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轩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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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轩若何-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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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什么叫连他也不放过?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再看他抱胸躲闪的模样,又复扫到下面那群赤着上身的小子,突然悟了。
对么,在这个地界,男子的身体是很私密的东西,等闲不能外露,更别说供我这样的异性随意观赏了。虽然人在女尊国,以前的思维习惯到底没那么容易转换过来,所以浑不在意。但在胡修撰看来,我眼下的举止,等于虎入羊群,白占了多少便宜。
这一想明白,当真是啼笑皆非,就这些个小身板,都不够姐姐看的。
抬手又给他一暴栗。“行了行了,少做这三贞九烈的模样,我还真没兴趣看你的红烧大排。”
正说着,有人走到我面前站了。白色中裤沾了水,低低垂在胯上,露出洁白蜿蜒的腰线。
一身雪肤晶莹,尖尖小脸沾水带露。赵柯浅浅笑道:“先生,怎么不下来一起玩?”
我盯着他胸口。这小子皮肤是真好,这么近看都没什么毛孔,两点茱萸,色作粉红,当真鲜嫩可爱,最稀奇的,是胸下一粒朱砂,娇艳夺目。不由伸手,以指蹭了两下。
“这是什么?天生的**痣么?”
不过随口一说,周围却一片吸气声。赵柯大惊失色,“啊”一声尖叫,由脖子到脸通红一片。两手环抱胸前,满面羞矜。“先生!”声音里颇有些委屈恼意。
怎么了?我诧异挑起眉头。胡来也是一副受惊吓的模样,见我看去,小声道:“何少保,人家少男身上的守宫砂,怎么可以乱碰……”
虾米?这东西就是守宫砂?据闻所谓的守宫砂,是人以朱砂喂养雌性变色龙,在其吃到全身变赤后捣烂,点染处子肢体而得。不过这玩意更多的是一种心里暗示,实际效果不得而知。没想到凤起国的权贵少男,也兴这一套。倒怪不得刚才赵柯那么大反应。
我只觉好笑,眼睛不由扫一圈周围看热闹的小朋友。
这也不是各个都有么,难道有些已经人事了?
正胡思乱想,有人疾步走来,一把抓起我胳膊,就往一边扯。
这一下牵动伤处,我倒吸一口冷气,咬牙才忍住了叫。
再看那人,俊眉朗目,面色铁青,竟是江晋久。
这小子想干吗?
他一路疾走,直将我拽到头先那池眼的背面空地。
“江晋久,你做什么?”我咬牙道。
他顿住身形,愤而甩手,嘿嘿冷笑了两声,一对眼冰凉凌厉,将我上下打量。
“何其轩,你看得很过瘾是吧!”
我倏然一僵,看了他好一会,勉强笑道:“你叫我什么?”
他走近一步,眼里闪过轻蔑。“少装了,我知道你是何其轩!”
我咳嗽一声,心里有些乱,死活想不起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他又走近一步。“那日在小重山,你换了衣裳,却忘了解那一环翠玉。”
我不由低头撩起衣襟。哦,是了!凤起男子带环,女子带佩,那日出门疏忽,倒叫他看出马脚。罢了,知道就知道,了不起姐姐罢演!
嘿嘿笑两声。“家长姐与我素来亲近,就爱穿戴我的衣饰,这是她的古怪脾气,我也管不了。”
江晋久怒极反笑。“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突然上前一步将我抱住,两个身子紧紧贴着,声音变得低沉。“怪道赵柯说你变矮了,这么软身段,哪会是男人?”他的脸近在咫尺,眼睛里的戏觑、好奇、鄙夷和愤怒看得明明白白。“要我帮你检查看看么?还是你不怕爆出丑闻,说右相长女女扮男装,混在风林馆里,意图猥亵男童?”
他越说语气愈冷,手上也愈加用力,正抓在我背上伤口,疼得我几欲昏去。
“怎么?知道怕了?”他看着我的额头,冷哼一声。“汗都吓出来了。你不是一贯脸皮很厚,处变不惊么?”
我奶奶的去,姐姐这是痛的!身上无力,推是推不动了,我急中生智,突然冲他绽开一笑。
两手索性圈住他的脖颈。
“小老公,你是我未过门的夫婿,我丢人,你面上也不好看。”说着在他紧抿的嘴上亲了一下,“乖,先放开我。”再不放,真要散架了。
江晋久再想不到我有此一举,人呆了两秒,及后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道:“你真是无可救药!”起手猛一推,“扑通”一声,将我推落这边的泉眼,然后愤而疾步,几下就不见了人影。
我叫之不及,又站立不稳,连吃了几口水。亏的水不甚深,借着浮力,方挣扎着靠边沿站稳了。
才扒住岸边石头喘了两口气,就见眼前多了一双鸦色官靴。
抬头,是谢清流似笑非笑的脸。
“我就说大好春光,某人怎么不去玩赏,原是躲在这里幽会。”他蹲下身子,啧啧两声,“可惜你那小夫郎,半点不解风情啊。”
这人真是个落井下石的极品,为什么我每次最狼狈的时候总能遇上他。耍什么帅啊,欲待回讽一句,却觉喉头一甜,才一张嘴,就是一口鲜血喷在他半边鞋面。
第九章
“哟!”谢清流面色一变,轻身一跃下水,搀住我身子,一手已经自然搭上脉搏。
“肺叶有些伤。”声音变得冷淡,“背上还是胸口?”
到底是个医生,我指指脊梁。
他一手撑着我身子,一手自衣襟底下探入,趁着温泉水,分外顺滑。
摸到断骨处,手停留了一下,又细细抚弄一遍,指尖划过伤处,有丝丝痛,又有些麻痒。
“嘿,这一脚踹得不轻么。”他一面说,一面突然将我整个横抱架在他支起的一条腿上。
我低呼一声,他毫不理会,直接撩起我的衣襟,端详半日。
刚要问一句,他就自池里起身,又一把拎起我抱着。这人虽比我高出半头,身子也不健硕,作这一串动作,却连气也不喘一下。
“这样伤在身,还来泡温泉,你还真是傻大胆。”他嗤笑道。
“谢医正,我哪有选择。”我跟着苦笑。
“其实也没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他抱着我就往回走。“骨裂处有人给你护理过,倒是个行家,就是用的药差了。”
我想着这一出去,得经过外头的池子,叫那帮小子看见,成何体统,就挣扎着要下来。
“没事,我先忍忍,得空再去你那讨些好药。”
“得空?我现下就空得紧。”他揽得实实,我根本动不了。见我瞪他,突然轻笑一声,“放心,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鬼数!这人脾气古怪,太难预测,谁晓得给我惹些什么麻烦。
唉,说起来,我这几日是非不断,闲下来要去找个好庙拜拜。
果然谢清流一踏入头先那片林子,就听到惊呼声。
当先一个嗓门尖尖的,却是赵柯。
“先生!先生这是怎么了?”声音里满是惶急。
谢清流也不理会,只管往出走。我一来不晓得说什么,二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就索性把脸埋在他胸膛里。
这人的心跳平缓,不疾不徐,果然不是自己的事,半点不着急,暗暗就有些咬牙。
再走得几步,就被人拦住。听到那个声音我就晓得要坏事。
“先生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医正抱着?”江晋久的声音冰凉,手上却很使力,偷掐我腿的那一记,恨不得让我叫出声。
“先生没事吧?”这一声却是胡来问。
“头先不小心,掉到池子里崴了脚,又有些抽筋,我抱他回去看看。”
谢清流侃侃而谈,丝毫不见破绽。
“是么?只是崴脚抽筋的话,我也会按摩。”
咦?听到这一句,我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人清亮的眼里有些愤懑烦恼。
江晋久,你这莫不是在担心我露馅?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两道犀利眼神立刻扫回,扫到我嘴角时微微一怔。我想起刚才吐血,只怕还留了些渍子,伸舌头卷了一圈,等他目光再与我对上时,冲他眨了眨眼。
江晋久呆住了。
谢清流语带讥诮。“江少爷,莫非你要跟医正抢治病人么?”
这话到底让他清醒过来。
是啊,你一不是医生,二不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拦他?
退下吧退下吧。
“医正,少保没事吧?”赵柯凑到前面问了一声。
胡来夹在人群里皱着眉头,我扔了个眼色过去。他会意低头。
谢清流不再理会众人,哼了一声,顾自己大步走了。
我又偷摸回头看了一眼,就听见江夏刻薄的声音道:“笨死了,泡个温泉还能崴脚?”
而江晋久站在那里,目光炯炯,修眉紧蹙,倒叫我有些想笑。
刚才还威胁要爆出我的身份,这会倒来替我操心了?
小男生的心思诶。
“你笑得真碍眼。”
抬头,看到谢清流的表情,那薄嘴唇半扬不扬,细长的眼里满是玩味。
“您笑得顺眼。”我回一句。
大哥,你照过镜子么?
他“哈”的一声,用脚踢开了房门。
“非得把衣服脱了么?”我微微蹙眉。
昨夜脱衣疗伤我是没办法,而且小四到底是身边服侍的人。但这个人跟我完全不熟,再说伤就在腰背上,至于全脱么?
“上药方便。”他毫不在意地回一句,三两下就解了我的上衣,将我俯放在床塌。“秋日天凉,穿湿衣服再得个伤寒倒是可以病得彻底些。”
得。我回想以往去医院体检,在医生眼里,众生平等,不过是一具皮囊。
何况此时也无力反抗。由他吧。
趴了半日没见动静,有些诧异地回头,正看到某人潇洒地解着自己的衣裳。
这下真是瞪大了眼。“你做什么?”
谢清流一面除衫,瞥见我的神气又是一脸好笑。“我做什么?你看得这么欢还问?”
解开最后一件里衣,卷成团扔到边角的木盆。
这一下扒衣的动作异常利落,衬起他的宽肩油肌,倒显出几分不似他惯常的帅气。
拿白色麻布大略擦了下身子,一扯腰带,除了底裤,又顺势将那布围系在腰上,拧了一个结。
我咽了口唾沫,有些不满。动作可真快,啥也观摩不到。
谢清流终于笑出了声。“还道你转了性。”走近俯低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像那个风流公子何其轩啊”
这一下颇叫我意外,眯起眼睛,想着要不要配合。
他却已立起身,面色自若地取了一罐药膏,坐到床沿给我上起药来。
这药大概真是好的,触肤清凉,一经涂上,却有温热之意立时渗透。谢清流的手势比起小四又胜一筹。轻拢慢抹,有力又不至让我觉得痛,只是擦着擦着——
“谢医正,您这手是往哪儿摸呢?”我咬着牙,“我不记得那里有伤。”
他发出一阵低低的笑,手却益发不老实。
“我这药膏多少人求不得,不只生肌活骨,更可令肤色如玉,真的不要多抹些么?”
高段位流氓啊。我抬起头,略一回眸,柔声笑道:“谢清流,我的皮肤还不够滑么?”
他手顿一下,眼里变幻,低声道:“滑,所以停不下手。”
说到最后一个字,已噙住我微张的嘴,带着清凉药香的舌一下将我底下的话都堵了回去。
这边唇齿相依,黏腻缠绵,那一边手似有若无地抚过我整个背脊骨,又自腰下凹陷处滑向前。
这个色医,对人体熟悉不过,浅浅几下动作,真的就勾起我的火。按说他模样手段都是顶尖,我顺水推舟也不算冤。只是一来想到背上的伤,怕痛;二来,明显他这是在报我当初那一亲之仇,我何其轩不是不能跟你玩,但也不想任你捏圆搓扁。
强保脑里那一丝清明,我一下咬住他的舌,用了些力。
谢清流的眼突然睁开,那一霎流滟如电,倒叫我呼吸为之一窒。
“谢医正,药上好了,我可以告退没?”
他显然没料到我竟能悬崖勒马,手仍停留在我背上。“何公子确定?”
嘴角一扯,眼底是戏觑和勾引的光芒,慢悠悠地说道,“我可是个好医生,保证不弄疼你。”
“不劳谢医正牵挂,我自会陪少爷下去歇息。”门突然开了,小四就这么走了进来。
我有些吃惊,却见他眼皮一抬,扫到床榻,面色就变了。几步走到床前,连床单一把抓,将我整个裹起抗在肩头。
谢清流倒也不拦,只是盯着他看。
小四语声冷淡,留了一句。“医正为治病患,竟能献身至此,当真令人钦佩。”
转身就走。
我在他肩上,头冲着地。
小四走得不算慢,一下一下,伤口随之抽痛,而我散了的长发几乎打到地面。
此时已然月上,地上人影成了一个。
眼睛对的是他遒劲的背。
这姿势很不舒服,可想到刚才谢清流的神气和小四最后那句话,就觉得心里一丝一丝欢喜满足就这么蔓上来,直到攀沿了整个心,忍不住呵呵笑出了声。
小四哼了一声,看似愤愤地将我扔在床榻,手掌却一早垫稳在下面。
我见他难得变色的脸,越看越是高兴,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你在外面站了多久?”
“足够久。”从牙缝里漏出话,面上表情更是不爽。“从你问他皮肤滑不滑就在了。”
“那你还坏我好事?”我撇撇嘴。
小四不再说话,漆黑的眼一下盯住我,那暗沉的眸色,似乎能将人灵魂吞噬。
我仿佛受了蛊惑,伸出一个手,去触他的睫毛。
“要不你来摸摸,看我是不是在骗他?”
小四吸了口气,突然一下低头,含住了我的手指。
那湿热的触感自指尖一下侵袭到心。我不自禁想抽回手指,却被他一手抓住,下一秒,这人已经压到我身上。
不同于平素冷淡的面貌,他的吻热烈到几乎暴虐。良久,我才抽出空来喘口气。
手指插在他漆黑浓密的发间,扎手的温柔在指缝流连。
“小四,”我轻声问,“你到底是谁?”
他深深看着我,沉声道:“我是谁不重要,只记得现在是我在亲你就好。”俯低伸舌头轻舔了一下我左边肩窝,立时身子都跟着酥了。
没错,他是谁不重要,我是齐萱还是何其轩也不重要。
现在这方榻上,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婉转相就,耳鬓厮磨,小四突然低哼一声,停了动作。
我不满地瞥他一眼。
“算了,你身上有伤,会痛的。”他咬着下唇,额上有几粒汗珠。
这模样实在太动人。我早已情热,哪里肯理会这些。搂紧他脖颈。
“好小四,不要紧,轻些就好了。”
他闭下眼睛,两手用力一撑,自我身上滚到一边。“不行,我怕克制不了动作。”
嗓子微微发哑,听来真是性感。
哼。我心里翻个白眼,过去抱住他身子。“那你不要走,在这里陪我睡。”
小四低低“嗯”了一声。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男人味道,不是香也不是汗,却让人无端安心。折腾了一日我早有些累,渐渐就真的睡去。临睡前感到他一直紧绷的身子,心里得意。
你不让我爽快,我也不叫你爽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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