询问,怀沙伸手攀住他的脖子,抬起双腿,勾在他的腰际,用行动回答他的犹豫,引出世都所有的爱怜与热情。
左世都一声低吼,劲腰上前,坚硬的亢奋重重磨上那已然滑润的柔嫩禁地……
“啊……”怀沙压抑的嘶喊满满地承受住那饱胀地痛感,感觉有烈火在腿间最私密的地方撑开,水眸氤氲,伴着轻泣,左世都热辣辣的吻落在怀沙脸颊、额际,甚至是微颤的长睫,从未有过的呵护和宠溺……
窗外,满树淡紫,满树繁盛,几分忧郁深藏在花蕊里。淡淡的花香隔窗而入,轻盈而细微,如烟如雾,银月水泻,衬得一地落红美如残阳……
情动
南阳郊外,怀沙一身素衣走到营帐外,世都默默地跟上,今夜,有风,缓缓地吹过发际,轻拂衣袖、裙裾。在这浓春浅夏的风中,夹杂着轻缓的笛音,倾吐出美丽的情思,如流苏般弥漫开来。
“大战在即,这人倒是难得还有这番雅兴!”世都四下张望着,努力寻找笛音的出处,怀沙淡笑,默默地走到树林边,沿着树干坐下,头顶上的丁香、早已褪尽了花痕,淡淡地散发着袅袅余馨。怀沙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看向一旁呆愣的世都。
“不一起吗?”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怀沙勾起了唇角,引得世都一阵慌乱,他搔了搔头,大步移了过来,挨着怀沙坐下。
“怀沙,你跟墨蛟之间……”世都欲言又止,光看表面怀沙和墨蛟都不似心有所属的样子,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何怀沙从小就处处护着墨蛟,因为都是蛟人吗?想到这,世都侧身扳过怀沙的身体,“你不是蛟人对吗?你的身体明明可以那么热……”
说到这里,世都又想到怀沙献身的那一夜,俊脸“腾”地红了起来,那夜的怀沙那么娇美,那么热烈,那样温润的身体怎么会是蛟人?
“我和墨蛟的阿娘有过约定!”怀沙看着世都缓缓出声。
“什么约定?”世都急促地问道,不知为何,只要关于怀沙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轻摇了摇头,怀沙垂下脸突然问道:“世都,你知道什么样的感觉叫□吗?”
左世都被问懵了,什么是爱?他只知道女人软玉温香的身子抱起来非常的舒服,府中爹和娘相敬如宾的日子是爱吗?那些姨娘们彼此之间的争风吃醋是爱吗?他完全不懂,迷茫地看向怀沙。
“世都,我曾经看着墨蛟的阿娘为了和那个人的约定,浴血孤战,曾经看着那个人因为墨蛟阿娘地逝去而冰封起自己所有的意识,也曾经看着墨蛟在那个人的冰棺前一等就是十五年。世都,你说这世上爱到底是什么?是幸福?还是折磨?”怀沙抬起头,眼角有隐约的泪光。世都心口剧痛了一下,不自觉地抬手抚上怀沙的脸庞。
“你说得那个人就是朱渂国君吧!”世都没有猜错,朱渂的国君,墨蛟的王父,他一生只娶了一个女人,并为了那个女人长眠于冰棺之中,所以朱渂没有国君,只有年幼的太子,而十多年前那段残酷的爱情神话至今仍震撼着南阳大地每一个人的心!
怀沙点点头执起世都的手,仔细看去,肤色上果然有一小块淤红,轻轻笑了笑,怀沙爱怜的吻了下去,抬头笑道,“我看见你刚才偷偷揉来着!”
世都已经被怀沙那一吻惊成冰人,听她这么一说,体内一把火烧了起来,今夜的怀沙似乎有些不一样,仿佛莫名地渴求着什么!
世都慢慢地俯首,怀沙抬头,两人的距离,不过三指宽。其实怀沙的内心是渴望温情的,也许谈不上爱,但至少可以有一个人能相亲,然后在灿烂的白天一同出游,在漫长寂寞的夜里抚慰彼此……
双唇相触的那一刻,夜空比任何时候都辽远而空寂。点点滴滴流入心间的都是月光下的流水,从眼前缓缓流过,从心头滑过,每一滴都流入心底。闭上眼睛,世都和怀沙的心都飞了起来,飞向万里遥遥,飞向银河星汉,飞向那遥不可及地自由……
缘灭
嗖——
左世都只觉得心口一凉,整个身子不自主地晃了晃,跟着斜着倒下。
“左将军中箭了!”混乱中有人大喊,世督却没用丝毫的痛感,只觉的眼前的一切在旋转,身体轻飘飘地。
“他娘的,那个王八羔子敢暗箭伤人,老子让他断子绝孙!”世督还听得见黄豹指天骂地的乱喊。他想笑,却扯不动嘴角,脑中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怀沙。
恍然中又回到那夜,丁香树下,怀沙拈花微笑的双眼,心口猛然一痛,暗暗允道:左世都,你不能死,不能丢下怀沙死在这个战场上!
南阳宫内
范梁半眯着眼,看见怀沙一身白衣,眼神迷离地站在堂下,他也不吭声,只是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易怀沙猛然清醒过来,“世都、世都醒了?”
“没有。”范梁眼底闪过一瞬阴霾,摇了摇头。
怀沙别过脸,掩饰了眼眶的泪水,紧咬下唇。
流箭的箭头有毒,看箭身是万俟清的,想必是要置世都于死地。怀沙哑声道:“万俟清和万俟延这对贼父子畏罪身亡。可怜我竟然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范梁上前安慰道:“公主稍安勿躁,世都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一定能醒过来。对了,东隐候的军队已经到了南阳城外,现在国主已经殡天,王后下落不明。公主是否……”
易怀沙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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