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四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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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四朵-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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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口伤人的功力也不弱嘛!
还好我退了一步,幸亏我退了一步。
在成长的道路上我可是退了一步又一步。
我早就长大了,妈妈却还没有。
幸亏我不太爱她,也许我是爱得比较理智吧。
所以不会做出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告诉她“你伤害了我”。
如同封建时期受人□后的妇人往往会投河自缢,这是因为她们只能用死来表明自己的悲哀与愤怒。
以爱之名,所犯之罪,难道就不算是作恶吗?
我命中忌水,怎么能去北方?
但我还是根据她的意愿填了表。
最重要的是,必须让她狠狠对不起我一起,才能记住教训。
我又不算三岁幼童,何况,我比她看得透彻得多。
但这对于我妈而言,为我做决定简直是一种本能了。
有时候,感情反而误事,无情方能务实。
不断祈祷自己落榜,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说我神经病。
终于如我所愿落了榜,如果所愿进了广中医。
虽然从羊城到珠洲只需2小时,我却不经常回家,连十一五一都不回。
妈妈,我知道你爱我。
但以你的本事,只能妨害我拖累我。
我自己呢,也不想回去看你和那老头卿卿我我。
还好羊城是老爸的地盘,鸣芸悦那家伙又常搭校车来广州骚扰我,说不回去能有许多理由。
我妈妈还是抓狂。
中秋节刚给她打完电话,一直把手机放进抽屉里,反正我也没那么多话说,那么多人要联系,结果没过四天一学期才见两次面的辅导员都来找我了。
为什么?
因为我那爱女心切的娘这几天找不到我,以为我出什么事了。
我去。
反正一毕业要么读中医,要么去澳大利亚。
我读了中医学校才知道现代中国的中医简直是悲剧。
这也是我要出国的原因之一。
总而言之一句话,要有大发展,远离武英美。
她真应该生了有恋母情节的孩子,不然谁受得了这样强烈的感情。
搞得我都现在觉得一夫多妻制蛮好的,至少没有那么黏黏腻腻。
中秋节没回珠洲,但我去见我爸了。
太讲究了,居家装都穿的跟刚从高尔夫球场回来似的。
他给我做大盘鸡,拍黄瓜,山药火锅和东坡肉。真是会家子,我不添米饭直接吃菜吃到饱。
居家好男人啊,这几年历练得愈发有了味道,像他做的菜一样。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要是我妈,早就说已经肥死了还要吃。她也不想想是谁打我一出生就神经质地总怕我饿着,一口一口把我给喂成个胖子的。
他吸着烟,跟我聊学校生活。
'没什么好说的,也就那样。'
这样的回答,似乎使他突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我笑了。
'爸你都投了什么股啊?'
他笑着说,从来不碰那些,他不懂。
我问他要了笔钱,数目比较多。
'我不是不愿给。'他盯着我眼睛说,'你得说说拿这笔钱用来干什么。'
我告诉他我想投资一支股票。
'我妈是能给我的钱,但我不想向她要,那根本不是她的钱。'
他掐灭了烟。'我妈给我投了笔基金,要是这次赔了,我就拿里面的钱给你补上。'
'胡闹。'他似乎有些生气了。'我在乎那笔钱吗?我在乎的是你。虽然你想挖第一桶金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也要避免错误的经济行为啊。'
看来有戏。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爱乱花钱。这次投那支股票,也是因为知道那确实能挣钱。'
'人家经济学家都不知道的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知道?'
我指了指耳朵。'因为有内线啊。'
他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晓之以理是不可能了,试试看动之以情吧。
'爸爸,我知道这很危险。但真的是太需要钱。'我摇着头说,'你不知道常年寄人篱下的心情,我想吃根雪糕都要经过那人的同意。'其实陈叔叔是关心我吃了拉肚子,从小我就脾胃虚寒,每年都会发作几次急性肠炎。但断章取义添油加醋哪个不会啊?
他似乎很是抱歉。'需不需要住来爸爸这儿。'
'大学城离市区太远了,大三搬宿舍后我再来折磨你吧。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潇洒潇洒了。'
为了银子,不管那么多了。
'我查过那只股,虽然升得很慢但一直都在涨,现在通货膨胀那么厉害,还不如将不断贬值的钱拿出来长点利息呢。'
他似乎松了口气。本来嘛,爸爸只是担心我乱投一些注定跌得很惨的热门货。
'实在不行,给一半都好,我一定会还您的。'其实我给出的数额本来就是期待值的两倍。
他拍了拍我的脸蛋。'说什么还不还的,爸爸先看看那只股,要是真行,我就送你了!'
真是财大气粗。
陈叔叔说,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给你100万。
现在看来,我亲爸也能给。
'还真涨了!'爸爸惊奇地给我打电话。'一个月就翻了这么多,好久见过这样的行情了。'
那当然,内线交易包赚不赔,虽然不完全算是,但也在听了准确消息之后才买的。
还有,郑山同志,您露馅了吧,还说自己个不懂股票呢。
估计他也是查过那家公司才肯买的吧。
'原本还想着要是赔了就给你长个记性,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啊!'
我笑了,花那么多钱买个记性,老爸还真大方。
八成是他看来明细之后觉得靠谱,但没想过涨那么快。
居然能嗅出味道,他是个老手。
'爸爸,咱见好就收吧,明儿你得帮我卖了它。'大户也该是这几天动手了。
'好嘞。'他倒是没有废话,显然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割了以后我带你去广州转一圈。'
挂上手机,我开始给妈妈打电话。
爸爸好几年没见,真的老了。
我看过他年轻的照片,哦,黑眼睛的费翔。
不然,怎么过五关斩六将,抱得美人归?色相,是顶顶重要的。
他原本是个演员。
跟我妈妈结婚后,开头那几年还算好的。
他们不是没有幸福的日子和美好的回忆。
但现在一提起对方的名字都咬牙切齿的,要是见了面,还不血肉横飞?
他们的结合都能写本爱情小说了,又是贫富差距又是父母阻挠,还有第三者插足啊,乌龙误会什么的。
这两个简直是忠贞爱情的斗士,风吹雨打都不怕,千辛万苦成了家。
结果他们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给打败了。
我想,也许他们原本感情也没多深,你偏要阻挠他们的逆反心理就越强。
后来,结了婚没人挡着他们在一起,这时候坚不可摧的关系就会完蛋了。
知道为什么父母离婚的小孩子会有心理阴影吗?
因为他们见尽了大人的丑态。
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相信婚姻了。
爱到死去活来的人说散就散了。
还不如没什么感情,但能一起并肩行走的夫妻。往往是这种人能够耐住性子去赡养父母,支付账单,缴纳保险,教育小孩。
说不定人家走着走着,一辈子就过去了。
平平淡淡,长长久久。
第二天下午我翘课了,睡到两三点搭地铁进市区。出了站,我背着书包慢悠悠地走着,在路上还买了两本林政宏的书。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来来往往的都是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男女女。没人是笑着的。他们的脸像是蒙了一层灰,是不是睡眠不足的缘故呢?
真实的无奈和疲倦的梦想,这些比起读励志书籍更令我有所触动。
人潮汹涌中,我感觉到一丝异样。
果然——有人拉开了我书包,我一把抓住了他。
那人穿着黑色夹克,里面套白色汗衫,棕色紧身裤,带蓝色镜片的无框眼镜。
他的手臂皮肤是凉的,汗津津的,还在微微发抖。
不,是我在发抖。
'先生,请还给我。'我低声道。
他无动于衷,始终不肯对视我的眼镜。
我右手拽着他,左手摸索着裤兜掏出刚才买书找回的20几块零钱,悉数放进他手心。
他快速地从夹克中掏出我的钱包。
校园卡,银行卡都没少,宿舍钥匙也在。
还有,那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我瞄过钱包的内容后,就放开了他。
幸亏我没放身份证,不然今天有个万一,就死定了。
待他走远了,我打电话报警,说明了情况,留下了手机号码。
我有什么办法,他一个大男人要是逼急了肯定能挣脱我,跑走了上哪找去。
我并不清楚他是不是带着刀。
所谓的正义,只有事后报警那一马后炮的部分。
'等久了吧?'爸爸气喘吁吁地赶来。'停车太费时间了,我们走吧。'
他转身带我来到离刚才“案发地点”只有几步远的西餐厅。
'我讨厌外国菜。'坐下后,我摇摇头,'还没你做的菜一半好吃。'
爸爸乐了。他笑起来像个孩子。
也许现在我觉得他很好。但他不可能一直是这个样子。
像是我妈,也曾深深爱过他。结婚生活在一起后,幻想破灭了。她甚至愿意跟陈叔叔那样一点都不好看的男人长相厮守。
又比如说:为什么那么多年他从来不去看我。
不过,往事都不用再提,现在最重要。
感情跟生意一样,是需要经营的。
其中老手有着翻云覆雨的能力。
人必须经过世俗的刁难和岁月的冲刷,才能明白一些东西,拥有一些滋味。
他点了牛扒,我只叫了饮料。他亲自示范,教了我好多礼仪规矩。
'这都是靠不断出丑学回来的,血的教训啊!'
敢情他花那么多钱带我吃这么一堆垃圾是为了培养我来着?
'我实在不觉得西餐好吃。'我不屑,'别说还那么贵了,就算是送给我吃都不要。爸你省省吧,别跟我说谈生意交朋友要吃西餐,人生苦短,何必难为自己谈这桩生意交这个朋友呢,不还是有许许多多其他不需要吃西餐的生意和朋友吗?'
他苦笑。'你们这代人都是自我主义啊,我们老一辈可都是艰苦奋斗的!'
'因为命好,有条件啊!'我挥挥手说道。'以前你们还没空调用没巧克力吃呢,我们不仅是物质上享福的一代,价值观也不同。只要我开心就好了,其他的都是浮云哪!世界上不快乐的有钱人太多了,我不愿意变成其中一个,要当就当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穷人好了。'
'瞧瞧你妈把你养成个什么样子。'他半是开玩笑半是正经地说道。
'谁叫你不养我。'我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用挣扎了同志,我早已经没救了。快点消灭掉你的牛扒,带我去吃涮羊肉吧。'
他倒是是很听话,不一会就能出发了。
走到门口给钱,结果那水灵灵的侍者姐姐说:'不用了,先生。你们二位的账刚才6号桌的客人已经付过了。'
'他还在吗?'
侍者指着角落那个位子,就只离我们的位子几米远。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我第一次看见穿橙色衣服能穿出那种款来的。
好强烈的颜色,却拥有沉稳平静的气场。
'你朋友啊?'我问道。
老爸困惑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啊姐姐,我们都不认识他。所以这笔钱还得由我们自己来付。'
漂亮的侍者姐姐露出为难的表情。
'买单。'我回头用低声催促道,老爸立刻拿出卡来刷了。
我对侍者做出“嘘”的手势。
'等我们走了再告诉那人吧,就说谢谢他了。'
然后麻利地拽着老爸快速走了出去。
'怎么了?'走远了他才问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近要是有人向你献殷勤你可一定要把持住啊。'
爸爸顿住不走了。'到底怎么了?'
'你以为我的内线消息是哪来的?'我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愕然。
'不是一直跟你玩得好的鸣家那丫头告诉你的吗?'
我摇摇头。
也许,该给鸣芸悦打个电话。

不试试怎么知道

李百立
我沿着山路拍照,将一些风景还有“人民广场”上那张“自由女神像”发给了她们三个。
收到回电之一说:原来以为大陆有人文,香港有钞票,现在反过来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才知道港中大的校园有这么大。地广人稀,难怪在内地招生宿舍也不会饱和。
最有趣的是跟我做对话的香港同学芬芬,放假拖一麻袋书回家温习,当然,是漫画书,全日文版的。
好可爱。我喜欢香港人。
出街如果说普通话,得到的服务都会很热情。我开始体会到外国友人被人拉着狂练口语的滋味了。
但香港还是说白话和沪语好些,听到潮汕话也能让我莞尔,我们几个中只有语言天才莉莉姐会讲客家话。
我在电话里夸张地说浸会大学一打铃,走出来的人都是说普通话的,芸儿听了笑个不停。
“十一你一定要会珠洲哦。”我极力劝智宝,“好久没见过你了。”
她不置可否。
小千那家伙也不肯回来,明明可以坐飞机或搭高铁,不是很方便吗?
“朋友,侬勿要勿上路好哇。”她在电话中说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活得像你那般悠闲的。”
芸儿告诉我,上官可真是拼了命在K书,空余时间都在打零工。
真是了不起啊。
盼星星盼月亮,十一的时候智宝回来了。
“我想你啊,你想我吗?”我扑过去抱住她。
她回答道:“我不想你妈,我又不认识她。”
我们三人加上莉莉姐,一起搭船去了深圳玩,中午饭在大饱口福那儿吃。
拿菜时被后面的妇女撞了一下,她居然骂我“阻手阻脚”。
在我旁边的莉莉姐当即发飙,痛斥了她一顿。
“死八婆!”回到座位还不解恨。
芸儿知道缘由后,笑着说来这边吃的许多港客都是没几个钱的,不要跟他们计较。
“你没看到标语说是一人一份,他们却几乎全部端走,搞到后面都没得拿吗?”
我听了以后,觉得很是悲哀。
智宝看着我的盘子,吃惊地说:“你就只拿麻辣烫和鸡翅啊,笨蛋!去拿生蚝和三文鱼啊,我们要吃回本的!”
“可我觉得很好吃啊!”
她们听后都露出“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莉莉姐和我用红宝石换了冬瓜盅,其他两个要了鲍鱼仔。
“回珠洲后去金鼎摘龙眼吧!”智宝提议道。
全票赞成。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讲起莉莉姐做生意的事。她大学毕业后就自己弄了间宠物店,不到一年又开多了一家,听说她还兼做酒店用品的代理。
“罗老板,生意怎么样?”芸儿喝了一口西瓜汁,笑吟吟地问道。
莉莉姐吃了口冬瓜:“也就那样呗。”
“一个店行情好的时候有多少月收入啊?”她很是直接。
莉莉姐比划出一个“七”的手势。
我“哇”了一声。
“净收入。”天哪,还扣除了人工,铺租和饲养费用。
郑智宝夸张地说:“你简直是大学生创业的典范啊!”
到珠洲后,芸儿让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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