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网婚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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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网婚桎-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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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欢迎,我谨代表我们技术处的全体干警热烈欢迎我们本局最年轻最优秀最亲密无间的搭档到我们解剖室来。”

技术处副处长冯是个绕舌的男人,胖胖的,没有几根头发,一向很活泼,他以自己特有的语言方式迎接了汤和梅的到来。

那时候冯还穿着白色工作服,带着胶皮手套,几个男女技术员也在忙活。看样子是刚刚工作完。

汤和冯握握手,没有说啥,他知道对于语言器官非常发达的冯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少对他说话——特别是少说没有用处的话,以免引起冯的条件反射,遭受那些废话练习的折磨。

汤看了一下解剖室,整个解剖室分几个房间,有几个门分别通向那些房间,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房间是休息室,真正解剖尸体的工作室在套间里,从那里飘出来的福尔马林气味儿仍然弥漫在整个解创室。

“冯处,”汤这样称呼着冯,因为局里的人都习惯于把某某处长称呼为“某处”。  

“看来你们刚刚搞完尸体解剖?”

“对对对对,想知道解创结果,是吗?” 

汤点点头。

“好好好好,到底是年轻人,有一种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们这样,说句实在话,如果本局上下都像你们一样,我相信破案率一定会有很大的提高……进工作室看看吗?”

“我不看,看完了吃不下饭。”梅说。

“是嘛! ”冯一副故作惊讶的样子。 

“到底是女人,看看尸体你就吃不下饭了。嘿,这算什么?麦迪的尸体很新鲜,新鲜的就像六月的韭菜和顶花带刺的黄瓜。我们曾经经手过高度腐烂的尸体,那尸体是在山洞里发现的,烂得都已经发酵了,稀溜溜的,用手捧都捧不起来……”

“我进去看看。”汤打断了冯的话。因为他看到梅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请吧。”

汤在冯的陪同下进了工作室。麦迪的尸体放在一个解剖台上,尸体上盖着白布,只露出双脚。解剖台是用浅蓝色的瓷砖镶嵌的,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有几丝血水顺着尸体的下方流下来。

汤把白布揭开,看到了麦迪那张没有生命的脸。直到现在汤的意识中还有一种错觉,麦迪好像没死,他还活着。但是,面对解剖台上麦迪的尸体,汤的这种错觉消失了。麦迪确实死了。

汤似乎为老对手的消失感到遗憾,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没有机会当着麦迪的面证实他7年前的罪恶了。

“尸体打算怎么处理?”汤问。

“先冻在冰柜里,结案后火化。”冯说。

“家属来过了吗?”

“还没有。”   

“冯处,我们出去说。这里……福尔马林昧儿太大。”

“请吧请吧。”

两个人从工作室出来。

冯洗了手,脱下工作服。

“吸烟吗?”冯向汤亮出“红塔山”。

“不,谢谢。”汤说。

“我倒想来一支。”梅说。“去去昧儿。”

“好好好好,”冯赶紧递烟,替梅点上火,嘴巴也不闲着。“果然中国现在是阴盛阳衰,体育比赛女队金牌比男队多,在家庭管理上是女的说了比男的算,喝酒男的造不过女的,打麻将男的赢不过女人,在吸烟的问题上也有充分的表现。

国家统计局应该认真地搞搞调查,就吸烟者的男女比例问题——我相信,中国现在的烟民女的不一定少于男的,也许是女多于男……”

“冯处,我们还是谈谈尸体解创的情况吧。”汤怕冯说起来没完,赶紧转入正题。

“尸体解剖单还没填完,你要想知道,就得让我说话——我知道你们讨厌我的绕舌……我先和你们说说基本情况吧。”冯说:“死因很简单,我们检查了尸体的头部,就是头部撞击地面,不是用什么硬器击伤的。”

“死亡时间哪?”

“死亡时间大约是那天夜里11点。”

“还有什么发现?你知道,我是要反常的发现。”

“当然有,”冯吸了一口烟说:“我们解剖了死者的胃部,有一些发现……”

汤看了梅一眼,意思是说:你听昕,我说有问题吧。但是,冯的话题却转了。

“汤,你知道我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就爱喝酒并且经常喝醉,只要没有什么别的特殊情况,谁请我都到。我经常说的话是,我这个人喝酒的最大特点是自己把自己喝倒。

“我曾经给我的酒友们讲一个笑话,我说我愿意喝酒并且经常喝醉的主要原因是我想占小便宜,喝多了酒,保证在酒桌上不吐,坚持回家,把自行车在车棚里放好,锁好,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然后上楼,通过呕吐,把当天晚上吃的好饭好菜喝的好酒都吐出来,当然是用一个饭盆接着……”

“不听不听!”梅打断了他的话,口叫道:“恶心人!”

汤只是笑。

汤也皱皱眉头,努力将一种恶心的反应压下去。有时汤也讨厌冯的绕舌,但冯的绕舌在没事瞎侃的时候也挺可爱的。冯以他的绕舌赢得了很多人的好感,因为这种绕舌让人感到平易近人。

冯大笑起来。

笑够了,又一本正经地对汤说:“我可不是瞎侃,也不是糟蹋我自己,给你们讲这个故事的意思,就是想说明我们的工作,想告诉你麦迪最后一顿饭吃的是什么?我们解刨了死者的骨部,从胃里残存的食物里,知道了死者最后吃的一顿饭是,炝拌牛百叶,炒羊血,豆腐和黄瓜……”

“知道了,”汤打断冯的话,这些平时很有滋味儿的菜从刚刚解剖完尸体的冯的口里再说出来,就完全变了味儿,汤也有了一种呕吐感。  

“冯处,你还是说说,死者最后一顿饭吃的什么和本案有什么关系?”

“我们只提供现象,具体分析是你们侦察部门的事。”

“好吧,接着说,还有什么发现?”

“还有酒,有菜自然有酒,无酒不席嘛。在麦迪胃里发现的是两种酒,一种本地产的白酒。据我所知,现在本市的酒民们几乎都喝这种本地产的白酒,我也喝这种白酒,因为本地产的白酒可以保证不是酒精兑的,不上头……”

汤不得不又一次打断冯的话。“冯处,请你说说,还有一种什么酒?是啤酒,还是葡萄酒……”

“不,不是正常的酒。”冯说:“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在麦迪的胃里还发现了另一种酒,是外国酒。”

“外国酒?”

“是外国酒,外国酒的酿造方法和我们中国酒不一样,所以化学成分就不一样。”冯说起酒来比刚才还兴奋。 

“当然,我们只是根据化学成分化验分析出来的,我们不会像我说的那样去尝的。”

汤对冯的这一发现感到吃惊。

“根据我们在麦迪身上发现的饭费发票来分析,麦迪的最后一顿晚饭是在一家小饭店吃的,小饭店里有外国酒吗?”

“这还是你们侦察部门的事,我说过我们技术部门只管提供线索……哦,还有让你吃惊的发现呢。我相信我说了之后你会感到吃惊,就像报纸上说的人类在月球背后发现了一把秦朝时期的青铜剑……”

“说吧!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们在死者的胃里还发现了一种药物成分……”

“是毒药?剧毒?”!

正在干呕的梅听到这句话,也捂着嘴眼泪巴叉地过来了,看来她对冯提供的这条线索很感兴趣。

“不,是一种兴奋剂。”

“兴奋剂?”汤好像有点儿失望。

梅说:“是不是酒精呢?酒精也是兴奋剂。”

“不是不是。酒精是乙醇,乙醇是什么你们知道吧?乙醇是一种有机化合物,分子式是C250,是由含糖的物质发酵分馏出来的,我多余说这个,你们两个都是念过大书的人,这点儿常识肯定知道,还是说说我们的发现吧……我们在麦迪胃里发现的是除了乙醇外的另外一种兴奋剂。”

汤说: “你能不能说得更具体一点儿,是什么兴奋剂?”

冯摇摇头。  

“对不起,起码现在还不行。”

这个绕舌的家伙,需要他说得详细一些的地方他却舌头短了。

“这种兴奋剂对人体的作用是什么?”汤又问。

“兴奋剂兴奋剂,就是通过刺激人的中枢神经,促进人兴奋。怎么对你们说呢,就像毒品一样……不不,我这样解释也不全对,我们在死者胃里发现的兴奋剂不是毒品,因为它对人的身体无害。”

汤转过身对梅说:“家伙,你看,又出来了一个疑点——兴奋剂。”

梅说:“我看不出兴奋剂对解释麦迪不是自杀有什么作用。”

汤说:“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你学过逻辑学吗?”

梅说:“这和兴奋剂有什么关系?”

汤说:“逻辑学讲,肯定和否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但这两个概念可以相联使用。肯定之肯定还是肯定,而否定之否定就是肯定。喝酒是兴奋,服用兴奋剂还是兴奋,那么,兴奋之兴奋是什么呢?”

梅想了想,没答上来,就反问:“伙计,你说兴奋之兴奋是什么?”

汤也没答上来。他只是在自己的思维中感到了一种朦胧的暗示,他说不上这种暗示的来源是什么?是生活?是冯的解剖结果?还是灵感?还是人们所说的上帝?但这种暗示往往对他解开疑案有帮助。

汤说:“我们还干什么?”

梅说:“我们还干什么?” 

汤说:“从麦迪最后一天的行动去向开始,先调查那家快进来小饭店。”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刻骨铭心的爱在哪里

41。刻骨铭心的爱在哪里

汤和梅来到“快进来”小饭店。他们故意在晚上8点钟左右去,因为那样可以体验麦迪当时的心情。

一个少妇模样的老板娘迎上来。

“二位请坐,吃点儿……”

“我们是警察。”汤说。

老板娘愣了。

“警察同志……我们这个小店可一贯是合法经营的。”

梅在一边说:“我们不是要找你们饭店的麻烦,我们是想向你调查几个问题。是关于一个男人的事情。”

老板娘松了一口气,这时,老板也从厨房出来了,那个男人扎着白围裙。看来,老板本人就是厨师。

“认识这个人吗?”汤向老板娘亮出麦迪的照片。

老板娘接过照片看看。

“这个人……昨天晚上好像在我们小店吃过饭……”她把照片递给丈夫。“你再看看,我别看马虎眼。”

老板接过照片看了看。 

“就是那个人,自己一个人要了四个菜,吃了很长时间,在儿那喝闷酒,我们都关板了,他才想起来走。”   

汤和梅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麦迪在这家小饭店里吃了自己“最后的晚餐”。

“你们有那天晚上那位男顾客吃饭的菜单吗?”汤问。

“有,因为要算帐,我们都记一份。”

老板娘找菜单去了。

梅问汤:“这有用吗?”

“有用。和技术处尸体解剖结果对照一下。”

“你怀疑技术处的解剖结果?”  

“不,如果菜单和在麦迪胃里发现的食物一样,就证明了麦迪那天晚上确实是在这家小饭店吃的最后一顿饭。”

“有这种可能吗?”

汤还没回答,老板娘拿着菜单过来了。

“看过菜单再说吧。”

汤看那张油腻腻的菜单,是炝拌百叶、炒羊血、溜豆腐和黄瓜,还有半斤散装白酒。

菜单和技术处的尸体解剖结果完全一样,看来这家“快进来”饭店真是麦迪吃“最后的晚餐”的地方。

“是他一个人吃饭吗?”看过菜单汤又问。

“是一个人。”老板娘回答。

“你这里经营外国酒吗?”

“什么?”老板娘好像没听清。

“外国酒,比如说人头马、威士忌什么的……”

老板娘这回听懂了,她笑了,这少妇一笑很好看。

“我这小店怎么会经营这个。”

“他是几点走的?”

“大约9点左右。”

汤回过头来对梅说:“他死时是11点,这里有2个小时时间差,扣除半个小时在路上,那一个半小时他在哪?”

“呆在自己家里。”梅好像代替麦迪回答。“喝多了酒他不回家上哪?再说,麦迪不是在家里坠楼自杀的吗?”

“是的是的,这是个简单的理由。”汤说:“在没有什么其他线索的情况下,我驳不倒你。”

汤转过脸来继续对老板娘询问。

“吃过饭以后他出门向哪个方向走了?”

“这个……我不知道,因为我当时在收拾碗。”

“当时饭店门外有谁?”  

“一个卖烤地瓜的老头儿。”

“老头儿现在在门外吗?”

“在。”

“谢谢你们的合作。”

汤和梅一起来到馊店门外,夜晚的胡同口比白天还热闹,一个自发的夜市已经形成,卖羊肉串的、卖鸡汤豆腐串的、卖大碗儿面的、卖糖炒栗子的……炉火爆爆,吆喝阵阵。在饭店门口,果然有一个老头儿在卖烤地瓜。一只圆圆的铁桶烤炉里飘出袅袅的白雾和烤地瓜的香甜味。

汤一边走近烤地瓜老头儿一边对梅说:“家伙,你一定愿意吃地瓜?”

“你怎么知道?”

“一般女孩子都愿意吃甜食。”

“你还挺了解女孩子的……”

汤这么说的时候,卖地瓜的老头儿眼睛色经紧紧盯着这两个主顾了。

汤对老头儿说: “来两个大一点儿的。”

“来啦! ”老头儿高兴了。

在老头儿称地瓜的时候,汤问;“老爷子,昨天晚上你也在这儿卖烤地瓜?”

“昨天晚上?”卖烤地瓜的老头儿说:“当然当然,昨天晚上的昨天晚上我也在这儿卖地瓜,我姓王,人家都叫我地瓜王。8年了,我在这儿都卖八年烤地瓜了,光这小饭店的主人都换了四个了。”

“你见过一个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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