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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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雪-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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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是引君入瓮。
这个丫头现在好像比以前傻了!
因为于此种角度,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欣赏着她没有遮掩的身体,一览无遗,是最彻底的盛放。离离脸色潮红,两手撑于身后,微微向后仰,韶华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如何交接,自己如何在她身体里驰骋。她包涵着,他耸动着,那紧密联合的地方是无所遁形,他欣赏着如此美景,是他为主导时所看不到的旖旎风光。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她全然不晓得。
身体的韵律奏出声响,是跨部用力快速相合的下场,离离终于明白症结在何处,郁闷的趴在他肩头,连声问:“为什么呀?!”
韶华笑着说,这和男女的生理结构有关。
离离的性子像刀,长于攻击,但无论她如何尖锐锋利,造物主决定了她只能环抱他,承受他,用女性柔和的圆弧。而韶华其实不论在上在下,都会是进攻的那一个。
说完,翻身将她带到身下。
离离明白于这件事上,自己没得挑,好像一把刀刺进了枕头里,软绵绵的,使不出力,割不出血,毫无用武之地。于是只好咬他,大力咬他的肩头,放出豪言壮语。“下辈子我要做男人!”
韶华宠爱的点着她鼻子,“真是,从小就爱咬人。”
这话别有深意,因为她的腿还挂在他腰上。
离离又羞又气,干脆较上劲,嘴上不放,身下也不放,死死咬合。
韶华背腹受敌,在她湿润黑暗的甬道里进退不得,大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纯属无心之举。
却不防离离一个激灵,身体不由自主收缩。
灭顶的快感瞬间于两人体内同时四散游走。韶华觉得自己像是要被夹成两半,恋恋不舍的揉着刚才拍打的地方,轻声问道。“可以吗?很舒服的。”
离离点点头,又迎来‘啪’的一声。
情潮翻涌,一浪高过一浪,室内温度翻腾,热流滚滚,他们一起想到,这个冬天,雪也要受不住化了。
隔天天方微明,不过晨曦初现的样子,突然一声“Sweetheart,Sweetheart!”横空出世,叫得抑扬顿挫,富涵深情,离离以为是韶公子叫她,还未睁眼,先亲了他一口。 
韶华同时悠悠转醒,愣了三秒,哈哈大笑起来。“看,它不是哑巴吧。”
离离撇撇嘴,转身预备继续睡,孰料那小东西又开口了!
“嗯…嗯…啊…啊,爸爸,慢一点…嗯…”
离离反应过来,气红了脸,韶公子则是笑得连连咳嗽,对着窗边那只鹦鹉竖起了大拇指。
“你说你原来就是一只小笼包,怎么现在一只手抓也抓不住,居然这么大了…”
“想我吗?…这两天想不想?不想?我不信,你嘴上说不想,那里说想了…”
离离大怒,蹭得从床上一弹而起,被单下酮体尽露,韶公子又大饱眼福,却见她赶忙捂住胸口,弯下身子拿起一只拖鞋朝鹦鹉丢去,大吼:“你这只臭鸟,破鸟,烂鸟!”
飞鞋一击即中。
鹦鹉扯开嗓门,“啊——!杀鸟啦!救命——!”
韶公子赶忙起身护犊,“你说你,我前两天买回来逗你玩儿,你非说我被人宰了,认定它是个哑巴,如今它开口了,你倒这么凶!”一边还往鹦鹉架子上的小杯子里加了些水,好生伺候着。“哈哈!乖,你真聪明。来来,跟我念,爸爸真厉害,爸爸真威武…”
“爸爸真威武!爸爸真威武!嗯…啊…嗯嗯…”
这只鹦鹉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则一鸣惊人,跟着又在韶公子的教育下,连连歌颂主子的威武,将他哄的乐不可支,离离只好用被单掩面,恨不得投了黄浦江。
待韶华上班后,她实在受不了,干脆乔装打扮一番,出门去了霞飞路。
一路鬼鬼祟祟,好不容易进了大药房,店员又不大知情识趣,一个劲跟她讲解某种特色商品的具体使用方法。离离是压根儿半个字都没听进去,一把抢了过来,赶忙付帐走人。
回到家将这形似小帽子的橡胶物什套在指头上把玩,研究半晌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只有等韶公子回来。
韶华回到公司之后,也是端着一样的心思,利用洋行打掩护,从国外引进了一种新药,由于数量有限,无耻的私藏了一箱。当天带回家,恰逢离离将橡胶帽子拿出来问他,韶公子立即拍案叫绝,说这绝对是心有灵犀啊!一边从箱子里掏出说明书念起上面的广告词:“健乐蜜与避/孕帽合并使用,为您的生活保驾护航,为目前最可贵之方法。”
离离看着脚边,“你买了一箱?”
“是啊。”
“一箱多少?”
“一打十二支,一箱四打,就是四十八支。”
离离乍舌,“四十八支?你买这么多干嘛,过期了怎么办。”
韶华笑嘻嘻看着她,“你还怕过期啊?”
“用不完多浪费,又不是便宜货。”
韶公子步步紧逼,笑得十分之诡异。“呵呵,用不掉,你居然还怕用不掉?”
离离节节败退,‘砰’跌坐在床角,当场被一把推倒,就听见他说。“那我们赶紧的,要不然过期了用不掉,多浪费啊——!”
鹦鹉也来凑热闹,“嗯…啊…嗯…啊…”
第56章 梦境
七月,日本已是强弩之末。
八月,一颗原子弹在广岛开了花,没过多久,投降的消息传来。
冰封了许久的上海一扫颓势,处处桃红柳绿,犹似春回大地,人们一边感恩,一边重新谋求生机。妇女们不再担惊受怕,手挽着手蜂拥上街,各色时装于此时揭幕,顷刻间人流如织。
洋装供不应求,主导潮流。中山装穿出了新味道,又保留着复古的格调。旗袍的下摆改的短了,腰间收束紧了,华丽古典与美艳,莫衷一是,风情万种。
韶华与离离深深受到感染,常常偷溜出去幽会。一人一辆车,分别抵达目的地。趁着夜黑,去外滩散步,微风中情侣们一对对喁喁私语,缠绵悱恻的如同不湍不急得水流。有时候去看电影,黑灯瞎火的,抚摸着身旁另一个人的模糊轮廓。
情爱之事本就无法做到所谓点到即止,因为拥有,便恨不得叫全世界都知晓,都分享这快乐,唯独他二人人前须扮作陌生,人后才在密不透风的别墅里相遇,用夜里的光阴弥补白昼的缺失。在繁华的城里守着一份不能让人知晓的情意是既温馨又疲累。
韶华有时愧疚,却无法说出来让她知道,怕引起更深重的不快乐,离离亦装作无知,墨守陈规的在他画的圆圈里行走,安分守己。
他不断寻找新的乐趣。秋天带她去崇明岛,岛上荻花正好,或紫或白,迎风瑟瑟摇曳。朋友出国,留了庄园的钥匙给韶华,离离很喜欢这地方,在花园里穿梭,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他的目光亦随她四处游览,带她到开凿的小河上泛舟,她闭目休憩,他随意爻着水,安静宁和,彼此呵护。冬天带她去南京泡温泉,几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她半卧在他膝盖上,故意撒娇说。“晕车,想吐。”韶华取了颗话梅送到她嘴边。
司机阿良插嘴道,“我老婆刚有那阵,也是成天想吃酸的…”
离离一脸纠结,想解释,张了张嘴,决定还是不要越抹越黑。韶华听了只看着她笑,半晌,还是看着她笑…
先前给某司令捐钱的另一个好处便是,今次可以下榻在人家的官邸,四周警备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但最重要的是这里远离上海,没人能认出他们。
两人泡完汤在官邸的大床上滚作一团,离离要他和小时候一样,随口掐两个故事来听听。
韶华捂住脑门哀嚎,“我真的已经是黔驴技穷,求求你放过我吧。唔,报恩的时候到了,你是不是也该反过来说故事给我听听啊?最近还有人问鸳鸯蝴蝶梦的后续,就说这个好了。”
离离眨巴着眼睛,认真答道。“有个地方堵住了,暂时写不下去。”
“那换换脑筋,别的角度去想呢?”
离离点头,“嗯,那就回到过去,设定一个‘假如’好了。”
“假如?”
“嗯,假如她没有碰到邵先生的话,会是什么结局。”
韶华正思索着,旦听她说道。“大概…她砍了孤儿院的男孩子一刀,日本人又正好打来,再没有多余的粮食,嬷嬷便将她赶走。她在巷子里和一只野狗抢包子,然后…被咬死了。”
“呸呸!”韶华挥着手,“你这比我讲的《卖火柴的小女孩改行卖口红》还要烂,赶紧换一个换一个!”
离离愣了一会儿又道,“那…就再回到前面一些。她没被送进孤儿院好了。”
“嗯,这可以。”
“她…”离离深吸一口气,“她爸爸再也养不起她,考虑是不是要将她卖到窑子里,好换烟换酒。”
韶华揽着她无奈道,“你就不能让她上学途中遇到两个流氓调戏,然后邵先生路过英雄救美?”
离离一笑,“忒俗了些。”
“我就喜欢大俗。”
“好吧。”她略微妥协,“那就让她被卖到长三堂子,挂牌的第一天…”
韶华立马接口,“正好遇到邵先生和友人去喝花酒,于是果断将她救出火坑,从此…”他扑过去用下巴蹭着她的脸,“爱干什么干什么。”
离离的手掌抚住他下颚,摩挲着隐隐冒出来的胡渣。“你今天忘记修面了?”
“嗯。”韶华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他可不想让她知道,是因为她曾经提过月晟豪赌三天没刮胡子很有男人味的事情。
吻一路顺延而下,吞吐着心间的茱萸,她的身体被唤醒,胡渣的触感微痒又古怪,舌尖拌动,令红色鲜艳欲滴,像一枚刚刚结起来的果,甸甸的等他采摘。
韶华按着她的腰时想到,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从前种了一个小丫头,开垦,耕耘,浇灌,他默默等待,一夜春风过,迎来成熟,绽放,结果。现在是他的小女人。
离离不愿意被动,坐起来与他对视,好随时准备反攻,韶华托着她,抱着她,却不肯倒下,两人身体缠斗,靠胸腹你推我搡,呼吸交换之间,他发现她的身后有一座梳妆台,架起的镜子刚好现出她的背脊,葫芦一般的线条,中间窄,下边宽,撩起背上的黑发,脊梁因她的动作而变化,时而凸现,时而凹陷。
一旦入魔,整个冬天便不再停歇,他们将周边的地方都玩遍了,那里没有人认得他们,跋山或者涉水,彼此为伴,都是快乐,还隐隐有偷情的意味。他们之间各自最后的一线余地眼看就要消弭,犹如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旅馆也好,别墅也好,处处都是旖旎风月的碎片。
新年除夕,韶华是必定要回韶公馆去陪寒秋过年的。离离对此并没说什么,绝口不提留他。
然而一整个白天,韶华全陪着她,一起做蛋饺,裹圆子,直到傍晚时分,都没有走的意思。离离忍不住催促他,“快点去吧,天都要黑了。”
韶华点点头,在她额心亲了一下。
离离等他走后从枕头底下找到一个压岁红包,心想他今夜断是不会回来了。
秦嫂告假,阿良也是一早提前回乡,都要等元宵过后才会返工,除夕夜仅她一个人吃饭,习惯了冷清,倒也没什么,就是无端端脚步虚浮,像是体内被抽走了一块,她晓得那失去的部分是什么。
环顾四周,发现这间别墅还真是大的可以,远比华康里气派,但她并没花多少心思布置过,相比之下,华康里倒更像一头住家,这里像极了…呵。她苦笑,自言自语道。“金屋藏娇么。”
然除她以外别墅里其实还有另一头活物,离离便去找它玩儿。
窗外烟花爆竹此时一齐窜上天,惊得鹦鹉下意识扑动翅膀,险些从架子上掉下来。
离离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它脑袋,那鹦鹉像是从指尖感觉到了主人低落的情绪,便担负起要让她高兴的使命,卖力唱道。“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离离嘴角一弯,拿了小米逗它。“你说你,成天被关在这里,难受吗?要不要我放你走?”
鹦鹉听不懂,咕咕两声,无辜的看着她。
离离走到窗边,掀开帘子,嗫嚅道。“鸟笼都是用来关金丝雀的,你说你一只鹦鹉,又没有鸟笼关着你,怎么自己不走?”
鹦鹉还是咕咕两声,埋头喝水去了。
咻——!
一丛亮丽的烟花闪过,于天际绽放,灿烂过后归于寂静,夜色显得愈发冗长黑暗。
鹦鹉像收到了接头暗号似的,发了疯的喊道。“我爱你,我爱你。”
离离轻笑,转过身来,面带几分释然。“也是,碰到个爱你的好主人,就算他关着你,也还是比飞出去日晒雨淋强,指不定哪天被人射杀了。”
鹦鹉站在架子上狂跳,引吭高歌。“韶公子爱小犹太!韶公子爱小犹太!小犹太新年快乐,我爱你——!”
她笑嘻嘻顺着鹦鹉毛,“别跳了,摔死你。真是的…他还教了你什么,说来听听。”
*
韶公馆内,一派其乐融融。
含秋夹菜,张妈添饭。
韶华看着她们笑说,“噢哟,慢慢来,我一样一样吃。”
含秋又拣了个鸡腿放在他碗里,“你瘦成这副样子,平常多抽点时间回来喝汤,张妈一煮一大锅,我喝不掉咯。”
韶华笑笑,“晓得了。”
“少爷,弄做啥啊,这么久不回来,住在外面总归没有家里的好…”
含秋打量了韶华一眼,心里晓得他在外面养了女人,否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回来,住到哪里去?但好歹要给家里一个交待啊!“不是我说你,阿妈又不是拎不清的人,你还不打算对我说实话,要我自己问咯?”
韶华做贼心虚,呵呵两声。“妈妈英明,不要问了,吃饭吧。”
含秋锲而不舍,“你这么遮遮掩掩的,我倒也猜到几分。”
韶华正盘算着说辞,听见含秋又道。“是不是报上登的那个女人?戏子?我知道你看不起阿妈老古董,封建残留,但我也晓得新社会,进步改革了,她离过婚么也不要紧,你喜欢就好。反正你爸爸…”说到此处便是眼眶一红。
“哎,妈,妈…”韶华赶忙取了手绢递给含秋,令她打住。“妈妈,大过年的。”
“是是!”含秋强打起精神,“过年要说吉利话。”
韶华覆着她的手,“妈妈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的。至于她么…”韶华决定将计就计,“没人知道她跟着我,就是报上再登,到底还是没证据。所以实在不太方面抛头露面。”
含秋老派,说要讨吉利,便要做到底,半分眼泪都不掉,再加上听见儿子承认有女人的事情,心里定了三分,红过眼眶之后精神愈加抖擞。
韶华心里琢磨了一下,当着张妈的面嘱咐道。“这事可千万不能说出去,不能让顾家小姐知道,否则以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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