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倒是说说看,有何要事需要千儿亲自前来?”家主雾莜似乎对紫凝所说之事兴致缺缺,倒是十分不满意紫凝让千里前来。
紫凝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府里谁不知道,这二小姐和五小姐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关系淡薄得很,什么事能让二小姐向这五小姐询问意见?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这二小姐又是唱的哪一出,连千里都给弄糊涂了。
“当然是关于此次对千里妹妹行凶的犯人之事。”紫凝满意的看着周围众人疑惑的神情,气定神闲的再次抛出一条足以震动整个府内的消息。大厅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行凶的犯人?难道,紫凝也知道我中毒之事?虽说她对清泉所言中毒一事很是在意,可苦于无凭无据,加上对自己身边的人并不熟悉,很难从此下手揪出原本想要加害赫连千里之人。
如今因为她凌千里的穿越而使原本已经死掉的赫连千里又活了过来,肯定已经破坏了对方的计划,那人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那么,正如青莲道人所说,不管是已经死去的赫连千里,还是现在的她自己,都处于看不见的危险之中。而现在紫凝却提及这犯人之事,莫不是她已经抓住了下毒之人?
“行凶之人?此人如何行凶?”依旧平淡的语气,让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此人趁千里妹妹毫无防备在忆湖边游玩之时,将其推进冰冷的湖里,以至重染风寒,几欲不治。幸得妹妹福泽殷厚,这才转危为安。”
“紫凝,既然有人存心加害千儿,直接送官就是,何须如此劳师动众。难道你连这么点事也办不好?”听完这个消息之后,家主雾莜并没有预料中的震怒,反而不徐不缓的训斥紫凝办事不利。
“如果是那一般人,紫凝自然不敢惊扰母亲大人,偏偏这人不是紫凝说绑就能绑的。”
“何许人也?能让你如此为难。”
“此人正是赫连家最小的公子,赫连洛仁。”
听到这里,家主雾莜也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洛仁?他平日里不是一直独居在西面的洛花苑,向来乖巧听话,甚少在外走动吗,又怎会无故跑到东面的千忆阁还将千儿推下忆湖。”
紫凝依旧不慌不忙的说道“母亲大人,紫凝只是据实禀报,这洛仁行凶之事,不少下人都看在眼里。绝无虚假,至于为何无故行凶,那就不得而知了。此事关系重大,所以紫凝也不敢擅自做主,这才等母亲大人回来亲自定夺此事。”
家主雾莜已经恢复了刚开始波澜不兴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扫过一干人等,最后才将目光定在紫凝身上,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但一脸无波无浪的表情却又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没人知道这家主大人会有什么样的决定,就连身为她女儿的几位赫连小姐也惴惴不安的等着母亲大人发话。
良久,家主雾莜才再度开口“千儿,果真如紫凝所言,是洛仁将你推下忆湖的吗?”
这下可问倒了凌千里,自从接管这个身体以后便只有自己的记忆,完全没有赫连千里原本的记忆,掉下忆湖之事,自然不曾记得。况且赫连千里的死因多是因为这毒药所致,伤寒毙命之说并非属实,就算是那洛仁一时调皮或者别有用心真将她推入湖中,也并非不可饶恕之事。断不能胡乱回答要人性命,让那真凶逍遥法外。“回母亲大人,千儿不记得了。不过刚才听母亲大人对洛仁弟弟的评述,想必定不是奸邪之人,恐怕其中多有误会,还是查清楚的好。”
“恩,千儿这么说也有道理。洛仁现在何处?”
五小姐居然会为那小公子开脱,众人多少觉得有些诧异,毕竟这是这五小姐和那小公子可是……,平日里五小姐总仗着家主大人的宠溺,四处惹事。反观小公子,自幼便不受家主喜爱,十年来一直独居在西边的洛花苑,若不是今天出了此等大事,恐怕众人都快忘了府上还有这么一位公子。
平日就不讨家主喜爱,此次还犯下如此重罪,估计是在劫难逃。就在众人都为这小公子涅一把冷汗时,五小姐居然一反常态为其开脱。虽说这五小姐自从失忆之后的确改变了许多,但依旧会做出惊人之事又怎能不叫众人各自揣测。
只有紫凝仍旧平静地答道“回母亲大人,洛仁现被关押在柴房。”
“那就先把他带上来,听听他怎么说。再做决议也不迟”
“紫凝这就让侯管家将他带上来。”
“侯管家,还不快去。”
“是!奴才这就去。”
待得侯管家匆匆离去,大厅又恢复了刚开始的沉寂,众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各自猜测,小公子的命运究竟会如何,五小姐和二小姐上演的又是何戏码。家主大人心里又是如何打算的……就在一声吆喝中,犯人被带上了大厅
第一卷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第十三章 救下犯人(道歉加更)
“犯人”全身颤抖的跪在大厅之上,瘦瘦小小的个子明显有营养不良的迹象。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上面绑着一条粗糙的大麻绳,明显有干涸后的血迹。里里外外地衣服也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裂痕,碎布耷拉在撕裂的口子边,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脸被蓬乱的长发所遮盖,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这是……洛仁?”家主雾莜似乎也对眼前的景象感到不解,有些不确定的出声询问。
“回家主大人,此人正是洛仁小公子。”侯管家在将“犯人”押上大厅之后忙低头哈腰的汇报
“那为何如此摸样?难道我赫连府开始盛行动用私刑了不成?”确认眼前这位狼狈不堪的小男孩正是洛仁后,家主雾莜抬手端起桌上的香茗轻呷,低低的开了口。
本就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侯管家一听此话,吓得三魂丢了两魂,立即跪下磕头否认“冤枉,冤枉,奴才冤枉!奴才冤枉!请家主大人明鉴,明鉴呐!”
“冤枉?侯管家,那眼前的洛仁你又有何解释?”放下茶杯,抬眼扫过仍在喊冤枉的候管家。
被这一眼扫过,侯管家只觉全身像被冬日里的寒风吹过,每一个细胞都透出寒意,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母亲大人,这只是洛仁疯病发作时,自己弄的,紫凝也是怕洛仁弄伤自己,惊扰到其余姐妹那就不好了,这才让侯管家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
“疯病?洛仁何时患上了疯病,我这做母亲的怎么没有听说。”
“紫凝也不太清楚,原本只是要洛仁在柴房中好好反省,等母亲大人回来再做定夺,岂料他尽突然癫狂,又是撞墙又是打人,好生可怕。本以为只是一时惊吓过度导致,随后便会痊愈,所以也就没有向母亲大人通告。”
“紫凝何时变得如此能说会道,连这死物都能被你给说成活物呐。”
“母……”
“也罢,女儿有出息,我这做母亲的也该高兴才对,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吧。洛仁,抬起头来。”
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声叫自己抬起头来,跪在地上的赫连洛仁双肩止不住更剧烈的颤抖,缓缓抬起头一个优雅美丽的妇人就这么映入眼帘,这就是自己十年未曾得见的母亲吗?
就在赫连洛仁抬起头后,千里看见了一双晶亮的眸子。她不明白,有着这么一双眼睛的人,怎么可能患有疯病,明明就是那侯管家私自用刑,二姐紫凝蓄意庇护,连她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堂堂赫连府的一家之主怎会看不出来?为什么要纵容她们欺负一个孩子?而且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洛仁,你可知自己所犯何事?”家主再次出声。
“仁……仁儿没有做过,她……是她自己掉……掉到……湖里……没有……不是我。”
冷冷的没有温度的声音,让洛仁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难道连母亲都不信他。
“自己掉进湖里?洛仁弟弟莫不是当真吓傻了,你对千里妹妹下毒手的时候,千忆阁的下人们可都是看着的。难不成还是他们冤枉你不成?”未等赫连家主再次开口,紫凝已经出言相向。
“不是……真的,仁儿没有……是……是她自己掉到湖里的。”洛仁不明白眼前这女子为何非要诬蔑自己,他最在乎的是母亲大人相信自己。他可以不介意母亲这十年来的漠视,也可以不介意这么多年自己受的欺辱,这么多年唯一能让他坚持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有一天要亲自问问母亲,为什么生下他又不见他。当他被关在漆黑的柴房时,他唯一害怕的便是母亲不相信他。
“洛……”
千里看不下去紫凝继续咄咄逼人的欺负一个小孩子,况且赫连千里之死本来就不是因为落水这么简单,这赫连洛仁看起来好欺负的很,而这紫凝似乎咬定此事定是其所为,如果洛仁当真被定罪的话,最大的获利者必定是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那人得逞。就算此事仅仅是个意外,她也想弄个明白。想要弄个明白,势必得先救下这赫连洛仁不可。
抢过紫凝的话头“母亲大人,既然洛仁弟弟都已否认,那此事必定会有误会,还需要多多查证,万不可随意下定论。”
“千里妹妹,姐姐这可是在为妹妹讨公道,妹妹怎么反倒诸多责难?”紫凝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话头被抢而显得生气。
“妹妹在这里先感谢姐姐的关心,但此事尚未查清,若没有确凿的证据,便认定是洛仁弟弟所为,做出一些不能挽回的决定,他日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证据么?侯管家,你去把当日在千忆阁打扫卫生的侍儿叫来,让他们亲口告诉千里妹妹他们看到了什么?”
仍旧跪在地上的侯管家仿佛得到赦令般跌跌撞撞退了出去。
不多时,紫凝口中指名的那几名侍儿便随侯管家来到大厅,规规矩矩站好等着主子们问话。
紫凝看了看站成一排的侍儿,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你们就给千里妹妹说说,九月初八那天,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是,二小姐。那日下奴和其余几名侍儿正在打扫五小姐的卧房,听阁外传来一阵吵闹,下奴以为是哪个大胆的侍儿弄坏了千忆阁的外设,所以和他们几个出阁查看,却看到小公子同五小姐在忆湖边,主子的事哪能轮容得下奴插嘴,于是便打算返回阁内继续打扫,岂料却听噗通的落水声,回过身却不见了五小姐,只有那小公子跌坐在岸边,全身发抖的指着湖中。”为首的侍儿恭恭敬敬的开始讲述当天所见。
“千里妹妹也听见了,这并非是姐姐凭空捏造,有这么多下人看见,难不成还有假么?”
“那你是否有看到小公子将我推下湖?”走到侍儿跟前,千里继续追问。
“是,下奴看见小公子跌坐岸边,全身发抖的指着湖中……”那侍儿照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是问你有没有看到小公子动手推我。”
“……”
“有没有?”
“下奴,下奴听到落水声后只看到小公子……”鲜少见到五小姐本人的侍儿再被五小姐多次追问后,说话开始结巴起来。
“那就是没看到小公子动手喽?”千里满意的扬起笑脸“紫凝姐姐,按下人所说,他们并没有亲眼看到洛仁弟弟动手,都是在听到落水声后才发现妹妹已经落入湖底,又看到在湖边发抖的洛仁弟弟,这才联想到是弟弟行凶。”
“那也只是千里妹妹的猜测,如今人证俱在,都能证明当时的忆湖边只有洛仁和妹妹两人,如若凶手不是那洛仁,那还会是谁?”
“……”确实紫凝的话字字在理,虽然千里确信没看真正看到洛仁动手,可是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凶手不是洛仁。
正如紫凝所言,当时的忆湖边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个人?对,如今能证明洛仁是不是凶手的只有一人,那便是赫连千里。可真正知晓此事的赫连千里早已经就木,又未曾留下当日的记忆,更别说像初见清泉那时出来捣乱。这可如何是好,连最后一点希望难道都要破灭吗?
“哎呀,好痛,头好痛……”前一秒还稳稳当当站在洛仁跟前询问人证的千里,突然抱着头倒在地上,一边喊痛一边在地上打滚。
这可吓坏了大厅中的众人。家主雾莜更是立马乱了阵脚,所有的稳重与威严全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焦急,急匆匆赶过来想看看千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侯管家也不敢怠慢,找大夫去了。
整个大厅顿时炸开了锅,就连洛仁也看得目瞪口呆,刚刚明明还好好的五小姐,怎么说倒就倒,还在自己身边倒下……
就在他思量着眼前这一切时,突然发现一双闪着水光的漂亮眸子正对着自己眨吧,好像是……媚眼?
这双漂亮眼睛的主人不是那窝在地上抱头喊痛的千里又能是谁呢?愣愣的看着对自己“抛媚眼”的千里,那个他视作生命中噩梦的女子,她究竟想做什么?
“家主大人,家主大人,大夫来了……”
“快,快让大夫给千儿诊治。”
众人很快给大夫让出了一条道路。搭在千里的脉上,大夫顿时皱起了眉头“怪了,怎么又是如此。脉相平稳有力,并无任何问题啊。”
听了大夫的话,众人面面相窥,没问题?没问题还能痛的满地打滚?
此时千里认出了这位大夫便是前些天为她治病的萧大夫,心里忍不住打着哈哈,怎么又是这大夫,上次没病遇上她,这次装病也遇上她,还真是有缘。千里忍住笑意,抽回被按着的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眼挂上一脸灿烂的笑容
“咦,刚才怎么了?箫大夫,你怎么在这里。”“……”
众人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完全不能理解。
家主雾莜将千里从头到脚摸了个遍“千儿,你真的没事了?”
“没事呀。母亲大人怎么了?干嘛用这种眼光看着千儿?”“刚才……”
“哦,刚才呀,刚才千儿只是记起了一点点在忆湖的事。”
“忆湖之事?”
“对呀,说出来让母亲大人笑话了,千儿一时贪玩,到湖边放纸船,却不想一时大意,脚下踩滑,才会掉进湖里,害母亲大人受惊了。”
“你……”
“哦,紫凝姐姐呀,妹妹也要多谢谢这些日子姐姐的悉心照顾及全力追缉真凶。不过,本就是妹妹自己一时大意,并无所谓的真凶。妹妹在这里给姐姐赔不是了。”
“……”赫连紫凝雪白的脸上终于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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