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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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黑网-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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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于珉在湖芜镇上等她也好,刚才在手机里哄她也好,全都是因为罗文丽弃他而走造成的:他是拿自己当替代品来安慰他的自尊,治疗他的心痛。

她不稀罕他的假温柔。

情绪安定下来后,冷静一想,吴艳觉得自己对于珉有些过分:她似乎把于珉当男朋友来撒娇了,她居然还吃着罗文丽的醋;于珉是她赶走的,他是通缉犯,而她是警察,照理他该乘机一走了之的,可他还想到打电话来问候她,还有意思回来帮她的忙,他为人已经很难得了,她到底还想希求他什么呢?

忽然,吴艳的手机又响了。还是于珉。

“刚才我说错了话。”于珉仍然口气温柔地说。

“我的事不要你管!”吴艳拉不下脸,继续负隅顽抗,但语气软了很多。于珉的再次来电,让她浑身上下充满了暖意。

“好了,别生气了,我在雁塘镇上,估计离你不远,你在哪里呢?”

“我在一条沟里。”经不住于珉的温柔攻势,吴艳慢慢吞吞地说了出来。

“在一条沟里?”于珉紧张起来,“我早就猜到你出事了,在哪里?”

“你别过来,有很多职业杀手正在搜寻我。”

职业杀手?于珉楞住了。他仿佛又听到了他背后响起了枪声。

“你现在危险吗?”于珉咬紧牙关问道。

“还好,他们还没有发现我。”吴艳回答。

“你告诉我你现在的方位。”事已至此,于珉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我也不清楚。”

“别急,我的雁荡山导游图,还有手电筒,都在你手里,放导游图的防水塑料袋里还有一把带量角器的小三角尺,在地图上,你要量出你现在所处的位置与雁塘镇之间的距离及方位,然后打我手机告诉我,我先挂了。手机别关。”

虽然情绪紧张,但于珉发现自己开始沉着而冷静,不再象前几天那么慌张了:经历过这些天的多次惊险,他似乎胆子大了,对自己的行动也渐渐有了自信。

于珉带上登山背包悄悄出了房间门,他知道这一去不可能再返回旅馆了,多交的一天住宿费就算白白便宜了老板。他的摩托车就停在旅馆的后院里。穿过旅馆灯光昏暗的走廊和楼梯,于珉在通往后院的门口停住了,他从登山背包里取出紧急救生包,找到一个贴着标签的中华牌香烟铁盒,打开,拿出一把8

cm长的小锯条,攥在手心里,然后伏下身子,猫着腰迅速通过院子里的开阔地,窜向后院唯一的一扇小门。

此刻已是凌晨2点多了,这个时候于珉要骑摩托车外出,不可能去惊扰旅馆里的任何人,他们肯定会疑心,非把他看作是疯子或坏人不可。后院大门口上了锁,但他白天停车时注意到门上只有一把小挂锁,很容易就可弄开的。

院子上空星光灿烂,一弯新月孤悬在深邃而寂静的夜空。于珉在黑暗里摸到了小挂锁和铁链条。他摸了摸铁链条,不算粗。他决定锯断铁链条,因为挂锁上锁环使用的铁一般比较坚硬,而铁链条所使用的铁就不那么讲究了,甚至是伪劣产品。果然,不用10分钟,于珉就锯开了铁链条。

于珉潜回到摩托车旁,现在他要做的最危险动作就是把摩托车推过开阔地,然后从后院的那扇小出去。万一哪个起身小解的游客碰巧看见嚷嚷起来,他就全完了,尽管他偷的是自己的摩托车,可一进当地派出所,他的通缉犯身份就会被查出来。

不过,于珉的运气好,他成功地把摩托车推出了后院小门,但他没敢在旅馆附近发动摩托车。一直推出几条街去,他才点火发动。摩托车引擎发出雁塘镇上寂静无声的街道上巨大的轰鸣,把于珉吓了一跳,他旋开油门,摩托车亮起明晃晃的两道前灯光直照着路面,朝镇外公路疾驶而去。

“我骑摩托车朝你的方向来了,”于珉拨通吴艳的手机,“走夜路车速不可能快,我路也不熟,估计要2个多小时才可能到你那里,你再确认一下你的方位,要是错了,我可就找不到你了。”

“我肯定那些职业杀手还在我周围活动,你还是别卷进来的好,现在还来得及。”吴艳的警告听上去就象是一种客套。

“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还没死呢!爬树我快学会了!”吴艳挂了手机。

于珉出门前,吴艳已把他们分手后她的遭遇简要和她目前位置的方位距离告诉了他。

她打着于珉的美军L型手电筒俯身在那张标注相对还算详尽的雁荡山导游图上,先找到湖芜镇,然后根据她对摩托车被追逐路线的记忆,找到那个被荒废的小村庄,果不出她所料,它在导游图上被标注为“原红星茶厂”。她想起小村庄外高大稠密的树林和一条上坡的泥土小路夹在一边是山崖一边是悬崖之间的地形,她就是在这条险峻的山路出事的,她依据地图上粗略的地形图及标注确定了她目前所在那条长沟的大概位置,然后用那把带量角器的小三角尺推算出大概方位以及与雁塘镇的大概距离。她知道,于珉将根据她告诉他的方位和距离来寻找她:用军用指北针指示方位,用摩托车上的里程表计算距离。

即使在白天,用这个方式找人仍属于是大海捞针,更不必说现在是黑灯瞎火的凌晨。于珉要找到她全靠他们俩的运气了。吴艳再次核实了她计算出的位置方位角和距离数,通过手机告诉了于珉。她知道,仅凭这些表面上很精确的数据肯定是找不到她的,因为她此刻所在的位置这个原点是她在地图上大致估计着确定的,本来就不准,于珉很可能与她“谬以毫厘,差之百里”,但她相信于珉与她天生有缘份,老天会引着他来再次相遇的。可在通话时,她对于珉什么也没有说。

据吴艳的地图推算,从雁塘镇到她坠落其中的长沟,直线距离只有18公里,公路距离有40多公里,但因地处山区,公路迂回曲折,40公里的路程依据方位角的不同可被分为12个路段,这意味每走几公里就要依方位角的变换而改变前进方向,因而,于珉把65式军用指北针一直挂在脖子上,几乎每过一个路口都要停下车,打开指北针和记录12个路段方位角和距离数的笔记本,仔细核对,每过完一个路段,他就用红笔将它勾去。

于珉既感到刺激紧张,也承受着再度被枪击的恐惧。但是他做得很耐心。他很清楚,这不是赶路,而是行军。所以,一出旅馆后院的小门,他就把今夜救援吴艳的行动视作一场夜间定向(Night

Orienteering)的自由运动;夜间定向是定向运动中的一种难度很高的比赛形式,总是选择在视度不良的夜间进行,于珉从未获有成功记录;但今夜的救援行动却要比夜间定向的难度更高,简直就是他一个人在黑暗的大海里捞针,还有吴艳说得那些职业杀手在四周转悠,他必须加倍小心才行。

刘哥和“黑铁”的职业杀手们把摩托车坠毁现场周围的几里都搜查了一遍,但是毫无收获:他们既没有找到笔记本电脑,也没有发现吴艳。他们已得出结论:吴艳肯定是还活着,她要么已逃离此地,要么仍躲藏在附近。

现在是凌晨3点40分,被刘哥叫醒从温荷赶来的兄弟们都已乘车到了吴艳的摩托车坠毁现场,由于人多势众,他们接替“黑铁”的职业杀手们继续在附近的可疑之处进行地毯式的仔细搜查,而“黑铁”的职业杀手们则到车上睡觉,但他们枕戈待旦,穿着衣服带着手枪入睡,随时准备应召快速出击。

“嗨,你们看!”一个刚从温荷市的麻将桌上被刘哥叫来的年轻人喊了一声。

大家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对面山坡上一条公路上远远有一个灯光正在快速移动,隐隐约约还可以听见引擎的轰鸣声。

“一个大灯,肯定是摩托车。”有人猜测道。

“这么晚了,谁还会赶路,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女警察正在逃跑呢?”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刘哥在一旁已经用望远镜在观察了。他用的是一个62式8x30的军用望远镜,没有夜视功能,但它的光学观察效果非常好,刘哥可以借助摩托车前大灯灯光的反光,清晰看见一辆摩托车顺着山路疾驶而下,骑手戴着一个头盔,面罩敞开着,但刘哥无法看清楚骑手的脸庞。

在山路最低处的一个岔道口,摩托车突然停住了。从望远镜里,刘哥看见那个骑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一块怀表,端在在眼前仔细端详着,他小心而轻缓地转动怀表,似乎在很投入地把玩,接着,骑手又掏出一个小本子,凑近摩托车前大灯的灯光看着,然后,旋开油门开着摩托车继续上路。

刘哥好奇地目送着他远去,他猛然惊醒:他不是在看怀表,而是在看指南针,辨别行进方向和道路,他要去什么地方?需要这么准确的方向?在这个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在这片山区转悠?难道他是来寻找吴艳的?他也是一个警察吗?

刘哥跑向停在公路上的汽车,他要叫醒那些正在倒头大睡的“黑铁”的职业杀手们,让他们骑摩托车追上那个骑手,他肯定知悉吴艳躲藏的方位,正借助指南针的帮助寻找她的藏身之处呢。

“按照你说的方位和距离,我已经到了,”于珉用手机对着吴艳说道,“这个地方好象有点象你说的,是你掉下去的地方:一边是高高直立的山崖,另一边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公路是上坡道。”

“差不多,我就是在这儿摔下来的。”吴艳回答道,她终于摆脱了情绪,开始与于珉认真合作起来。

“那个美军手电筒还有电吗?”

“还有点,干什么?”

“你用它朝着天空照30秒,向我指示方位。”

“不行,你能看到,别人也能。”出于警官的本能,吴艳不同意暴露她的位置。

“好吧,我先下来再说!”于珉没有坚持。

挂了手机,吴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内心甚至有些恐惧:即使她冒险用L型手电筒指示自己的方位,手电筒的光照也不一定会越出深沟顶部,正好让于珉发现;于珉就在附近,他们用手机通话,知道彼此的状况,似乎成功就在眼前,但关键是,除了照手电,还得有办法让于珉找到她所在是这条深沟,要不然他很可能会在她周围的山地树林里瞎转悠,碰上那帮职业杀手的话,肯定没命,所以,每一次和于珉通话她都很紧张,因为她手机电力不多了,她害怕在于珉找到她之前双方手机因为频繁联络将电力消耗完了,然后是中断通信,一片死寂,那她可就真的陷入完全求助无门之地了。

吴艳想不出于珉用什么办法可以接近她。她因为看到了脱险的希望而烦躁起来。

于珉停好摩托车,熄灭车灯,从后座上取下登山背包,他凭借微弱星光和手指触摸,在背包低部掏出一个紧急救生包、一支强光小手电和被卷成一圈的2根长度均为25米的救生绳。他将两根救生绳的一头接起来,套在一棵大树上后,再接好另一头,然后,他将强光小手电打亮,咬在嘴里,借小手电的光亮仔细地检查一遍救生绳的绳结是否牢靠。

很久没有尝试冒险了,于珉很紧张,望着黑幽幽的峭壁,心里空落落的。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是给自己壮一壮胆。

于珉用力扯了扯救生绳,接着,他左手在身体前面握紧救生绳的前段,把救生绳绕过右大腿,穿过胸前,从左肩膀上绕到后背直到右侧腰部,右手握紧救生绳的后段,然后,他缓慢地沿着几乎垂直的陡坡向下移动。这是野外生存训练中最标准的缘绳下降法,最重要的诀窍就是:要把身体重量均匀释放到救生绳上,不能因为怕摔下去就用手紧紧抓住救生绳而承担自己的重量,手是用来控制身体下降的速度的。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于珉因为注意力全集中身体姿势和左右手对救生绳收放节奏上,脚下一滑,身体立即失去了平衡,他的身体立即顺着绳索以坠落的速度下滑着,直到他双手死死握紧了救生绳的前后两端,才止住了身体下滑。

他的身体在半空里悬着,但于珉头脑还算清醒。他晃动着身体,双脚很快触到了直直的峭壁。他的身体紧紧贴向峭壁,停止了移动。他要定一定神。刚才好险:要是他脱手,他就直笔笔地摔下悬崖去了!他下降得似乎太快了一点,他的身体还没有习惯顺着绳索滑行的感觉呢。要慢慢来。

这时,他的右腿根部和左肩膀上同时剧烈地疼痛起来。他知道,刚才下坠时绳索勒伤了它们。他咬咬牙,提醒自己是在野外行动,一切要按严酷的野外生存原则行事:这是一次充满危险的正式援救行动,而不是野营俱乐部组织的模拟训练,要应付的复杂事态还多着呢,现在这点疼痛只是个序幕。

绳索的长度为25米,于珉下降到2/3处时就停止了。他在这里找到了一棵斜生在峭壁上大树,他骑在大树上,解开救生绳一头的绳结,然后,拉动绳索,要把救生绳从峭壁上部系绳的那棵大树上拉下来。

绳索全部拉下来后,于珉凝望着星光熠熠的夜空:下来容易上去难,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他把救生绳在树上套好后,又将绳索的两头结上绳结。接着,他如法炮制,继续用缘绳下降法让身体沿着峭壁在绳索上下滑。他的目标的是峭壁上的下一棵大树。

当于珉到达峭壁上的第5棵大树时,估计自己已下降了近快90米了。他从自己的登山背包里取出一架俄制微光夜视双筒观察镜,他打开它,环视四周。峭壁上的树木和岩石仿佛全变成一个淡绿色的童话世界里的景物,在他眼前历历可见。效果还算不错。这个倍率为2倍的夜视仪观察距离约有250米。于珉掏出手机拨通了吴艳。

“我已经在悬崖上了,大概下降了90米,你朝天空打手电30秒,看看你是否就在我的附近。”

“手电筒的光太弱,距离远的话,你不一定看得到。”吴艳犹豫着。

“我有夜视仪。你快打吧,别浪费时间了。”

“好吧,听你的。”吴艳突然变得温柔而听话了。

于珉对此没有细想,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夜视仪里的图象上。一分钟过去了,于珉用夜视仪将周围迅速环视了几遍,但没有丝毫发现。

他再次拨通吴艳的手机:“你打了吗?”

“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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