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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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刃-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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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飞快闪过无数词汇,这时候一定得说点什么来稳定大家的情绪,只有巧舌如簧才能给莫殊君争取到一点辩白的机会。还没想好该说什么,秋秀就是一惊。远处传来一声惨叫,然后是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这声响动是从刚才孙掌门离开的方向传来的。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拔腿往那个地方跑去。
没多久就在大厅后面的练武场上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孙掌门。空荡荡的武场上孙掌门仰面躺在血泊中,方才被割断血脉时鲜血喷射而出,现在他的身旁已是大片的鲜红。血还在大量的往外涌出,他睁大眼睛满眼的惊恐,四肢轻轻地抽搐着,嘴一张一合地想要说什么。叶燊靠近仔细地听了听,然后抬头说:“好像是说清禹门。”他也不敢肯定满脸的疑惑。
“清禹门?”秋秀看着渐渐断气地孙掌门,小心地蹲了下来也不在乎衣角是否沾染到血迹。他伸手将孙掌门的头推了推,看得他自己不由得头皮一麻只觉得背上满是冷汗:“下手真狠,脖子都快断了。”
孙掌门的脖子被人从左右分别划过,伤口之深几乎快碰到骨头,这杀人凶手可是用足了力气,两把兵刃都快碰到一起,若不是中间还有几根骨头隔着,只要他再用力一点就可以像剪刀一样把孙掌门的脑袋剪断。秋秀看了最后一眼然后将手收回来,孙掌门被他这么一拨弄也彻底断气了。
“现在可怎么办?”林建兴几乎要疯了,急的直转圈。现在太虚教群龙无首乱作一团,所有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秋秀漠然地说:“我想现在的情况还有多少人会认为是莫殊君杀的人。”
“就算莫殊君没杀掌门也不能证明他没有杀陆庄主。”有人说。
“迟早能证明,在下的话就说到这里。你们太虚教的内务我这个外人不参与,当初我是来这里求药的,可不是来给你们善后的。”说完秋秀扬长而去,莫殊君这一次终于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路离开,再也不用施展轻功发疯地逃跑。
走了几步,他颇有些趾高气扬地回头说:“爷的话今天就撂在这里,这杀人凶手迟早会被我逮着。”
叶燊见状上前一抱拳:“这件事本来与太虚教无关,如今掌门惨死我这个做弟子的不能袖手旁观。如今教内事务还需大师兄多多劳心,我要随秋公子一同去把这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走在秋秀身后的萧镜却听到秋秀一声不满地嘀咕:“谁说要去查案了。”
莫殊君却慌忙跳出来:“查,当然要查。我的嫌疑还未洗干净。”
秋秀瞪了他一眼,莫殊君马上举起右手:“我发誓,我发誓这件事情过了我一定老老实实的。”
秋秀不理会他的赌咒发誓,皱着眉离开。“累,”他沉沉地叹气。
在太虚教大张旗鼓办丧事的时候他们选择了离开,好不容易又找到一点线索得顺着走下去。清禹门这个江湖上知名的帮派能与这件事扯上关系说明这里面的水足够深,可是莫殊君执意要趟这浑水,秋秀也无可奈何。在他们下山的时候叶燊死皮赖脸地跟了上来,说说明也要和他们一起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这下有了人和莫殊君站到同一阵线。他自然得意地嚷嚷。秋秀只管往前走也不回头看这正气凛然的两人。
叶燊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萧镜:“萧姑娘这就是本教的秘药,既然秋公子用得上就那去吧,这也是谢谢秋公子曾经出手救过家师,不然我怕是见不到师傅最后一面了。”
萧镜瞪大眼睛看着轻易到手的秘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秋秀,把瓷瓶递给他看。秋秀接过瓶子打开闻了闻,又把药丸倒出来看看然后把瓶子扔给萧镜。
“这就是他们吹得上了天的秘药,大概是一些清热排毒的草药。大概有决明子,火麻仁,柏子仁,元参,知母之类的东西。此药属凉性,可治疗便秘,吃了会腹泻。”
萧镜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这太虚教的掌门常年便秘才鼓捣出着一剂猛药。她把这个瓶子捏在手中,看了又看最后决定收起来,纵使自己不吃也总有人会用得上。

传说

说起来还得感谢太虚教的大力宣传,莫殊君的嫌疑被消除了一大半,至少他走在大路上不会再有人追杀,但是总免不了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这一次陆家庄动用赫赫有名的天煞来追杀莫殊君都没得手,江湖人士和非江湖人士都对这个被陆家庄的天煞追了十多天还安然无恙的小子万分好奇。莫殊君就这样多了一个轻功天下第一的称号,对此秋秀万分鄙视,只有总逃跑的人才会得此名号。
于此同时他们也听到了一个新的名词——双刃。
“双刃是什么东西?”萧镜问。她终于可以随便说话了,这些天装哑巴装得难受极了,她很郑重地对秋秀说以后再装就装聋子,秋秀却冷冷白了她一眼说不会再有以后了。对于萧镜突然开口说话,叶燊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明白过来然后嘿嘿一笑也不再追问。
莫殊君说:“这个我倒是知道,我师父给我说起过。十八年前江湖上有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绰号就叫双刃,因为他杀人只用那种很小巧的匕首,左右手都极其灵活,喜欢从左右划开人的脖子。被杀者都是血流尽而亡,死得很痛苦。”
听得叶燊的脸都白了,他弱弱地说:“这么吓人啊。”
“是啊,就是因为他喜欢左右开弓才被人叫做双刃。不过后来这个杀手被四大门派联合起来才消灭掉,牺牲了好多的人才把他给杀了。陆庄主和孙掌门可都是被人割断左右血脉流血而亡的,真可怜。”
叶燊脸色发青很不舒服地端过茶杯双手捧着,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该不会是双刃没死,出来报仇吧。”
秋秀摇摇头:“据说当年的四大门派亲自围攻双刃,双刃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四大掌门割下人头的。”
“找这么说来,陆庄主孙掌门接下来是不是该清禹门呢?四大门派不正是陆家庄,太虚教,清禹门还有水家莲叶坊。”萧镜脑子倒是灵光,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
秋秀长叹一声:“唉,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若是再死人我怕是更加难以抽身了,全江湖都知道我在查这个案子。”说完又狠狠地瞪了莫殊君一眼,莫殊君耸耸肩对着他嘿嘿一笑。
莫殊君拿出一把三寸长的匕首,这把匕首的手柄处缠着厚厚地黑色布条握在手中很舒服。这就是莫殊君在陆家庄捡到的那一把匕首。他扬了扬手中的东西:“这就是我在陆家庄捡到的凶器,这东西很轻巧携带也很方便,若是藏在衣袖里很难看出来。很适合用来暗杀,比如说这样……”说着手腕一动将匕首反握在手中动作很快,待到萧镜反应过来时那把匕首已经挨到了叶燊的脖子。“呲……”莫殊君嘴里发出一丝奇怪的声响,做出一个划过的动作。叶燊的脸都绿了,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
萧镜白了他一眼:“无聊。”
“我是很认真的在研究当年双刃杀人的手法。”莫殊君辩驳道。
“双刃当年可是死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秋秀说:“说是双刃重现江湖我倒不大相信。看你手法这么熟练,说是你我倒还信得多一点。”
莫殊君笑嘻嘻地做出一个投降的动作:“向我这么善良纯情之辈。”
“说你到处诈骗倒是比杀人可靠一点。”秋秀又说。
这时候叶燊擦了擦汗说:“快到清禹门了,我们去了怎么说啊。”
萧镜看了看秋秀又看了看莫殊君,好像这两人都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秋秀眼神毫无焦距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莫殊君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袖,很显然他们对于这个强行跟来的太虚教弟子没什么好感,而且叶燊这个人看上去总感觉有些呆呆的,一路上只是偶尔搭几句话。这四个人走在一块,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秋秀和莫殊君,这俩人的容貌和风度着实招摇,再加上莫殊君本身就活蹦乱跳想无视他都难。反倒是莫殊君总是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他的个头是最高的,身姿挺拔按理来说也算是眉目英俊器宇不凡,可是他总给人存在感很薄弱的感觉。有的时候萧镜走着走着会回头看看他,总觉得这样一个人会一不小心走丢了。
“去了就开门见山地说,爱理不理,不理拉倒。”萧镜说。
这时候秋秀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是打算直接一点,免得又像是在太虚教一样耗费太多时间。可是清禹门的门主余善民可是出了名的笑面狐狸,敷衍人可是很有一套。”
莫殊君满不在乎地指了指叶燊:“他之前不是给清禹门送过信件吗,让他再去送一次就说是太虚教的掌门临死前嘱咐的。”
“你怎么……”叶燊很诧异,莫殊君怎么会知道他去清禹门送的是信件。
“嘿嘿,”莫殊君得意地笑笑:“我当时正蹲在那个房间南面的大柜子里。”
众人皆冷汗。
“我们就开门见山地去拜访,什么都不说只说路过。”秋秀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闲话了半晌已是日头偏西,接下来的时间只能休息,明天一早才能去清禹门。清禹门主管着江南一带的水路漕运,势力范围极大帮派人数众多,有不少的分舵。这一次他们要直接去清禹门的总舵。
“我要吃凤梨烩排骨,我要吃八宝鸭,我要吃江米酿鸭子,我要吃辣炒猪蹄……”莫殊君碎碎念着。
萧镜捂着耳朵不耐烦地说:“我要吃人哪!”在这种荒郊野外的驿站里还想吃这些东西根本不可能,若是没有他在耳边碎碎念也不觉得难受。现在好了所有的山珍海味涌上心头,口水横流。
站在一旁的小二满脸的黑线。秋秀淡淡地说:“随便炒几个菜,弄一个汤。”说完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小二爽快地答应一声甩甩帕子离开。莫殊君还在继续碎碎念:“杏仁酥、绿豆糕、鱼皮花生……”说得自己都忍不住吞起了口水,不由得仰天长叹:“我都好多天都没吃肉了。”
谁知叶燊一本正经地纠正他:“胡说,那太虚教厨房里这么多天怎么会莫名其妙少了那么东西,小胡为了这事挨了不少训。”
“别提你们的东西了,不是当归炖鸡就是人参熬粥,吃得我都快流鼻血了。天天都是汤,连个爆炒的都没有。我喝完还得惨一点水给你补回去。”
叶燊说:“怪不得师傅总怪厨房里的汤味道太淡了。”
萧镜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秋秀轻声问道:“我们明天怎么办?”
秋秀摇摇头不说话,这时候莫殊君接过话来:“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想这么多是没用的,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还不如讨论一下你想吃点什么,想吃什么啊,说不定进了城我们可以去大吃一顿。”
萧镜吞了吞口水眼光闪烁:“你确定进了城我们有机会吃这些,计划会赶得上变化的。”
有的人大概已经魔障了,想美食想得两眼亮晶晶正炯炯有神地看着对面的萧镜,嘴角还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看得萧镜毛骨悚然。突然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先是撑着额头低声偷笑,笑着笑着忍不住了出了声,夸张地张嘴大笑,接着是在撑不住了笑趴在桌上。
萧镜莫名其妙地看看叶燊,叶燊也是一头雾水,再看看秋秀,秋秀抬起眼皮淡淡地说:“没事,习惯就好。”
“这孩子是不是病了?”叶燊关切地问,他比莫殊君大了好几岁行事也稳重得多,不由自主的把莫殊君当成小孩子。
“没事,抽抽就好了。”秋秀还是一副淡若净水的模样。
萧镜说:“他到底在笑什么啊?”她很担心莫殊君在笑自己,她希望莫殊君是在笑叶燊。
秋秀说:“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莫殊君还在笑,笑得前仰后合:“你不知什么都知道吗,你说啊。”
秋秀不理他,盯着桌子恢复他宛若雕像的状态。小小的驿站只剩下莫殊君旁若无人地大笑。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清禹门就在不远的地方,这让萧镜不禁为明天的行程隐隐担心起来,莫殊君那样的笑容让她觉得很不安,不知道这个倒霉鬼又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还真是浪费了他们苦苦思索一晚,想了一大堆的去清禹门的理由,这会儿全部都用不上了,因为清禹门的门主余以枫的一个小妾给他了一个儿子刚满百天,正在大摆筵席。所以四人合计了一下就提着一盒子的礼品去贺喜。
终于站在清禹门的大门口,四人皆是一脸严肃,连平时总嬉皮笑脸的莫殊君也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清禹门就是钱多排场大啊,见个门主都搞得如此繁琐。他们进门不许带兵器,进门之前还得用清水洗手。
“洗什么手,还没到吃饭时间。”莫殊君不满地嘀咕起来,秋秀随即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闭嘴。
这时候叶燊稍微往这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说:“忍忍吧,这姓余的老狐狸是出了名的讲究多。我上次来还被搜身的。”
这四人除了叶燊其余的都没带兵器,秋秀手中有一把扇子但是那些帮徒不好开口要求他放下手中的扇子。就差没有搜身了,莫殊君大大咧咧地问了一句:“搜身不?搜的话就手轻点我怕痒。”
萧镜听得笑出了声:“搜啊,你怕痒的话就自个儿把衣服脱了吧。”
可惜旁边的帮徒并未提出搜身,只是对对着四人恭敬地说了一声请。这陆续前来贺喜的人也不少,都如此折腾搞得门口都排起了长队。刚走进去没几步就有人前来迎接,这人是清禹门的陈长老,这人秋秀很早之前就见过,说起来这人也算是清禹门的老前辈了,一把年纪胡子花白。
莫殊君偏过头对萧镜小声地说:“这是清禹门的陈长老专门,负责清禹门的财物分配,是个出了名的抠门。他特喜欢和女人搭讪,但是又特小气。很容易得罪,待会儿和你说话时小心点。”
叶燊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果不其然才刚与秋秀寒暄了两句,陈长老的目光就落到了萧镜的身上,色迷迷地看得萧镜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位姑娘是?”说着指了指秋秀身后的萧镜。
秋秀还未开口莫殊君就抢先答道:“我的朋友。”
陈长老又问:“敢问姑娘贵姓。”
“免贵姓……”莫殊君挠挠脑袋看看萧镜:“你姓啥来着,小镜子。”
“免贵姓萧,晚辈这厢有礼了。”萧镜很敷衍地抱了抱拳头,这个动作倒是很有江湖气息,一般女儿家大都应该作万福的,可是她从小就不是被当做一般女孩来养的。在爹那里当做男孩养,在娘那里当做女孩养,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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