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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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已开-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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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初雨应声。

“不用了。”卿九九婉拒,看了一眼赵嬷嬷,“这不是有嬷嬷呢,那九九这就告辞了。”

舒清鸾浅笑相送。

赵嬷嬷一直将卿九九送至相府门口。

卿九九突然转身,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赵嬷嬷说道:“对了,嬷嬷,曲姨娘的身子虽然已经四个多月,算是过了怀孕头三个月的险期,不过还是不可以掉以轻心的。你昨儿那般的折腾事,可别再有发生了。虽然相府有太医就诊着,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的。所以,还是让丫头嬷嬷们多注意上心着些。帮我再次谢过老夫人,这段日子来对九九的照顾,九九先行告辞,嬷嬷自己也多保重。”说完,未等赵嬷嬷反应回神过来,但已是迈步远行而去。

四个多月?

赵嬷嬷细细的咀嚼着这三个字。

不是才三个多月吗?怎么就成了四个多月了?

是曲姨娘在说谎还是九姑娘这话另个用意?

赵嬷嬷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于是赶紧一个疾步转身,朝着文源阁的方向而去。

舒清鸾怔怔的看着自己手掌内的纸条,纸条是刚才卿九九握她手的时候塞到她手里的。

纸条上写着:是友非敌。若有事,请到靳尚书府找。

看着纸条上的字,舒清鸾略显的有些疑惑不解了。

是友非敌,卿九九是在告诉自己,她是朋友而绝不是敌人。这一点,舒清鸾细细的回想着,似乎自从卿九九出现在相府后,确实没有做过一件于她无益的事。甚至于可以说,卿九九多次在暗中帮了她。可是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卿九九到底是谁派来帮助她的?

这段时日的周旋下来,舒清鸾已然将自己身边的人都摸了个十之八九。

沈惠心,虽说在面上总是站于她这边,处处都在为她讨着公道。但是,那绝不是发自于真心的为她好,那不过只是一种有目的的好,甚至可以说是有心利用她,才不得不对她好。所以,卿九九绝不会是沈惠心的人。

皇后?

自然也绝是不可能的。

皇后对她的好与沈心惠对她的好那是一脉相承的。如果说沈惠心对她,是因为沾亲带故的那么一点血缘关系和作秀的成份居多。那么皇后对她的好,绝对是因为皇上。

突然之间,南宫夙宁那笑的一脸柔和的脸孔窜入了舒清鸾的脑海里。

莫非是安宁公主?

这是舒清鸾突然之间想到的,也觉的较有可能性的。

可是,安宁公主又为何要这般做?若卿九九是她安排来帮助她的,她意欲为何?

还有卿九九说,若是有事,可到靳尚书府找她。

整个天祈朝,姓靳的尚书只有一位。那便是兵部尚书破天,当年一举拿下文武双科状元的靳破天,弱冠之年便直登尚书之位的靳破天,是整个天祈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兵部尚书。

而卿九九竟与兵部尚书靳破天有关。

这又让她诧异吃惊不小。

靳破天与安逸王爷关系菲浅,当年靳破天入朝为官便是还是太子的南宫樾举荐。而靳破天也确实没让南宫樾失望,一举拿下文武双科状元不说,初次带兵便是直捣敌方主营,生擒敌方将领。而后仕路便是势如破竹,节节高升。就算两年前,南宫樾太子之位被废,南宫百川依旧十分重用三靳破天,非旦没有牵连,反而直接升他为兵部尚书,撑管整个兵部。这在天祈朝来说,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之事。

南宫樾太子之位被废之后,靳破天一如既往的与南宫樾保持着亲密关系,并没有因为南宫樾不是太子而开始疏远,甚至半点不去理会他人的指指点点,依旧对南宫樾敬重有佳,甚至于大有支持新立南宫樾太子之位的意思。为此,南宫百川竟然只是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并没有因此而责怪靳破天或者有稍了他手中兵权的意思。这一点同样让一干朝臣为之不解。

现在,卿九九却告诉她,若是有事,可直接去尚书府找她。这不得不让舒清鸾联想到,卿九九是南宫夙宁安排的人。

南宫夙宁,南宫百川与臻妃的女儿,是南宫百川最疼爱的女儿,没有之一。臻妃也是南宫百川最宠的妃嫔。但是,母女俩并没有因为南宫百川的疼爱而恃宠而娇,伏势凌人了。

在众兄弟姐妹当中,南宫夙宁与南宫樾的感情是最为要好的。据说,南宫樾是由臻妃一手带大的,视如己出。又据说,臻妃当年其实是先皇后,也就是南宫樾生母的婢女。又有人说,臻妃与先皇后是闺中蜜友。所以先皇后殡天之后,尚在襁褓内的南宫樾便顺理成章的由臻妃带大。不管臻妃是婢女还是闺蜜,宫南樾对于这个将他一手带大的母妃十分的敬重。

是以,舒清鸾不想不作这般的猜想。

如此一想,也就顺理成章。卿九九何以会与靳破天靳尚书扯上关系了。但是,她却又想不通,若卿九九真是安宁公主的人,那么安宁公主为般做又是为了什么?双或者更准确的应该说,安宁公主或者安逸王爷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一时之间,舒清鸾完全的理不清头绪,归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呀!”初雨一声小小的惊呼,这才将舒清鸾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怎么了,初雨?”看着一脸讶异的初雨。

初雨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舒清鸾拿在手里的纸条:“小姐,九姑娘真是自己人吗?”

舒清鸾浅然一笑,拿过火折子直接将卿九九留给她的纸条烧之为灰烬,“是敌是友,现在决定还为时过早。昨儿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初雨重重的一点头:“小姐放心,初雨都办好了。就等着百里大掌柜的回音了。相信百里大掌柜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小姐就安心的静候吧。”

舒清鸾会心一笑,十分放心的看着初雨:“初雨办事,我自然放心。”

初雨弯腰一侧身:“谢小姐夸奖”

舒清鸾对着她又是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

绛绫阁

曲宛若正与舒紫鸢一道用着早膳。

金嬷嬷急步走来,她的左手用架托固定挂于脖子上,右手倒是活灵活动。走至曲宛若的身边,轻声说道:“夫人,卿九九离府了。”

曲宛若拿着筷子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随即脸上扬起了一抹冷笑:“是吗?离府之前是否去了兰心院?”

金嬷嬷点头:“正如夫人所言,确实去了一趟兰心院,还与舒清鸾说了一会的话。不过,奴婢未能查出她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那时候只有赵嬷嬷与初雨那贱婢在场。”

曲宛若抿了抿唇,一脸的不以为意:“无谓。她们之间说了些什么,自然会由赵嬷嬷的嘴转达到老太太的耳朵里。我们唯一要做的便是跟着她,我要知道她是谁的人,去了哪。”

金嬷嬷重重的一点头:“夫人放心,奴婢已经都安排好了。我们的人正一路跟着她,一定能知道她是何许人,用意何在。”

曲宛若点了点头,嘴唇的笑意更浓了,就连眼梢也是浅浅的上弯了。

“娘,何以对卿九九的事这般的在意?”舒紫鸢不解的问道。

曲宛若放下手中的筷子,十分慈爱的看着她:“鸢儿莫要看轻了这个卿九九,你没发觉,自从她陪着老太太回府后,我们府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基本上与有关吗?这足以说明,她是来者不善。何以她又突然之间的要离开了?”

舒紫鸢眉头微拧,然后唇角扬起了一抹浅笑:“她再来者不善又怎么样?还不是尽在娘的掌控之内。”

曲宛若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鸢儿,你要记住,任何事情都只能相信自己。不要将你的喜怒哀乐表现于脸上,你将来是在进宫的,更是要很好的将一切不利于自己的因素都隐藏起来,知道吗?”

舒紫鸢浅笑点头:“娘,放心。鸢儿知道该怎么做。”

“嗯。”

……文源阁

赵嬷嬷回到文源阁的时候,老太太正十分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一丫环正站于她身后,为她轻捏着肩膀,另一丫环则是站于一侧为她摇着蒲扇。

似是感觉到了赵嬷嬷的临近,老太太睁开了双眸。对着身后的两个丫环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离开。

两人对着老太太侧了侧身,退出屋外。

“小九走了?”淡淡的看一眼赵嬷嬷,然后又闭上了自己的眼睁,十分舒适的享受着丫环们的侍候。

赵嬷嬷在她身侧站立,“奴婢送她至相府门口,亲眼见着她离开,不过九姑娘没有点轿。”

“嗯。”老太太闭着眼睛应了一声,“在兰心院都和鸾儿说了些什么?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赵嬷嬷将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的禀于老太太。

老太太再次睁开双眸,没有任何波动的看着赵嬷嬷:“就只说了这些?没有其他了?”

赵嬷嬷肯定的一点头:“奴婢一直就站在边上,就只说了这些。”

老太太的眼眸转动了一下,眉头拧了拧然后又舒展开来,右手有意无意的抚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颗祖母绿的玉戒,似是在想着什么。

“对了。”赵嬷嬷突然间想到了卿九九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对着一脸深思熟虑的老太太,“九姑娘临走前跟奴婢说了句话,奴婢觉的有些不可思议。”

老太太双眸直盯向赵嬷嬷:“说了什么?”

“曲姨娘的身子虽然已经四个多月,算是过了怀孕头三个月的险期,不过还是不可以掉以轻心的。昨儿那般的折腾事,可别再有发生了。虽然相府有太医就诊着,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的。所以,还是让丫头嬷嬷们多注意上心着些。”赵嬷嬷将卿九九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老太太听,然后一脸不解的望着老太太,“老夫人,这相爷明明就说曲姨娘是三个月的身子,加上我们回来的这些日子,那也就三个多月,何故九姑娘却说是四个多月呢?”

“混帐!岂有此理!”老太太“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脸上一片阴沉,双眸沉寂的可怕,“赵嬷嬷,你去把孙太医给我传来!然后再去找一个信得过的大夫,孙太医一直都是为曲宛若办事的,信不过!至于小九……”老太太顿了一下,阴戾的双眸里划过一抹精明,“虽说与我很投缘,但是不管怎么说绝不可以掉以轻心。还有,你可有让人跟着小九?”

赵嬷嬷点头:“奴婢让椿子跟着。”

椿子,是赵嬷嬷的儿子。一直以来都在暗中为老太太做着事情。且,有些事情,老太太自也是不放心交于其他人去做的,但是对于赵嬷嬷和陈嬷嬷,老太太还是很放心的。

赵嬷嬷的男人在椿子刚出生不久,便与一春楼女子搭上,然后卷走了家中所有的银两与值钱的物件,跟着那妓子走了。留给了赵嬷嬷一屁股的债不说,还差一点害赵嬷嬷被人送至青楼抵债,儿子差点也被人拿去抵债了。幸得老太太相助。是以赵嬷嬷才得以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以及儿子。所以,这些年来,赵嬷嬷母子俩对老太太来说,那绝对是忠心不二,为了老太太,母子俩绝对可以陪上自己的性命。

老太太点了点头:“你与陈嬷嬷做事,我向来放心。”

老太太的话刚说完,便是见着陈嬷嬷又急步朝着这边走了来,她的脸上还有隐约可见的惊讶与无主。

“奴婢见过老夫人。”陈嬷嬷对着老太太行礼。

“陈嬷嬷,这是怎么了?”赵嬷嬷有些不解有些关心的问着她。

陈嬷嬷的脸上又是划过一抹无助,对着老太太很是恭敬的说道:“老夫人让奴婢查的事,奴婢基本已经查出个大概了。只是……”欲言又止的看着老太太,似乎这话还难以启齿。

“说吧,我听着。大不了就是与相爷有关。”老太太一脸镇定的看着陈嬷嬷,如老太太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是她没有经历过的。

陈嬷嬷点了点头,“如老太太说所,确实与相爷有关。槿儿是相爷让人给灭口的。大小姐那事,虽说是曲姨娘的主意,可也是相爷默认的。”

老太太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似是被什么给抽中了一般,闭了下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虽说心里也是有这种猜测,但是猜测归猜测,在听到陈嬷嬷的话以证实确实是自己的儿子所为时,老太太还是被惊到了,也被刺激到了。

“老夫人,您没事吧?”赵嬷嬷与陈嬷嬷一人一边扶着老太太。

老太太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他这真是糊涂透了!”老太太重重的拍着桌面,双眸一片深沉的可怕,“赫儿做事向来拿捏有数,可偏偏就是在遇到曲宛若这狐媚子时,分寸全无。糊涂啊糊涂,鸾儿这事,岂是他能这般胡为非为的?光不说宁国夫人沈惠心不会善休,就连太师府那边也不能就这般算了的!再加之皇上向来对鸾儿看重有佳,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后果!他就算要为鸢儿铺条路,也不至于要做这般的蠢事!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反惹自己一身骚!”老太太越说那越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怒啊。

当然了,她最气最怒的依旧还是曲宛若。

若非是这个女人在舒赫面前搬弄是否,知嚼舌根,吹着沈边声。就凭她儿子的精明,至于会犯这等低级的错误?

祸水!

这女人绝对就是一祸水!

若是将这女人继续留在儿子身边,指不定自己儿子这官位不保不说,就连什么时候丢了命也不知道了。

不行,这女人绝对不能再留。必须除之而后快。

这是老太太此刻脑子里不断冒出来的念头,也是势在必行的打算。

现在,唯一能帮上忙的也就只有皇后了。

“陈嬷嬷。”

“奴婢在。”

“皇后与太子那边是何意思?”老太太微眯着双眸,一脸的深思。

“皇后似乎有意于宁国公府的大小姐与太子之间的事。”

老太太点了点头:“符合箐儿的处事态度。堂堂以后的一国之母,又岂能是区区一个庶女能登上的?她心计重重,机关算尽,倒也是不想想这一点。皇后若是有意于鸢儿,又岂会这么些年来,都不在扶正之事上松口?只要她曲宛若一天坐不正相爷夫人这位,她女儿这辈子就休想与太子妃有缘!狂她聪明一世,竟也糊涂一时。若是她一直那般的疼爱着鸾儿,让鸾儿坐上太子妃之后,也许还有她女儿的一席之地。现如今,是她自己将这条路给堵死了。那就谁也怪不了!既如此,那就让她自己吃自己种下的苦果!舍了她一个,能让赫儿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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