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柳暗花明又一村
“导演，请问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么？”秦羽悠无视快被某人视线灼伤的后背，微笑地看着好色导演，和他保持绝对安全的距离。
“哦，看来这事你的经纪人还没告诉你。”好色导演颇有深意地看了顾源枫一眼，视线转向秦羽悠，笑道：“可是好消息呢。”
顾源枫的性格他也知道一些，能让顾源枫卖关子，说明顾源枫很亲近她，至少把她放在朋友的位置上。而能让顾源枫另眼相看的人，娱乐圈还真没多少。因此好色导演对秦羽悠高看几眼，心里对她的评价也多加了几分。
秦羽悠做出洗耳恭听的认真状。
“你的好运来了，陈导演看上你了！”好色导演开门见山，遗憾道：“真可惜，原本你是我先看上的，哪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陈导演？谁？秦羽悠虽没有把“看中”歧义化，但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后，她想起了试镜时一声不吭隐在角落里的人——陈继杉！
“陈继杉导演？”秦羽悠试探道。
“就是他！”好色导演肯定她的猜想。
真是他！秦羽悠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光冲着明星们前仆后继想要陈继杉导演的气势来看，就可以知道陈继杉有多么吃香。这样的人，怎会看上只见过一面的她？
“喏，他那天看了你的表演，对你的评价很好。他托我把这份试镜邀请函给你，具体试镜内容就在里头。”好色导演在身旁的道具桌摸索了一番，找出了一张红艳艳的请柬递给秦羽悠。
“麻烦您了。”秦羽悠礼貌地双手接过邀请函，笑得温婉且带了几分谢意。
“唉，放弃你这个好苗子真可惜了，你要好好加油，别让我后悔自己的退让啊。”好色导演满脸遗憾。他看了看手表，有些歉意道：“抱歉，休息时间结束了，不能陪你们了，请自便。”
秦羽悠听出他话中委婉的逐客之意，忙道：“怎么会，是我们打搅您了。让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着，我们倍感歉意。我们还有些事，就先走了，您忙您的事吧。”
好色导演见秦羽悠很上道，满意地点头说：“好，再见。”
“再见。”秦羽悠和顾源枫向他道别。
“下一幕准备！”好色导演向众演员宣告工作时间到了。
秦羽悠和顾源枫离开时，听到好色导演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叫声。
一个女明星和她擦肩而过，视线罩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神十足的骄傲和鄙夷。
秦羽悠视而不见地走过去，连眼角余光都没有抛给她一个。
女星愣在原地，高傲的笑脸扭曲起来，气得双眼喷火。
“刚才那位是《大学二三事》的女主角？”顾源枫低声问道。之前只注意秦羽悠一个人了，最终定下的女主角他还真不知道是谁。
“大概是吧，我不认识她。”秦羽悠毫不在意地说。
不认识？顾源枫汗了个，原来那个女明星根本没有进入到她的眼中。他忽然为那个女星感到悲哀。
照好色导演的话来看，秦羽悠本应是女主角，但后来被陈继杉看上眼了，好色导演不知为何把秦羽悠拱手相让，才让这个女星捡了便宜。然而，女星不知□，误以为自己战胜了秦羽悠，得意炫耀的同时不知自己在自掌嘴巴。最悲催的是秦羽悠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自始自终只是一个在舞台上演着独角戏的小丑。
“羽悠，这次好好表现。若是能得到陈继杉导演的编剧里的女配角，你可以一下子大红大紫起来。”顾源枫轻声鼓励秦羽悠，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基于陈继杉只拍同□，他的镜头下只有女配角，没有女主角。但是，在他镜头下，即便是女配角，也比其他片的女主角出彩。陈继杉素来眼界高，能入他的眼，就说明那个演员有过硬的演技。若是这次试镜，秦羽悠能被他选中，声名鹊起就是必然的结局了。
“嗯，一定的。”秦羽悠温柔而坚定地点头。她又一次用事实证实了塞翁失马这则寓言的寓意。
一个试镜，让她有了更充足的时间去接受未来的感情戏。
“导演~”女星用柔媚调换了铁青，嗲着声叫着好色导演。
“什么事啊？”好色导演道貌岸然地问道，用充满正气的眼神看着女星腰以上下巴以下的部位。想起前几个晚上的销魂夜，他的眼神渐渐控制不住地流露出□。
“今天晚上~”被好色导演色迷迷的眼神看着，女星娇媚地笑着，眼中是隐隐的暧昧和妖娆。
“老地方见。”好色导演眼中淫光一闪，接受了女星的肉色邀请。
把秦羽悠让给陈继杉，他没有太多的不舍。正如秦羽悠所言，这个角色很简单，能演好的人多得海了去了，没必要用上秦羽悠这号人物。能顺水推舟地卖一个人情给陈继杉，他喜而乐见。这宗买卖，要实打实算起来，他还挣到了不少。这不，额外还有一个柔媚佳人巴巴地主动贴了上来。
“芊语，抱歉让你久候了，我们走吧。”秦羽悠朝祁暄身旁的叶芊语招了招手。之前好色导演叫的人是秦羽悠和顾源枫两人，所以叶芊语没有跟上去，留在原地等他们回来。
“好。”叶芊语扬起一个笑脸，迅速迎上秦羽悠二人。之前一段时间她等得实在难受，身旁的低气压都快把她冻僵了。
“秦、羽、悠！”见秦羽悠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早已僵成冰雕的祁暄整张脸都黑了。当他是透明人吗？
“呀，导演都开始拍摄了，你怎么还不过去？”秦羽悠好像刚刚看见他似的，转身看着他，一脸惊讶的神色，“阿暄，这可是你第一次演戏，好歹拿出点专业素养啊。啊，抱歉，我忘了你是业余人士了。”秦羽悠拿手掩着小口，一脸的歉疚。
业余……
这两个字如沉重的石块，直接砸中祁暄的心，让他幼小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的心里一直回旋着这两个字：业余、业余、业余……
“快去吧，快去吧，晚了别人会认为你一个无足轻重的新人在耍大牌了。被人误会后，就更难混下去了。”秦羽悠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努力些，别给你哥和我丢人啊。”
她轻轻地温柔地一笑，扬长而去。
无足轻重……混……丢人……
几个字一连串丢了下来，气得祁暄差点儿晕厥过去了。等他好不容易从打击中清醒后，三个人早已坐在返程的车上了。他恨恨地咬着牙，心中暗道：秦羽悠，我们的事，没那么容易完的！
秦羽悠对他的打击，让他一生都无法忘怀。那是他自小到大，都没有尝试过的失败。况且这种失败，不只有一次，而是三番五次扎堆来的，已经不是用加法可以计算，直接从量变跳跃到质变的程度了。
“哈哈，羽悠，今天我对你的看法彻底改观了！”叶芊语坐在车上笑得快抽过去了。方才看着祁暄墨色的脸，她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只怕祁暄恼羞成怒一个扫堂腿把她摔成滚地葫芦，憋笑憋得难受。直到车上，她才毫无顾忌地笑出声来，欢畅不已。这么一笑，针对祁暄曾耍弄过他们的怒气却是一点点淡了。
“我竟也不知道你气人的功夫那么好。”顾源枫一边开车一边笑，“总算给我们出点恶气了。羽悠，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们他之前一直在做戏？”
没有拆穿祁暄自然是因为你们没那演技，容易露陷。再说了，看你们两个蒙在鼓里仍不自知的各种表情也是一种乐趣。
当然，这些话只能放在心里。秦羽悠故作惊疑地眨了眨眼：“咦，他一直在做戏吗？我都没发现呢。”她把崇拜的目光投到两人身上，“你们好厉害，竟然看出来了！”
那两人被秦羽悠的话呛到了：“你就装傻吧，当我们是傻的么？”
“哟，既然你们都不傻，自然知道原因了。”秦羽悠笑，“我可没有藏着掖着什么。”
两个人的话被堵了回去。
“罢，就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叶芊语一脸郁郁，“你就只知道欺负我们两个。”
秦羽悠莞尔。
顾源枫也一脸无奈。只要秦羽悠想要隐瞒一件事，那么，她会巧妙地绕过他们的套话，让他们无法从她口中掏出任何想要知道的事。他怀疑警局对犯人用的自白剂在她身上也讨不了好。
“羽悠，陈导演这次对你青眼有加，你要把握好机会。这是让你一举冲入一线明星行列的大机缘。”打闹完毕，顾源枫谈起了正事，“影后杨雪薇就是藉着同样的机会蹿红的。”
陈继杉一般几年才拿出一部作品，不是拍戏、剪辑的时间过长，而是因为他看不上明星的演技。他的作品有绝对的质量保障，部部都是精品。这从他从不胡乱出手就可以略见端倪。
杨雪薇在出演陈继杉导演的影片前，也如秦羽悠一般处于走红却红得不够火热的境地。当她被陈继杉选中演了一部大片后，她的名声就如同爆炸型指数图像一样飞蹿，迅速大红大紫了起来。那部片，是她演艺生涯的一大转折。
如今，秦羽悠也将踏上这条相似的路。
这部片，是她的希望之光。
顾源枫希望她能走上这条路，然后沿着杨雪薇的路向前进，最后，超越。
秦羽悠看见了顾源枫的一片拳拳之心，看见了他的期待，他的渴望。
“一定。”两个字从她嘴里蹦出，不响，却坚如磐石。
这时候的她，觉得只有这两个字才能报答他一路以来的扶持照料。
“加油！”叶芊语也拍了拍秦羽悠的肩膀，满脸的鼓励之色。
秦羽悠笑了。
“嗯，会的！”
34 为两手抓牢准备
第三张专辑的录制和试镜都排上了日程，把秦羽悠的时间挤得不留半点空隙。为了两手抓牢，秦羽悠的日子过得格外充实。
目前，启修娱乐公司已经做好了第三张专辑的宣传工作，吸引了无数歌迷关注此事。但是，由于此次保密工作太过成功，第三专辑的所有歌曲都被藏得严实，让所有歌迷的心都像被小猫的爪子轻轻挠着一样，可痒着了。他们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地等着第三张专辑的问世。
与此同时，秦羽悠一手拿着歌词，一手拿着剧本，忙得不亦乐乎。陈继杉的试镜不同于常人，想要顺利过关，她必须把剧本吃透。陈继杉将会在试镜中考校试镜者对于剧本的理解，若是回答不上来，纵然演技再高也是白费力气，陈继杉将会毫不留情地将那人打入冷宫。
清唱对秦羽悠而言是很容易，但是，她要做的不光光是清唱，还需要背歌词、找旋律、配合节奏，单是一首歌完整地唱下来就颇费时间，更何况这张专辑共有十二首歌。
但是，第三张专辑给秦羽悠的压力远远及不上试镜的。
虽说秦羽悠生于一个男风盛行的时代，高官贵族都以有男宠为傲，分桃断袖之事比比皆是。但是，她从没有见过两个男子间的爱情。
宜王也有男宠，而且不少，并不稀罕。可是，他的男宠没有一个是爱着他的。他们有的为了敛财，有的为了争权，剩下的则是为了报恩，没有一个出于真心地爱着同为男子的他。
男子生来就应该是顶天立地的，没有人甘心做女子姿态雌伏于另一个男子身下。
或许，这世间真的存在男子间的刻骨爱恋，但是，前世身居高位的秦羽悠被身份禁锢了视野，看见了物欲横流，却没看过纯粹的爱恋。
而要吃透剧本，她必须将自己代入角色中，去体验剧中人的悲欢离合，和他们一起经历那些风风雨雨。
她体悟不到主角们的情，而这，限制了她对于剧本的了解。在这种情况下，她无法真实地诠释自己的角色。
换句话来说，她被卡住了。
秦羽悠苦笑，不轻不重地用双手揉了揉太阳穴，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
这事就像吃热豆腐一样，急不得，越急只会越乱。
眼下她所能做的事，就是搞清楚男子间的恋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一提起同性恋，秦羽悠最先想到的就是莫梵，因为关于他的传言在前段日子还被媒体传得沸沸扬扬。据她自己所观察到的而言，她并不认为这只是空穴来风的一个谣言。
但莫影帝岂是常人，哪会理会她这只小虾米？虽然有莫梵许下的一个承诺，但秦羽悠不认为用在这方面是理智的做法。先不论传言的真实性，有哪个人愿意向陌生人倾述自己的爱情？普通人都不会做的傻事，莫梵会做的概率不是无限接近于零，而是根本为零。
秦羽悠若不自己掂量掂量分量，莽撞地去找莫梵寻求答案，恐怕连最先的承诺也保留不住了。
莫梵这条路彻底封死。
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人……
可秦羽悠没有半分找那个人的念头。不想去，更去不得。
把身边的人都搜寻个遍，秦羽悠无奈地发现，自己只能另谋他法了。
在信息爆炸的年代，有什么东西会比电脑更好用？
秦羽悠打开了电脑，十指飞动，熟练地查找起自己想要的资料。她点开百度网站，在搜索栏中打上几个字。
在她初识电脑时，它的无所不能为自己蒙上了神秘的面纱，让她莫名惊愕，却又陶醉其间。在前世不可想象的电脑是超乎于原本世界好几个台阶的产物，它带给秦羽悠无与伦比的冲击。小时候，秦羽悠在它身上耗费了不少精力，它的面纱遂就此解下，□裸地把这个世界摊开在她的眼前。
电脑确实是个好东西。秦羽悠一个百度，就寻到了成百上千条想要的信息。她一个个地点了进去。
信息虽众，但有用的没有几条。在繁冗的信息中筛选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实在不易。秦羽悠还没找到多少有用的东西，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秦羽悠仰身躺在椅背上，疲惫地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轻轻揉了几下。
这样下去不行，不仅效率低，收获少，时间还耗得过多。秦羽悠想。现在的她，最缺的就是时间了。
专辑的录制和试镜都是没几天的事了，她不能在这上面虚耗光阴。
高速运转了一个早上的脑袋仍然处于亢奋状态，秦羽悠尽除杂念，灵台一片清明。陈继杉……想起这个人，她忽然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
俗话说：万变不离其宗。无论过程如何，结果如何，同性之爱都有一个不变之处：那就是爱！剧情可以万变，但情，却是大同小异的。
陈继杉已经拍了好几部同性恋的影片了，她完全可以借鉴一下那些享有誉名的影片，感受一下同性之间的情。
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秦羽悠笑了笑，轻轻一击掌，又把头凑到电脑跟前了。
秦羽悠全身心投入到影片之中，一边观看一边揣摩着戏中人的情感，眼里渐渐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