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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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语-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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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抚樽仅剩下的半条老命,乃们就出来冒个泡神马的,哪怕说个撒花加油的我都老开心了。





第18章 十八【是故人】 
黑影在雪原上急速的跑着,可是她再快,又哪能敌得过体型庞大的剑齿雪豹。

雪球迅速拉近了与那黑影的距离,随即它猛的纵身一跃,便要扑倒眼前的猎物。

小医仙惊呼而出:“别伤她!”

然而雪球的利爪已经拍了下去,大大的阴影笼罩在了那个身着墨绿色斗篷的人上空。

听到怀中之人的呼唤,沐然猛的勒紧缰绳使雪球的前爪生生停立在半空中,剑齿雪豹此时几乎站立起来。
而身下的坐骑骤然起身,阑珊不自觉的向后仰去,整个身体几乎都贴在了沐然的胸口,若不是有身后的他支撑,她怕早已从雪球身上摔了下来。

那黑影猛的抬起头,长帽下的脸上遍布着可怖的刀疤,暗红色的疤痕在苍白的脸颊上衬得尤为骇人。
是人是鬼?面对那样丑陋的容貌,就是连剑齿雪豹也有一瞬间的恍然。

黑影唇边荡过一抹不屑的冷笑,随即她竟趁着众人发呆之际,飞身跃上了身旁的一颗古树,她动作迅速而灵敏,就仿若山间的猿猴一般,转眼间就从一颗树上跃到了另一个树上。

茂密的枝叶很好的遮挡了她的踪迹,一切只能凭耳朵来判断那女子的方向。

“雪球,那边!”沐然挥手直指向女子东南方向,晃动的枝叶预示着那里刚刚有人经过。

雪豹凌空一跃,再度急速追了上去。一人一豹的距离很快便拉近了,那个女人每荡到一颗树上,雪球便转眼间追到了树下,她无论努力,也甩不掉地面上的人。

沐然看准时期,踏着雪球的背脊一跃而起,他沿着粗壮的树干径直掠向了古树顶端,偃月刀也随之萧然出鞘。
雪球载着阑珊守在树下,一人一豹抬头望去,却看不到任何情形,只能依稀听到上方传来接连不断的打斗声,那些树叶也随之洋洋洒洒的从头顶上空落了下来。

小医仙的心渐渐揪了起来,刚刚看那女人的身形便知她武功和内力都绝对不弱。沐然大病初愈,可千万别受伤了才是。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终究按耐不住焦躁的心思,当下拔出腰间金针便想上去帮他。

突然树叶簌簌的落下了一大片,叶片夹杂着凛冽的寒风飞卷而来,刺得人脸颊生疼,阑珊本能的挥袖挡住,却见那两个人已经从数十丈高的巨树下落了下来。

松软的雪地发出了“咯吱”的脆响,晶莹的雪花在暗淡的光线下映射出了星星点点的光。

“偃月刀……密宗的人……为什么要追我!为什么!你们该死!该死!”那个女人尖利的咆哮声响彻了雪野,她几乎疯了一般的直冲向沐然。

沐然挥刀荡开她强劲的内力,但脚下却仍被对方巨大的掌力推的微微后退了一步,他瞳孔猛的缩紧,“圣星秘术,你是星辰宫的女史!”

“该死!都该死!”那个丑陋的女人好似发了狂,她的招式毫无章法的拼命袭向沐然,好似恨不得立刻将他生吞活剥了才能泄恨。

沐然的武功虽在他之上,但这女人内力浑厚,又掌掌带毒,加上她现下又是再用这般不要命的打法,要想在几招之内不伤她性命的擒住她,还真非易事。

阑珊手腕在雪球身上一支,飞身从豹子身上跃下,她拉开指尖金针便飞射向那女人身上的九处大穴。她的针法一向准确无误,从来没出过纰漏,这一次也是不例外,九枚金针准确无误的直莫入女子体内。
然而这次,被刺中的人却做出了她意想不到的反应。

“针刺合谷穴!原来,你也是星辰宫的人啊!”那丑陋的女人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凄厉的笑声竟震得人五脏酸麻,“星辰宫……哈哈哈啊!”她缓缓转过身望向阑珊,身形丝毫没有因为金针的刺入而有半分滞待。

阑珊微微一怔,九枚金针已准确无误的没入她体内的大穴,她怎么可能毫无反应!

正在她诧异之际,那个丑陋的女人却已将目标转向了她。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说罢那个女人扬手飞掷出数枚金针,所攻击的路数竟和阑珊如出一辙。

形势急转,也由不得阑珊作何多余的反应,她疾步后退,手指飞速滑向腰间,数之不尽的金针在空中相撞,“叮叮当当”声一时不绝于耳。

偃月刀突然旋转而过,打散了疯女人射出的金针,挡在了阑珊面前。

沐然翻身越到那女人面前,毫不留情的挥手掐住了她的脖颈,偃月刀在空中转了一圈也落回到了他手中,漠然的少宗主握紧刀柄,冷冷的将长刀架在了那女子的肩上。
他墨蓝色的瞳孔此时已散出了淡淡的杀气,“爷的耐性很有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回答我,你是谁?”

那疯女人却丝毫不惧怕架在脖子上的刀,她望着沐然的眸子,突然咯咯的大笑起来,“原来,你是小然儿!你这双深蓝色的眼睛,还是像小时候那么诱人啊!哈哈!”

素来淡然的沐然也微微一怔,手上的力度顿时小了下去,他仔细的看着女人那张刀疤横布的脸,那精致的五官的确让他感到无比的熟悉,沐然缓缓垂首,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着记忆力与之相对应的名字。

“我是宛苑姑姑啊,不记得了吗?”那女人瞪大了眼睛。

宛苑姑姑?沐然回想到自己刚进密宗的日子,常常因练功折腾的自己遍体鳞伤,而每当他身负重伤的时候,便会有一个星辰宫的女史为他递药疗伤,他好像依稀记得她的名字,是叫宛苑。
那时,尚自年少的沐然便觉得,面前的宛苑姑姑真的很美,她有着白若凝脂的肌肤,黑若曜石的眼眸,和温柔清脆的声音。可如今,她怎么会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疯子?

沐然缓缓松开了钳在她喉间的手,一步步向后退去。
阑珊也回想起毒阎王阎容曾经提过,当年和她娘一起侍候圣女的掌星女史共有三人,另一名女史,就是宛苑。

“哈哈!认出我了是吗!你还能认出我吗?我自己都认不出了啊!”宛苑狂笑不止。

面对对方发疯般的自嘲,沐然喉咙滚动,他缓缓垂下了锋利的长刀,望着面前半痴半狂的人,“她们说你堕崖死了……”

“她们?她们说的话你也相信吗!她们是魔鬼!”说罢那名唤宛苑的女子冷冷的望向阑珊,眼中满是怒意,“所以我要杀光星辰宫的人,杀光!你们该死!”

沐然却毅然挡在阑珊面前,缓缓摇头道:“她不是星辰宫的人,但她的母亲——却是。”

“母亲?”宛苑狐疑的望着沐然,随即她仔细的打量起面前的阑珊,“阎容那婆娘骨瘦嶙峋,生不出这么标致的姑娘,难道你是景……”

“是,我是景莫怜的女儿。”阑珊凝眉回答。

宛苑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那样的脸颊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尤为可怖,“是你娘连累我!你要替她还债!”说罢她便再度发狂般的冲了上来。

沐然一把拦住了几乎丧失了理智的宛苑,“你先说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她!是莫怜那个贱人连累了我!”宛苑还待说下去,这时候远方却传来了奔雷般的马蹄声。

火光转眼间便照亮了不远处的雪夜,沐然和阑珊转身望去,只见十二金衣侍卫正趋马追来。
这时雪球突然昂首嘶吼了一声,它焦急的踏得雪夜一片晃动。但没有主人的命令,它还是没有擅自追出去。
阑珊和沐然这才回过头来,却已经再也望不见宛苑疯狂的身影,雪夜静悄悄的仿若从来没有人出现过,除了雪地上的一双脚印,和遗落的金针,没有留下任何有关其他人的线索。

这时十二金衣已经缓步走到了近前,“少主,属下们刚才似乎听到了笑声和打斗声,你没事吧?”
沐然揽过一旁的阑珊,冷峻的脸颊看不出任何异样,他眼神中满是暧昧的望向怀中的女子,漫不经心的回答:“刚刚我和我的美人儿在玩游戏,现在玩累了,天色不早了,回吧!”

金衣侍卫齐声垂首应道:“是!”随即众人驱马向密林外围缓缓行去。

坐在雪球上的阑珊却仍心有余悸,她不住的回头望去,却无论如何努力也再望不到宛苑的身影。

“别看了,先回去再说。”沐然在她耳边轻声提点着,温热的呼吸吹得她从周身顿时不由自主的酥麻起来。

天空上又开始下雪了,她本能的向身后的人怀里缩了缩:密宗的天气,还真是多变而清冷啊!

***

雕金的火炉烧的屋内暖融融的,阑珊搓了搓手,回望向床边兀自出神的人,“听那个宛苑的语气,你们认识的很早啊?”

“恩。”窗边的人长舒了一口气,“那时候每天都要练十个时辰的功夫,尝尝和别人打架打得遍体鳞伤。”
“别人?你不是洛无天的义子么?看你现在作威作福的模样,当初哪会有人敢欺负你?”阑珊难以置信的调侃着。

“你以为,他的义子,是谁都能做的?”沐然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转身走到阑珊面前,“当初一起接受考验的,总共有十个孩子,到最后还没有疯的,只有我一个人。”他散漫的说着昔日惨痛的经历,那语气仿佛再讲一个不相干的人,“我是他最满意的杰作,他如今自然对我疼爱有加。”
阑珊的笑意僵在了嘴边,望着这个平日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密宗少主,她无法想象昔日他曾经承受过怎样的煎熬。

“你呢?”沐然斟了杯茶反问道,“你来密宗,是为了你娘吧!”





第19章 十九【星辰宫】 
听到这样的话,阑珊缓缓停住了摩挲的手掌,“是,为了她来偷海妖之泪。”暖炉内噼啪作响的烈火映的她脸颊明暗交替。

沐然颊边的笑容骤然僵住,他顿住了手里的茶盏,缓缓挑起幽蓝的瞳孔,“要此物何用?”

阑珊没有再隐瞒,她抱膝望着火光点头,“我娘中了水妖之咒的毒,容貌尽毁,纵然倾尽她毕生的功力,也只能延缓毒性蔓延罢了。她的脸每日都会生出脓疮,然后破的鲜血淋漓,对于她来说,每活一日都是一种莫大的折磨。”说到此处,小医仙深吸了口气,“可是娘不寻死,硬生生撑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她还没有报仇,她不甘心。”

“你娘告诉你,她的仇家,就是义父?”沐然脸上此时再没有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怪不得第一次遇见你时,你一听到我姓洛,便有那么大的反应。”

想起最初那一场打斗,阑珊垂头苦笑,“娘说她的一切都是洛无天害的,所以我一直都把昆吾密宗作为毕生最大的仇人,而我自幼学医,在江湖行医十载,却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解了水妖之咒的毒。”

沐然平静的脸上有些动容,“水妖之咒一直被传为天下至毒,是无药可解的。”

阑珊莞尔一笑,“也许我命好吧!机缘巧合下,我得一位前辈指点,获悉了水妖之咒的解法。”说到此处她起身缓步走向桌旁的沐然,“我需要两位药引。其一,是下毒者的眼泪,其二,便是你昆吾密宗的至宝——”她嘴角衔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凑到沐然耳边轻声道:“海妖之泪。”

安然坐在桌旁的人笑了,“你现在要偷得可是我密宗的宝贝,你和我这位少宗主说了这么多,不怕计划落空,赔了小命么?”

阑珊抱着手臂悠然的直起身,“你不只不会揭露我,还会帮我,因为——好像你也不怎么喜欢你那个义父嘛!”

笑意在唇边荡开,沐然邪魅的昂首望向女医者,他突然毫无预兆的猛的抬手拉过景阑珊。
鹅黄的衣裙在空中翻转,女孩猝不及防的跌在了他的怀里,那墨蓝色的瞳孔带着摄人心魄的气息缓缓逼近,“我最厌恶别人的威胁,和我谈条件的人,死是最好的收场。”

小医仙却并不退缩,明亮的眸子直视那深不见底的双眼,“我敢玩火,就不怕自焚。”

目光交汇间,没有人退缩,屋内异常的寂静,突然沐然猛的推开了怀中的人,阑珊一个趔趄才站稳了身子,回首时,那个刚刚坐在椅上的人已经踱步到了窗边。

“海妖之泪若不是在义父寝宫,就只可能在一个地方——”负手站在窗边的人淡淡吐出了答案,“禁地。”

他如此说,就是肯帮她了!
阑珊欣喜的望着那个笔直的背影,然而脸上的笑容却再度僵了下来,她担忧道:“这第二味药引倒是有了方向,但是那第一位药引……”她抬头道:“若要从洛无天那里得到眼泪,还真是有些困难。”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毒阎王的话。”沐然缓缓转身。

毒阎王阎容曾说她是洛无天的女儿,可是阑珊却全当无稽之谈听了,根本不愿多想,此事如今被沐然再次提起,她显然有些不耐,“那个疯婆子说的你也信?”

“那么宛苑姑姑的话呢?”沐然的反问让阑珊顿时哑然,他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你我都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以我对义父二十年的了解,下毒折磨的这种手段绝不是他行事的风格,你不觉得这里面有太多疑点都解释不通么?”

“可是,这是娘亲告诉我的……”阑珊还想抢白,但她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也许,你娘也没搞清楚。”沐然的眉头越蹙越深,他隐隐感觉到这段二十年前的恩怨关联到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抚着栏杆望着将大地覆盖成一片银白的皓雪幽幽道:“看来,要先涉法找到宛苑才是。”

***

日子就一天天的随水而逝,阑珊和沐然就如此在人前亲密的扮演着情人,私底下则暗中继续寻找宛苑的下落,然而他们一起去过密林很多次,却始终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疯疯癫癫的人影。

这一日清晨,沐然早早起了去处理婆陀宫的大小事宜,只留下阑珊一个人留在屋里歇息,她摆弄着这几日在密林采回的花叶,研究着新的药物。

侍婢们都垂首立在门外伺候着,寂静的屋内只能听得到暖炉内火焰燃烧的劈啪声。
突然雪夜外面传来了咯吱的声响,细碎的脚步打扰了正在配药的阑珊,她透过窗扉望去,只见几名身穿银色织锦衣的女史正在一名身着绯红长衫的女子带领下向这边走来。

阑珊眯起眼睛,缓缓捏紧了手中的草药,银色织锦衣是星辰宫女史独有的服饰,而那个身穿绯红长衫的姑娘不正是当日跟在圣女纳罗身边的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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