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轩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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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轩若何-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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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离没事。”我催促一句,“快去!”
他惊疑不定地看我一眼,到底去了,一会,就着人送来酒和水盆纱布。
我卷起右边胳膊袖子,取了一截纱布,缠紧了针在的位置。
伸手入怀,掏出贴肉藏着的那把手术刀,看准那个红点,轻轻划了一个十字口。立时鲜血涌出。
叶归人从我拿出刀来,两眼就瞪得滚圆。
待我下刀,姬离“啊”一声叫,手里灯一晃,油溅了出来,继而双眼泛白,身子向后倒去。
多添乱啊,这小子竟然晕血!
我赶紧抓住那灯。
门帘一动,吴钩再次上来,见姬离倒在地上,惊道:“他怎么了?”
我咬牙。“没事,你赶紧把他弄走,另外找人守住车门,别叫闲杂人等进来。”
虽说是个小手术,也不能受人干扰。
吴钩没说话,接过我手上油灯摆在灯龛,又掏出一物放在我手心,立时周围浸出一圈柔和白光。
“夜明珠?”我瞪大眼。
“这个比灯好用。”他说着,抱起姬离下了车。
哇塞,传说中的夜明珠啊。
我举到眼前仔细端详。比土鸡蛋小些,光一点不刺目,却真的很亮。什么道理?
“搞什么,赶紧收拾你的胳膊!”叶归人忍无可忍。
我吐下舌头。“没见过这般宝贝啊。”将珠子递与他。“拿好。”
他两个手还能动弹,针应该不在手上。
我举起胳膊。
之前划的时候避开了血脉,所以血流不多,只是这针果然太过细小,找了半日,直看的眼睛都疼了,也不见影踪。
一边琢磨,抬眼瞥见叶归人苍白的面色。心中一凛。
这人中的针比我多,还是先处理他吧。
我这针好歹在胳膊上,就算乱跑,也没刘翔的速度,总不至于这么快就伤了心脉。
“你中了几针?”
“三针。”
“都伤哪儿了?”
叶归人看我一眼,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你说你这会扭捏个什么劲啊。我皱眉:“快说!”
叶归人头偏过一边。“一针在胸口。”
我冲他胸口努努嘴。“自己解开。”
他有些不情愿地打开衣襟。
“具体在哪里?”就不能自觉点。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右乳下方。“这里。”
声音很是别扭。
我“哦”一声,将脸凑上去。
他不由自主人往后缩。
“别动!”我冷冷说一句,“想死么?都这会了,我还能占你便宜?”
他面上泛青,咬牙不语。胸口却起伏得厉害。
我心里有些想笑,定定神,找到红点,举刀切了一个十字口。
右胳膊伤了,幸亏我是左撇子。
就着珠光找了半日,也没能看到那枚针。
我擦,这可恶的明月心。
揉揉眼睛,瞪的时间太长,泪都出来了。
“你哭什么?”叶归人声音也变了。“我还没死呢!”
“谁为你哭了!”我翻个白眼,心里却是一颤。如果取不了针,难道他真的会死么?
一面手指浸了白酒,探入伤口轻触。
叶归人只是静静看着我,那眸子漆黑,半点不曾出声。
好孩子,麻药都省了。
摸了一会,指尖没有异常,想一想,用刀就着切口再深入两分。
再摸,就摸到了,只是真的太细了,才刚感觉到一点又飘走。
我终于有些着急。
叶归人看我面色,叹了口气。“这针太细,找到了也取不出,罢了。”
“罢什么罢!”我心里烦躁,“你当时那一刀怎么不劈下去!”
如果他劈了,那一刀明月心绝对是躲不了的。
“我若不收刀,这些针不是上了你身。”叶归人淡淡瞥我一眼,好像我是个白痴。
“上我身就上我身。反正我已经中了一针,多一针也不过如此。你如果劈了他,说不定还能叫他给我取针,再不济,有人给我偿命。”
“你死了,我管谁要钱去?”叶归人挑起眉毛。
你只会这一句是么?怎么那么财迷啊!我怒目而视。
他也回看着我,眼里本有些不屑,但看真了,漆黑的眸子里尚有些别的情绪。
我微一愣怔,突然省起一事。
说起来人体最敏感的地方并非手指,而是舌尖。
叶归人与我对视半日,突然唤了一声。
“何其轩。”
这不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却是第一次用这样平实的语气叫我。
没有讥诮,没有讪笑,语调平平,声音也很轻。
入耳却堪比暴喝,让人心头一跳。
我“嗯”了一声,冲他绽开一笑,俯低身子,舔上了他胸前的伤口。
第十七章
叶归人整个身子倏然一僵。“你!”
嗓音暗哑,才出一声,我的手伸上去,捂住他嘴。
舌尖轻轻扫过伤口,鼻子偶尔蹭过他胸前,眼看着小红豆站立起来。
耳边是隆隆的心跳。我抬下眼,看到他双目紧闭,牙咬住了下唇,唇色发白。
按捺住想笑的冲动,舌尖微微一痛,终于找到针的位置。
上下齿轻叩,用牙咬住针尖,脑袋微一用力,针夺肉而出。
我将它吐到掌心。只晶莹一丝,半点分量都没有。
得意地递过去给叶归人。“如何?”
他随便扫一眼,也不看我。“留着针别扔。”
我找张纸包了这针。“下一枚。”
半日,眼看某人本就很红的脸又添一层晕色。
“快些!早晚都是一刀。”我故意板着脸。
叶归人吸口气,低头。“左边腰侧。”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下刀。“能翻身么?”
叶归人摇头。
麻烦啊,这样我怎么下嘴。
最后是整个上身贴住他那截精瘦又绷直的小腰,嘴下去时感觉到他人就像拉紧的一张竖琴。
“放松,不然我舔不到。”
他喘了几声,极力放松,可只要我舌头一碰到,身子就不由自主弓起。
看来这是他的敏感带,我一面想一面冒汗。何其轩,你这神游的毛病啊!
不过这人腰侧的皮肤真是又滑又紧,肉的触觉很有韧性。
我舌尖忍不住打转,稍稍用了些力。
“嗯——”叶归人两个拳头握紧了挨在地上,虽然拼命咬牙,但那呻吟止不住漏出来。
我本是存了玩笑的心,却被他这几声极力压抑的低吟搞得怦怦乱跳。
“叫那么骚,我怎么静心啊!”有些生气地说了一句。
没敢看他的脸色,定定神,齿间轻扣,将针拔了出来。
收好这针,伸袖子擦下额头细汗。“只剩一针了吧,在哪里?”
叶归人的脸这下由红转白了。半晌。“没了。”
“什么?”我竖起眉毛。“瞎扯!”
叶归人也怒了。“真没了!”
“刚才还说有三针!”
叶归人纠结着眉头撇开脸。“有也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不早说?”我冷笑一声,“骗我舔完你胸舔小腰,很爽是么?”
叶归人差点背过气。“何其轩!”
我真的恼了,低头看见他薄薄的底裤下半起的一坨。呃,大概是刚才腰部受了刺激,所以有了反应吧,想也没想,起手指弹了一下。
“快说,别磨蹭。”
这活计让人心力交瘁。你以为就你一个天人交战啊!
叶归人低呼一声,眼瞪得滚圆,眸子仿似两谭墨水,清澈又荡漾着香气。
面上突然没了表情,傻傻地说:“右边大腿内侧。”
我点头,怪不得你这么坚贞不屈。这地方的确是微妙啊。
用刀将他裤子拉开一个口子。
叶归人手指向入针处。真的是很内侧。
我有些头疼,这个地方怎么下嘴。
“你把腿打开些。”
出乎我的意料,他只是顿了一下,就将左腿移开一点。“右腿动不了。”
语气很平静。估计是刺激到头,反豁出去了。
不过这角度还不够,我又将他右腿往边上拨拨。
占了酒的纱布擦过那处时,可清晰地看见一颗颗战栗的小点。
叶归人的皮肤并不算白,却像上好的象牙一样匀净。
我将刀贴在那处,淡淡地嘱咐:“我现在下刀,你千万莫要乱动,这刀很利,一个不小心,太监了别怪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太监。但我想他应该能明白吧。
抬头瞄他一眼。这人好不容易平静的脸上再度青筋乱爆。
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下刀吧,别废话了!”
我将刀侧贴住他腿,快速划了两下。他的腿不由自主地跟着颤了两下。
放下刀,埋低脑袋。
唉,真不晓得这算艳福,还是倒霉。
摇摇头,医者父母心,何其轩,不要多想了,只当他是解剖台上的尸体。
闭了眼,舔上伤口。
那自叶归人心底深处传来的震颤,由他坚实的腿部肌肉传达到我的舌尖,连带我也有些发抖。
人伏得低,无处着力,我动不了的右胳膊就搭在他另条腿上。
舔得片刻,稍稍抬起身子,无奈地说:“你挡着我了,麻烦把他拨开。”
叶归人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哭是笑,却带些撒娇的腔调。
伸过一个手,摁住淘气的小朋友。
我咳嗽一声。“不用不好意思,这是正常反应,说明你发育良好。”
他没说话。
“你知道有妇人生产的时候失禁么?医生不会介意的——”
叶归人低吼:“闭嘴!”那声音哑得不像话。
然后是细如蚊蝇的声音。“求你了,快些。”
看来真的不能再逗他了,回头我自己也笑场,误了正事。
再次伏下脑袋,在他不可遏抑的阵阵轻颤里,终于将最后一根针咬了出来。
起身见他压抑着火和尴尬的脸,我“唉呦”一声。
他挑起眉毛看我。
“我好像,把针咽下去了。”
叶归人的脸立时变了,惶急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赶紧吐出来!”
柔和珠光下,他明净的面上那一层细汗如此顺眼。
我嘻嘻一笑,将手里的针放好。“骗你的。”
叶归人表情又停滞了,眉头跳了两下,终于叹了口气。
与我彼此对看,也不知道谁先忍不住,就喷笑起来。
我揉着肚子。“金创药在哪里?”
虽然伤口不大,还是包扎下,免得感染。
“衣裳内衬。”
我手摸去,无意又碰到他胸口,瞟他一眼。
他脸上是一丝尚未散尽的笑,见我看他,嘴角翘得更高些,颇有几分动人。
我别开视线,给他的伤处上好药,又撕了纱布缠起来。
“起出针多久能动?”
“我也不清楚,以前又没中过。”
我“哦”了一声,绑好最后一条绷带。
“那个明月心,不是你的朋友么,为什么要杀你?”叶归人停了会,有些迟疑地问。
我看了他一眼。
两人虽说一个车厢里处了这么多天,表面相谈甚欢。但这么私人的问题,要搁以前,他绝对不会问我。今日不过被我摸了下大腿,舔了下小腰,哪怕是不情愿而为之,竟也神奇地拉近了距离。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
所谓一夜夫妻白日恩,大抵是因为人这种动物,其实内心深处都渴求着同类的**接触吧。
叶归人行事最讲究银钱两讫,其实反而比一般人更——
“喂?问你话呢?又发什么呆?”他一脸无奈。
我回过神,笑笑。“明月心?哪是我朋友?至于为什么杀我,谁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小四,你知道么?
明月心来了,你是不是也在附近了。
“你,是不是,喜欢他?”叶归人的口气淡淡的,却其实藏了几分忐忑。
“喜欢他?”我挑眉。
“明月心可是江湖有名的美人。”
我眼前立时出现他那张妖孽的脸,不由点头。“那倒是,小脸盘长得……”
叶归人不说话了,眼色鄙夷。
我看看他。“怎么?”
“瞧你那恨不得流口水的样子。”淡而忿忿的口气。
“我要说他不美,你肯定又说我虚伪。”我摇头,抬起胳膊,凑到他嘴边。
叶归人诧异地看着我。“作甚?”
“作甚?”我怒道,“我帮你吸针,你不该礼尚往来一下?”
我伤在胳膊上方外侧,脖子又没360度转圈的功能。
叶归人眼珠转转,估计也是想到了这点,叹气。“好吧。”
好吧!姐姐都没嫌弃你那些犄角旮旯的麻烦,我这位置多好,你还挑三拣四的。
正想嘲讽他几句,他两手捧起我的胳膊,嘴唇贴了上去。
温润的舌尖触过伤口,一丝丝痛里,带着一丝丝麻痒。
轻轻的,软软的,灵活纤巧,仿似极细的电流经过血脉直通心底。
我完全说不上话,头皮阵阵酥麻,而自尾椎起从背脊升起一阵热流,缓缓浸到脑子里,最后幻化成一声又像痛苦,又像渴望的呻吟。
我错了,我怎么可以嘲笑叶归人,他不过舔了两下我的胳膊,我就这样了。
想想之前自己肆意调戏他的敏感带,这人绝对是铁男级别了。
“叫那么骚,我怎么静心啊。”他突然抬起眼,自胳膊后面瞟我一眼。
叶归人的眼角有些上翘,这个角度向上瞥来,那眼珠沉潭泛波一般,把我心里的恼意一下浇灭,一时人都傻了,就这么与他对视了两秒。
直到门帘撩起,有人“啊”了一声。
“我是来看看你们如何了。”吴钩的声音尴尬里带点羞恼。
我也不回头。“现在看到了?”
吴钩哼了一声。“看到了,挺好的。”甩下帘子,又走了。
你说这看春戏的人,怎么好像反被调戏了一样?
我对着叶归人微微苦笑。“被误会了。”
叶归人没出声,我只觉臂上一痛,他转头吐出那针。
拉着我胳膊的手却没有松开,眼神湿漉漉的。
“那就把误会作实好了。”
他说着,扯着我的胳膊一用力,将我拉到怀里,唇就直接亲了上来。
跟胳膊感觉的一样湿软,一样纤巧灵活的舌头,还有丝淡淡的血腥味。
这个吻并不强烈,就跟他的人一样淡淡的,带给心里的欢喜和酥麻也是淡淡的,可是又弥漫得到处都是。让人躲不开,或许,也不想躲。
良久,他松开我的唇,低声道:“我有个规矩,从来不跟雇主有任何情爱纠葛。”
我抱着他身子,下巴蹭着他的脖颈凹下去的小窝。
“规矩就是拿来破的么!”
他低低一声笑。“何其轩。”
俯首咬住我的左边耳朵。“何其轩。”
他叫我的名字。一声一声,轻缱缠绵。
不晓得是不是神智飘忽了,我总觉得还有另一个声音在叫我。
“何其轩。”
那声音如此熟悉,冷淡无波,吐字分明。
我心中一颤,推开叶归人。“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他脑袋仍在我耳旁轻蹭,嘴里含糊道:“没有啊,你不是吩咐吴钩看门了,他自己应该也不会再来。”
说的也是。我趴回他身上。那针效果没过,他大半个身子仍是不能动弹。
在我手嘴并用的撩拨下,泛出粉红的色泽,因为动作障碍,又不能反攻。那又气恼又无助的小模样,那恶狠狠又水淋淋的小眼神,实在是迷人得紧。
我想起以前看过的小说,有人喜欢写残疾的男主,我曾经不能理解,现在却亲身体会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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