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歌。”迪古乃转身，蹲在我面前沉声道：“这些年，我不知道你和粘罕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现如今，你没有抗拒我，说明你心里有我。虽然你还给不了我明确的答案，我也明白你的顾虑。不过你得实话告诉我…用你的真心告诉我…你到底，把我放在你心里的哪个位置上？”
我鼻头一酸，滑下椅子伸手抚上他的脸，“事到如今，你还有必要问我这个问题吗？”迪古乃身子一硬，展臂将我抱起来放在桌上，黑眸紧紧地注视着我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认真提醒你。不管你对粘罕是何种感情，我和他之间…你必须只能选择一个，你明白吗？”
“粘罕是我的亲人，这与我对你的——”
“这非常有关系！”迪古乃打断我，声音冷如寒霜。我不懂他眼里的情绪，觉得此刻的他离我好远，与前些日子一起流浪时完全不同。是不是因为我们不久之后就要回会宁了，他已经开始变了？
我心沉痛，垂目不语。
半晌，他拉我入怀，轻声道：“我已经打算好了，明年再回去。你想怎么做，是即刻就回去，见你的义父？还是陪着我、一起过一段单纯平静的日子？”
我心头一惊，他可以明年再回去？而他给我出的这道选择题，分明就是在为难我…
“快说，你总是让我等答案…这一次，我不许你再逃避…我要你问问你的心”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逼着我和他对视。
然而他俊眸里隐藏的丝丝紧张，却完完全全落在我的眼里…他在害怕吗？我沉重的闭了闭眼，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我陪你。”
“今天做了选择…以后，休想再生出动摇！”迪古乃疯狂的吻我，喜悦的声音里夹着一抹寒冷的凌厉。我被他的胳膊勒的几乎无法呼吸，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一滴泪…
第098章 肌肤相亲
十一月，我们登上了银装素裹的五台山，在佛光寺求了两串开过光的佛珠。
次年二月，云冈石窟留下了我们的足迹，他为我画了一张像，背景是栩栩如生的群佛。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在二十一世纪游玩过的景点，又在十二世纪、和一位俊少年一同游赏。迪古乃见我一副很熟悉的样子，总是问我是不是来过，我则笑回道：“梦里已经来过无数次了。”
最后在三月春暖花开时，来到了传说中的仙女祠堂。
仙女祠始建于唐朝，相传云霄真人云游至此，看此处风景秀丽，风水极佳，说是九仙女下凡之处，就在此开宗立祠，传经布道，护佑一方百姓平安。关于这里的传说很多，虽明白是世人谣传，但关于仙女的传说，总是浪漫而又美丽的，闻之不厌。
“这里的女真人倒是多。”和迪古乃拾阶而上，身边偶尔路过几个人，五个有三个都是女真人。迪古乃清朗一笑，“汉人的历史璀璨悠远，文化深厚瑰丽。我们女真人虽有武力打下半壁江山，但也是谦逊好学的民族。何况又是如此秀丽的美景，想不被吸引都难。”
我“嗯”了一声，停住脚步看着他道：“中原美景甚多，以后你会有机会一一赏遍的。”他一笑，张嘴欲说，我抢道：“我会陪着你的。”他怔了一下，随即开心的放声笑了起来。
见他此刻如此快乐，我心中是柔软的。暂时忘了那遥远的未来吧，至少现在，我和他，都是幸福的。
敬香时，突然走过来一位道士，迪古乃轻声问：“有事吗？”那道士礼貌一笑，看着我说：“贫道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成全。”我有些疑惑，不禁来了兴趣，含笑道：“师傅请说。”
他微微笑道：“姑娘仙姿佚貌，清丽脱俗，与我们这仙女祠交相辉映。贫道想求一副姑娘的画像，供在正殿之中。”
我不觉一惊，脱口道：“那岂不是把我和王母娘娘、九仙女供在一起了？”迪古乃轻咳一声，将我拉至身后，“这个可不行，既是仙姿佚貌，岂能让人人得而观之。何况哪有将活人的画像供在上面的道理？”
那道士见迪古乃一身女真人打扮，语气又这么冷冽，一时有些畏缩。我捏了捏迪古乃，小声道：“我觉得很好玩啊！和王母娘娘供在一起哇。”
他盯我一眼，又气又笑道：“你真是…这样孩子气。”我瞪他，居然说我孩子气。他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以后再长大点，我可不是一点威严也没有了。
经不过我软磨硬泡，迪古乃终是答应了，并亲自执笔给我画像。这次的背景，是几株娇艳的桃花。我手拿桃枝，回眸一笑，不是婉笑，而是大笑！
我做不出那扭扭捏捏的姿态，只想笑得露出牙齿来。然而却发现迪古乃没有把我的牙齿画出来，我抗议道：“你这个画师不合格。”他讥笑一声，将画像递给道士，敲了一下我的头笑说：“女儿家向来是笑不露齿，你那样咧嘴大笑，若是以后被熟人瞧见了，我这个作夫君的，可要丢脸死了。”
“什么呀？”我嗔他一眼，那道士捧着画像称赞道：“贫道曾四处求过数张美人图，这一次才算是真正求到了仙女图。姑娘美目含嗔，笑靥如花，丝毫不矫揉做作，这与初下凡尘的九仙女十分贴合，贫道再度感谢姑娘赐唬”我有些不好意思，回道：“不用谢，一张画而已，不过你可别让它被老鼠咬坏了。”
他连连点头，又道：“若非这位公子执笔，想来旁人也画不出姑娘的神韵来。贫道也感谢公子，愿二位可以白头偕老，相守一生。”
我和迪古乃相视一笑，袖中的手，紧紧纠缠在一起。
“这是哪里寻的船？比普通的船可大多了。”
迪古乃牵着我来到青草湖畔，一艘装饰精美的游船停靠在岸边。舱口锦帘逶地，微风吹得珠翠叮叮作响、好不玲珑悦耳。他带着我踏上去，边道：“这是那个道士给我备的船，你去摘桃花时我跟他吩咐的。”
我心中偷笑，没想到这个臭小子还挺浪漫的，也学会制造惊喜了。
迪古乃没有撑过船，我教了他一会，他便掌握了要领。只不过他的力气太大了，不一会儿游船便离湖岸很远了，悠悠的飘荡在湖心中。我站在船头，望着隔岸翠绿延绵的青山，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幽静的山谷里，传来阵阵爽朗的回音，袅袅生姿，将我身旁的迪古乃牢牢缠住。他充满爱意的目光流连在我面上，我羞红了脸，背过身嚷道：“做什么一直这样看我，好像不认得似的。”
却是被他从身后紧紧拥住，迪古乃吻着我的颈脖低声问：“喜欢吗？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你那样快乐的神色，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颜歌，是因为有我在身边吗？”我低头握住他的手，娇羞的“嗯”了一声。
“喂，干什么呀？”身子突然被他打横抱起，我环顾一圈，羞道：“山上有人看着呢。”迪古乃抱着我掀帘进舱，低笑道：“谁敢看，我挖了他的眼睛。”我嗔他一眼，才说他浪漫呢，此刻又冒出这样恐怖的字眼来。
舱内有一张小小的软榻，铺着桃红色的绸缎，还洒了一些桃花瓣，我奇道：“这里还有花瓣，这道士还真是有心。”说着已被他轻放在软榻上。
“颜歌。”他捧着我的脸，轻声呼唤。我笑应一声，在他光洁的脑门上亲了一下，却被吓了一跳，“你额头怎么这样烫？是不是生病了啊？糟糕，肯定是昨夜在屋顶看星星时着凉了，都怪我非要出来看——”话音未落，唇上一片柔软湿热。我闭上眼，沦陷在他的温柔里。
一阵眩晕。
身子遽然间被他推倒，我下意识的睁眼，迪古乃诱人的俊脸此时正埋在我衣领中。我摸上他的脸，发觉依旧是滚烫，急忙捧起他的脑袋，笑问：“不舒服不要硬撑喔。”他低笑一声，一脸委屈之态，“是你昨夜强拉着我上屋顶的，所以现在你得负责。”
我“啊”了一声，还是真是发烧了，“那就快回去”
“不要”他含住我的耳垂，舌尖轻轻舔舐着我的耳廓。我浑身激起一股电流，在血管里飞快地流窜。只觉得身子越来越热，酥酥痒痒，意欲追寻。
“臭小子！”我猛然回过味来，又羞又气，使劲儿捶着他的肩膀。迪古乃撑起头，望着我笑说：“怎么，我就是不舒服。”我躲开他的目光，脸红道：“小混蛋”他不以为然，将我的发丝拨弄到一旁，带着撒娇的语气说：“我真的不舒服，而且只有你…才能治得了这个病”
我躲开他如炬的目光，心里隐隐明白他的渴望…
他嗤笑一声，拿起我抵住他的手，放在左胸口上，“颜歌…我的心…交给你了…你可要拿好了。”我微微点头，双颊已经快烧出火来了。他嘴角轻抿，再次卷住我的唇舌。不再是温柔的轻吻，疯狂火辣，抵死缠绵。如同急风骤雨，一点一点瓦解着我本来就不理智的思绪。
衣襟被解开的瞬间，我的理智飘回来了一丝，羞耻感顿时涌上心头。我抓着他的肩膀，喘气道：“这里不好”
“怎么不好？”迪古乃喃喃地问，性感的嗓音暗沉沙哑，再度撩拨地我呼吸不稳，心跳加速。
一只粗糙的大掌率先探入薄衫中，他结满粗茧的掌心在我肌肤上游移抚摸，带给我一阵阵异样激动的快感。我的眼神彻底迷乱，揽着他的头娇声道：“我怕…会翻船的。”
“颜歌…你真可爱”
衣衫尽褪，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我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迪古乃紧紧地拥着我，滚烫的唇片在我胸前如痴如狂的探索。身子疯狂的燃烧了起来，酥软无力，轻轻颤抖。雪白如玉的娇肤，在他充满爱恋的抚摸下晕出一层迷人的粉色…
喉间情难自禁的逸出一丝呻吟，夹杂着欢愉的痛楚席卷而来。我小脸轻轻皱起，迪古乃怜惜的吻上我的眉眼，喘息着闷哼一声，“还记不记得…我说要惩罚你”说完突然停止了攻势，意外而又深情的凝视着我，欢喜道：“颜歌…你”
我没有回答，他也不需要我回答…为什么我还是处子…
浮着花香的船舱里，只剩下连声的娇吟与喘息。我的指甲陷进他结实的背肌里，细细的汗珠在颤栗承欢的身子上密密渗出。我聚齐最后一丝气力，呻吟呢喃道：“迪古乃…完颜亮…嗯…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他发出一声声嘶哑的低笑，灼热的汗珠滴落在我布满吻痕的胸口。即将迷醉的飘向云端时，我仿佛听见他在我耳边坚定诉说：“我爱你。”
第099章 平淡幸福
夜夜皆是好梦。
清晨，几声鸡鸣将我从美梦中唤醒。缓缓睁眼，和煦的阳光透过窗缝洒在地面上，看得我一阵恍惚。腰肢突然被一只手紧紧握住，有热辣辣的呼吸喷在后肩上，“醒了吗？昨夜梦见什么了？笑得那样开心。”
我居然在梦里笑了出来？
我翻身，“你怎么知道？难道你那时还没睡着？”迪古乃将我搂在怀中，抚着我的发丝轻声道：“有你在怀里，我怎能安寝？又怕睡着后，醒来时发现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所以不敢睡去。”
我闻后竟生出一丝丝的害怕来，醒来后一切只是一场梦？我抬眼，对上他浓情四溢的狭眸，心头陡然一震…会不会有一天…我这个穿越时空的异类…会突然消失…
那我的迪古乃怎么办？
迪古乃低唤：“颜歌。”我扯起嘴角笑道：“怎么了？”他搂紧我，低声道：“我不喜欢你方才的表情，感觉你马上便要消失了一样…离我好远好远。”
我主动吻住他，柔声道：“我就在你身边，不会消失的。”说完心口一阵抽痛，眼眶微微泛湿。不过他此刻正忘情的回吻着我，没有发觉我的异样。
迪古乃掀开被子坐起，“我起来了，你再睡一会。”我伸了一个懒腰，问道：“是要去顾先生那里？”他穿衣点头，笑道：“顾先生养了好多小鸡仔，我猜你一定喜欢，晚上我给你带一两只回来。”
我微微一笑，心想我当真不喜欢。小时候被公鸡追着啄过，所以对这类家禽有着刻骨铭心的恐惧。却还是点了头，拉住他的胳膊轻声道：“早点回来。”
他回身一笑，低头在我唇上啄了一口，语气无限温柔，“爱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晚上还要服侍郎君呢。”我脸上一红，羞得瞪他一眼，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床边一声低笑，接着便是他离开的脚步声。我趴在枕头上，忍不住落下一串串幸福而又担忧的泪水。
混混沌沌的又睡了一会，耳边响起阵阵有力的叩门声，钱大婶又粗又大的嗓门扯了起来，“娘子快起来了，午饭已经备好了。”我顿时清醒过来，伴着一丝丝害羞。“娘子”一词在这个时候专指年轻少妇，不同于“小娘子”。迪古乃这家伙，当初带我来到这钱家农庄时便介绍说我是他的新婚妻子，所以钱家人都呼我为“娘子”。她若得知我和迪古乃还不是成过亲的小夫妻，八成会认为我是一个古代不良少女。
我应声起床，钱大婶端着水推门而入，边道：“我来给娘子绾头发吧。”我不好意思的推辞道：“不用麻烦大婶了，我可以自己来。”她嗤笑道：“娘子自己来？不会又是梳成昨儿那样的发髻吧？那不行，娘子现在是人妻，头发得全部绾起来。”
“人妻”二字听得我是脸红耳热，也不好再作推辞，洗漱后便在妆台前坐了下来。钱大婶在身后笑问：“你家郎君又去山上拜访那个糟老头了？”我微笑道：“大婶对顾先生有微词？怎的老是说人家是糟老头，他可是名遍整个西京的隐士，我家郎君也是为此前来拜访。”
“什么隐士？若真想隐居山林，就不会名声在外了。要我说，他八成是个招摇撞骗的主儿，瞧你们还特意从太原赶过来拜访他，真是吃大亏了。”我淡淡一笑，没有接话。因为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从前学语文时就特别讨厌那些所谓的隐士。若真是淡泊名利、安贫乐道，就该找个与世隔绝的地儿，什么人也不要来往。
三日前，迪古乃带我来到了这个村庄。这里是云中府所辖，还算是富裕。辽王给迪古乃说的六位名士中，这位顾先生是他要拜访的最后一位。等再过几日，我们就要启程回会宁了。
云中府一位官员是钱家的亲戚，介绍了我们来这儿暂住。钱家人十分热情，对于迪古乃这个女真人也没有丝毫反感。喝酒谈天，进山打猎，十分融洽。不过一家老小都喜欢开我俩的玩笑，这让我总是在大家面前脸红。迪古乃却是喜不自禁，从不知害臊。
正值农忙时节，钱家媳妇儿们一大早便和丈夫们下田干活去了。其实他们家条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