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未必深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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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未必深如海-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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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皇上都死了,你为什么不死?!”她低低的怒吼着,一向秀美的面庞因过于愤怒微微有些狰狞。

韫玉将视线远远投向远方,心想此时齐姜应该带着瑶敏逃出宫去了吧,也不知兰筝和菊颂如今是否安全。突然觉得颈部一丝凉痛,接着有一缕鲜血顺着留了下来。韫玉扭过头,看着将刀抵住她脖颈的贤妃,目光清冷,似乎又带了几分怜悯,“清屏公主,往日我们素有几分情分,敢问你今日为何如此待我?”

贤妃面容哀恸,咬碎一口银牙,“你害死了他!我要杀了你!”

江韫玉轻轻的笑,云淡风轻,“你们都说我害死了他,可有证据?”

说完转头看着贤妃,“佛蛮贵嫔说我这前朝的皇后早该死了。可是你们,一个是前朝皇帝封的贵嫔,一个是仅仅屈居中宫之下的四妃之一,那么你们,为何不死?”

这句话说的两人有些赧然,江韫玉就此趁机推开了袖箭和匕首,向前踏了两步说:“两位娘娘,若是圣上金口玉言,那么本宫亦是当今的皇后,侯爷夺宫那天,百官瞩目之下称本宫的父亲为国丈,可是你们,有谁受过册封的口谕?”

韫玉的语气咄咄逼人,佛蛮和贤妃在她目光炯炯的注视下退了两步,韫玉接着说:“贤妃,陈景然在时,你身为二品宫妃,居然和别的男子私相授予,本宫不曾治你的罪,如今你还要胁迫本宫不成?”

说完又看着佛蛮道:“佛蛮贵嫔,家父在江南做官已久,本宫想请教你几件事情。”尚不待佛蛮答话便又说了下去,“请问自幼从未出过县府的佛蛮贵嫔如何晓得西南的刺绣方法?青梅酒虽南方诸地都产,不过以西南所产为最佳,况江南一带多饮黄酒,请问佛蛮贵嫔独爱青梅该如何解释?”

贤妃和佛蛮被人言语相逼,戳中旧事,那佛蛮更是被揭破底细,更是恼羞成怒,手中袖箭蓄势待发。韫玉看着她们道:“如今圣上已死,你们若对本宫不利,怕是难以收场了。”

贤妃怒问:“有何难收场的!你害死了侯爷,我要你殉葬!”韫玉说,“陈景然莫管对沙南如何,只是你在宫中为妃,一直待你不薄,无论如何算是你夫君,可你亲手杀了他,依着宫里的轨迹,你是不是也应去殉葬?”看着贤妃继续一字一句的说到:“若我死了,天下无主,中宫无主,你意如何收拾这等局面?”

贤妃正要开口说话,佛蛮突然出言打断了她说:“这个女人一向诡计多端,莫与她多言,圣上必是被她害死,先捉了她再说!”说完欺身向前,韫玉也是练过身手的,一把捉住她奋力一击的手说:“你怎么知圣上是本宫害死的?说不定另有其人!”

佛蛮说:“你只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我不会中你的奸计!”贤妃突然冷冷一笑,“娘娘不会用了我给你毒药吧!那酒怕是有毒。”

韫玉转头看着她,“酒还在御书房搁置,同去看一眼如何?”佛蛮和贤妃对视一眼,韫玉接着说道:“如今大局未定,圣上之死还不能诏告天下,否则前朝之事尚未平定,怕是又一场大乱了。”

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天色已黑,韫玉心中焦急的等着救兵,如今只能与她们拖一分是一分,她拖的时间越长,清澄、齐姜、小皇子和瑶敏便多几分逃离的生机。

武安侯登基不久,但是当初夺宫已是带兵而来,如今宫中不少关键位置都已经换了亲信,就连近身侍卫都是自西南带来的。武安侯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将军,这军中的亲兵自是不少,如今就算韫玉搬来了救兵,心中也没有几分胜算。

见暮色低沉,远方那些守卫的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的向这边张望,韫玉看了一眼,低声说:“事不宜迟,圣上的事情,暂时还不能报,寻个继承大统的方是要紧的事情。”

这话说完,在一旁的佛清呜咽出声:“圣上倒曾说过有一位弟弟,只是也早年身亡了,如今后继无人究竟如何是好?!朝元皇帝的皇子也被烧死了,难道要天下大乱了吗?”

佛蛮扫过岳明渊那渍了鲜血的面庞,曾经多么鲜活的一个人,突然之间了无生机。他曾经的轻柔浅笑,那一夜的温暖体温,让佛蛮心中顿时悲伤成死灰。贤妃自幼在宫中长大,此时也有几分主意,便一把将匕首再次横上韫玉的颈,低声说:“你在宫中尚有几分权势,暂时就按你说的,圣上之事秘而不宣,先随我们去御书房弄清下毒之人在说!

韫玉扭头看着贤妃道:“继承大统之事本宫心中有几分主意,圣上的事情只能瞒不过两个时辰,你们要速速决断!”

说完韫玉便吩咐佛蛮将候在一旁的马车喊来,仔细的擦了岳明渊面上的血痕,给他披了厚厚的斗篷趁着暮色半扶着拖进了车厢。

韫玉给那些侍卫说:“圣上扭伤了脚,行动有些许不便,先去御书房,等会去宣方太医来!”

那些侍卫连着车夫喏了一声,马车便立刻消失在重重夜暮之中。

待到听见马蹄得得的敲击御书房宫院内青砖之时,韫玉的心,有些拎了起来。

信手撩起帘子,看见黑公公正在御书房门前躬身迎驾,暗暗的叹息了一声。看着贤妃和佛清佛蛮道:“等下你们先把圣上扶进暖阁,本宫拖住黑公公。”

话音未落,马车已经稳稳的停在了御书房门口。韫玉撩起帘子来,看着黑公公道:“公公辛苦了!”黑公公笑着给韫玉说:“小臣已经按照圣上的嘱咐备好宴席,今日不知圣上和诸位娘娘马球可是打的爽快?”

韫玉微笑颔首,“那是自然。”黑公公撇了一眼拖扶着圣上的贤妃等人,有些纳罕,欲上前一看,韫玉伸手拦住了黑公公说:“圣上今日不小心自马背上跌落,伤了脚,今日的宴席就散了吧,此时还请公公速速请个太医来诊治!”

黑公公狐疑的看了一眼,心中担心圣上的伤,急忙下去传唤太医了。

待韫玉进了御书房,看见那几个女子已经立于书房里候着。方才饮酒的酒壶和酒杯尚在烛光下映着光泽。

只是方才和她一起饮酒的人,已经永远不再了。

贤妃上前,持起酒杯在手中转了几转,冷笑这说:“娘娘,圣上一向仔细小心,我已经确信你用了我送你的毒药。”

佛蛮上前一步,看了几眼道:“银质酒杯,那为何遇毒酒不曾变色难道下毒之人确有别人?”

贤妃看着佛蛮说:“若非这酒杯是银的,圣上怕不会轻易饮了这酒的。当初我曾经赠给娘娘一种毒药,无色无味,银针不能检测,怕是娘娘用了此毒。”

说完绕着韫玉走了一圈道:“娘娘可知,这种毒药银针验不出来,可是别的东西,却是能查验出来。”

韫玉不多言,上前拿起酒杯,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了一杯酒,递给贤妃道:“公主请验!”
贤妃眼角微有些红,心中只想着速速查实为岳明渊报仇。接了那杯酒,伸手自佛清头上掰下一朵珠花的花蕊,却是用珍珠做成,抬手将那珍珠丢进酒中。






第74章 瞒天过海
众人围过去紧张的瞧,江韫玉只在一旁冷冷的立着,不发一言。贤妃轻轻的转动酒杯,那珍珠在杯子摇荡,竟是丝毫没有异样。

贤妃不可置信的看了半天,佛清抬头疑问的说:“难道圣上驾崩有别的原由?”

韫玉冷漠的说:“你们还是商量商量如何处置后事吧!等下黑公公一来,此事难以隐瞒。这宫城内外,具是圣上的耳目眼线,但是将士将士带兵久了,怕是难免有疑心,群龙无主正是造反的大好时机。”

此时只听殿外脚步声急促凌乱,佛蛮说了一句:“事不宜迟,暂且用你先抵挡一阵!”说完便低眉顺眼的似往常立在韫玉的身后。

黑公公见了她们几人,有些诧异:“娘娘们如何不在暖阁候着圣上,怎到此处?”江韫玉笑着答:“本宫心中焦急,听见公公带了太医来,便迎了出来。”随着撇了一眼跟在黑公公身后的方太医,问了一句:“太医是国医圣手,本宫按理不该质疑,可是多见太医开些汤药,不知骨伤太医可擅长?”

方太医恭敬的答:“回娘娘的话,微臣家父擅长医治骨伤,微臣也略通一二。”黑公公道:“娘娘放心,太医院长推举的方太医,想必不会有错!”韫玉微微颔首。方太医便急匆匆的去了暖阁。

佛清佛蛮等见了黑公公和方太医进去,心中焦急万分,生怕此时岳明渊已死之事被暴露,落的措手不及难以收场。虽然她们知道江韫玉身上疑点重重,但也知道她说的话不无几分道理,只能暂且走一步看一步。

这几个女子随着方太医进了暖阁,身后传来黑公公和江韫玉的对话:“娘娘脖颈怎受了伤?可要太医医治?”韫玉轻浅的笑着:“无妨,只不过当时心急,不小心被鞠杆刮伤了,等下上些药便好!”黑公公回了一句:“娘娘金安。”

韫玉信步走进暖阁,撇见佛清佛蛮都一脸紧张的看着方太医疾步走到龙床前,那心顿时被拎了起来。韫玉斜眼看了,淡淡一笑。

方太医在龙榻前恭敬的跪拜行礼:“圣上,微臣来问诊了,如有冒犯之处,请圣上宽恕。”说完便起身,撩起那幅帘子。

佛清那一刻忍不住紧紧攥握住佛蛮的手,贤妃面上也是神色凝重。只见方太医瞧了一眼岳明渊,面上表情有一刹那的失色,紧接着恢复往日平静的神态。转身向着江韫玉拱手行礼道:“娘娘可是想要微臣的命么?!”

江韫玉移步上前,在离着方太医不过两步之遥停了下来,“本宫只是要你隐瞒一个时辰,过后自有主张。”接着低声细语,用只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哥哥帮我能拖一时便是一时!”

方汝愚一声叹息,有些无奈宠溺的看着韫玉道:“妹妹何苦让自己置身这般境地。”接着微微摆头叹息,出了暖阁,给候在外面的黑公公说:“圣上今日有些疲累,加上刚刚医治了骨伤,微臣怕圣上疼痛难忍,便用了些安神的药,此时圣上已然歇息了,两个时辰后,可以用些粥水。”

黑公公有些不放心,想进暖阁一看,江韫玉远远立在一旁,缓缓开口说:“方太医,不是刚才你还有些医嘱,不如现在给黑公公好生说说。”方太医喏了一声,给黑公公说:“公公请借一步说话。微臣把这几日饮食起居需要注意的都好生给公公说一遍!”

韫玉看着两人出了御书房,轻轻一笑。抬眼看着远方,这一日虽然她面上平静如常,可心里却火烧火燎般焦急。按着估算的时间,明日才是援兵到的时间,不过若快马加急,兴许今天夜里也可赶到。如若不然,援兵未到,都城守军得知岳明渊已死,动乱难免。韫玉自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担心父亲和都城里的百姓遭受无妄之灾。

夜色清凉如水,抚过她的面与鬓角发丝,难以湮灭一丝一毫的焦灼。

身后传来脚步,佛蛮的声音隐隐飘来,“娘娘,这两个时辰之后,娘娘要如何处置?妾身愿闻其详!”

尚未等到韫玉转身答话,便听见身后传来“咣啷”一声巨响。韫玉急忙回过头去,只见方才倒酒的银壶因佛蛮不小心蹭翻在地,那酒壶的盖子一直咕噜咕噜滚到韫玉的脚下。

韫玉有些失色,速速冲去要拾起那个银壶,谁料佛蛮却一个箭步上前,已然抢先一步将那银壶拾了起来。看着韫玉微微有些变白的脸,冷冷一笑,“娘娘怎如此紧张?不过是妾身不小心而言!难道这酒壶有什么机关不成?”

说完佛蛮便向酒壶里面瞧去,抬起头,看着韫玉,突然“啪”!的一声,狠狠一巴掌抽到韫玉脸上,顿时浮肿了起来。

屋里的人听闻声响都冲了出来,佛清见状急忙开口:“妹妹为何以下犯上?!”佛蛮猛然扭头,恶狠狠的道:“你们一个一个,都被她骗了!我早说过这个女人诡计多端!这个酒壶里面竟是另有乾坤!”

贤妃上前一看,只见那个酒壶里面被分成两半,把手处却有一机关,轻轻的按动,可以选择是那一半的酒流出来。想必江韫玉用毒酒毒死了岳明渊,方才饮下的以及方才诸人验过的,确是无毒的酒。

岳明渊惨死的面容在贤妃脑海中浮现,那些被欺骗的愤怒和伤心的表情充斥在脑海中,贤妃的神情,顿时变的如一条咻咻吐信,蓄势待发的蛇一般,挥起手中的匕首再次欺身向前。韫玉怎会坐以待毙,在闪躲中两人弄翻了几张椅子。

佛蛮见贤妃未占上风,正欲一同上前,突然觉得手臂被人用力拉住,扭头看去,竟是方太医。

方如愚借口将黑公公支走,心中不放心韫玉,急急往回赶,甫一进御书房,便见到这样的情形。他用力扯住佛蛮,佛蛮挣了几挣,竟是挣不脱。此时方太医见妹妹如此狼狈,面上愤慨异常,用压抑着的嗓音吼了一句:“你们住手!难道要将宫里的侍卫都引来不成?!”

贤妃不肯收手,趁着韫玉有片刻分神,躲闪不及,左侧手臂被贤妃的匕首生生被划了一道口子,自肩头一直到手腕,鲜血一下涌出,顺着指尖淅淅沥沥的一直滴到了脚下。






第75章 尘埃落定

方汝愚口里说了一句,“得罪了!”松了佛蛮的手,上前一招擒拿手将贤妃手中的刀格击在地上,刀柄撞击地毯,发出沉闷的声音。此时贤妃才愤愤不甘的收了手。

突然远处隐隐传来沉闷的喧嚣声,韫玉面上的神色突然就有了欣喜。方汝愚看了一眼韫玉,并未置一词,只是默默的站在韫玉的身侧。

佛蛮轻佻着笑着,乜斜了一双眼睛瞅着韫玉和方太医道:“娘娘方才还指责贤妃娘娘和别的男人私相收受,难道娘娘和方太医从前并无瓜葛么?或者妾身也可以说,娘娘结交近臣?”

又绕着方太医转了几转,“都说方太医温文儒雅,如今看来,倒是真人不露相。伤到你的情人,莫非有些心疼了么?”言语露骨,极尽羞辱之意,韫玉竟然神色未动,倒是方太医看了一眼佛蛮,叹息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贵嫔还请多积些口德吧!”

佛蛮狠狠的咬牙,正要出言,就见黑公公脚步匆匆的跑了进来,满面焦急之色,额头上渗出一头汗珠,口里说着:“圣上不好了,还请速速决断!”待冲进御书房,看见众人都在大殿内立着,殿内摆件是一片狼藉,又见了韫玉带伤的异样,心中突然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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