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枪- 第5部分

“他们都是法国人？”陶野看着这些骄傲的小伙子，他们的下巴微微抬起，似乎在接受元首的检阅。

“他们都是法籍外国士兵，普通的法国士兵在退役后不准许进入外籍军团，不过海军陆战队的这些家伙可以在军团继续服役，因为他们要担任军官。”

陶野聆听着雄壮的军歌，想起了在国内部队时餐前，训练时唱的军歌，还记得刚参加特种兵大队时有个捣蛋鬼总是喜欢在吃饭的时候给战友讲荤笑话，于是大队长罚他每次吃饭前唱五十遍《打靶归来》，一直唱了半个月，后来他听见这首歌就捂着肚子说饿。

各国的军歌大相径庭，德国的军歌大都慷慨激昂，同时带着一点伤感和悲壮，其中《装甲兵之歌》脍炙人口，电影插曲《SS闪电部队在前进》就是根据它改编而成。美国的军歌独具美国式幽默，跟德国军歌形成鲜明对比，《伞绳上的鲜血》频繁出现在《兄弟连》中。前苏联的军歌大都饱含热情，很多我们都耳熟能详，像《牢不可破的联盟》（苏联国歌）和《神圣的战争》。法国的军歌大多创作于法国大革命期间，激昂奋进的旋律中夹杂着法国人的浪漫情调。

在陶野看来中国的军歌比其他国家的军歌多了几分豪爽和铿锵，他每次扯着嗓子狼嚎的时候总是像站在辽阔的黄土高原上，头顶着苍穹烈日，自己像是身披铠甲，纵横边疆的将军。

车子在一处营房停下，威廉教官戴上黑色的墨镜说：“今天是周三，你希望在这里住一个晚上，还是现在就去进行体能测试？”

“现在吧。”陶野应声，语气有点不太高兴“中国的特种兵个顶个出类拔萃，还要通过普通士兵的测试？”

“这是军规。”威廉教官耸了耸肩膀“我也必须通过哗声测试。”

哗声测试又被称做哗声档，和许多外国陆军一样，2005年法国外籍军团开始采用渐进式跑步测验，检测测试者体能的同时测试他们的心肺功能。甄选中心周一到周五进行测试，下午14点集合时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被喊到名字的人将回到报名处取回自己的行李，滚蛋回家，其余的将正式成为法国外籍军团的一员。

测验的场地就在甄选中心的集合场，平地，柏油路面，是一个长20公尺，共有12条跑道的测验场地。跑道外侧画着黄线，测试开始之前，12名接受测试的士兵跨步站立，分别踩在黄线的内外两侧，当听到‘哗’的一声开始后，测试的士兵开始跑步，要求必须在下一次‘哗’声之前抵达对面的黄线，如此反复。

这是一项测试长跑，急停后转的体能测试，初始速度是8。5km/h（时速8。5公里），也就是说最初的20米你必需在8。47秒跑完，普通人徒步也可以完成。同样的速度会持续1分钟，之后速度会加快0。5km/h。就这样，每隔一分钟参加测试士兵的速度就要加快0。5km/h，渐渐的，哔声的间隔会愈来愈短，直到你跟不上为止。这个测验共计20级，每两次哗声之间为一级，没有通过7级为淘汰，14级或以上为满分。

哗声测试非常公平，如果参加测试的士兵当时身体欠佳，考官会建议你三个月后再来，如果身体确实没有达到标准考官也会礼貌地告诉你，外籍军团给每个报名的人都准备了档案，再来也是徒劳。

陶野和十一名报名参加普通外籍士兵的人站在黄色的起跑线外，其中一名来自澳大利亚的老兵看上去像是刚走农场赶来的大叔。

“嗨，你好亚洲人。”站在陶野身边的法国大兵用英语和他打招呼，他来自科西嘉岛，身上的肌肉铁疙瘩似的隆起，体型像极了整天带着一群疯丫头在电视上做健美操的健美教练。他和陶野说话的时候还故意让胸肌跳了几下，蓝色的背心骤然变成了紧身衣。

“嗨，法国佬，我是中国人。”陶野摊开双手，左右手的食指关节都长着厚厚的老茧。

有过两年自愿军经历的法国大兵愣住了，他知道老茧意味着面前比他矮了半头的中国是一名左右开弓的军械行家，这种本事最少要在靶场趴上五年，是用几万发子弹喂出来的神射手。

“Preparatory，GO！”考官用力摇响了手里装着沙子的铁罐，下达了开始测试的命令。

“哗！”十二个不同国籍的男子起跑。

第一圈要求很简单，8。47秒内跑完20米，其他人大步流星奔向起点，只有陶野像晨练一样缓缓迈着步子。

法国大兵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笑容可掬，语气却在挑衅“这里没有子弹，我们来赛跑。”

陶野目视前方，仍然没说话，转身越过黄线，迈出脚步时正好踩到第二次‘哗’。

“哗！”

“哗！”

“哗哗”声越来越急促，众人的脚步开始变得匆忙，幸运的是所有人都通过了七级。

“我及格了。”一名瑞典人退出了测验，对于参加体能测验的士兵来讲，及格就足够了。

“亚洲人，快点！”兴奋的法国大兵一直跑在最前面，不时回头对着陶野吆喝，急不可待地等着他出洋相。

陶野又一次踩着‘哗’声转身，这次他狠狠地瞪了法国大兵一眼“我是中国人！”

“没什么区别，你能再快点吗？现在不仅是测验，也是我们的比赛，OK？”法国大兵窜了过去，得意地向四周的人炫耀，好像服用了兴奋剂的刘易斯第一个冲过了终点。

陶野的速度均匀，像在做热身运动。

“呼！”

“哗！”

“加油小伙子们，十四级！”考官大声提醒着赛场上的最后四个人，他们都将获得优秀的成绩。

法国大兵依然神采奕奕地冲在最前面，不过他已经开始喘粗气了，脚步踉跄。

“哗！”十五级测试开始时又有两名士兵退出，跑道上只剩下了陶野和法国大兵。

这时四周的人陆续围了过去看热闹，在这片集合场上很少有人能够获得优秀，更不要说获得优秀后仍然继续坚持。

“他们想打破纪录吗？”另外一个集合场的考官挤进人群，威廉教官抱着肩膀，面带微笑“应该是创造纪录。”

“哗！”十六级测试开始后人群开始骚动，这里最高纪录是冲过十八级，他们都希望自己亲眼看到新的纪录诞生。

“嗨，一起停下来怎么样？我们已经获得了优秀。”法国大步跨过黄线，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陶野。

陶野依旧沉默，转身更加迅速，俐落，像是准确的秒表一样每次都能踩到‘哗’的一声。

法国大兵拼命向另一侧冲去，但是说话耽误了他的时间，‘哗’声响起时他离黄线足足差了两米。

“FUCK！”法国大兵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湿的像落汤鸡，他输了。

“哗！”

“哗！”

第十八级测试开始后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几名士兵拼命吹着口哨，威廉教官身旁的考官脸上写满了惊讶“太棒了！这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士兵！”

“是我的兵。”威廉笑了。

又是‘哗’的一声，陶野通过了十九级测试，迈过黄线的瞬间自己停下了脚步。

“咻！”欢呼声和口哨声四起。

“我们走。”陶野调整着呼吸，对威廉教官说。

威廉教官看到陶野仍然精神头十足，很疑惑地问他：“你的体力还很充沛，为什么不继续创造出永远不能被人打破的记录。”

“我不小丑。”陶野扫了一眼围观的士兵，在特种部队的地狱般训练铸就了他过人的体能，像这种测试他负重一百公斤也可以达标。

威廉只有耸肩。

“嗨，亚洲人，等等。”法国大兵跑到陶野身边，他胸口起伏剧烈，还处于缺氧状态“交个朋友吧。”

“老子是中国人！”陶野火了，揪住法国大兵的衣领高高举起“狗日的！”
　　

第007章：NAA
视力，身体检查，资料存档等一系列程序之后只剩下了心理和智商测验。

朝阳的房间里摆放着长方形木桌，两名佩戴着军团准尉胸章的法国军官带着微笑低声交谈，上一个的测验士兵像是闹了什么笑话，他们头顶的墙壁上横挂着兵团格言：LogioPatriaNostra（军团是我们的家）

陶野踢着正步走进房间，‘咔’一声立正，敬个标准的军礼“中国籍男子陶野报道。”

“欢迎你。”一名准尉拿起笔对陶野招手“放松点朋友，我们只是随便聊聊。”

“是！”陶野跨步而立，双手背在身后，又是一个标准的跨步稍息姿势。

两名准尉相视一笑，其他国家的士兵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都像在公园散步一样，只有中国士兵的言行令人刮目相看。

“我很喜欢中国文化，你可以告诉我几个中国古代名将的名字吗？”

“孙武，春秋名将，著有《孙子兵法》。李靖，唐朝名将，著有《李卫公兵法》。霍去病，中国骑兵战三大天才之一。郭子仪，中国古代史上最出色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理论实践者．．．．．．”

“谢谢。”拿着铅笔的准备在记录簿上写了一笔问：“请问6乘以8再除以2得多少？”

“24。”陶野面无表情地回答。

“谢谢。”准尉合上记录簿，撇嘴说：“我也很讨厌这些东西，但是司令官喜欢看这些东西，否则他就无事可做了。”

陶野还是没有表情。

“好吧，我承认我不够幽默。”准尉和他的同伴对视一眼说：“请回答我，假如你成为军团的一员，法国总统和军团司令同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先给谁敬礼？”

“给司令官阁下敬礼。”

“告诉我原因好吗？”

“军团的士兵的职责是捍卫军团的荣誉，而不是保卫法国。”

“那么，如果你在总统的家里遇到了他们呢？”准尉是个喜欢开玩笑的家伙。

“向总统夫人敬礼。”

“谢谢。”准尉看到陶野仍然没有任何表情，不解地问同伴“他为什么不笑一下？”

“你应该去问美国人，中国士兵在朝鲜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应该说在朝鲜半岛。”陶野纠正了准尉的常识性错误。

“谢谢。”准尉的表情尴尬，他的同伴却笑了。

“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希望你的女友穿着丝袜还是情趣内衣和你做爱？”

陶野眼睛眨了下，没有应声。

准尉连忙解释“我保证这不是玩笑，每个希望借加入军团的男人都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丝袜。”陶野半晌才回答。

顺利通过测试，威廉教官带着陶野签订了五年的合约。

合约一式三份，分别用中法英三国文字列出条款，合约履行了威廉教官的承诺：每年25万美元佣金，小组队员可以平分每次行动佣金的15％。合约的最后一项注明，一旦陶野在军团规定的行动中，或者在受训时因病致残将享受军团的终生抚恤金，可以选择留在军团或者回到祖国。

陶野和普通军团士兵的合约截然不同，不过他还是和这些庆幸自己通过考核的人一起参加了宣誓仪式。

一名留着大胡子的军官站在三色，绣着军团徽章的军旗下，举起右手高声朗诵，陶野和众人齐声跟随。

“我是一名以荣誉与忠诚来效命法国外籍军团的志愿者。”

“我是一名以荣誉与忠诚来效命法国外籍军团的志愿者。”

“每位兵团成员都是我的同袍，不论国籍、种族及教义。我将永远展现出如一家人般的紧密团结。尊重传统，敬爱长官。纪律和友谊是力量，勇气和忠诚是美德。以身为兵团成员为荣。我的穿著，优美雅致；我的言行，虽谦犹尊；我的居室，永保整洁。我是一名精英战士，我将严格地自我锻练；保养武器如同我最珍贵的资产；永远保持身体在最佳状况。任务是神圣的，我将执行到底。在行动中，如有必要我将付出自己的生命。战斗时，行为不受激情及怨恨左右。尊重战败的敌人。不论是死去的同伴，受伤的同伴，以及所有的装备，我保证不弃不离。”

“．．．．．．我保证不弃不离。”

陶野的声音渐渐变低，他似乎想起了几年前刚入伍时，站在鲜红的八一军旗下宣誓的情景，可是现在他离开了祖国的军营，站在法国外籍军团的军旗下宣誓。

“那本来是不应该发生的错误！”陶野再次回想起那次行动的点点滴滴，眉心中弹的匪徒似乎还在他的视线之中。

最后一项是领取军需用品，军需官将三套内衣，三件衬衫，裤子，军靴，法文字典，刮胡刀，指甲刀，手帕，用来领取佣金的瑞士银行信用卡等清点后放进了一个背包，签证，老式ZIPPO军用打火机，中南海香烟，瑞士K57军刺都属于私人物品，经过威廉教官许可后也被同意带进军营。

军需官将背包递给陶野之间将一条黑色丝袜塞进了背包里，没有开封的包装上画着穿着暴露的金发长腿性感女郎，他对陶野说：“在没有情人的日子，祝你性生活愉快。”

陶野笑了，令人尴尬的人性化军需品。

从进入军营到签约，领取军需陶野只花了大半天地时间，这还是得益于他的特殊身份，普通的士兵想要成为军团的正式成员，在测验之前需要接受为期十六周的集训，从集训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开始赚军团的佣金，不同的是赚几个月还是几年。

“突突突突！”一架墨绿色的武装直升机停机坪待命，旋翼形成骇人的涡流，卷起阵阵飙风。

威廉教官把陶野送到停机坪附近，停下脚步指着从远处走来金发女兵说：“你是个幸运儿，可以和美女同行。”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陶野扯着嗓子喊，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太大了。

“你们是第一批到达训练基地的组员，我还要陪同其他组员参加测验。”威廉教官戴上了黑色墨镜，陶野觉得戴着墨镜的威廉和之前判若两人，好像裹了一层寒气逼人的冰。

长发披肩的女兵穿着黑色紧身皮裤和露出肚脐的黑皮衣，如果不是肩膀上斜背着绿帆布军用背包，陶野会以为她是刚刚开完巡回演唱会的女歌星。

“吉娜．拉佛顿，法国美女。陶野，中国硬汉。”威廉教官给两人介绍。

陶野伸出手握住了看起来软绵绵的小手，一股强大的力道电流般传递而来，陶野微微撇嘴，他遇到了一名擅长擒拿的同伴。

“你好，叫我吉娜好了。”吉娜的冰蓝色眼珠充满了诱惑。

“你好。”

简单交代了几句，陶野和吉娜登上武装直升机，吉娜的金色长发被机翼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