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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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花-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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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花

正文 第一章 《序》 一雪缘
据说,爷爷见到我的时候,是在那个冬日里最后一场落雪的清晨,那个时候,大颗大颗的雪花瓣儿正如鹅毛般的从天际飘落。

据说,我小的时候,有人给我算过命,结果那丫得到了二十斤麦子的“医药费”,还付出了一颗门牙的代价。我想那老冒儿肯定是贫苦出身,一看就知道没文化的那种,你个大地瓜!不先看看我的家庭里有多少人就信口雌黄地胡说,你丫不挨扁谁挨?

总之,从我光脚丫子穿开挡裤的记忆里开始,就有一种神秘感。

我的爷爷有八百亩的大农场,但他从来不担心我,让我随便跑。丫的!八百亩啊?!

我曾经N次试图走出那个苹果核桃梨园子,结果除了一次被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妇女带到了农场唯一一条据说离镇上还有百十里的土路上以外,就再也没有走到过农场的边缘。当时的结果是那个妇女最后哭爷爷喊奶奶的号啕了半天,连我爷爷给她的二十斤麦子的“医药费”也没敢拿,就一瘸一拐的走了。丫的居然比那个算命的还老冒儿!

但我从来不去考虑这迷宫似的果园子外面到底有些什么,曾经的试图也只是好奇而已。我有我的苹果核桃梨柿子,还有一棵大桑树;我有我的猪羊牛马鸡鸭鹅,还有一塘开着荷花的大鱼塘。春天的时候大人耕种我摘花,夏天的时候大人锄草我扭瓜,秋天的时候大人摘果我抓鸟,冬天的时候大人遛马我遛阿耷——爷爷编配给我的“保镖”,一只黄颜色的耷拉耳材狗。

在那个天堂一般的地方,我疯、我跑、我滚、我倒,我钓鱼、我抓鸟,我吃桑葚我摘菱角。。。。。。日子和我像园子里的野草一样疯长。

但我是一个好孩子,除了一次我把爷爷买来给曾祖父祝寿的一袋蛋糕偷去给我的“保镖”阿耷吃后,挨了爷爷的一巴掌假“打”外,我没有惹大人们生过气;除了一个比我大五岁的小叔叔外,我没有同龄的小伙伴;除了一次来一个给曾祖父祝寿的号称少林寺和尚的光头叫我“小佛爷”以外,我没有姓名,他们都叫我“小光头”。

我想那个光头土豆大概看见这园子中四十来口人就我一个光头,找不到和他一样冒儿的老土,所以故意讨好的叫的。

我K!什么年豆(年头)啊?!光头光头,不是光棍就是傻球!!

后来我才知道,那丫果然是光棍,而且还是傻球!居然对我曾爷爷说我和佛有缘,劝曾爷爷趁早把我送给他!我怀疑丫如果不是来祝寿,肯定和以前的那个老冒儿大地瓜一样得到的会是二十斤的麦子!

但是,我不是傻球,我聪明的很,聪明到晚上爷爷在他的书房里教我读书的时候我一听就知道,比如爷爷教我一年有十二个月、四个季度、365天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说错了,他说的是三年,而不是一年。

聪明到那个小叔叔被我整的死去活来,都不愿意和我玩的地步;比如,他在沙坑里挖个洞,用树枝和树叶棚住洞口,然后再用沙子把上面铺平,对我说:“你敢从这里走吗?”我就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去,他正在一边偷笑准备看笑话的时候,我“呼”的一脚把他半天的辛苦给踹塌了。丫的,真的以为我小啊?他上学的时候我不知在这个沙坑里坑了我可怜的阿耷几N回了!

等他转一圈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也弄好了一个洞,然后对他说:“你敢从这里走吗?”他也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去,“呼”的一脚,结果“澎”的一声,整个鞋子和裤腿都湿透了——我在里边灌水了!!

当他咬牙切齿的四处找我时,我已经坐到爷爷的身边了。小样儿,我就不信在这位经历大小战斗八十余次而又博览群书的老革命干部身边,你这个小鬼还敢造次?!

爸爸妈妈是谁,干什么的,爷爷没说,我也不问。我觉得有爷爷和奶奶就行,我一样吃的饱穿的暖,有爷爷的教导,有奶奶的照顾,有我的阿耷,有我的果园天堂,我什么也不需要。

我很爱说话,但只是对爷爷、奶奶、阿耷和果园的树说。那些人们听不懂我说些什么,只有爷爷懂,因为是他教我的,奶奶也不懂,但我喜欢看她听我说话时眯着眼微笑的慈祥模样。而且,她和爷爷一样从不叫我小光头。

五岁那年,阿耷死了,我开始留头发了。

一个夏天的黄昏,我离开了果园子,去了一个城市。

走的时候,我没有哭,虽然我舍不得我的天堂,舍不得我敬爱的爷爷和慈祥的奶奶。

爷爷对我说:“从今天起,你就叫千乘,记住,万乘为皇,千乘为王!”我明白,但是我不想当王,我想回去和阿耷一起在果园里抓鸟。

第一次在城市的居民楼里生活,我有些害怕。

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我看不到果树听不到风声,那里的煤气味道很重。夜里的时候我会想起我的那个天堂,我会梦见阿耷,梦见我们光着脚丫在下过雨的泥路上奔跑。。。。。。

可是那里没有泥路,我只能放学时在下过雨的柏油路上走。道路的两旁也有树,但从来不会开花,更不会结果实。学校里有很多很多的同学,但在我的眼里,他们和一窝蚂蚁没有什么区别,整天乱糟糟的!我不是蚂蚁,所以我不和他们说话。

我终于发现有一个可以钓鱼的地方,就是在那个城市河道的水闸边。

放学经过一个卖渔具的地方,我去问那个渔具店的老头要一根鱼竿用用,那丫小气到我用书包给他换都不愿意的地步。什么年豆啊?!我的书包可是我奶奶一针一线给我封的啊!母鸡!!我经常这样骂阿耷!可今天这个芝麻脸老头竟然是只老母鸡——我脸上挨了丫的一巴掌,火喇喇的,好像他那张历经沧桑的老脸上的老麻子一样麻喇喇的。

丫的,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我到路上检了两块砖头,当当啷啷之后,那丫的芝麻脸立刻变成了苦瓜脸。

结果晚上的时候,我的屁股变成了木瓜,那个叫妈妈的“周扒皮”女人用皮带狠命地抽打我的屁股,而我的屁股竟然像木瓜一样没有感觉。

睡觉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屁股又变成了那个芝麻脸,麻子一样的麻喇喇。麻子老母鸡!咱们走着瞧!我心中恨恨地骂到。

经过两天坐立不安的痛苦和尴尬(上课时别人总以为我在罚站)后,我也就渐渐不再想这个芝麻木瓜事。只是从那以后,那个老麻子见到我就笑,丫一笑连眼睛也变成了两粒儿芝麻,于是我也笑,哈哈的笑。

可是我还是想钓鱼,于是我就和那个芝麻老头谈条件,老头居然同意卖给我。丫的,早说要用钱买不就行了么?害我屁股成木瓜,他的脸成苦瓜!可是我不会开口向那个“周扒皮”女人要钱,我自己挣!

经过三个多月的努力,我终于攒够了买一付渔具的人民币。我才不在乎别的同学叫我捡垃圾的呢,他们都是蚂蚁,带红领巾的是红蚂蚁,不带的是黑蚂蚁,反正都是吃垃圾的蚂蚁!懒得理他们,连蚯蚓都不如的东东!

可是我发现这条河没我想的那么简单,这里的丫鱼们竟然不吃蚯蚓!

钓了一天,除了一只误把我的鱼钩当蚊子的红青蛙,我什么也没钓着!后来我才发现,那个老麻子卖给我的居然是5号大钩!好你个麻子脸,你丫以为我钓海豚啊!

我决定回去找他!准备让他的芝麻脸再变成一只苦瓜脸!可是还没等我走出河滩,我的屁股就再一次变成了木瓜——“周扒皮”女人找到了我,再一次把我可怜的屁股变成了她那根牛皮腰带尽情飞扬的舞台。

于是我决定报复,报复麻子老母鸡,报复那个把我的屁股当舞台的女人。

经过数天的思考和观察,我发现我根本斗不过他俩:一、如果我再当啷那个老麻子一次,要付出牺牲一次屁股的代价,不划算!二、那女扒皮的皮带鞭法太厉害,我前两次都被她打成暂时性半身不遂,再来两次我绝对要变成内伤,有可能会变成武功尽失。

所以我决定,力所能及的报复。

每天上学经过老麻子面前的时候,我都问他:“喂,你这里卖烧饼不卖啊?香油呢,也不卖啊?!”鉴于那条街道经常有盖楼的地方,所以老麻子一直没敢轻举妄动;每天放学的时候,我都把作业在学校写完,回家吃完饭就睡,无论那个女人怎么骂我说我我都不吭声,有时我甚至觉得,她骂我时,我居然能提前猜出她骂的下半句是什么!!

打骂、孤僻,我的世界原来没有这些,我的世界里曾经有很蓝很蓝的天空,那里的白云,像我的心灵一样纯洁。

我更加想念阿耷,想念农场,想念果花、青草和微风的味道,想念到快要哭的程度,可是我不会哭,我为什么要哭??虽然所有的人都把我当怪物,但我没有伤心,我只是有些孤独。不过没关系,我一样可以和树说话,我一样可以一个人在楼梯口看星星。我知道,他们都是爷爷的使者,会把我的一切告诉爷爷,所以我不能让他看到我的懦弱。



正文 第一章 《序》 二伙伴

第一次见到颐欣的时候,我差点没晕到!!

我俩刚认识不到三分钟,她居然把我正低着看书的脑袋当核桃一样给狠很地砸了几板凳!据后来说原因是当时她喊了我N(N绝对不大于二)声哥哥,而我却不理她,她感觉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打击,所以才决定捍卫一下。当时的结果是我捂着头上鼓起的N(N决对不小于二)个包,给她当马骑了两圈才算了事。

不过我发现她对我挺好的,经常在我被她欺负的死去活来后又拖着受伤的身体给她当坐骑的时候,赏给我点零食吃,算是对我心灵伤害的弥补,不至于让我心灵和身体双重伤害。而且在她每次想“驾御”之前,都会甜甜的喊一声:“哥哥!”

我想,只要她一直心甘情愿的叫我哥哥,我就一直心甘情愿地被她欺负。开马车(开玩笑)!她可是唯一一个愿意和我玩耍的伙伴啊!

颐欣在我家住的日子里,我和她一起看星星、看烟火。。。。。。她在家海扁我,我就去外边狂揍欺负她的男孩子。但我从来不把她当女孩子看,有暴力倾向的女孩子还叫女孩子吗?

后来的时候,我又认识了许韶。

我们的缘分缘之于有一次他鬼哭狼嚎的挨打声音,我当时非常非常的好奇,好奇到想要亲自去看看的程度,到底是谁在接受着多么残酷的折磨?竟然能发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声音??难道还有比牛皮腰带层次更高更厉害的武器???

结果看到他的时候,我才知道有人比我惨到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了:一个一看模样就吓的我差点蹲一屁股的男人,正拿着一把老虎钳把被绑在椅子上的许韶的大腿当舞台!!哎呀爷爷呀!我还以为做梦到十八层地狱了呢,丫和夜叉简直一个模子铸的!

幸亏我经过几年老革命的培育教导和熏陶,否则立时崩溃!我当时感觉心跳即将短路,于是一手捂心一手捂嘴,瞬间消失!哎呀爷爷呀!从那时我才知道,我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堂啊!!

后来才知道他老子是八级钳工,工夫练就到可以凌空飞钳夹大腿的地步,高手中的高手,使牛皮腰带的女人跟他比整个儿一花拳绣腿烂架子!

以后的日子,我们两个就成了好朋友,反正我俩是别人眼中的地瓜土豆,一样的土货。唯一我比他好的就是代表省参加过几次全国的“华罗庚”杯数学知识竞赛,还拿了几次名次。

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玩耍,一起打架;反正我俩都是坏孩子,坏孩子在一起是没有人说的。

于是,我再一次的像果园子里的野草一样疯长。

四年级冬天一个下雪的傍晚,我逃课到河边,结果逃进了冰窟窿,要不是我把挂在脖子里的钥匙及时插进了岸边的泥土里,肯定喂鱼!丫的那个老冒儿光头和尚还说我和佛有缘,我看我是和鱼有冤!好消息是我没有失去生命,坏消息是我瘸了双腿。

不能行走的日子是痛苦的,医生说我的下肢属于四度冻伤,恢复的可能性不大。我差点没有哭,我可不想成为张海迪,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一个小孩子,一个想回到果园子里的小孩子。

我更加怀念果园子天堂,可是爷爷已经把果园变成了砖瓦厂,因为他发现泥土做的砖头比树上的果子结的更多、来的更快、赚的更大。没有了天堂的我从此失去了渴望的翅膀,只能在痛苦的黑夜里痛苦的想想我曾经的飞翔。

我本来就是个坏孩子、怪孩子,现在又成了瘸孩子,学校里的蚂蚁们更以取笑我为乐趣。特别是以前那些被我狂揍过的红蚂蚁们,看到我后一个个磨牙切齿转眼睛,装出一付红眼蓬毛大尾巴狼的模样,狠不得吃了我似的。丫的,你以为红红眼睛你就变成狼了?充其量是只红眼睛的红蚂蚁!!

不过和那个老麻子一样,蚂蚁们一直没敢轻举妄动——因为每天我坐着轮椅上下学的时候,许韶都会和我还有颐欣在一起,和蚂蚁们一比,许韶才是狼!!所以说,蚂蚁就是蚂蚁,红了眼睛也是蚂蚁!狼就是狼,不红眼睛也是狼!!

颐欣经常来看我,因为她的家离我们家不超过五十米。没瘸腿的时候,我也经常去她家住。她的妈妈是我大姨妈,可是我想叫她妈妈!非常非常的想!!我觉得她比那个拿牛皮腰带的女人漂亮,虽然她有时也会骂我和颐欣,但她从不打我们,还会给我们做好吃的美味,她的烹调技术和她的美丽绝对成正比。所以我很羡慕颐欣!

可是,我搬家了!爸爸的装饰公司已经红红火火,他在小区开发时给自己留了一快地皮,于是,我们有了一栋带车库的欧式别墅。牛皮腰带女人的一对双胞胎儿女千羽和千稷已经上小学了,老房子留给了姑姑,她和女儿烟子、儿子水淼一起住。

等到上初中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一点城市狭隘天空里偶尔出现的太阳,我感觉那是比彗星还希奇的东东!那是因为在一次期末领奖时,校长竟然表扬了我,那可是我第一次冠冕堂皇的受表扬啊?!苍天啊!我受个表扬容易么我!!

我的初中是在一所初高中连校的中学。本来我考上了一所重点初中,但因为我不具备跋涉半公里以上的能力,所以,我留在了离家近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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