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夜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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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夜来否-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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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夜摇头,递过去那块小布条,认真道:“看了这个,你还觉得我不该去?”
辟歧接过,粗粗扫一遍,咬牙道:“少夫人不该如此鲁莽,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属下无法和大人交代……大人的毒,短时间必定不会致命,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
锦夜抬眸,疑惑的盯着他,静待下文。
辟歧苦笑:“姓裴的,不会这么快就要了大人的命。”被屠满门的血海深仇,岂会一颗毒药就了断?
锦夜吸口气:“即便如此,我也要去问个明白,更何况,那毒就算要不了命,也是穿肠的烈毒,早一天拿来解药我就早一天心安。”顿了顿,她又想起什么,激动地抓住身边男子的衣袖:“辟歧,你去了宋府别院,那我爹呢?你没有带他出来么?”
辟歧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灰败,平时木讷的脸映上愧疚,定定的瞅着锦夜半晌,竟然双腿一弯,跪了下去:“属下无能。”
锦夜睁大眼,忽的拔高语调:“你这话是何意?”胸口像是压了巨石,半刻都透不过气,她慢慢弯了腰,大口大口的呼吸。
辟歧别过头,狠狠心:“苏老爷,不在了。”
不在了……不在了……
三个字,如利剑,贯入耳中。
锦夜张着口,想说的话提到了嗓子眼,却半个字都开不了口。
雨似乎下的更大了,闪电狰狞划破天际,下一个雷声响起的那刻,她喉口一甜,终是支持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跪地呕出一口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没死,我真的没死。
我知道你们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我也没脸给你们顺毛……
被掐上论坛,被刷负,被BIAN JI追杀,真的是很不好的回忆啊 
也看到大家很愤怒的留言,包括说我坑品差人品差,望天,我真的很渣啊……
无论如何,有一点要解释,不是为了出版才停更,是工作上的事情。
这三个月换了四份工作,还和家里人闹翻了,所幸上周已经和好了,不然恐怕真的没心情写文……
那啥,还是回归剧情吧,真不好意思回来的第一章就虐的这么凶,但是不虐不成器啊,你们懂的!
最后致以歉意,原谅我,好不TT
朋友劝我封笔,我舍不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还想开新坑,我真是太不要脸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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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往事如烟,冷清至斯 。。。
谁都没料到,再见面会是这般光景。
镶在紫金灯柱上的夜明珠散着冷光,与空气中莫名的寒意融在一起,似无形冰岩,隔开两人间的距离。
“我知道你会来。”裴亦寒微笑,话语虽是漫不经心,美眸却隐含深意。这个自十七岁那年便认识至今的女子,此刻盯着他的眼神犹胜冬日厉雪,是全然陌生的神态,甚至夹着恨意。
恨意?
他忽而心口划过酸楚,有些不堪的避开她的眼,再回过头时又换上一贯的轻松表情:“怎么这样看着为师?”
锦夜不应,良久面无表情的伸出手:“解药。”
裴亦寒的笑凝在了嘴边:“我以为你嫁给他,只不过是宋正青的意思罢了,眼下看来,倒是我看走眼了……”话音未落,领口就被用力的揪住,他惊讶的挑高眉,并未拨开她的手,只轻声道出事实:“锦夜,你在发抖。”
“宋正青,你怎会认识宋正青!”她死死咬着唇,固执的不肯松手。
裴亦寒一怔,随即轻笑:“我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宋首辅功不可没,我没了这座靠山,又怎能同严子湛一决高下。”
锦夜缓缓垂下手,几乎是很小声的低语:“那么,我爹的死,同你有没有关系?”她说话的时候语调带着三分模糊不清的恳求意味,好像生怕对方会说出什么令她承受不住的话来。
“既然不想知道答案,又何必多此一问。”裴亦寒退开去,转过身不再看她。
这举动便是意味着默认。
“好,好极!”莫名的大笑起来,她扶着灯柱,那腰却越来越弯,最后无力跪坐于地,尖嚷道:“你终是成了他的狗,连我爹你都下得了毒手,他曾经同你见过面的,他还夸你少年有成,你忘了么,你忘了么!”
“锦夜!”他看她唇畔滑下的血迹,有些慌乱的过去搀她,还未沾到衣角却被她狠狠推开。裴亦寒捏紧拳头,叹气:“我没有杀你爹。”
锦夜抬头:“你也没有救他。”
裴亦寒别开头去:“我无能为力,你爹在地牢里受了太多苦,染了风寒高烧未退,再加上伤口恶化……”说到后半句话,他已无力继续,只因她那满布着愤怒和憎恶的眸彻底击碎他心底最后一丝侥幸。
“我早该猜到的,辟歧那般好的武艺都受了伤,驻守在宋家别院的高手就是你吧。”锦夜冷笑,语罢勉强的撑起身子,站直的一瞬却是头晕目眩,她咬牙忍住,盯着他一字一顿:“十年师徒,自此恩断义绝。”
裴亦寒沉默,他瞅着她一身狼狈又那般决绝的说出这句话,和她之间的种种过往回忆偏偏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他是素来独来独往的人,背负着血海深仇,却在那个月夜闯入她的房,自此纠缠不清,收她为徒,教她武功。待她从女娃娃长成少女的时候,故意忽略掉所有异样感觉,每每起了遐思,便遏杀掉不该有的萌芽,借口云游四方刻意离开……
他不该有感情,他只是为了复仇,无意招惹任何女子。他以为自己真的成功了,他以为真的从未喜欢过她。
但——若真的不在意,那心口翻江倒海的痛楚又是怎么回事。
“解药,你给是不给?”良久,锦夜率先打破沉默,坦白说,她不太喜欢他的表情,那种无法言语的悲哀怎么会适合他这样的狠心人。
裴亦寒抬眸:“没有解药。”
锦夜恨恨道:“你引我过来,莫不是就为了耍我。”
“确是没有解药,此毒名为魂断,并不致命,先是昏迷七天,而后无非就是每月发作一次,疼痛一次重于一次,到最后中毒之人皆因难以忍受苦痛而自我了断。”顿了顿,他冷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心比天高的严子湛能撑到什么时候。”
闻言她身形摇晃了下,回头瞥他一眼,竟然不发一语的抬脚离开。
他扬手挡在她前边:“你要去哪里?”
锦夜看都不看他,绕开对方径自前行:“既无解药,我便回去陪他。”走至门畔,那雨竟还未停,淋湿她单薄的衣衫,带来刺骨寒意。她一动不动的望着外头雨景,久久未动身,好一阵子才抹掉眼睫上的雨珠,轻声道:“我进不了宋府别院,我爹的尸首,请你替我安葬,看在……曾经师徒情面。”
裴亦寒呼吸一窒,眼底涌上酸楚,默默看她的背影渐渐远去,举在半空的手微微颤抖,最终仍是下了狠心,执起一旁桌上的翠玉棋子掷出,隔空点了她的穴。
锦夜不能动弹,身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大怒道:“你还要做什么!”
“我想同你说一个故事。”他笑容很淡,也顾不上劈头盖脸的大雨,抱着她就地而坐。
“我不想听!放开我!”锦夜气极。
裴亦寒不以为意,像往常一样安抚的揉了揉她脑袋:“你看,还在大吵大闹,莫要逼为师点你哑穴。”
锦夜无能为力,只能闭上眼,任由泪水夺眶而出。
他探出长指,抚上她的脸,抬头看向天边,轻声道:“我并不是生来便是孤儿的,之前同你说的生世,不过是拿来诳你的。我原也有美满家庭,爹是大迟的镇国将军,从不打败仗,声名赫赫,娘虽早逝,在我印象里也是极疼我的……我爹是武将,本不干政,无奈先皇骤然病重,他疑心颇重,无法信任别人,便将政权托付给一同打下江山的爹,并让左相严凤北辅佐之,我爹一介武夫,自然不懂朝纲之事,那奏章政事说白了也都是由左相在处理,他自己则主动请求驻守北疆,抵御外敌……一文一武两大重臣,倒也将大迟治理的国泰民安,之后皇太妃诞下一子,先皇大喜,驾崩前立他为太子,也就是如今登基的迟若宸。”
说到这里,他倏然顿住,像是不堪回忆的痛楚,用力的抱紧她。
锦夜白了脸:“我要喘不过气了。”
裴亦寒稍稍松了力道,埋首入她脖颈,无视她气急败坏的尖嚷和抗拒,自顾自的继续道:“左相狼子野心,不甘日后放权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便来游说我爹,想要逼宫造反。我爹怎么肯,匆匆忙忙赶至京城想要告知太后,谁知被反咬一口,甚至还伪造了我爹同敌国来往的文书,朝中权臣在左相威逼下,联名上书,可怜我裴家一百二十六口人命,被诛九族。”
“左相……左相是严子湛的爹吧。”锦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世道,黑白无常,每个人都背着心酸的过去,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做人……
“当年我十五岁,幸而爹送我上山学艺,才逃过一劫。”裴亦寒仰天大笑:“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待我练得绝世武功,待我能手刃仇人,严凤北竟然被自己的女人气到一命呜呼了。”
锦夜听着一阵酸楚,想到她死去的爹,连临死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又是撕心裂肺的巨大失落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裴亦寒闭上眼,细细在她耳边轻叹:“锦夜,我知道你也在为我难过,所以,我更不该放过严子湛对不对,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上一辈的恩怨不该……”她睁大眼,被点了哑穴。
“屁话!”他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俊美的面容瞅上去有些狰狞,“若今日换成你,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我裴家活该被人冤枉被屠满门?我曾在我爹尸首前立下毒誓,只要我活着的一天,定不忘复仇。”
锦夜垂眼,无声的叹气。
“你是我的徒弟,我不会看你送死。”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锦夜抽一口气,不安席卷了整颗心。
裴亦寒凉笑:“严子湛的气数到了,他狂妄自大,朝中树敌不少,这些日子我和宋正青早已布下周密计划,当年的血债,我要一模一样的从他身上讨回来。”他眯着长眸,仿佛看到严府家破人亡的场面,眼神阴寒的可怕。
这时,怀中女子动了一下。
裴亦寒大惊:“你疯了……”她居然不顾反噬冲破了穴道。
锦夜奋力挣脱他,摇摇晃晃站起来,鲜血不断从口鼻中溢出,她笑容未减半分:“那又怎样,就算死,我和他也会在一起。”脚步已经虚浮,她拖着破败的身子,一点一点朝外走。
裴亦寒摇头,一掌击晕了她,搂过她毫无知觉的身子后又露出残忍笑容:“锦夜,我不会放你走,这不仅是我的私心,更重要的是,我要让姓严的临死前都见不到心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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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渺茫之路,终有归途(完结) 。。。
十日后。
京城近来出了大事,传闻小皇帝神志不清缠绵病榻,严相则深中剧毒,已经好一阵子不曾早朝。更可怕的是,据说边疆蛮子即将来犯,一时间城里黑云满布,弄得人心惶惶,不可度日。
相比于外头的压抑氛围,皇宫内苑也好不到哪去。此刻朝阳殿里,端庄美丽的闵太后失了优雅,生生将小指上的金葱碧丝指套折成了两段,厉声道:“宋卿家此言当真?”
底下跪着的中年男子见状连忙道:“太后娘娘息怒,此事非同小可,臣自然不敢欺瞒娘娘。”
闵太后皱眉:“可有证据?”
宋正青恭敬道:“娘娘不妨传一下方太医,就可知道臣所言非虚。”
闵太后犹豫半晌,挥手:“来人,宣方太医。”
一身朝服的老头被宫女带入,而后谦卑的跪□来:“臣方敏之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了免了。”闵太后口气颇为不耐,急促道:“方太医,哀家要你把先前替我皇儿的诊断再说一遍与我听。”
方敏之战战兢兢:“皇上时而昏迷时而清醒,高热不退,意识涣散,这症状该是有一段时期受毒香所害。”
闵太后接过话:“太医可知,这是何种毒?”
方敏之依旧谨慎道:“老臣曾经在数年前去了趟西域,有幸碰到一位用毒高手,他身上所熏便是这种香味,短时间闻之并无大碍,一旦超过半个时辰就会浑身无力,继而出现幻觉,久而久之……”
“久而久之如何?”
“轻则昏迷不醒,重则毙命。”
闵太后刷白了脸,重重拍在檀木桌上,怒道:“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方敏之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明知不是在说自己,仍然惊出一身冷汗来。
“娘娘,那奏章……”宋正清淡淡提醒。
闵太后点点头,侍女领命而去,片刻后捧着黄缎包裹的一物而来,俯低身子递于方敏之面前。
宋正青微抬下颔:“方太医,这折子可有不妥?”
方敏之哆嗦着手打开黄缎,里头是本折子,外头看来并无不妥。他颤悠悠的打开,凑近鼻翼半分,倏然神色大变:“老臣惶恐,老臣惶恐。”
那折子啪一声掉在地上。
闵太后颦眉怒目:“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方敏之咽了口唾沫,只觉额上有冷汗滑落,不敢再挑战这执掌后宫主子的威信,赶忙匆匆道出事实:“奏章内被熏了香,老臣斗胆判定,这香大约是与皇上所中的幻毒……是、是一致的。”
“大约?”宋正青冷下了脸。
方敏之面如土色,天下药物,相似者多如百种,再者,这皇宫里尔虞我诈,稍有差池就是灭顶之灾,他怎敢妄下定论,无奈上头两位的脾气实在不好琢磨,他区区一个御医怎好得罪。小心斟酌少顷,又低下头道:“老臣驽钝,确实是一致的。”
“罢了,方太医,你先下去。”悠悠叹了口气,闵太后屏退左右,精致妆容下的脸庞有些倦色,端起白玉茶盏轻啜,而后若有所思的看向雕花窗棂:“宋卿家,代皇帝下批注的人,只有一个,不是么?”
宋正青心中暗喜,表面仍是不动声色的应道:“娘娘圣明。”
“听闻他近来身体抱恙,存心是藏着掖着不肯上朝了,这些年哀家以为他始终怀着先帝栽培的心辅佐皇帝,倒忘了他是那个功高震主之人的儿子。”语罢,她又狠狠将茶盏摔到地上:“狼子野心,必为我大迟之祸。”
宋正青把头埋得更低:“娘娘,欲除此人,还得从长计议。”
“不必多说,此事哀家自有打算。”闵太后长吁一口气,扬手:“来人,传哀家旨意,令严相明日上朝,不得有误。”


深色床帏掩不去月色,隐约可见有一身影卧于榻上,外头雨声凄凄,却盖不住主人阵阵低咳,仔细辨来,甚至还能体会到主人几分苦苦压抑的痛楚。
忽而,敲门声急促,有人唤道:“少爷,九王爷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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