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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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满江月-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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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云天望着那双近在咫尺、像是承载了天地间最柔和最纯净月光的眼眸,不禁心念转动,沉迷其中。他的目光缓缓下移,划过小巧的琼鼻,到达那鲜艳欲滴、娇柔如花瓣般的嘴唇上,心底的渴望像是被拔开了塞子,呈流水状“咕咚咕咚”的往外冒,停歇不住,越发浓烈,渐渐填充了整个儿心房。

他顺着心中所想,低下头去,一点一点拉近与那唇瓣的距离,目光专注而热切,双手也因期盼和激动和收紧,紧箍住她的纤腰。

雪蝶滟直觉这次与方才那次的不同,那缓缓流溢而出的是男子对于女子的欲望,直白而热烈,让她下意识地想要推拒。然而,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他低垂的睫毛,犹如乌鸦的绒羽,乌黑柔软,又如蝴蝶的翅翼,微微颤动,掩映其下的是令她感到些许心惊的炙热眸光,凭空令她心底一软。这样的他,她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

于是,她微微合起双眼,让自己心无旁骛又心绪繁复地去接受他的给予。在两片唇瓣终于接触到的一刹那,她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从相触的唇瓣一路眼神,一直烫到心里,又在转眼间以迅疾的速度掠过全身。

姚云天是兴奋的,但他抑制着自己,先是近乎小心翼翼地微张双唇,将那柔嫩甜美如松糕的娇唇含入口中,不断地、轻柔地、细细地舔吮,仿佛饮尝甘露的僧侣,如此珍贵、恋恋不舍。但那甜润的滋味渐渐沁入心脾,让他越发不能控制自己,只想索要更多,于是,他吮吸的力道变大,唇也随之张开,像是要将她的嘴整个吃进自己嘴里一般。

雪蝶滟有些不适,想要躲避,被他牢牢禁锢而不得,又感到一阵呼吸滞涩,不由张开了口,立时,那一直在柔软唇瓣上反复舔舐流连的舌便找到了缺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了那方幽闭的所在。雪蝶滟一怔,便感到一条柔韧有力的东西侵入了自己口中,不断的在唇齿之间挑逗着、扫荡着、轻抚着,那在周身游走的酥麻感霎时剧烈起来,令她两腿发软,几乎就要站立不住。

姚云天边用双臂托住她的身体,边专心致志地在雪蝶滟口中探寻。她湿热温软的舌头娇嫩灵活无比,像是一只调皮又胆小的小动物,面对他的进攻一边怯怯躲避,又一边不时上前挑逗,惹得他一阵热血沸腾,愈加吻得动情、吻得深入。

不过,他始终顾念着初次,没有放开劲吸吮,这让雪蝶滟于惊讶、羞怯、不适、青涩中又隐隐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舒适,像是被一种特别的方式安抚,不会感到厌恶,反而感到舒心。

就在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之时,不远处的暗角里,有一双清隽的眼睛,此时正望着窗边拥吻的他们,射出一股冷寂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又失约了……只能收存稿这种东西真的很重要啊……
不过,幸好这文没什么追,不然我会有很大的负罪感(这是在自黑吗……)





第30章 有意闲中菊对谁
冷亦凡迈步行走在曲折的游廊之中,廊上的雕花灯笼随着他的走动,在他清冷孤寂的面容上投下明暗变换的光影,衬得那张俊颜愈发孤冷清隽,幽寂无双。

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的间距都是相等的,织锦的如云下摆随着步子微微晃动,流溢出一股清华高贵的美感。然而,这样看似有条不紊的步子却又莫名透出一股不耐和焦躁。他清湛的眼眸直视着前方,仿佛是在专心行走,但那目光却是虚空一片,什么也没看在眼里。

脑中不断回放着的是方才看到的那幅画面。姚云天和雪蝶滟两人相拥在窗前,他们唇舌交缠,情意绵绵,宛如世间最典型的一对才子佳人,柔情蜜意,难舍难分。从来淡漠冷然的表妹竟然也有那么娇媚动人的时刻,在别的男人怀里,怯意承欢,娇躯颤抖。

那是他的滟滟啊,那个仰着花般的小脸怯怯地冲他微笑、拉着他衣角认真道谢的小女孩,是他多年来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滟滟。

一直沉稳迈进的步伐陡然停下,冷亦凡站在原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四周冷寂无声,只听到自己压抑的粗重呼吸,以及心口一下下带着疼痛的沉重跳动。

“表公子。”寂静的时光被忽然出现的叫唤声打破,冷亦凡慢慢睁开眼帘,澄净的目光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女。

冰雪本在不远处,见到冷亦凡停在原地闭目不动,心觉疑惑,不由走上前轻唤了他一声。当他睁开眼望向她的那一刻,她却心头一跳。那目光,不似平常淡然如水,而是如同夹杂了碎冰,冷冽逼人,在那股不寻常的冷然背后,还有一股她看不懂的哀戚一闪而过。

冰雪被他那一眼看得不自禁退后了一步,但随即冷亦凡的目光便恢复成了往常的模样,只是那么清清冷冷地看着她,犹如天上洒下的月光,看着温柔似水,实则却没有半点温度。

“表公子,”冰雪再次唤了一声,语调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你怎么了?”

少女眼中掩藏不住的爱慕犹如黑夜中的一点星火,在某个瞬间点亮了他此刻全然暗冷的心房,一道微光划过脑海,冷亦凡凝视着眼前少女娇美俏丽的脸庞,忽而绽出一缕清风般的笑。

冰雪被他脸上这难得的笑颜给迷住了,不由看得有些痴。表公子真是个顶好看的人,虽然平时无甚表情,但是偶尔有表情时却如珠玉生辉一般,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迷人的气息,让人移不开目光,止不住便感到身心酥醉……哪像那个碧玦,总是木着一张脸,仅有表情的时候就是在凶她,真讨厌……

尚停留对碧玦的埋怨中的冰雪,忽听得冷亦凡清凉悦耳的声音缓缓道:“冰雪,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冰雪立即回神,抬头问道。
***
“表哥,你有些时日没来了。”一大早冷亦凡便前来探看,雪蝶滟自是起身相迎,想到这些天冷亦凡因为忙着寻找萧凉和查神秘人的事,一直没空过来,一时便有些担忧他的身体是否会过于劳累,同时也感到些过意不去。

冷亦凡淡笑着摇头,接过她亲手沏的一盏新茶,在升腾的朦胧水汽中垂眸,掩盖了眼底所有的波光。

放下茶盏,他略带戏谑地开口,尾音微微上扬,竟显出一股调笑的味道来:“怎么,滟滟是想我了吗?”

雪蝶滟一愣。虽然冷亦凡在自己面前总是轻松和善的,不比在他人面前一般总有股疏淡的游离感,和她的相处也一向温馨愉悦,却始终是端庄稳重,清傲无双的,因此她没有想到冷亦凡居然也能说出这样调侃的话来,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几天一直黏在自己身边的某人,不禁微微笑了,声音也变得柔软:“自是想的。”

冷亦凡见她面上呈现的柔色,心下一阵欢喜淡淡蔓延上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漫步走到窗前,将扇叶半开,清冽的目光含着一层笑意,投射在窗外庭中那落叶萧萧的梧桐树上。
“滟滟,你来。”他冲雪蝶滟招手,雪蝶滟依言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并肩向外望去。

“你可还记得这棵树?小时候,这棵树尚且没有这么高大,但也有丈余,梧桐花开的时候你想要树上完整的花苞,我那时轻功尚未学成,硬是又找梯子又踩凳子地爬了上去。”冷亦凡低沉醇厚的声音中带上了回忆的悠远,清凉的嗓音如今却透着阵阵暖意,让雪蝶滟也不由心中一动,久远纯真的儿时记忆随着他的诉说渐渐浮出脑海,她会心一笑。

“是啊,我还记得当时表哥你只有八岁,身量不足四尺,后来还不慎从树上摔了下来,把胳膊给折了,却没有哼一声,只是把花苞交给我,然后便昏了过去。”

冷亦凡转眸望向她,轻笑着说:“我意识不清的时候都还听到了你的哭声。”

雪蝶滟不禁脸微红:“那时我吓坏了,表哥别见笑。”

冷亦凡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又转眸望向院中那口枯井:“小时候那口井里的水很甜,冬暖夏凉,我练完功、读完书后总是会跑到这个院子里来舀井水喝,甚至还会用井水冲澡。”他暗含深意地侧过头来对雪蝶滟道:“滟滟可是除我娘以外第一个看到我身子的女子呢。”

雪蝶滟闻言又有些脸红了,小时候不懂,如今听表哥提起,竟发觉她确曾看过他裸着上身用水桶冲澡来着,不过那时少年尚未发育,身板单薄,其实也无甚可看,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她也不记得具体情景了。

冷亦凡像是起了兴致,将这院子里的各处角角落落几乎都指了个遍,不断地讲述他们小时候在这院子里玩耍时做下的或纯真、或顽皮、或幼稚的事情,脸上洋溢起了兴致盎然的浅笑,让整张清俊的面庞显出一阵别样的舒俊和爽朗。

“我们在东南角埋葬过池里的鲤鱼,你因为前一天给它们喂了过多的鱼食,一直心怀愧疚,哭了好久,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后来你哭得累了,就在我肩膀上睡了过去,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把你抱回屋里。”

“还有那里,原本有个荷花塘,你曾说你很喜欢荷花,只是可怜它们如此美丽却要生活在脏污的环境里。我听了之后当下便脱去鞋袜卷起裤脚,下塘去捞污泥,却怎么也捞不尽,事后还被我娘给训斥了一顿。”

“你爱吃荔枝,但北方不宜荔枝生存,到了夏天天气炎热的时候,你一提起荔枝就流口水。我特地央求我爹托人从南方带了几斤荔枝,把我分到的那份全给了你,你高兴坏了,说我对你比姨夫姨母还好,因为他们从不让你一次吃这么多荔枝。”

冷亦凡兴致勃勃地回忆,雪蝶滟也随着他目光所望、手指所向的地方一处处看去,眼前仿佛浮现了多年前两小无猜的一双幼儿,在这个院子里,度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足够点缀她十数年固步雪魄宫的苍白年华,让她对外面的世界,对那些好玩的、好看的物什,产生深切的眷恋和期盼。

不过,在冷亦凡温淡欣然的讲述之中,不乏许多如今听来让人感到些许羞赧的地方。虽然幼时是青梅竹马,少无猜疑,纯真烂漫,但在已经成长了之后的现在看来,却无论如何少不了一股别扭的、无法言说的男女情意隐藏在其中。因而,渐渐的,一阵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逐渐浓重,纵使雪蝶滟在这方面可谓是情窦初开,却仍旧敏感地察觉出来,越发觉得不太对劲。

就在这时,冷亦凡却忽然停了下来。他静静地收回目光,转眸凝视着雪蝶滟默然不语,那沉湛清亮的眼眸犹如天上的两颗辰星,安静地照耀着她,向她投下最明亮最温柔的两片星光。

暧昧的气息在冷亦凡这样的凝视中越发浓烈,雪蝶滟好像有预感,心中些许犹疑,些许惊讶,又不敢确定,不知如何开口,一向可以坦然与他对视的潋滟美目,不由垂了下来,只淡淡地投向地面。

“滟滟,”终于,冷亦凡轻轻启唇,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仿若轻风吹拂耳际,醇厚悦耳的声音让人心中舒畅无比,“你知道吗,这些,都是因为关于你,我才从来都没有忘记。”
***
“宫主,宫主,宫主!”冰清连唤了三声,才将发呆的雪蝶滟唤回了神。雪蝶滟从沉思中醒来,侧眸望向冰清,语调和眼神都如往常一样淡漠无波,“怎么了?”

旁边的冰雪有些无奈,刚刚冰清说了那么多遍,宫主居然都没听到!而冰清也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却仍是平着语调,再次重复:“宫主,手炉灭了,得换一个。”

雪蝶滟闻言低头一看,才发觉怀中的手炉早已没了热度,变得冰冷沉重,喃喃叹了一句:“是吗?那就换了吧。”她把手炉递给冰清,又从冰雪手中接过新的温暖的炉子,重新抱回怀里,整个过程目不斜视,丝毫没有往旁边移动,只是盯着虚空中的某点,做完一切后再次默然不语,陷入了沉思。

冰清望着雪蝶滟面无表情、淡漠依旧的脸,越发感到不太对劲,便试探着问了一句:“宫主,您怎么了?”

“没什么。”这次雪蝶滟回答得很快很干脆,声音冷淡漠然,却偏像是在否认着什么,让冰清霎时一怔。

好像想起了什么,雪蝶滟转眸望向冰清冰雪,淡淡吩咐:“你们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虽然疑惑不解,但是她们不便说什么,只好躬身准备退下。这时,院外响起了男子轻快有力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心情极好的欢快的哼唱,渐渐靠近门口。

屋中三人闻此都一顿,雪蝶滟的眸光微微一转,看向了门外。

“是小侯爷。”冰清默了一瞬,开口。

雪蝶滟没有说话,冰清见此知道她是默许了,便打算上前开门。冰雪眼见着冰清就要把姚云天放进来,脑中回想起冷亦凡对她说过的话,不由有些着急,立马脱口而出:“宫主,您这样是不行的!”

冰清和雪蝶滟都是一愣,朝冰雪看去。

“何出此言?”雪蝶滟柳眉微弯,淡淡发问。

冰雪仔细回想了一下先前冷亦凡的说辞,又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开口用自己理解的话道:“宫主,您是女子,还是未出阁的女子,从来男女之间就有严格的礼节约束,您和小侯爷并非血亲,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总这么频繁见面,甚至做些亲密举动,有辱您的名节啊。小侯爷若真有心,应当赶紧将你俩的婚事提上明面才行,虽然老宫主和夫人都不在了,但表公子不是还在吗?虽是平辈,好歹是自家人,也能做些主的。总不能老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吧。”

雪蝶滟一听,才察觉自己这些时日来确实是疏忽了。虽然爹娘去的早,在方面也没怎么给她指导,但基本的礼节她还是懂的。之所以疏忽,一是因为初陷情网自是有些情不自禁,二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观念并不如寻常闺秀般根深蒂固、了解甚深,三则是因为姚云天这个死皮赖脸、手段高超的调情高手。他身上好像总是有股吸引人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便顺从了他的要求,不管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从前雪蝶滟便有所察觉,情意互表之后更是如此,加上他一向面皮厚不害臊,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等词在他身上真是被诠释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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