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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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觋-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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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里放排的哥哥不拉那个帆呢

下水撑来上水用力扳吆喂,

吼一声巴河号子哎唷妹妹心尖尖的哪个酸罗喂!

巴河水深么溜溜的深、巴河滩滩浅那么连连哟喂,

河边洗衣的妹妹湿了那衣裳哟,

下水摇浆上水撑竹竿罗喂,

喊一声巴河谣哎唷哥心尖尖那个软罗喂!

巴河歌谣长么溜溜的长、巴河情也长那么连连的长哟,

河边唱歌的妹子等哥哥的船哟喂,

下水左也盼上水右也盼呢,

唱一曲巴河情歌哎唷妹妹梦里甜哟!

巴河水美么溜溜的美、巴河水清又甜那么连连清哟,

河边哥哥妹妹同乘上致富船罗喂,

哥掏黄金沙哟我妹妹来掌舵罗喂,

唱一曲巴河情歌哎唷搬来金银山!

唱一曲巴河情歌哎唷搬来搬去金银山。

这老儿尽情的唱,仿佛一个愣头小伙子在挑逗着对面山上采桑的姑娘,歌声淳朴浓郁,回荡在山谷之间,让人不觉间起了暇思。

我知道这边的人对三国的诸葛亮非常的崇敬,至今这些山里也还有老年人爱头上包裹白帕子的风俗,意思是为诸葛爷爷带孝。

我们还没有进院子,祖父养的老黄狗猛的从对面的橘林里跳将出来,汪汪的大叫。三叔呵斥了两声,这狗一看是熟人,便摇晃着尾巴安静了下来。住在旁边的幺叔听见响动后从窗户探出脑袋来张望,见是我们便走了出来和父亲打招呼。

父亲对他说我在外面住腻了,最近身体也不好想回来住住,休养身体顺便享受享受田园生活什么的。父亲打开了老宅的房门,查看里面的床和桌椅灶台。屋内好的家具已经被祖父的几个子女瓜分殆尽,不过剩下一些破烂的东西还可以将就着使用。

三叔和莫端公坐了一柱香的工夫就回去了,说晚上再过来。

我们住在石门村的中心位置,三叔住在村西头,莫端公在北面,离这里都比较近,步行十来分钟就可以到达。

中午吃饭的时候,母亲对幺婶说我准备在这边住上一段日子,只是家里还有事情,她和我父亲并不能长期的待在这里陪我,意思是以后我的生活就开在他们家里面,请他们多照顾。

我那幺婶,从来就是个人精,一看我消瘦的厉害,又见到莫端公他们跟来,便对事情明白了个大概,见我母亲又塞给她三百元钱做我的生活费,便欣然的应允了。

下午我父亲接了一个他们单位的电话,喊他回去填表,说是涨工资的事情。于是还没吃完午饭,母亲就开始吹促起来,父亲便急冲冲赶回去了。如今正是经济为难时刻,所以二老都忙着打钱的注意,见他们这样,我那心头更加的不安起来。

 
 第71章  神秘人士 '本章字数:2095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22 11:02:47。0'


母亲陪我在院子周围转悠了一下,这座老房子,是我们祖上留下来的,典型的巴渝木结构为主体的青瓦房,以前的规模比较大,模仿江南的四合院建筑,祖父的叔伯们都曾经一同集居在这个院子里,后来分家立户,兄弟们才各奔东西了。

再后来日久房子没有维缮,垮的垮撤的撤,到如今就孤零零的剩下一排三间房子了,后面搭建了一些小棚子圈养牲口,右边的一间前面是灶房,后面隔了一个茅坑出来。

夏天的时候,一股股浓烈的人畜粪便味道,总是不自觉的蹿了进来。有时候遇到雨天,天气一变化,那茅坑里白白胖胖的蛆,便会吆三喝四的爬到灶房来……现在想来都会觉得恶心翻胃,但乡下人的日子,原本就是这样的过,中间的是间比较大的堂屋,招待接洽客人就在这里,左边便是睡觉的卧房。

屋子的前面有一块石片铺底的坝子,祖父在周围种了一些果树和药材,又弄了一些竹棍围了一个栅栏出来,后面是一大片的竹林,记得小时候我们常常去逮些长嘴的竹虫来烤着吃。

久居繁华闹市,听惯了车马喧哗,一时间移居山野,避开了尔虞我诈、钩心斗角的日子,却反而不舒坦起来!所以这人的奴性,并不是别人能强加予得了的,脖子上的枷锁,自己不愿意取,便永生都要戴在上面。

吃完晚饭,天色开始模糊起来,母亲正在陪幺婶闲扯,我在屋内盯着一台小得可怜的黑白电视,只能收到两三个频道,外面的黄狗突然狂吠起来,接着便听到了来人的声音。

“鲁三啊,你人还没进门,你这黄家兄弟就招呼起你来了,快给你本家兄弟下个话,别对我们穷骨头些下口。”

我一听这话,偷偷的笑了起来。一来是笑他分明是在取笑鲁三叔,因为三叔的外号就叫“黄冬瓜”来着,二来这说话人的音调太让人忍俊不已,阴阳怪气的如同电视里面太监的口气。

“你看这瘟丧硬是认得人哦!看到樊大嫂来了就跳那么高,生怕别个不晓得是你老相好来了,怎么,樊大嫂今天抹了香香的哇?大黄莫吼了,两位老爹做主,明儿个就让樊大嫂接你回去过日子。”三叔戏谑的回敬道。

“哈哈哈哈……院子里面传来几个男人暴笑的声音。

我们起身去迎接,母亲连忙开了路灯,四个人来到了院子,见到我们出来,来人便止住了玩笑话。我一看来人中除了鲁三叔和莫端公外,还有两个怪异的人走在后面。

说他怪异,主要是针对长相,一位七十多岁的驼背老头,头顶一个黑帕子包裹着,个子比较矮小精干,左手残废了。手掌和手指全部都没有,仿佛被刀砍断了手腕一般,剩下一个光胳膊悬在腰间,手腕的伤口虽然痊愈,却只留下一个肉球,一个红布条缠在上面。

这老头虽然这样的躯体,脸上却总挂着笑,让人觉得比较和善。

还有一位四十出头的汉子,远处看还没有什么,等他走近了的时候简直会吓人一跳!光光的下巴上面没有一根的胡须,扁平的脸上搭配着小鼻子小眼。左边的大半个脸全是红色的肉皮,一见就是从娘肚子里带出来的红胎迹。

好笑的是这人走起路来左顾右盼的,如同风摆杨柳,一个大老爷们,却有半老徐娘过街的味道。

这几个人都是本村的,我都认识。我们过去招呼着来人,母亲和他们打着招呼,我喊那位驼背老汉为相爷爷,又对着那太监声调的红脸汉子喊了一声樊叔叔。

三叔说道:“这个是樊叔叔,可不能喊错了,哈哈……”三叔还没说完大家便开始笑起来。

“对,娃儿要记到,这个是樊叔叔,二天见面莫喊成樊大姑、樊大姨去了哦!……”那姓相的驼背老头接过三叔的话也跟着取笑起来,我终归还是没有忍住,跟着大家咧开嘴笑了起来。

“耶,相大叔,你老人家那么欢喜做啥子!晌午吃了儿媳妇弄的荷包蛋哇?”樊姓汉子用很女性化的腔调反击。

“嘿嘿,樊大嫂就不知道了哇,我中午去喊相老头,这‘烧火翁’和儿媳妇两个在家弄午饭。你们不晓得,这老东西火烧得好哦!一会儿锅就烧得吱吱儿的响,菜都炒得香喷喷的,俩公媳有说有笑的,煮了饭菜又煮了一大锅猪食,哎呀,我在门口喊了半天都莫球人答应……”莫端公有板有眼的说道。

几个老少爷们又开始轰然大笑起来,相老头假装生气的去抓扯莫端公的衣领。“我把你这老狗日的尾巴踩到起了哇?编排起我来,村头张寡妇的大奶奶没有把你喂饱么?要不是石九这个读书娃在这里,我把你老杂毛的皮拔下来蒙鼓。”

直到母亲和幺婶提开水进来我们才停止了取笑,西南的民俗里,最爱开的玩笑就是拿小叔子和嫂嫂,姐夫和小姨子说诨话,但这些都莫过于拿老公公和儿媳妇做文章了。

乡下的土灶台多是烧些稻草树枝做饭,于是灶台下总是有个人专门负责烧火。老人行动不方便,小孩子弄不来饭菜,于是这烧火的角色多是由这两种人胜任。

这年老的公公和貌美的儿媳妇独处一室,难免叫人遐想连篇,自然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于是也不知从哪朝哪代开始,凡是把和儿媳妇有暧昧关系的老头子都称之为“烧火翁”。西南喊为“烧火”,北方说成“扒灰”,皆是戏谑之语。

喝了一会茶,三叔把母亲拉到一边,说这里有他,喊她过去休息,大家准备商量给我治疗的事情,她和幺婶在这里大家反而不方便说。

我知道这姓相的老头是木匠,平日做些木工活,姓樊的汉子是个厨子,做得一手好菜,这方圆百里人家操办的红白喜事,决计离不开他。

我听到三叔悄悄对母亲在说什么那二位明里是木匠厨子,其实暗地都是法术高超的巫师神汉。

于是母亲过去对大家说了些感谢的话后,便拉着幺婶往外走,幺婶本来还想看看热闹,但见母亲拉她出去也只好跟着走了。

 
 第72章  地窖疑云 '本章字数:2203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22 12:15:18。0'
见他们神神秘秘的表情,看来一定是有事情要商量。

三叔喊我去把门关好,便开始说道:“九儿的状况大家早就清楚,今晚鲁三斗胆相烦各位上门为我们家九儿拔除祸害,实在是惭愧的很!感谢两位长辈和樊兄弟,大家一来念及石老伯的交情,二来看在鲁三的薄面上移驾,这份情谊我和九儿必将铭记于心。事情特殊,相邀没来的我们也不敢怪罪,来了的实在是有些担待不起,只好由九儿过来给几位长辈跪拜一下,行个大礼我们才安心得了。”

三叔说完便对我使眼色,于是我便上前给来人行礼,跪拜完莫端公和相木匠后,我便去跪拜樊厨子,刚跪下便被他拉了起来,只听他开口说道:

“我说鲁三这人就是球过场多,我们过来一来是还平日里石老爹对我们的情,二来是真心想把这娃娃治疗痊愈。他也是我们看到长大的,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是决计不会袖手旁观的!其他的废话莫多谈,大家还是商量到该怎么办。”

樊厨子一说完,莫端公和相木匠便点头表示认同。三叔也跟着点头,然后过来对我说:“九儿,很多的事情,我们原本是不想让你知道的,这也是你祖父的意思!但事到如今,也瞒不了你了。不过从现在起,你绝对要答应我们,凡是以后我们说的、做的任何事情,你都决计不能对外面的任何人讲起,包括你的父母。

我吃惊的望着三叔,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头表示答应。

“好了,大家跟我来吧!”三叔说完后起身把堂屋的门关闭,带着大家走到隔壁的卧房里面。

我见他走到木床边上把一个尿壶提到一边,然后开始抬动起床来,木床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动,上面的麻布蚊帐也跟着颤动。我疑惑的站在一旁,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床很快就被移到边上,下面是一些凌乱的稻草,三叔用扫帚扫开稻草,两块青石板出现在眼前。

“老樊,来帮忙搭一把手。”三叔低声说道。

于是樊厨子和他一起动手将石板揭开,石板下面露出一个黑黑的地洞来。我张大着嘴巴,吃惊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我看了看屋内的其他人,从他们泰然处之的神态里,我就可以判断这个屋子里面,恐怕只有我才不知道这个地下室的秘密!

我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床下还有这样一个洞穴?

还没有等我来得及继续的思索下去,三叔就曲身下去了。其他的人也鱼贯的下去,那相老头虽然一手残缺,下这样的洞穴却也是不在话下。

我来到洞口,见到一架木楼梯搭在洞沿上,我顺着楼梯小心翼翼的往下爬,里面也不是漆黑一团,微微的光线支离破碎的散布在四周,刚下到底,屋内亮堂了起来,原来三叔拉动了电灯的开关。

“里面居然还安装了电灯!”我在心里说道后,开始打量着里面的一切。

仔细的扫视后更是叫人吃惊,一个大约十来平方米的方型地下室呈现在眼前,四周上下全是泥土胚子,墙面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黄纸符咒,四个角落的墙壁上还打了几个木桩在上面。

土室里侧墙面上挂了一幅画,画中一个骑着青牛的道士,老道头带莲花金冠,须发飘逸雪白,腰挂葫芦,手执蕉扇,左右两个童子侍立,周围全是祥云环绕。画的左上角有六个小篆字,我参详了半天才弄明白,为“太上大道君像”几个字,右下角落款是一竖行楷小字——万历癸酉秋分门生弟子伍守阳敬奉。

这时我才明白这画中的人是太上老君李耳,万历是明朝的时间,这落款的伍守阳也应该是当时的一个道士了。

画像的下面设了一个醮坛,坛中央一个大的铜鼎装了半鼎的香油,恐怕里面还有五六十斤油,油鼎里面漂浮着一个小的器皿,器皿中间有一个小孔,插着一根灯芯,上面点燃着一支油灯。如同豆大一样的火苗不停的在里面闪动,看样子,只要是一哈口气恐怕都会让它熄灭。

看了半天,我才明白这油灯的设计巧妙之处,这油灯随着鼎里的燃油起伏,所以不管里面的油是多是少都不会熄灭,除非这油完全的没了恐怕才会灯枯。

醮坛的四周插了几支令旗,油鼎的前面放着一个木头雕刻的小人。木头人上面写了一排小字,我凑上去一看,心头又是一惊,上面书写着:“吾孙石九长命百岁”。

我正在疑惑的张望这地下斗室,听到三叔在叫我过去,他们进来后就一直在一旁窃窃私语,现在可能是“密谋”完毕。

“九儿啦,你也看到了,这个暗室的醮坛已经存在二十七年了,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你祖父就是一锄头一锄头挖掘而成的,也就是说,这盏油灯也已经整整燃烧了二十七年!”三叔缓缓的说道。

“这,这到底是怎么会事情,这个木头人上怎么有我的名字?”我疑惑重重的问着三叔。

“今天趁着几位长辈都在,我们还有重要事情要商量,所以这其他的我下来会慢慢告诉你的。”三叔说道。我疑惑的点了点头,见他们坐到楼梯旁边的一张小木桌四周,于是也过去坐下。

“看样子,事情的发展恐怕确实不妙!三年前我来的时候这油灯燃的很旺,远不是这样的弱小。石老哥苦心孤诣了二十多年,我们决不能让他抱憾冥地!”莫端公说完后叹了一口气,他一说完后,大家都跟着点头。

“我们几人中,相老叔的本事最大,你老可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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