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钵-美人诛心(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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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钵-美人诛心(出版)-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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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再休息会儿吧,可能等这口气缓过来就好了。”
杨坚张望了一下,解开拴在树上的缰绳,翻身上马,“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瞧瞧那边进行的怎样了,再过来陪你。”
“其实不……”我脱口欲说不用他在这儿陪着我,但是虽说是个大晴天,到底还是荒郊野外的,一个人待得太久了,还是会有些心虚,于是后边的半句话就那样卡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杨坚勒马回眸一笑,识破我心思地说道:“哪怕是元夫人,职下也不能将夫人一个人丢在这里。不是吗?”
他扔下一句“去去就回”,不等我回答,马就已经在他的驾驭下冲出去了老远,一晃就没了影。
百无聊赖之下,我只得一个人靠着大石头闭目养神,然而眼睛才刚刚合上,人还没来得及放松,便感觉到双臂忽然被勒紧,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一倾,头顶瞬间有东西好像套住了我,我慌忙睁开眼,一低头,却见自己的胸口是一条粗粗的麻绳,正在收紧,勒得我连气都差点喘不过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待我看清楚绳子另一端的人时,却已经是吃惊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心里头只是感叹,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我怎么能忘了,田弘虽然被杨坚陷害而被杀,但是田姜却跑掉了。田姜既然能从太平寨中跑出来,那么也定然能想办法知道我和杨坚此次出行。
我被田姜五花大绑地扛在肩上,挣脱不开,也动弹不了,想到刚才马车掉进的那个大坑,十有八九就是田姜事先挖好的,马车自然没有他单枪匹马跑得快。他想必是知道这条道乃是前往颍川的必经之路,所以故意在这里挖了陷阱,就等着我与杨坚上钩。
他扛着我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他搁下我一个人径直往三人环抱那么粗的大树上爬去,我正不知他要做什么,他却已经在树桠上坐定,手边的绳子猛地一提,我只来得及“哇”地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就被那粗粗的麻绳给凌空吊起,大脑顿时充血,绳子勒得我的肋骨都要断了。
我费力地抬起头,看向田姜,才月余没见,他的脸色就犹如僵尸一般,又像是一个披了一张人皮的妖怪,整张脸面无表情,好像压根就不是他的。他用力地把绳子在树枝上打了好几个圈,他这才拍了拍手,看向作为他的杰作的我,无神的眼眸里头闪现过一丝得意,“元王后?没想到会是我吧?”
我无心与他叙旧,田弘一家老小,虽然没有被杀,却也还是被囚禁了起来,除了田姜之外,都是经历了一番生离死别,田姜自然会把这家仇算在我和杨坚的头上。
“你想要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我一说话,就忍不住咳嗽起来,其实就算田姜没有绑住我,我也没有力气逃跑的。
“放你下去?”田姜下意识地往树的正下方瞟了一眼,他的嘴角挂着恶毒的笑,“你可知道这下面是什么?是沼泽地。我只要把这边绳子一松开,你就会啪嗒一声掉进沼泽里头,不用多久,你就会被泥土吞没,谁也救不了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变着泥。”
我一听,脚都麻了。我现在距离地面约有两米高,倘若真的如田姜所说的掉下去,以我下降的速度,想必会陷得极深。本来沼泽地里不好逃出来,我若陷得太深,想要活命就有些痴心妄想了。
他这样一说,我连挣扎都不再挣扎了。唯恐一不小心,绳子断了,自己就掉了下去。
田姜显然瞧出了我的小心翼翼,笑得更大声了,“元王后,怎么,你也这么贪生怕死吗?”
我抿着唇,不与他争辩,只是喘着气,好容易憋出一句话来,“你到底想怎样?”
“怎样?你和杨坚害死我爸,把我全家都关起来,你说我想怎样?”田姜恶狠狠地看着我,眼角笑意浓密起来,“元王后,吊在树下的滋味可好受啊?”
此时的我,脑部充血,浑身酸痛,胸腔被勒得太紧,以至于我已经呼吸困难,莫说想些什么话来反驳劝导田姜,其实我现在压根就说不出任何话来。
忽然间,我身上的绳子往上一提,整个人都跟着向上移动,田姜把我捞了起来,搁在了树上,他的手钳着我的脖子,把他整个身体都缩在我身后。
我好容易缓口气,正不解田姜怎么突然间良心发现,却听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唷,来得可真及时啊!大公子对元王后还真是紧张至极啊!”
我定睛一看,原来杨坚不知何时已经勒马站在离树不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树上。
田姜把我吊起来,是想拿我做挡箭牌,但是他的手却并不老实,他冰凉又颤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鸡皮疙瘩都因为他的猥亵而起了一身,而他却并没有停止的意思,手沿着头颈就要往衣领里头伸,我因为太过恶心,而大喊了一声。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起走
 田姜哈哈大笑起来,“元王后装什么贞洁烈妇?怎么刚才可以和大公子连衣服裤子都脱了,我现在只是摸摸而已,用得着这样大呼小叫么?”他另一手紧紧地捏着我的下巴,恨不能把我的头给拧下来。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听他的声音却也能猜到他的脸上是怎样的猖狂和狰狞,想必他刚才躲在暗处,虽然听不见我与杨坚的说话,却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我和杨坚的暧昧举动,要不然他也用不着捉了我之后,继续以我为饵,引杨坚上钩。
杨坚的马嘶鸣了一声,他是一个人前来的,我生怕他会再上前一步,连忙提醒道:“小心沼泽!”
杨坚并没有上前,他依旧稳稳地坐在马上,警惕而冷静地看着田姜。倒是田姜笑得更欢乐了,“真是你侬我侬啊!元王后对拼头心疼了?”他把头从我的脑后伸出来了一些,对着下边站着的杨坚说道:“你说,我当着你的面,把元王后好好地享用一番,你在底下瞧着,我在树上做着,这场面一定香艳极了!是不是?”他的鼻子凑到我的脖根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可是皇上才有的待遇,嘿,光想想,就令人心神激荡。”
他原本就是一个猥琐小人,此时此刻倒再也用不着装什么道貌岸然的君子,说出来的话也是如此的露骨,他钳制着我喉咙的手也放松了些,转而往下移动,去解我的外袍。
杨坚轻笑一声,勒马准备转向,“那你就慢慢享用吧。我可没兴趣瞧。”
田姜原本以为会触怒杨坚,不曾想他居然要勒马往回走,一下子有些急急地喊住了他,“杨坚!你就这样走了?”
杨坚勒马回头,故作惊诧道:“我不走,难道还在这里等死吗?田姜,如果你以为用她就能够要挟到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天下间的女人有那么多,我又何必为了她一个枉送我的性命?”
我听得心底一沉,却又觉得再自然不过,这才是真正的杨坚,不是吗?杨坚并不看我的眼睛,继续对田姜说道:“再说了,王后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干巴巴的,连肉都没有,这女人我已经玩过了,便如同鸡肋一般,食之无味,难得你这么有兴趣,还是找个好点的地方享用得好,免得在这树上到处都硌得慌。”
这番话说下来,我只觉得峰回路转,心情一下子就提了回来,我重新看向杨坚,正好与他四目短暂相接,他脸上不在意的表情非常地不对称,他在说谎,他在担心,只是这份担心被他刻意表露出的满不在乎给掩盖得极好。
只是,在田姜的眼里,他好容易想出的要挟之法对杨坚来说,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他一下子有些乱了阵脚,两只手都腾了出来,恨不能这就上前把杨坚拽过来,“喂!这女人你当真不要?”
杨坚抬起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当然不要。我要走了。”他说到“走了”两字时,顿了顿,眼睛瞟了我一眼,这是他给我的讯号,我明了地眨了眨眼,杨坚这便掉转马头,勒马准备离开,眼见他就要夹马肚的那一瞬间,我趁着田姜的双手都松懈的时候,费尽力气地整个身子往下一歪,纵身跳下树。
而杨坚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扭过头来,两柄飞刀接连而出,直奔树上的田姜而去。
这一切都发生地极快,极其连贯,田姜反应过来时,飞刀以至,他错愕间,早已经失去了先机,飞刀没入他的身体,他整个人也一下子就从树桠上栽了下去。
我下落到离地两米的地方,身子便被绳子给拽住了,尽管这一次,麻绳把我的胸勒得更紧了,好像肋骨都要断了一般,我剧烈地咳嗽着,咳得出了眼泪,却是满脸的笑意,这一次,我与杨坚真是配合得极好。
我张口要说话,杨坚已经下了马,一边说道:“好了,别吭声,我来救你。”
我于是不再挣扎,乖乖地等他爬上树去,然而就在他抱着树准备攀爬时,一阵呼呼的风声从我的头顶飞过,我听到自己的头顶“咔嚓”一声响,整个人再度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没有半秒钟,我的身体就没入了泥土之中。
我看见离我不远处有一大半身体没入泥浆中的田姜脸上满足的笑容,但是那笑容早已经僵硬,他的两只眼睛空洞洞的盯着我的上空,好像就定格在那儿了。
他胸口汩汩的鲜血往外直冒,原来他拼了最后的一口力气把胸口的飞刀拔出,向我掷来,而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击,也使得他的身体更加往下深陷,不一会儿就只剩一颗脑袋在外头了。
我看着他的下沉就好像看到了我自己,我的状况并没有比他好太多,泥水已经把我的手肘淹没,我能感觉到自己还在一点点地被泥水吞噬。
杨坚已经赶了过来,我与他四目相对,从彼此的眼里头看到了情况绝不乐观。田姜的头也已经陷了下去,他那狰狞可怕的表情再瞧不见,只剩下一串气泡从泥水中往上头鼓了鼓。他的下场也在提醒着我,恐怕用不了五分钟,我就和他一样了。
杨坚果断地把身子躺平,此举是为了增大他与泥水的表面积,他的身体慢慢地向我这边滚过来,我大气也没有喘一声,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五米、两米、一米,终于他的手可以抓住我的领口。
他过来的时候,我也只有领口以上还在外头。杨坚深吸了一口气,用力一提,我的身体好像往上动了动。
杨坚便又接连使了几次,直把我往上提了十七、八公分,我正想说些鼓励地话,却突然间意识到平躺着的杨坚,不知不觉中,却也有一半的身体陷入了泥中,他每把我往上拉一公分,他自己就要陷进去一公分。
我连忙喊暂停,“你别拽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死的!”
然而,我好意的提醒杨坚却充耳不闻,他再度用力,把我的身体又往上狠抬了几厘米。我一下子有些急了,“你听到我说话没有?你再不走,我们两个人就得一起死的!杨坚,你用不着在这里扮英雄!”
杨坚冷冷道:“你省点力气行吗?我可没空扮英雄。”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在酝酿着再次地拉拽。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腾起了雾气,我对他说:“虎符就在我的脖子上,你把它拿走吧。我是活不了了,但是你不同,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谢谢你今天相救,你已经尽力了。就快些走吧,我不会怪你。”
“我和你既然是一起来的,就得一起走。”杨坚一用力,我的身体又往外挪了好几分,而杨坚却因为脚上用力,整个人的腰身也都没入了泥泞中。

第一百一十九章 欲与火
 我万万没有想到杨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手上要用劲,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铿锵有力。
我从来不曾料到会有这样一天,我和杨坚要生死与共。这一路走来,我与他从最开始的仇敌到互相利用再到互取所需,从恨不能杀死对方到共同进退,我和他之间已经改变了太多,回想起来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再怎样也想不到会有今日的生死相随。
若是能回到过去,打死我也不相信,杨坚有一天会为了救我,而置他自己于险地。会对我说,既然是一起来的,就得一起走。
人生真是有太多玄妙的事情,让你意外,让你怎么也猜不着。
我说:“我又不喜欢你,你何必为了我送死?”
杨坚却只是抬起头对我说了两个字,“闭嘴!”
这还是我认识的杨坚吗?从前的杨坚,就算我是他的女人,就算我喜欢他,他喜欢我,在生死面前他也会仔细权衡的。
这哪里还是那个杨坚?那个与我一样自私自利的杨坚是不会为他人的死活而着急紧张的,他的脸上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漠表情。
而不会是现在这样,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我,做奋不顾身的傻事,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易就动了怒。
他的确是变了。
而我呢,又哪里还会是当初那个阮陌?当初那个恨不能杨坚去死,恨不能与他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的阮陌?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对,我早与他休戚相关,捆绑在了一起,当两个人相互依靠成为了一种习惯,就算我再怎样理智地排斥他,却还是会为他担心,为他牵绊。
习惯一个人是最可怕的一件事情。就像杨坚习惯了我在他身边一样,他会因为这个习惯而不假思索地出手相救。而我呢,就算再怎样告诫自己不能与他有过多的交集,不能够放进一点点感情,但时间和习惯早已经侵蚀了我的意念,就算我再小心翼翼,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吸引,因为我的生活与他的生活交叠在了一起。
他的身体往下埋一公分,我的心就随之痛一分,那一刻我甚至在想,为何要管那些历史,为何要顾忌那么多,倘若没有死,我一定要好好地抱抱眼前这个男人。
“抓到了!”杨坚忽然兴奋地喊了一声,他的手满是泥泞地举了起来,手里边是麻绳的一端,而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同我一样平齐地陷在泥泞中了。
我睁着婆娑的泪眼望向他,他高兴地对我说:“放心,我们有救的。”他拔下头顶束发的簪导,以最快的速度将麻绳缠在了簪导之上,再将簪导的一端用力地往粗壮的树干刺去。簮导没入树干,他扯了扯,还算结实,这便死死地拉拽着粗绳,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向外移动,不一会儿就出了泥泞。
看到他的脚踝也出来的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原来看见他没事,我也会这样高兴的。杨坚以最快的速度匍匐离开沼泽地,这便也将绳索收紧,一步步地把我往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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