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秀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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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秀为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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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让比特下定决心代理此水更为重要的原因,是发生在中国饮用水行业的一场著名纷争。当时,“农夫山泉”正在热炒矿泉水的概念,在媒体上宣称:“纯净水是软水,是没有营养的水,只有天然的矿泉水才富含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同时他们还在央视反复播放一则生物实验广告——分别用矿泉水和纯净水浇灌花盆中的同一种植物,展示后者明显不如前者的生长速度和茂盛状态,明显营养不良面临枯萎。此举还激起了以娃哈哈集团为首的纯净水行业联手反攻,讨要说法。
  商机无限,诱惑无穷。从此,比特搜集关于矿泉水的正面新闻及纯净水的负面报道,比较之下兴奋不已,认为矿泉水的前景要大一些。而当比特得知河南省内许多政府机关均在饮用幔泉牌矿泉水时,决心借农夫山泉这一股风雄起。1999年10月28日,比特将12200元代理费交至这位老乡手中。2000年2月13日,比特又以个人的名义与鹤壁市矿泉饮料有限公司代表人马金荣签订了“幔泉饮水机水总经销协议书”。
  
“有营养水”策划(2)
为使销路大开,比特紧急印制5000本“白皮书”,每本30页,逢人便发,内文尽是矿泉水的相关报道,并一改以前水票单纯一张白纸的粗糙做法,进行彩印,正面写有大大的“福”字,背面是有关幔泉矿泉水的介绍。
  比特,准备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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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虫的启示
一个偶然的发现,比特欲鼓捣一把。
  地处中原,临近寒冬,消费者甚少饮用矿泉水,比特一直未做实际销售业务,改与一家酒店洽谈另项合作。而爱折腾的比特甚至与人合作策划过宋祖英的演唱会,虽然非常成功,却只赚得一家酒厂几百箱酒的赠送,结果送人了之。更在2000年春节前后单独与人策划解晓东演唱会,却因款项未能及时到账而中途流产,已经购票的观众纷纷要求退票,个别没有退到票款的观众甚至起诉比特等人。
  直至2000年3月10日,他才从水厂接来首批桶装水44桶,却因未拿到厂方出具的有效证件,在濮阳无法办理有关经销证件,只好以比特智业公司购入的形式将水自用或送人品尝,一桶未卖,定价12元赚取8元利润的计划成为“空中楼阁”。
  3月24日,春暖花开,比特带送水员前往仓库查看矿泉水,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一个天大的奇事——一只未开封的桶里有一只死虫,一只未开封的桶里有一只活虫。活虫类似甲壳虫,浮在里面,游啊游的,而且44桶水均未标明生产日期,保质期却只有3个月。更为严重的是其中的20桶密封不严,倒置发现均有漏水现象。于是,比特于次日致电水厂,索要有关有效证件复印件及购货发票,并同时求购5箱瓶装水,当他于3月26日拿到证件复印件时发现矿泉水已经过期。
  比特当时一看,就觉得有事可做。于是他请来朋友用DV机现场摄录,“这是证据啊,第一,证明不是我装进去的;第二,认为这事可以炒作。”根据2000年11月30日《河南新闻出版报?百姓周刊》报道,记者介绍当时所见情景:记者在电脑上看到了一段VCD片断,摄录时间显示为2000年3月29日13时20分,摄录内容为贴有幔泉矿泉水标识罐装水桶内的异物,屏幕上有正在水中游行的黑色虫子。
  比特因为第二个想法激动不已。水是矿泉水,从厂家运来已半个多月,里面的甲壳虫竟能在瓶口密封的情况下存活下来,说明这水的确存在一些生物需要的营养元素,这肯定对人体是有益。
  他决意借此炒作,一炮打响“有营养的水”,为水厂招商引资,并从此打开销路。
  那时,比特还不知“作秀”一词。头脑发昏?“当然不是的。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比特这样解释,“多好的一个广告啊。我坚信这点,现在要是再装进一瓶水,放进一只活虫子,我仍然敢保证可以活个十多二十天的。”
  比特准备借此炒作,如果招商引资成功,他要求水厂分其一定股份,而不仅仅是目前的地区代理。但是,比特的这种“坚信”却没换来水厂的实际行动,水厂不敢答应他,认为这个想法太不可思议,风险太大,如果炒作不好,水厂可能被封。
  4月3日,水厂王经理来后,声称可能水桶没有洗净。5日,水厂总经理马金荣前来商谈解决办法,欲按《消法》一比二进行赔偿,即免费送来88桶类似桶装水,并要求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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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荒废了招牌业务的比特已为此水投资4万多元,见厂方如此态度,遂提出必须退回先前所交的1万多元代理费用,但被厂方拒绝。
  
冲动的惩罚(1)
不甘之下,比特付诸官司。
  比特前往濮阳市质监局请求质量鉴定,但被告知水厂不在其管辖区域,说对方要来人才可以。而在此时,比特得知水厂已经与之前提及的酒店密会,并由中原石油报社代理此水在濮阳的销售,“他们有广告资源啊,每期《中原石油报》上都有该水广告,一下子就将销路铺开了,我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啊,花了这么大的心血,到头来,他们却单方面终止了与我的合作,心气难平。”
  怎么办?这时,比特想到要将此事曝光,让世人了解内幕,拒饮该水。
  4月6日下午,在律师的建议下,比特扛着3桶未开封的样水,包括有异物及仍然活着的甲壳虫的桶装水,前往省会郑州,向河南省卫生厅防疫站举报此事。到了之后,遭到食品卫生监督科的拒绝,声称不能越级举报。比特找到站长张某,张某要求将样品留下让他回去等结果。考虑到之前得知的省卫生厅的人也在喝这个品牌的水,比特不敢信任他们,没留下样品。
  此后,想将此事“扩大化”的比特想到了媒体。但在濮阳当地,已经代理矿泉水的中原石油报社已经不可能报道,而身为党报的《濮阳日报》在比特眼里“离百姓较远”,于是他想到了省会的媒体。
  4月21日,比特再次带着样品来到郑州,从街上买来几份河南报纸,逐一拨打新闻热线电话,约请记者。
  《大河报》一位女记者最先到,当她得知比特给其他媒体也打了电话,就说除非只给她独家采访,她才做报道。比特当即拒绝,认为媒体报道多多益善。现在回想,比特有些后悔,因为首次接触媒体,不知媒体之间的激烈竞争,从而失去当地发行量最大的《大河报》的支持。
  在另外两家媒体记者的陪同下,比特再次来到卫生厅,食品监督检验所仍然不予受理,亦未告知首次举报结果。比特找到卫生厅监督处,赵姓处长当即给鹤壁方面拨打电话,要求厂方速来辨认产品,但在此后的10天之内,比特多次询问均被告知水厂并未来人。
  咨询律师后,比特明白,如果卫生厅行政不作为,或者作为不当,可以行政诉讼。于是,他在郑州租了一间城中村的房子,搬进那3桶水,于8月14日状告河南省卫生厅行政不作为。
  在等待开庭传票的时候,比特接到赵姓处长的传呼,希望比特去郑州面谈,意思是私了,可以补偿。比特没有答应,他觉得这是炒作个人和公司的大好机会,必须将水厂和卫生厅作为垫背的。
  但是,在郑州金水法院开庭的结果,比特败诉了。按他的话讲,此间卫生厅已经做好相关的证据补充工作,更因这是比特首次走上法庭,紧张让他将律师所嘱忘得一干二净。尽管比特提起上诉,仍然败诉。
  《百姓周刊》刊发《谁把虫子放进了罐装矿泉水桶?》的特别报道,附于其后的“百姓观点”《水至清则无“虫”》,作者厉学不无担忧地说:昨天喝出鱼钩,今天喝出虫子,后天会不会喝出癞蛤蟆来?为此,我们需要感谢那些“至察”之人,至清之水鱼都不能存活又哪来的虫子?长此以往我们的社会又怎能不“鱼虫混杂”。
  2001年,“3?15”打假维权日,仍不甘心的比特在市政府组织的大型打假投诉活动中,又将水拉了过去。比特称,当时他虽然无法左右官司结局,但却非常想利用这个事件好好地宣传一下自己,“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将自己推向市场,推向百姓。”
  次日,《濮阳日报》以《专业打假公司浮出水面“比特智业”发誓学习王海》为题,报道一家号称“比特智业”的公司在市工商局现场投诉台附近向行人宣布:该公司从即日起将以打击假冒伪劣商品为主要业务,做濮阳市打假“第一人”。
  但在此时,比特已经落魄。由于官司,无力顾及公司业务,生意已经停止。其间,比特老家一堂弟的孩子因车祸被撞死,肇事司机被抓获后又莫名被放,孩子尸骨未寒,埋在坟里的尸体一夜之间头颅被人割走,为此比特携死者家属四处奔波8个月,仅往北京上访就多达十几次,积蓄全部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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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的惩罚(2)
比特所做的这些事情,让他一时陷入家人朋友的口水之中,认为他是瞎折腾,不务正业。确实如此,东奔西跑,到处花钱,比特把家里的正经生意给耽误了,好多的老客户也给丢失了。
  回望来时路,比特觉得,对其个人而言,既然选定策划这条路,必然要冒险的,因为缺少经验,才走了不少弯路,但经过了,失败也是收获。至少这起事件,让他从濮阳走向省会,让他学到如何与媒体打交道,还知道了媒体的喜好,为他此后的“作秀”之路做了很好的铺垫和预演。
  2001年7月11日晚上,心力交瘁的比特怀揣借来的400元钱,出走河南,独闯深圳。
  
记者有话说:比特作秀的原动力
桶装水中的活虫,虽非比特所为,但借此炒作矿泉水,证明水质之好,似乎只有比特才能想出。但是,这种反常至极的噱头,终究令人不敢接受。试想,谁家敢用会养虫子的矿泉水,虽然可能富含营养。水厂的断然拒绝则是证明!
  当时的比特,并不知“作秀”一词,但他知道“炒作”的含义。利用活虫炒作水质之好,这是比特为矿泉水厂招商引资的最初想法,但是这条活虫却给了比特一个致命的打击,让其败走麦城。此后,衍生的官司以及学习王海打假等一系列动作,让其抗争的利益受了损。但这,已经脱离最初的利益轨迹,转向他个人扬名的诉求,似乎这更接近于比特的作秀天赋。
  在常人眼里,比特当时已经失去事业小成的光环。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次失败的策划。但是,比特对此事件的认知并未停留于此,认为更多的是收获,是这一事件促成他走出濮阳,走向省会,使他从此眼界大开,胸怀拓展。而在与媒体接触当中,得失之间,更让他从毫无所知到有所了解再到深刻认知。后来的事实也证明,比特从这一事件当中,充分了解了媒体的喜好,掌握、利用媒体之间的竞争为其所用,这才是他真正的收获。
  当然,这个事件,更深地让比特认识到他自身潜藏的能量,意识到像他这种折腾之人窝在河南一隅,自无出头之日,更别提日后获得“作秀大王”的名号。既然选定另类策划,那么,此次失误的水官司则是比特另类作秀的原生动力,为他此后作秀全国赢得一个教训,获得一个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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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厚脸皮博出名
一早,比特便跑到附近的报摊,急急翻开当天出版的报纸,看看有无关于他的报道。因为,比特在前一天,策划了一场自以为能上多家媒体头版头条的新闻事件。他同样也很有信心地认为,这一场“秀”足以让他出名。
  比特的现场秀
  比特的“秀”是在深圳海上田园上演的。2002年5月19日,深圳著名的旅游景点——海上田园主办了由深圳晚报社发起的“万人牵手”大型交友活动。活动是报社发起的,他知道活动现场肯定会有不少记者,于是他的“点子”来了:“我一定要报名,而且要举止怪诞,方式另类,以吸引记者的眼球。”
  比特向寄居的一家餐馆老板借了600元钱,除了向主办方交了130元报名费,剩下的钱都用在购买道具上。
  首先,比特想到了“合法单身”这个广告语来作为现场的卖点。什么叫“合法单身”?他的解释是:“我是个办过离婚手续的自由人,是个可以再婚的合法单身。有些人在分居状态也说是单身,分居的单身不一定有离婚证,所以交往会有犯重婚罪的嫌疑。”
  比特随后想着要弄一身行头,用来吸引媒体记者的眼球和关注,他认为这是走捷径的一个方法。当时的比特,刚来深圳不久,不知道深圳的水深水浅,在那么大的场合要举止怪异,确实需要勇气。为了让胆子大一点,他跑去东门花了5块钱买了双黑色丝袜,花了十几块钱买了个墨镜,然后去招牌店买了块300厘米长90厘米宽的黄色灯箱布和同面积的黑色胶纸,将胶纸贴在灯箱布上,用裁刀刻出醒目的黄色广告语,最后在灯箱布中间挖个比头大点的圆洞,一对折,就成了一件米长的黑色披风。
  他把从河南带来的黑色鸭舌帽戴在头上演练,还真有那么点行为艺术的意味。
  18日,所有道具准备好后,比特逐个给深圳的报社打电话,说明第二天的“万人牵手日”活动上会有一个“怪才”出现。他甚至提醒记者,“可不要错过这次炒作的机会”。
  19日上午9时30分许,比特一脸精神出现在海上田园公园。10时20分许,当主持人宣布可以自由活动时,比特迅速把丝袜套在自己头上蒙住了脸部,然后戴上墨镜和鸭舌帽,把怪诞的黑色披风穿上,举着一块写有“怪才比特”字样和会员号码的牌子,大步走入数千人的会场。比特的黑衣正面是“合法单身”四个大字,而他的后背贴有“商场十载,成成败败,心野成性,百折不挠”等字样,还附有自己的手机号码。
  比特的怪异装束自然引来了其他参与者的注意,甚至有人发出惊叫,然后避得远远的。当然也有人不那么抗拒,一名在证券公司上班的小姐甚至兴奋地上前与比特合影留念,并索要了比特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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