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写作业,回家了就想睡觉,第二天还要上课。翔子说晚上坐在时代广场那
里很有意思,抱怨我从来不陪他呆一次,不够意思。
星期四,我到42街取工资,然后往翔子画画的地方走去。远远的我看见翔子
正和一个顾客说话。
“THAT STILL DOESN’T LOOK LIKE ME。”
一个老女人一边摇头一边用演唱宗教音乐的嗓音说话。
“YEAH,IT’S LIKE YOU。”翔子小声低估,又将画板转过
来仔细看着。
女人继续摇头:“NO,NOT AT ALL。I AM UPSET。”
“I THINK IT’S LIKE YOU。”志翔用他的英文争辩。
女人依然摇头。“ANYWAY……”
“OK。I DRAW OTHER PICTURE FOR YOU。O
K?”翔子说着将画撤下来,看样子准备处理掉。
“I DON’T THINK IT’S AN IDEA。 I’VE
REALLY GOT TO GO NOW。I HAVE TO GET B
ACK TO WORK。”女人不摇头了,改点着头争辩了。
翔子似乎无可奈何,他抬头,看见我过来,笑得阳光灿烂的。
“怎么了?”我问。
“傻B想讹一张画呗,算了,给她吧。”翔子回答。
“不给她,我跟她说。你们讲好多少钱?”
“二十。”
我立刻转头对那女人一笑:“MADAM。SORRY ABOUT THA
T。WE WORK TOGETHER。”我说着一指翔子,我告诉那女人给她
打两块钱的折扣,她说不行,然后从钱包里掏出10块钱递给我,我说我们折中,
让她这次给我15块钱,下次如果她再来画,我们只要她10块钱。老太太给了我
20块,我找她五块,她拿着画高高兴兴走了。
翔子问我如果她下次来真的10块钱给她画,我回答哪儿有什么下次,这不就
是说些让她高兴的话嘛,否则她不掏钱。
“真没想到,美国人就为了五块钱这么不要脸。”
“没准她身上就二十块钱,留着那五块钱回去做地铁用呢。这就是美国贫下中
农。我们系里那个小秘书,嚷嚷一上午了,一直等着拿到支票周末去PARTY呢。”
老方刚刚给一个顾客画完,他过来和我打招呼。他说帅哥就是好哇,老中青三
代妇女都喜欢找他画。他接着说:“可是一见到那特别好看的美女,小脸儿立刻严
肃起来了,还不理人家呢,假装忙这忙那的。哈哈!”
“甭理他。”翔子对我笑着说:“丫昨天晚上使劲缠着一个小姑娘,还要免费
给人家画呢。”
老方得意地笑着:“发现你们俩个配合很默契啊,小高,以后多过来,帮帅哥
儿拉拉客。”老方又说。
“行啊,就这么着了,我当老鸨拉客,你们负责接客。”
“那咱们这里头牌就老方吧。”凯文笑着接过话。
老方用手拉着两边嘴角儿,翻着下眼皮,然后说:“你们见过这奶奶样的头牌
吗?头牌绝对是我们大帅哥儿的,凯文是我们这里的二姑娘,赵海是三姑娘,我是
八姑娘,哈哈”
众人都在笑。
有游客模样的人走过来,翔子对他们说哈罗,举着画说PORTRAIT,有
人问多少钱,翔子回答三十,那些人笑笑要走。
“你让他们开个价。”我对翔子说。
“我们都不会英文,你这么个会说鸟语的老鸨,你应该拉客啊!”老方冲我喊。
“嘿!幼儿--说--耗嘛吃?”冲着刚刚走到那几个人,我将手拢在嘴旁大
喊一句。
先是周围所有的人都看我,接着是全体中国人的爆笑声。
那天大家似乎一直在说笑,似乎有讲不完的乐子,特别是老方。老方老婆一直
在国内,怎么也签不出来,但他老婆就是不让他回去,说为了孩子无论如何也要在
美国混下去,想办法移民,最终在美国团聚。老方和翔子一样,一边交学费保持身
份一边街头挣钱,他曾跟翔子说真快挺不住崩溃了,想孩子、想老婆、想家。
天还大亮呢,翔子说他今天不画了,回家。我们一起去逛酒店,看见五升一盒
的红葡萄酒,商量着管他什么奶奶味,反正是酒,拿回去尝尝。
晚上翔子和我搞了两个菜。那酒还真不错,反正比国内所谓的葡萄酒更象酒。
我们都很高兴,吃着,喝着,聊着。
“华子,我跟你商量件正经事儿……”翔子这么说。
翔子挺反常的,我盯着他问:“说呀?”
“我想搬QUEENS住……我现在晚上回来都特别晚,在这里走真是挺吓人
的。我那个烂学校也在QUEENS,住这里太远了……”
我轻轻点头。
“你也应该搬到QUEENS去。”
我抬起眼皮看看翔子,回答:“我不搬。这里离学校就五分钟的路程,多方便。
住那边每天地铁就坐两个多小时,还要花地铁钱。”
“你怎么就不注重一下生活品质呢?住这种地方,还不如住监狱呢。住QUE
ENS,想出去走走就走走,买个好吃的中国人的食物也方便。你看你这留学留的,
不是找罪受嘛。”
“别瞎扯了,咱别的不说,我现在这个房租,就花不到一百块钱,那边要多少
钱?”
“咱们俩平摊啊,我看报纸上,有的那叫什么……土库,三四百块钱一个月。”
“土库,那就是地下室。”
“地下室怕什么,你怕阴气?你丫又不是女的。”
“不搬。”我喝了一口酒,就这两个字给翔子。
翔子冲我笑了,很讨好的那种笑:“就算陪哥们儿,好不好?我是真不想一个
人住。你一个人住这里你不嫌寂寞啊?除非你跟王芳结婚去。”
“你丫也给我想想,行不?”我觉得翔子有点强人所难。
“我就是替你想才让你搬呢。”
我快被他气乐了,不知道该说他什么。
我们又喝了一阵,翔子的话越来越没谱,他大概喝高了。
“……我把你当亲哥们你知道吧?你有时候晚上不回来我这心里慌得呀。华子,
你要是不在这里,我真的回国了。美院算什么呀,就是不回美院我戴晓翔有的是地
方去,有的是人要。现在国内广告公司多火呀,他妈的刘……刘企一直想跟我合伙
开个广告公司……我不回去,我就不信我不能在这里混,我不在这里出名,就在这
里读个学位,想在这里多学点多见识,那时我再回去……”
我听翔子东一句西一句地乱说。
“我挺喜欢HARLEM的,真的,能来这里体会体会,不一样啊。可这地方
不能住,咱们不能拿生命闹着玩儿。你一个人住这里我一点不放心,你懂不懂,华?”
翔子说着对我笑了。
“甭跟我整这个。”我笑答。心里想:看戴晓翔笑,真是一种享受。
“跟我一起住QUEENS吧,好吗?我这次就算求你了。看在兄弟一场的份
儿上,你说是吧?”翔子笑着给我作揖。
№2 筱禾说书于20060614 20:18:1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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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睡觉的时候,翔子闭着眼睛说他脱不动衣服了,让我帮他脱,我帮他脱了裤子,
按他的习惯留下背心。翔子又说热死了,我问他要不要脱背心。他不回答我,好象
睡着了。我看着翔子的脸,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将手放在他的背心上。
“我帮你脱了?”我问他。
翔子还是在睡觉。
我微微深呼吸,就把他的背心脱了下来,翔子很配合,也许他真醉了。
我躺到床上,没有关上床头的灯,注视着昏暗灯光下的翔子,大概过了一两分
钟,翔子从原先的平躺变成侧卧,面对我,还把他的一条腿搭在我腿上。
我说过我当不了英雄,只怕正人君子都算不上。我也侧过身,先贴住翔子,然
后完全把戴晓翔抱住。我看着翔子好象睡熟的面孔,感受着身体所有和他接触的部
位。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或者说我根本放弃去控制自己,因为我非常直接的感
觉是:洪水猛兽向我袭来,或者我死,或者我做什么。
我从抚摸翔子的后背开始,然后转移到前面,我将手伸进翔子的内裤。让我心
里有些不好受的是翔子的家伙半软不硬的,我不得不相信他喝多了真的在睡觉。因
为不好操作,我将他的内裤拽到他大腿上,当我抓住翔子的根时,我体验到一种身
心的欢畅。
好多年了,那时候我们躺在翔子的小床上,我同样这么握著翔子。感觉和现在
不完全一样,那时更多的是本能的快感,现在多了某种心理的满足。我小心地观察
翔子的表情,他依旧闭着眼睛,当我将身体往下挪一些,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手开始
动作的时候,翔子的身体非常明显地在配合在享受,他甚至紧紧抓住我的肩头,掐
得我很疼,却疼得让我满足。
翔子依旧没睁眼。我找来卫生纸帮他收拾干净。翔子又平躺好,我也老老实实
躺在他身边。我难以克制,再一次抚摸他的身体,我脑子里闪现刚才翔子那既够尺
寸又够形态的漂亮宝贝,想象翔子的手握住我的根,同样欣赏着我的身体,发自内
心地在帮我满足……
过后,虽然疲倦,但我没能立刻入睡。我在想我应该搬到皇后区住,生活品质
确实会有大幅度提高。但最重要的是我要答应翔子的请求,我现在真是有些欠他的。
第二天早上,我先起来。我没有叫醒翔子,有些顾虑他醒来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翔子起床后高高兴兴地同我说话,问我关于在皇后区找房子的事情想好没有,我说
想好了。翔子嘴一用力,一拍手。我明白,他非常得意。
当天晚上我等翔子回来。当我们躺到床上后,我非常主动地抱住他。翔子面带
微笑地看我,他回搂住我。然后非常自然的,好象顺理成章地我们相互做了。只是
翔子做的时候根本没注视我,不象我为他做时那么希望看到他的快乐。
我问翔子:昨天晚上的事儿你记得吗?翔子反问什么事。我笑着说:我帮你来
了一次。翔子没立刻回答,过片刻他才说:迷迷糊糊的。
二十六
在学校的很多公共场合,我与王芳巧遇。每次,我都对她笑笑或者说声嗨,她
起初装看不见我,后来看我一眼,算是回礼,再后来,她能够对我客气一两句,特
别是当有旁人在场的时候。
很奇怪,离王芳远了,我却感觉她对我有吸引力,有和她亲近或者抱抱她的愿
望,最起码看着她会让我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我知道那一定是旧情的余波,因为
如果让我和她再一次搞在一起,我绝对不干。
我来纽约后第一次感觉忙碌,上班,看书,忙活同搬家有关的一堆事情。翔子
很晚回来,他同每次回家一样,先抱怨几句差点被人盯上,接着泡了浓茶,拿起从
下城书店里买的托福书籍,然后不用太久,我听到他在沙发上鼾声大作。
搬家的事我不指望翔子做什么,也没对他说因为搬家急促,损失了近一个月的
房租,好在我的两房客都通情达理没有为难我。我找好粉刷清洁房子的公司,地毯
我准备租来吸尘器自己洗,能节省一笔。
刘正答应帮我开车搬家,因为没有大家具,他那破车跑两趟就够了。我对翔子
讲,他第二天上午没事,可以把东西收拾一些,我已经从学校里把箱子搞来了。
然而当我晚上回家时,看到空箱子放置一边,屋子里同平常一样凌乱,或者更
乱。因为第二天上午我有事情,而中午刘正就过来帮我搬家,所以我必须马上开始
收拾东西。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和翔子敛了不少破烂,装两箱子根本装不完。我
脑子里琢磨着刚听来的消息,系里以虐待学生为乐的教授帝克给资格考试出考卷时
只有一道题,学生或者得100或者得0。我后悔当初选那门去考,可怎么说也晚
了,范围这么宽,我根本无从准备,这么想着我越收拾越来气,索性把东西放一边,
开始看电视。
快10点了,翔子还没回来,我又开始忙碌,当翔子进屋时,我已经搞得差不
多了。
“我操,怎么这么干净啊?你都收拾好了?”翔子进屋乐呵呵地问我。
“你上午干吗呢?我不是告诉你归置东西嘛……”
“早上老方给我打电话,他找了个律师,给他办政治庇护,他让我陪他一趟。”
“他办什么庇护?”
“丫说他信仰不自由,他老婆正在国内受共产党迫害呢。”翔子说着笑了。
“这根本批不了。”
“他也说就是瞎试试,百分之零点一的希望做百分百的努力呗。我今天下午吃
太早了,有什么吃的?”翔子说着去翻冰箱:“怎么连碗筷都没了,你都收拾了我
怎么吃饭……”戴晓翔嚷嚷着。
我没理翔子,他自己找出碗筷。
戴晓翔嘴里嚼着东西,从书包里翻出一摞报纸。偶尔有行人将看完的报纸留在
画画的摊位前,翔子起初说他才不捡,后来他又说没客人时看两眼报纸提高英文阅
读水平。
“你看这妞儿,我发现西班牙小妞真漂亮,比纯白人漂亮,听说皮肤也比白人
的细腻,不过听说黑女人的皮肤最好,比亚洲女人好。”翔子递给我报纸看。他说
的是娱乐版上的图片,那些讲西班牙语的南美人。
报上的妞儿是漂亮,免费给我我也搞。可我实在厌烦翔子眉飞色舞的说话神情。
“这儿到处是西班牙妞儿,你丫怎不搞啊?”我嘲笑翔子。
翔子笑着长长叹口气:“我发现来中国的那些老外女孩儿比这儿的好多了,你
没看大街上有的人,老方他们多看她两眼多跟她打个招呼,她那个不乐意样儿,好
象她蒙受了奇耻大辱。”
“那就是个骚货,谁让你们光看不操她,人家当然生气了。”我回