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守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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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司守灵人-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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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在水碗里没有立直,但也没倒下去,斜站在水碗中。

冰棺往外冒着寒气,寒意直冲众人心头。大知宾和两位贵妇惊恐的看着我,一群年轻人吓的躲在了一起捂着嘴。暴躁小伙双腿打颤,想扶东西又不敢。

啪!

有人拍门,香吓的翻出水碗,熟女推门进来见众人惊恐的表情,她问:“怎么了?”

一群人诡异的看着她,年纪大的三人求教的看着我。

爸爸只说请魂,香斜代表亡者是带着气走的,要好好安慰,也没说吓走后该怎么解决。我双手插在腰间两个口袋,手心全是冷汗,表面淡定的说:“按照我之前说做,去把衣服换了,老人在天有灵会保佑你们的。还有,刚才的事谁也别说。”

熟女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她拉我到外面,问:“什么时候?”

“今晚。”我见她又要哭,严肃的警告:“十二点之后你要陪着我,就算上厕所你也跟着。”

无知者无畏,她误会我对她有想法更好,说不定真遇到事,她也能浑浑噩噩的过一夜。

戏台上的天官赐福唱到尾声,突然台上轰的一声,寿星公扭到脚摔在台上。跟在他后面的仙家绊在他背上,摔了个狗啃屎。

噼里啪啦,台底下的电线闪着火花,台上的灯全灭,曲调也停了下来,一群工作人员慌了手脚,吃晚饭的宾客在一起窃窃私语。

熟女要去帮忙,我扯着她的胳膊让她别多事。

夹着包的中年和大知宾过来,恭敬的把我请到一边,中年连忙掏出一包好烟和一个红包说:“先前多有得罪,这事希望您帮忙想想办法。”大知宾也在一旁好言帮腔,说什么都是为了刘府。

我看着鼓涨的红包,接过烟说:“红包就不用了,去烧五根香送神,北方多加三刀纸。肯不肯走,得看人家意愿。”

中年人去台下烧香,北方的香点上就断掉,他急的满头大汗。这事不算,几十桌宾客酒过三巡,等着吃饭,可是饭煮了几个小时都半生不熟,大知宾让酒店送米饭才解决了燃煤之急。

几件邪事撞到一起,我心里也压着重担,等到了深夜还了得。


第三章封鬼

戏台的线路好不容易才修好,中年人怎么也点不上香。

外面的问题没解决,灵堂的事也没完,蜡烛还是先烧靠近尸体那一边。按理说靠近冰棺有冷气,要烧也不该烧那一面,一屋人吓的慌了手脚。

我看着小伙点燃一根新蜡烛,关上门火苗还是往内里飘。可爱女孩缩在贵妇怀里,害怕又好奇的注视着灵堂和我。

感觉到她的目光,我皱着眉头回望,心里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搞不清楚是什么?越想越烦躁。贵妇摸着女孩的肩膀,熟女在我旁边说:“喂!你这样看人会吓坏丫头的……”

对,就是害怕,火苗就像可爱女孩一样吓的往后缩。依稀记得,父亲说守灵也是护灵,人死七天内是新鬼,生前如果亏欠过一些早已经亡故的人,那些老鬼会在这个时机来讨账。

“一屋子大半女的,明显阳气不足,哪有安全感。”我暗自嘀咕着,对着贵妇说:“找一桌爷们到旁边扎金花,不用怕吵。”

堂屋够宽敞,八个扎金花的爷们玩的不小,还有几个在旁边看着,输赢带来的高昂情绪,给人一种“有温度”的感觉。

慢慢的,蜡烛恢复了正常,两贵妇把我当成了高人,说话更客气了。

外面又开的一场戏,刚起头再次出现了意外,戏台发电机没油了,备用的油桶不知道什么时候漏了。

刘老头从外面忙完回来,见戏台黑乎乎的,他寒着脸带着大知宾和管戏台的中年,恭敬的把我请到楼上,一个贵妇也跟了上来。

大伙坐在八方桌边,刘老头说:“守灵人的规矩我懂,外面这事不应该麻烦您,可这么闹下去老刘家的脸都丢光了。”贵妇说:“爸,您别着急,陈先生一定有办法。”

我敲着桌子没说话。

气氛随着敲桌子的声音越来越压抑,几人紧张的看着我。

“请神容易送神难,一个不好很难收拾。”我提出自己的担心,对刘老头说:“您三番五次的去找父亲,应该信这回事?如果不信,可以全当巧合,类似的事不一定还会发生。”

“哎。”刘老头叹息一声。“人越老,以往经历的一些事让我不得不信。有幸接触令尊这位奇人……”

他陷入惆怅的回忆。

说到奇人,我静静的回想父亲平时的举动,还真有件事挺古怪的。爸爸是个大老粗,大中午总抱着四书五经看的睡着,醒来又恨不得把竹篙给折断。

咔嚓。

我拿着竹篙在桌上折断,一张卷着的小纸条掉在地上。几人像看藏宝图似的注意着纸条。

爸爸说无事不可对人言,我捡起小纸条打开,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这是出自爸爸手笔,鸡抓过的字能笑死一大堆人。

大知宾把脸偏到一边。刘老头如获珍宝的看着,颤抖的说:“陈先生,这幅字能送给老朽吗?”

贵妇看着纸条说:“写意不写字,这几个字透露着问心无愧的意。”

“行的正,坐的直,是不管旁人眼光的洒脱。”刘老头点头称赞。

两父女一唱一和,我再次打量几个字,屁的意也没感觉到。我说:“难得有人赏识,您喜欢就拿去。”

刘老头欣喜的收了纸条,激动的连连感激。

我心情也不错,他拿走的只是几个字,我真懂了父亲那句“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沾身”的真意,只要心正,那些东西真没什么好怕的。

“外面的事不难解决,不过,我说的法子不能打一点折扣。”

我严肃的看着刘老头眼睛。刘老头郑重的点头,等待我说下去。简单的说出办法,刘老头和贵妇在我的陪同下,他们亲自在各个路口烧钱。

几点零星挂在夜空,刘老头跪在火堆前,说:“过路的各位仙家,刘府先前有怠慢之处,请多多包涵。”他说着磕了三个头,起身的看着我。

香能通神,地上的香先是左中短右边长,没一会,又成了右中短左边长,没有规则的来回变化,我看着反复香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贵妇问。

“做人,反复无常讨人厌。当鬼,得寸进尺招神烦。”我冷厉的盯着飞舞的火堆,没一会香灭了,带火的纸灰对着我冲来,吓的旁人大气也不敢喘。

我挥手扇开灰屑,说:“我们换地烧。”

“这不好吧?”刘老心虚的看着地上的香。

“没什么不好的,烧了纸,您这么大岁数给无亲无故的野鬼下跪赔礼,礼数已经到了。做鬼也不能贪得无厌。”我冷哼一声,又看着火堆说:“缠着不走,那就永远也别走了。”

刘老头和贵妇惊悚的跟在我身后,不知道他们是被我吓的,还是熄灭的香吓的。

后面两个路口烧的香很平静,知足的应该都走了。真应了那句老话,人怕狠,鬼怕恶。

回到戏台前,刘老和贵妇走了半天路额头冒着细汗,我却感觉周身阴冷,有种冬天到了的感觉。

大知宾和管戏台的中年煮好了半生不熟的饭放在四个台脚,饭里插了香,旁边不断烧着纸钱,招待着台下小鬼,准备让它们吃饱、拿钱、听台好戏了离开。

“刘老,我之前说的办法得变通一下,说让它们永远留下,就一个也不能放走。”

我冷笑的找来几个小孩围着戏台东、南、西撒了一圈尿,又亲自在北面尿了一圈,用童子尿把台下小鬼的去路封死,让它们下地无门。

“陈先生,现在要干什么?”

忙了半天,刘老见我站着不动,小心翼翼的询问。我说:“到银行提的钱回来没?”

“快了。”

没过一会,有人提了一箱子老头头过来,起码有五十万现金,看来刘府真不简单,半夜都能在银行拿到钱。与我有过接触的人,知道这事都好奇的看着我。

我看着台底,不停的抽烟。暴躁的小伙没啥底气的嘀咕:“又在装神弄鬼,要钱还非要去银行,又不是没有。”

“换戏唱白蛇传,封天。”

我吞了一大口烟,丢掉烟头。管戏台的中年人吩咐准备开锣,鞭炮刚丢在台上,锣声响起,遮在前面台下的幔帐不停鼓荡,好像里面有东西要随风冲出来,可惜怎么也冲不破。

给了三根烟的时间还不走,真是不见阎王不掉泪。戏里的黑白无常、法海、雷峰塔……可都是勾魂收妖,用这来封孤魂野鬼的天足够了。

众人看的触目惊心,我明悟“心正”后一点也不心虚,也没了胆怯。

“交给你一个任务,背着钱去公路上喊人,只要给你外婆上香的都给一百块钱。”我拍了拍小伙肩膀,他傻傻的看着一箱子钱说:“老大,这可是真钱?”

贵妇眼睛一亮,说:“你小子快点去,办好了,小姨送你台车。”

刘老头也醒悟过来,紧绷的脸难得出现了笑容。“你们几个都去,爷爷高兴了说不定会发善心哟。”

几个孝孙分了钱,兵分两路离开。

“等等。记住只能发银行的钱……”我叫住他们,提醒一句。可爱女孩问:“都神神秘秘的,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不好说。”贵妇笑着。我说:“他们的不好说,我的能说。钱过万民手,沾满了人气。银行又是国有,刚取出来的钱带着淡淡的国气,让人拿着过来自然人气冲天。”

我还有一句没说,人气冲霄,台下那些小鬼必定被冲的魂飞魄散。也顺便用万人香火给亡者定魂。而贵妇的不好说,只是面子问题,刘府大张旗鼓的散财,之前再多的怪事也会被人遗忘,旁人谈起只会说刘府做白事,去烧香就给一百块。

呼朋唤友来烧香的人很多,等白蛇传唱到尾声,剧烈鼓荡的台底再也没了响动。接近十二点,我坐在门外越来越不安。

熟女与两个女孩在一边斗地主,众人也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贵妇坐到我旁边,递过来一杯热水说:“陈先生在担心什么?”

“有些事我不该问,就怕万一有事不好处理。”我尽量说的委婉。

“您问。”

“香斜立在水碗说明带着怨气走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贵妇神情大变,本能的环顾四周,小声说:“您问起我也不好隐瞒,母亲学人在外面养小白脸,父亲一气之下失手把她推下楼梯,撞到了脑袋。”

“横死。”我差点忍不住冲去把刘老头掐死,他说是病死的,老子才让万人上香定魂。如果是横死,得了香火只会助长那口难以下咽的气,头七那天可能出事。

讨债的鬼要阻,家里这位也是隐患,这下真被坑惨了。


第四章水探鬼

午夜十二点还差几分钟,突兀的凉气从椅子上升起,我打了个寒颤,见贵妇没有异常,暗想:“讨债的来了。”

“妈,陈先生,又那样了。”

可爱女孩指着蜡烛,靠近尸体的半边烧的更快,香灰迅速往下落。一旁扎金花的人吓的失了兴致,带着困意的人也惊醒。

我进屋安慰几句,点了炷香拿在手上,心里默念:“陈庄陈三夜在此护灵,愿亡者安息,生者安心。”

相传上了守灵香,才算正式开始守灵,讨债的鬼要进门得踩过我头顶三把火。

一切恢复正常,刘府后人把我当成了稳心骨,几个年轻人端着凳子到我之前坐的地方找安全感。

我拿着早准备好的九两酒,倒了一杯放在门槛,端着烤公鸡坐下,让他们进屋。

贵妇说:“困了的去睡,等你们舅回来,我会叫你们的。”几人缩着身体进屋,不过没去睡觉。

我把熟女喊过来,对贵妇说:“您也进屋吧。”

贵妇暧昧的看了我们一眼,笑着进去。熟女远远的坐到了一边。

“靠近一点。”

我嗅着烤公鸡,舔了一口酒。熟女挪过来一点,还离半米多远,我拍了拍手边的凳子。“你坐这。”

熟女坐下,不时把裙子下摆往膝盖下拉,紧夹的两腿挺诱惑。我来不及欣赏,猛烈的凉气袭体,冷的眼睛发直,灌了口酒才好过一点。

“你感觉冷吗?”我看着熟女露出来的胳膊。她瞪了一眼,偏头小声嘀咕:“搭讪也不看看天气?”

九两酒,酒通九,九九为极,大公鸡鸣日为阳,两者加在一起是极阳,还有位带大姨妈的女人,这样还有东西靠近,来讨债的鬼到底有多猛?

熟女夹着的两腿左摇右摆,我好奇的问:“椅子上有刺?”

“我去洗手间。”她咬着嘴唇,声音比蚊子叫还小。

“不行,再坚持一刻钟。”我看时间快要过子时了。

熟女捏着粉拳,几次抬起胳膊都放了下去,她低下脑袋,无声的流泪。

“你去休息吧。”我用手戳了戳她的胳膊,再次转头盯着放在门槛的酒杯。熟女迟疑了一会,起身往屋里走。

酒杯装酒是为了探鬼,熟女前脚刚迈过门槛,平静的酒水荡漾的很厉害。我快速的拉着她胳膊往外拽,她扭到脚往我怀里倒,我闪身躲开,她吃疼的摔在地上。

“你神经病啊?”熟女流着眼泪咆哮,一屋子人问什么事?

贵妇扶着流泪的熟女起身,我冷漠的看着熟女,说:“吃一口鸡,你就没事了。”没来大姨妈,带的就不是阴晦之气而是阴气,会起反作用,难怪讨债的鬼那么猛。

“陈先生,怎么了?”贵妇问。

我小声解释,熟女含着泪,愣愣的说:“当时下山腿走疼了,开了个玩笑……呃,你怎么知道没来?”

“鬼怕大姨妈的阴晦之气,鬼能沾上你,自然是假的。”凉意再起,我连喝了三口酒。

贵妇注意到酒杯的荡漾,惊恐的拿着鸡给熟女吃了一口,慢慢的酒杯恢复了平静。贵妇说:“听说碗装水能……”她害怕的没法说下去。

我冷的哆嗦,这次硬挺过子时,寒意才消退。熟女坐在屋里不时投来抱歉的眼神,我不近人情的当没看见。

午夜守灵人不怕鬼,怕慢慢长夜的寂寞与孤独。旁人敬畏,好奇的短暂靠近最后都因害怕而远离。

冷漠只是自我保护的脆弱铠甲。

到凌晨四点多,一切太平。一辆豪车停在屋前,华贵的一男一女以及一个老头下车,屋里年轻人精神大振的迎上去,他们随口喊舅之后,把车翻了个底朝天,抢夺县里买不到的奢侈品。

孝子中短身材,他身边的女人比我在大城市见到的嫩模还动人。夜色下,丽人性感的红唇反射着零星光亮,在我看来有种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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