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以为豪- 第26部分

　　然而这些年的纠纠葛葛，还有顾羽那时的笑容，突然在柴谨之眼前晃了一下，他已经不年轻了，也不是之前那个可以为方子瑄尽其所有的柴谨之了。

　　最终柴谨之只含蓄的点明：“顾羽跟一些品牌签了约，合同规定不可以有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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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风云》继续拍摄，顾羽表现十分出色。

　　灰蒙蒙的天空之下，一辆青黄色的军车停下。副座抢先下车，替顾羽拉开车门。

　　只见一只漆黑发亮的军筒靴先落地，接著是笔直烫贴的青呢色长裤，坚毅的线条将整个军服衬得精神而帅气。最後才探出一张脸来，军装的顾羽，眼眸微眯，风流不再，有的是一股不怒自威的军人本色。他一根一根拔掉雪白的手套，黑色的大裘披在他身後，威严和庄重并在，整个人仿佛民国旧照片一样的风韵。

　　而上海的百乐门，纸醉金迷，歌舞漫天。

　　挂满了无数小彩灯的左右墙壁贴上了民国时代特有的画报，绘著两个涂胭抹脂的妙龄女郎。左边是百乐门最有名的舞女白玫瑰，右边却是近日名噪一时的任露露。

　　现在她们二人，就是百乐门的两大台柱。

　　百乐门有白玫瑰拿手绝唱“何日君再来”，也有从西洋那边学过来的舞女露著大腿大跳康康，但是当容文绮所饰演的任露露站在台上，卷发斜散，媚眼如丝，懒懒的唱著卡门时，那种仿佛末日风情般堕落又靡丽的腔调，没有一个人能抵挡得住。

　　这样的风情刹那就传遍整个旧上海。

　　无数达官贵人，商界大亨，军阀大佬，慕名而来，抢著要来百乐门看任露露。连顾羽饰演的张锦书也不例外。

　　任露露这样火速上位，而且本身年轻又美貌，自然引起老牌台柱白玫瑰的不满。女人的嫉妒都是可怕的。白玫瑰在任露露的舞衣上做了手脚……

　　任露露丝毫不知，在激扬的音乐中，舞动著火红的舞衣，明豔得好似一朵浓烈的红玫瑰。然而，就在她刚下场进入嘉宾席，跳到张锦书面前时，突然，节奏一乱，她的肩带陡然间脱落，整个裙子全部滑下！

　　百乐门台柱衣不蔽体──几乎全场一下子注意到了这个状况！

　　任露露花容失色，惊叫了一声，立刻捂住胸前，其他舞女歌女莫不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漂亮刻薄的眼睛里全部是等著看她出丑的神色，前来的其他客人三教九流，有的大声喝彩面露淫笑，有的轻蔑鄙视认为登不上台面，有的不动声色暗地围观……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整个百乐门却成了一个社会的缩影，鱼龙混杂！

　　但就是这片刻，离她最近的张锦书却没有任何犹豫，年轻挺拔的身姿立起，水晶灯下，谁家少年丰神玉朗，黑色大裘一个飞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披在了任露露身上。

　　“花花世界，金光灿烂，要给你一个难忘的夜晚/良辰美景，美酒相伴，一起来渡过美好的时光/沈醉在这个地方你再不会有遗憾/享受这一个夜晚迎接人间的天堂……”

　　在还未停止的演奏中，任露露和张锦书眼神相撞，一边涂著妩媚慵懒的眼影，一袭烈火般的舞裙，一边琥珀色的眼眸深藏不露，一袭青黄色的戎装，宿命在这一刻启动……

　　刹那，即是永恒。

　　引以为豪102

　　这样一个特写镜头完成得十分到位。

　　以至於这张剧照流传出来之後，立刻就被顾羽和容文绮的粉丝传了个遍，做成各种P图和书签，接著就有人在网络上开始起哄：

　　“这样的眼神，说他们没关系都没人信吧。”

　　“容容跟顾羽真的很配也。我好期待看他们两人在一起！”

　　“我们家小羽毛喜欢容文绮？=　=不可能吧。那女人看上去就很做作（喂你……）”

　　尽管各种争议，有人赞同，有人反对，但是这些评论就如同燎原的星星之火，很快就从网络媒体烧到平面媒体。有了这些粉丝和网民们的意见，越来越多的记者开始将容文绮和顾羽配成一对，拼命挖掘他们的绯闻，而容文绮有时在微博上发的顾羽的照片，以及顾羽偶尔对她的回复，更是被解读为“顾羽正在积极追求容文绮”“顾羽高攀容文绮”“富家千金容文绮　人气小天王顾羽　恋爱进行时”……

　　柴谨之看了看这些新闻。

　　当初他暗示方子瑄，容文绮借顾羽炒人气OK，但是不能进行“捆绑销售”，方子瑄答应了他，可现在……几乎每份报纸提起顾羽就不会忘了容文绮。最明显的就是容文绮的网络人气，原本她微博上的粉丝不过一百万而已，现在一个月的时间就已唰唰增长到了三百多万，翻了两倍，而容文绮po上去的她和顾羽合照的那篇微博，转发数更是超过了三万，评论就达到了七十万！

　　这件事真跟方子瑄无关？

　　身为经纪人，他要好好考虑一下顾羽的名声和利益，但是身为柴谨之，他……不想往其他方面想。

　　柴谨之走向方子瑄的办公室。

　　他要跟方子瑄谈谈，也许现在的粉丝已经不那麽反对偶像恋爱了，跟容文绮被炒成屏幕情侣，或许对电视剧的收视率也有帮助，但是这一点，本身对顾羽却是没多大意义的。尤其是一个不好，被舆论导向“高攀富家女”，顾羽的形象更会受到影响，而现在，已经有看顾羽不爽的记者开始往这方面炒作了。

　　方子瑄的助理不在。

　　柴谨之正准备推门而入，凭他们现在的关系，这样也不算失礼。

　　“容容的人气高了不少。”

　　然而，就在他差点推开门的时候，里面传来这样的一句话──这，是柳章的声音。而接下来，则是柴谨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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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容的人气高了不少。”

　　然而，就在他差点推开门的时候，里面传来这样的一句话──这，是柳章的声音。而接下来，则是柴谨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看来，我们的计划奏效了。”那个往日冷清的声音依旧高高在上，只是里面不见疲倦，不见倦怠，更没有那晚酒後的脆弱和唏嘘，有的，只有一种计谋得逞後的冷冰和胜利之姿。

　　“《上海风云》最初被拒，并不是顾羽的意思。我研究过，顾羽本身对接剧是没有什麽严格的要求和喜好的，唯一一点，他只听柴谨之的。所以让顾羽接著这部剧的关键──就在於柴谨之。只要柴谨之肯松口，我们就有希望。”柳章条理清晰的阐述。

　　方子瑄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好啦，我知道你看那个人不顺眼。这一切不是为了容容嘛？”柳章略带得意的声音安抚道，“你看，果然我一说你和容容吵架，他就忍不住开始关心你。”

　　“这就是人的定式心理。如果你争锋相对，过得如意，他一定对你层层防范，但是你一弱势，那麽不管他多恨你，只要他还对你有感情，就必定舍不得见你难受，见你不失落……”

　　柳章擅长人心，他向来以将人心玩弄在鼓掌之中而自豪。

　　而方子瑄对此，却只有一句评价。

　　“因为──他，贱。”

　　这句话语气并不重。

　　甚至没有那种从牙缝中透出的冷意，只是让人心寒到了极点。

　　柴谨之脸色一下惨白。

　　饶是这些年，他经过无数大风大浪，也没有此刻，如同被人一锤子狠狠锤在了脑袋上，天昏地暗的感觉。但是破碎的，却是他的心。那种感觉，不亚於被践踏之外，还被人耻笑著，在上面碾了两下。这，就是他的爱。

　　柴谨之心底寒气直冒，手指禁不住轻轻颤抖。

　　他闭上眼睛，咬了咬牙关。

　　他的眼前，是金柏奖过後对方主动过来说“恭喜”的身影；是方子瑄在他面前摁揉著眉心，脸上一片倦意的模样；是对方迷茫著低喃著“如果当初我们没有，那麽……”，是方子瑄酒後侧脸冲他一笑，那种冰天雪地般无情却诱人的浅笑……

　　他不是没有防备过，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就像柳章所讲，他怎麽可能真正向对待敌人，对待仇人那样对待方子瑄。他对他始终下不了狠心，也下不了狠手！

　　──一个人怎麽可能对自己爱过的人绝情到这种地步？！

　　但是方子瑄做到了。

　　方子瑄对他，却从未心慈手软过。

　　一切，都是对方的伎俩，而他，却主动配合到最後。

　　他不想往最坏的方向想，但是到头来，却只有一句“因为，他，贱”。

　　很好。

　　很好……

　　门内两个人还在交谈，但是柴谨之却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离开方子瑄办公室的。剧烈的情绪在他胸腔翻滚，像是快要崩裂出来一样，他的感情，连同他的尊严，赤裸裸的被方子瑄踩在下面，而对方还在跟其他人一起分享他们的成功，他们的胜利。他从没有这样难堪过……

　　柴谨之以为他会难受得大嚎一声，像是很多年前，他一片心意被方子瑄轻蔑那样；然而这一次，到了最後，他却只迸发出一阵阵冷笑，一阵阵带著恨意的冷笑。

　　纠葛了这麽多年。

　　方子瑄或许也没有变，可是，他终於被方子瑄逼得改变了。

　　这一次，方子瑄终於完完全全的毁掉了他的尊严，终於，完完全全毁掉了他对他的爱……

　　恭喜你，方子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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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呢。。。柴叔；死心的跟着小羽毛吧。。。

　　因为方渣；你把小羽毛从阳光健气攻给黑化鸟╮（￣▽￣）╭

　　引以为豪104

　　“去追容文绮。”柴谨之在手机那端里命令道。

　　“啊，什麽？”在片场的顾羽吓了一跳，怎麽好好的，突然蹦出这句，“我没有听错吧？”

　　“有什麽听错的。”柴谨之的声音依旧懒懒的，“炒人气，炒新闻，你懂不懂。”

　　“这个呀，这些天不是一直在炒吗？”顾羽笑笑，不以为然。

　　“不够。”然而，手机里传来的却是柴谨之突然透著一丝森冷的声音，“那些是她在消费你的人气。而现在，我要你追她，要她喜欢上你──不是让她消费你，而是你，去打入她的社交圈。”

　　“这……”顾羽意识到，柴谨之现在的聊天并不是在开玩笑。可是，拍个戏需要弄到这个地步吗？

　　“我做不到，谨之。”顾羽想了一会，正色诚恳道，“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我不可能在跟你交往的同时，去假装追求另外一个女孩子。”

　　“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当初因为楼夕之，可以去对付宋微。现在连假装追求容文绮都不行？”柴谨之的声音流露出一点讥讽，“这就是你之前承诺的，一切都听我的？这就是你对我的爱？连我让你去做的事，你都拒绝……？行，我清楚了。你所谓的爱，不过如此。”

　　“不是这样的，谨之，你听我说……”

　　顾羽刚要解释，然而柴谨之已经挂断手机，只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顾羽低头看了看手机，对方主动打电话给自己的喜悦还未从顾羽脸上褪去，然而这一刻，他直觉得手里的手机一下子沈重无比。

　　“容文绮顾羽牵手散步”

　　“容文绮商场血拼　顾羽温柔拎包”

　　“容文绮开车停留顾羽公寓长达三个小时……”

　　在媒体一片猜测顾羽和容文绮的关系中，他们两人的绯闻越炒越烈，即便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此时的顾羽和容文绮的关系绝对不单纯。

　　片场里，顾羽会对容文绮嘘寒问暖，片场外，两人K歌吃饭，经常单独行动。

　　在拍摄中，这种情况司空见惯。

　　几个月下来，演员朝夕相处，大把大把的时间在一起，演得又是那种浪漫唯美的剧情，年轻的演员不懂把持，往往一入戏，就容易爱上搭档。而顾羽，本身就长得帅气俊朗，现在又是最被看好的人气小天王，跟他在一起，光是无数女孩那种羡慕嫉妒的目光，就能让容文绮觉得无上的骄傲……

　　而这，就是她进演艺圈的目的。

　　她就是喜欢顶著光环，被无数人崇拜，视为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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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虐吧虐吧。。。但是虐到我的小羽毛了

　　引以为豪105

　　工作超忙的方子瑄一开始还觉得没什麽。

　　直到容文绮渐渐跟他相聚次数少了，跟他通电话语气也没以前兴奋甜蜜，方子瑄终於正式了这个问题──顾羽跟容文绮之间，并不是在传绯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方子瑄觉得不可置信。

　　他跟容文绮分开了这麽久，再次重逢，感情应该比以前还深才对。他花了这麽大的精力，这麽多的心思去替容文绮实现她的梦想，对方不可能随便拍个片子，就跟那些没什麽涵养的男艺人搞在一起……

　　然而方子瑄亲自到片场探班之後，却发现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拍摄中，容文绮饰演的舞女简直对顾羽爱得不可自拔，那种无限的风情，那种爱慕的眼神连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柴谨之，你难道没有注意过你情人最近的动向吗？”方子瑄立刻就拨通了柴谨之的电话。

　　“哦？”柴谨之懒洋洋的应著，“怎麽了？”

　　“你难道不担心顾羽劈腿？”方子瑄在说完话第一句之後，就发现自己太焦急了，马上告诫自己要冷静再冷静，“他现在跟容容的关系不太一般。”

　　“你多心了吧。”柴谨之不怎麽在意的笑了笑，“这不就是你们的目的吗？故意将他们两人炒成荧幕情侣。现在容文绮成功上位，恭喜。”

　　“不，不是这样。”方子瑄觉得厌烦，他跟这个人通电话是让他看住顾羽，怎麽对方就是不懂自己的话？在方子瑄显露轻蔑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仔细去揣摩柴谨之那麽明显的意思，“你真的不担心顾羽变心？”

　　“我不担心。”柴谨之嗤笑了一声，眼神布上一层霜，“反正他不会跟某个人一样，为了让女朋友上位，连自己都可以出卖。啧啧，我以为只有夜店的鸭子才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你什麽意思。”方子瑄脸色骤变，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